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預警直升機現第一批f-2戰鬥機算起,到「常州」號中彈,還不到二十分鐘。
與幾個小時前的第四護衛群一樣,東海艦隊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遭受滅頂之災,損失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過了五分鐘,程祖志來到「常州」號上,準確的說是被抬到了「常州」號上。
此時,東海艦隊的十艘戰艦中,「鄭州」號、「長春」號、「福州」號、「泰州」號與「寧波」號已經沉沒或者即將沉沒,「益陽」號左傾過二十度,艦長已經下令棄艦,「黃岡」號上的官兵還在做最後努力,只是火勢已經失控,倖存的機會不大。即便是在此之前已經由程祖志下令撤退,但是沒能及時離開的「杭州」號與「揚州」號都遭到攻擊,「杭州」號上的大火在幾十千米之外都能看到,而「揚州」號的官兵已經被勒令棄艦,艦長正在組織官兵搭乘救生艇逃生。
還在航行的只有「常州」號。
只是,「常州」號的狀況同樣十分糟糕。在被炸彈擊中之後,「常州」號喪失了最後的作戰手段,只要再次遭到攻擊,哪怕敵機飛到「常州」號上方,「常州」號上的官兵也只能用幾挺重機槍自衛了。
簡單包紮了傷口之後,程祖志去了艦橋。
很幸運,「常州」號上的通信設備集中在艦橋上,沒有被炸壞,因此還能夠與後方進行聯繫。
十多分鐘後,趙耀國收到了總參遞交的戰報。
除了程祖志從「常州」號上出的作戰報告,還有剛剛趕到的防空戰鬥機的報告,以及偵察衛星拍攝的照片。
只是,趙耀國最關心的傷亡情況還沒有統計出來,只是很不樂觀。
十艘戰艦全都遭到重創,其中七艘要麼已經沉沒,要麼很快就會沉沒,另外三艘的情況也很糟糕,傷亡絕不會少到哪裏去。按照總參做出的估計,陣亡官兵將過五百人,受傷官兵在一千之上,而實際傷亡數字也許會更大。簡單說,就是傷亡過半,因為這十艘戰艦上總共只有三千多名官兵。
「很明顯,敵人集中兵力起攻擊,甚至為此犧牲了第四護衛群。」李佑廷一直在元府,沒有離開。「從目前收到的消息來看,動攻擊的不止是六十架f-2,至少還有十架以上的f-35a,而且最終重創東海艦隊,導致那麼多戰艦戰沉的就是那些f-35a在最後一輪攻擊中投下的制導炸彈。這些f-35a很有可能來自駐紮在琉球,之前跟我們爭奪制空權的那支戰鬥機部隊。在第四護衛群遭到攻擊的時候,它們沒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此外,扶桑沒有幾架大型加油機,花旗部署在附近的加油機也不是很多,如果要為f-2機群提供支持,就不會有額外的加油機來支持其他作戰飛機,因此這些f-35a只能從琉球出,絕不是駐紮在扶桑本島的戰鬥機部隊。」
「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佑廷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趙耀國。
「雖然我們的損失更加慘重,但是稍微理智一點的指揮官都該知道,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不會帶來任何好處。」趙耀國看了李佑廷一眼,又說道,「不管我們遭受了多大的損失,我們都能自行建造戰艦,而且是更好的戰艦,需要的只是時間。扶桑呢?就算能建造戰艦,像雷達、動機這樣的關鍵設備仍然靠進口。暫且不說有多麼昂貴,在衝突期間能否買到都是問題。此外,扶桑是島國,海軍是國家安全的根本保障。不管怎麼看,扶桑應該比我們更加珍惜手裏的戰艦。」
「其實,關鍵就是時間。」
「什麼?」
「我們能在一夜之間造出足夠多的戰艦嗎?別說現在是和平時期,就算是戰爭時期,建造一艘萬噸級戰艦都需要一年多,而和平時期得用上好幾年。」李佑廷長出口氣,說道,「沒有了第四護衛群,扶桑海上自衛隊還有三支護衛群,而且第三護衛群早已從佐世堡出,很快就能趕到。我們呢?東海艦隊就不說了,剩下的主要是小型艦艇,派不上用場。實力強大的南海艦隊受到地理限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再說了,南海艦隊現在北上,不管走哪條航線都有巨大風險。至於北海艦隊,就算有一些大型戰艦,數量也不多,而且戰鬥力還不如東海艦隊。」
「也就是說,在第三護衛群到達之後,我們將喪失制海權?」
李佑廷點了點頭,說道:「就算我們打掉了第三護衛群,扶桑海上自衛隊仍然能在幾天之內把另外兩支護衛群派過來,我們卻很難向戰場增兵。很明顯,敵人不惜損失第四護衛群都要打掉我們的東海艦隊,就是為了改變戰場態勢,讓我們喪失爭奪制海權的能力,從而失去主動權。」
