楚墨是真的生氣了,他陰沉的臉上佈滿怒火,漲的通紅,緊握方向盤的手指上,青筋明顯凸爆出來。
「你在怪我?」惠子低下了頭,滿心的委屈一股腦的涌了上來,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垂下下來,落到冰涼的手背上。
玫瑰被楚墨給震懾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待她看到抽泣的惠子,忍不住說道:「你口口聲聲為了惠子姐姐的安全,可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偌大的別墅里,連個人影都沒有,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心裏多難受啊?」
「玫瑰,別再說了!」惠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情緒,說道:「的確是我們做的太衝動了。」
「惠子姐姐,你幹嘛要這麼忍氣吞聲的?」玫瑰挑了下眉頭,一臉不甘心,明明惠子是個有思想有獨立的女人,偏偏在楚墨面前,連一點兒爭辯的機會都沒有。
楚墨轉頭看向惠子,嘴唇微張,喉嚨里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半天說不出話來。看着惠子輕顫的肩膀,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重新啟動車子,駛離出去。
一路上,再也沒有人說話,惠子側靠在車門上,臉色尷尬,失神的目光無助地看着窗外,對於楚墨的態度,漸漸有些心寒起來。
玫瑰滿臉怒氣,透過後視鏡,直直地瞪着楚墨,心底暗自罵道:「男人都是壞傢伙!」
終於,車子開到了別墅院子裏,周大勇神色慌張,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見惠子和玫瑰安然無事,他長舒一口氣,連連道歉,道:「對不起,是我的失職,都是我的疏忽,差點釀成大錯。」
「別這麼說!」惠子一臉疲憊,勉強着露出笑容,安撫着周大勇,說道:「都是我和玫瑰不好,害的你擔驚受怕!」
「不不不,是我!」周大勇連連擺手,搖着腦袋,說道:「幸好你們沒有受傷,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咳咳!」楚墨經過一路的反思,腦海里迴繞着玫瑰的話,真心的覺得忽視了惠子的感受。他上前一步,試圖湊到惠子身邊,解釋一下。
惠子下意識的挪動腳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起玫瑰的手走向房間,說道:「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楚墨半張着嘴唇,尷尬地愣在原地,不悅的斜睨周大勇一眼,說道:「以後多多加強警惕性,再有下一次,我饒不了你!」
「我知道!」周大勇重重的點了點頭。
別墅內,惠子徑自跑進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在裏面,一股腦的趴在床上,腦袋藏匿在枕頭下面,忍不住哭泣起來。
楚墨趕緊追了上去,敲打着惠子的房門,小聲說道:「惠子,你能把門打開嗎?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惠子抽泣兩聲,聲音顫顫地說道。
「我知道,之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門外,楚墨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停地拍打着惠子的房門,說道:「你開開門,好不好?」
半晌,房間內沒有一點兒動靜,楚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自從尤阿紫離開後,他一心忙於外面的事情,去而忽略了惠子的感受,甚至將她像小鳥一樣圈錮起來,沒有自由,沒有尊嚴。
「喂,別敲了!」突然,玫瑰從楚墨的身後冒了出來,調皮的眨着眼睛
,說道:「惠子姐姐根本就不想見你,你就算把門給敲開了,又能怎麼樣?」
「這是我和惠子的事情,你少摻和!」楚墨放下手來,心事重重的看着房門,不耐煩的白了玫瑰一眼,說道:「要不是惹是生非,怎麼可能會害的惠子跟你一起冒險?」
「是,我是有錯!」玫瑰挺直腰杆,理直氣壯的說道:「難道你就沒有錯嗎?要不是你每天把惠子姐姐關在別墅里,要不是你接連幾天不來看她,要不是你忽略了她,她怎麼可能心情不好?又怎麼可能偷偷地躲在躲在房間裏哭呢?」
「我,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楚墨挑了下眉頭,煞有其事的說道。
「你的心裏若真的有惠子姐姐,到底是事情重要,還是她重要?」說完,玫瑰撇了撇嘴角,臉色難看說道:「你們男人總是拿着『忙』啊或者『累』啊的當藉口,將女人放在一邊,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你這丫頭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楚墨眼珠一瞪,生氣的抬手捏住玫瑰的肩膀,說道:「你別忘了,這可是在我的地盤上。」
「在你的地盤上又怎麼樣?」玫瑰壓根兒不吃楚墨那一套,腰身一彎,猛然低頭,腳下旋轉一百八十度,快速後退,擺脫楚墨的手,說道:「你當我們女人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利用工具嗎?」
玫瑰的話戳到了楚墨的心上,回想這段時間他對惠子的態度,的確是很不對的,他過於注重自身的感受,而忽略了身邊親近之人。
楚墨眼皮一垂,眼神暗淡了許多,輕嘆一聲,走下樓梯,不時回頭看一眼惠子的房間,臉上閃過一絲後悔。
