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覷。┡
褒姒有些愕然,面帶紅暈,櫻唇微微張開,徵詢的看着李扶搖。
微張的紅潤櫻唇,很有點欲語還休的嬌羞。
李扶搖不好說這是風月安排的,那就暴露自己臥底身份了,尷尬的道:「事情權急,小臣也無萬貫家財,只能找到這麼一間比較安全的房子,還請昭嬪見諒。」
褒姒蹙眉,聲音很低,頭也低了下去,「這可怎麼休息。」
這特麼就是機會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春末夏初,沒準就摩擦出火花來了呢?
邪肆的一笑,「昭嬪還擔心小臣嗎?」
我名義上是個太監啊,沒有男人的功能啊。
褒姒似是想通了這點,沉默了一陣,卻還是不敢抬頭看李扶搖,「你睡罷,我坐着休息一夜就行。」
李扶搖愣了下。
這是個嬪妃?
她完全可以命令自己去外面想辦法啊,卻主動讓出了床。
似乎有點善良啊……
估計也是心存感激的緣故。
苦笑,「怎能委屈昭嬪,還是你睡床罷。」
男人嘛,總得有點男人風度。
褒姒挑了挑眉,遠山眉如斜月一般盈盈,仿若雛花的風采,着實迷人的緊,倒是沒矯情,默默的合衣爬上床靠着床頭坐着。
李扶搖正欲說辭,準備離開前往驪山烽火台。
卻聽得幽幽的天籟之聲,「今晚謝謝你了。」
李扶搖笑了笑,「為昭嬪辦事,是小臣的福分。」
哪裏知曉褒姒卻愣愣的盯着自己,幽幽的嘆息道:「來溪風宮多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李扶搖心裏一跳。
關上門,坐在床尾,想了想,「確實有一些。」
人格分裂,當然奇怪。
房間裏很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褒姒才幽幽的看着搖曳的燭影,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堅持不下去?
李扶搖也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燭影搖曳里,褒姒那張完美至極的臉蛋,雖然冷若寒冰,卻透出一絲茫然和嚮往,「你說,兩三千年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三千年後?
李扶搖心裏又一跳,她現自己是穿越者了?
這應該不可能!
那麼她忽然這麼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沒說話,又聽她輕聲道:「兩三千年後的世界,是不是真的男女平等了呢,是不是真的充滿了神奇的東西,有可以在天上飛馳的不需要馬拉的車?」
李扶搖心中狂震。
這是一個西周的女子能預見未來的事情?
不可能!
再狂放的想像力,也不可能在西周就想到兩三千後的事情,天上飛馳的馬車,不就是飛機麼……
褒姒是穿越者!
她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愣了一下,「大概吧,小臣也不知。」
褒姒笑了笑,很是淒婉的感覺,「是啊,你怎麼可能知道呢,就是我也是不信的,我才不信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是個圓球,那樣的話,下面的人不就掉進天空裏了?」
李扶搖瞬間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確證了一件事。
褒姒就是一個穿越者!
要知道這是西周時期。
而褒姒連地球是圓的這種理念都能知道,只有一個理由能解釋:穿越者!
長出了一口氣。
今夜不虛此行,明確了一個穿越者,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只是依然有迷惑的地方。
她的人格分裂是怎麼回事?
笑了笑,順祝她的話道:「怎麼可能是圓的,那樣的話,住我們對面的人,豈非都掉進天空了,河流也倒流在天空裏,那怎麼可能?」
褒姒挑了挑眉,倒是沒有附和,眼神里的迷茫卻更重了。
沉默着,沉默着,才說了一句,「等這幾日,我會找個機會讓你離開溪風宮,我要是堅持不下去了,因為今夜的事情,她一定會殺了你。」
她?
李扶搖丈八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是誰?」
褒姒淒涼的笑,「她啊,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猶豫了一陣,還是沒有說出,只是敷衍李扶搖道:「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李扶搖心裏狂喊,你倒是說啊。
我怎麼會不信,我太信了,至少你是個穿越者這一點很明確。
等等……
李扶搖猛然驚醒,這就是自己的猜想啊!
穿越者,褒姒。
白日裏陽光活潑,浮華驕橫又充滿**的綠茶婊;夜裡冷若冰霜,安靜恬淡如一股清流的高傲小蘿莉。
這豈非就是兩個人?
難道說……
褒姒的身體裏住着兩個靈魂:一個是褒姒,一個是穿越者!
如果真是這樣,褒姒的人格分裂就解釋得通了。
從褒姒之前的話里可以清楚,兩個靈魂如今共享一具身體,白日裏是穿越者,夜裏便是褒姒——當然沒有和平共處。
而是在爭奪。
所以褒姒才說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難怪最近夜褒姒的出現越來越晚,感情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中,漸漸要被穿越者的靈魂的吞噬了?
真是這樣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褒姒就會徹底變成一個穿越者。
還真是個倒霉的人兒啊。
同情的看了一眼褒姒,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雖然是來維修歷史的,但真沒辦法解決你這個問題,能不能打敗穿越者的靈魂,還是得看你啊。
沉聲道:「時間不早了,昭嬪您早些歇着,我得出城去辦趟事。」
褒姒既然被穿越了,而且看樣子遲早也是要被穿越者的靈魂吞噬,那麼就不能奢望她會重新變成冰美人讓周幽王來烽火戲諸侯。
所以,驪山烽火台那邊,必須去探查一番。
好在風月早就安排妥當,出城也沒有遇見什麼事,在城外找到接頭人,李扶搖縱馬狂奔,趕往驪山——豐鎬距離驪山,還有五六十里。
留在屋裏的褒姒,望着屋頂,忽然笑了。
斜月眉飛花,櫻唇流光。
兩顆梨渦宛若黑洞,吸光了世間所有光華!
大而晶瑩的眸子,宛若天池瓊瑤。
剎那間滿室生輝。
宛若春風忽來百花盛開,世間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這種自內心的絕美笑意,所謂一笑傾眾生,大抵不過如是罷。
只是笑容里略淒涼。
還有一抹不甘和幽怨,更多的卻是無奈。
輕輕提了提被子,捂在胸口。
夜裏寒涼。
吹熄了燭火。
黑暗裏,傳來天籟一般的喃喃自語,聲音很輕,「要輸給你了呢……可惜還是沒能觸摸到你說的那種心跳感覺呢。」
好是遺憾的一生啊……
房間裏陷入無邊的黑暗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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