「在東海作戰,我們不需要艦隊。」
「如果那裏什麼都沒有,確實不需要。」
趙耀國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
「此外,在擊潰了東海艦隊之後,扶桑海上自衛隊再無顧慮,空中自衛隊也不再需要分兵執行打擊任務,完全可以集中兵力掩護即將到達的第三護衛群,也就能在第三護衛群的支持下奪取戰場制空權。此外,花旗已經交付了一批f-22a,扶桑空中自衛隊如虎添翼,接下來戰鬥必然更加慘烈。」
「你認為,我們應該在這個時候出談判信號?」
「不,現在不行。」
「為什麼?」
李佑廷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這些話,我本不應該說,只是現在就我們兩個,所以我也不妨說得明白點。如果東海艦隊頂住了扶桑空中自衛隊的打擊,向扶桑當局提出停火談判還說得過去。只是現在,我們剛剛遭受慘敗。在這個時候提出停火談判,只會讓扶桑當局認為我們怕了。別說扶桑當局不會坐下來跟我們談,就算會,也會提出我們絕對不會接受的條件。到時候,談不下去,扶桑當局會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從而讓花旗為的西方國家對我們起制裁。換句話說,就算要談,也只能在我們掌握主動權,在我們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談。」
趙耀國微微點了點頭,不過沒有接話,而是在認真思索。
「當然,現在的局面並非對我們完全不利。不管怎麼說,把戰火燒到衝突區域之外的是扶桑,而不是我們。」
「我會讓大使去白宮找特魯尼,當面遞交照會。」
「最好給特魯尼一點暗示,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暗示?」
「繼續打下去的話,我們先要解決的就是制海權。哪怕在東海艦隊覆滅後,我們已經無法掌握絕對的制海權,但是也不能讓扶桑掌握制海權,因此先得打掉第三護衛群,也就不可避免的會在衝突區域之外起攻擊。雖然是扶桑先擴大衝突範圍,但是我們要是沒有做好準備,此舉必將成為西方國家制裁我們的理由。」
「果真如此,就算暗示了特魯尼,也未必能夠解決問題。」
「顯然,那就得看特魯尼有沒有做好跟我們開戰的準備了。」
趙耀國暗自一驚,不過隨即明白了李佑廷的意思,並且點了點頭。
「等到殲滅了第三護衛群,我們再提出停火談判,只要扶桑相還有點理智,就會在這個時候接住我們遞去的橄欖枝。」李佑廷長出口氣,才說道,「只是,我擔心的並不是怎麼對付第三護衛群,也不是扶桑先是否足夠理智,而是在東海艦隊覆滅之後,我們的那些將軍能否保持清醒。」
「能讓將軍認清大局的不是我們,也不是什麼大道理,而是一次勝利。」
李佑廷眉頭緊鎖,顯然沒搞清楚趙耀國的意思。
「其實,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幹掉第三護衛群。顯然,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不可能像對付第四護衛群那麼輕鬆。」趙耀國淡淡一笑,說道,「有了如此艱巨的任務,誰還有心思考慮其他的事情呢?」
「看來,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畢竟問題本身並沒有消除。在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恐怕那就不止是你擔心的問題了。」
「你是說……」
「顯然,打了勝仗,掌握了主動權,佔據了絕對優勢,我們為什麼要停下,為什麼要跟敵人談判?」
李佑廷暗自一驚,隨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趙耀國的意思。
雖然在以往,華夏多次在邊境衝突中主動退讓,但是現在不是過去,即便趙耀國親自出面也未必能夠說服那些將軍捨棄既得利益。由此導致的問題是,結束衝突需要的就不止是取得軍事上的勝利。
「此事,我會在外交上做出安排,不過主要得看扶桑當局。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得在這上面多下點功夫。」
「明白,我會儘快安排下去。」
趙耀國沒再多說什麼,把秘書叫了進來,讓秘書去為視頻會議做準備。
李佑廷沒有留下,畢竟他只是軍情局長,即便跟趙耀國關係密切,也沒有理由坐在趙耀國旁邊參加高層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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