玫瑰也跟着走了下去,隨手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遞到楚墨手裏,裝作一臉冷漠的說道:「酒可是好東西,不僅能自我麻痹,還能緩解憂愁,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楚墨拿出開酒閥,動作熟練地起開酒塞,此時,玫瑰早已將兩個玻璃酒杯擺放在茶几上,一個勁兒的對楚墨使眼色。
紅色液體慢慢的流進酒杯中,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越發的紅潤,一股淡淡的清香鑽進鼻腔內,刺激着口中的味蕾。
「喂,楚墨,你真的喜歡惠子姐姐嗎?」玫瑰手捏着高腳杯的杯架,雙目盯着晃動中的紅色液體,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說道:「你想過惠子姐姐是怎麼樣來看待自己的命運的嗎?」
楚墨皺了下眉頭,抬眸看向玫瑰,這樣深奧的話語居然從玫瑰的嘴裏冒出來,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是不是惠子對你說了什麼?」楚墨兩眼微微一眯,臉色狡黠的看着玫瑰的臉。
「咳咳!」玫瑰清了清嗓子,輕抿一口紅酒,說道:「惠子姐姐是個獨立而自尊的女人,她有她的生活態度和規劃,那麼,她在你的生活中算是什麼呢?」
此話一出,楚墨眼神發愣,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他對惠子的確是有好感的,他也曾答應過尤阿紫會幫助惠子成為三合會的會長,但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惠子對這件事的態度。
他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做着一些自以為是的事情,卻忽略了惠子內心的真正感覺。
「你是不是心裏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楚墨目不轉睛的盯着玫瑰,試探着問道。
「沒錯!」玫瑰坐直了身體,十分堅定的說道:「我決定改變被動的命運,我要主動出擊了!」
「主動出擊?」看着玫瑰一臉自信的樣子,楚墨竟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就不怕再被龍虎幫的人給抓走?」
「你會為了你今天的輕視我而後悔的!」不一會兒,玫瑰兩杯紅酒下肚,臉頰微微發紅,說道:「我決定要加入古武辦事處了!」
霎時,楚墨一愣,眨巴着眼睛,思索片刻,說道:「你說什麼?古武辦事處?」
「沒錯!」玫瑰醉意熏熏的說道:「只有加入古武辦事處,才能遏制住王凱和虎霸,才能不被龍虎幫給踩在腳底下!」
「你做夢呢吧?」楚墨半信半疑的看着玫瑰,以為她在說醉話,不以為然的說道:「古武辦事處豈是你相進就能進得去的?」
「我自有辦法!」玫瑰努力睜大了眼睛,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說道:「我是提醒你一句,不要等到惠子姐姐心徹底涼了,你再後悔!」
玫瑰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讓楚墨一時反應不過來,但隱約覺得惠子和玫瑰之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不覺,不知喝了多少酒,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楚墨惺忪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恍然想起了玫瑰,急忙起身,走向二樓,卻發現玫瑰的房門是打開着的,裏面卻什麼都沒有。
待他轉身時,發現一張字條貼在門口上,上面寫道:「我走了,有機會還要見面的。」
扔掉字條,楚墨腦袋有些發蒙,他回想着昨晚玫瑰的話,眼神大驚,難道這丫頭真的要去進入古武辦事處嗎?
「噹噹當!」
楚墨急切的拍打着惠子的房門,提高嗓門,大聲喊道:「惠子,快點開門,玫瑰那丫頭又偷偷的溜走了!」
惠子雙眼紅腫,一頭長髮披散在肩膀上,面色冷淡的說道:「沒關係,她的路遲早是要她一個人去走的。」
「惠子,你沒事吧?」見惠子這番淡定,楚墨心裏有些不安,抬眸看着惠子,試着伸手撫向她的長髮。
不料,惠子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件事情,我也要跟你打個招呼。」
「什麼事情?」楚墨預感到不對勁兒,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我準備要離開了!」惠子低着腦袋,一頭長髮護在臉前,看不到面部表情,說道:「你也好自為之吧!」
「離開?你要去哪兒?」楚墨猛然伸手,一把拽住惠子,滿臉焦急的說道:「我知道我冷落了你,可是,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啊?」
「難道你還要我留下來,當個籠子裏的小鳥嗎?」惠子抬頭,紅腫的眸子噙滿淚水,說道:「繼續在這兒待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
「不,我答應過老太太,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楚墨更加用力地抓住惠子,板着臉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要幫你奪回三合會的!」
「三合會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惠子一把推開楚墨,生氣的說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如果你是因為奶奶的事情感到愧疚,大可不必!」
惠子強忍着眼中的淚水,倔強的看着楚墨,頗有賭氣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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