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天生傲氣凌人的夏爾,永志抓住美奈發抖的手,毫不畏懼地直視着夏爾,冷笑道:「你們不過是有一個口頭上的婚約而已,何來背叛之說。而且就憑你這把年紀,大叔你還是去紅區自己物色一個吧,你根本配不上她」
夏爾的嘴角動了動,失笑道:「我真的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給了你這麼說話的勇氣?」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大叔!」永志說到最後,特意重讀了大叔『二字』。此言一出,全場寂靜,對面的赤井健也一下子就臉綠了。
把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實際上是二十歲的尼特萊爾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叫做大叔,不是親戚的話,那只能是仇人了。這般話語的大膽程度,想起來都讓赤井家族在場的人膽戰心驚。
被稱作大叔的夏爾仍然保持着淡定,甚至帶着和熙的微笑,他知道永志不是一般人,但也沒想到他居然比他弟弟達斯還狂。難道端木永志也和達斯一樣被自己的長輩騙過,這個想法有些無稽了。夏爾拿起一杯酒,放在嘴邊慢慢地品嘗着,好像是無視了永志的發言。
永志掙開赤井美奈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雖然說是要商量,其實我們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呢!我和美奈既然已經結婚了,那還關你這個前未婚夫什麼事呢!」
永志這無異於火上澆油的話一出口,赤井家的人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徹底地石化在原地,也只有赤井健也這個當權者還能保持着一點理智說:「夏爾先生是我們請來的客人,當然,主要是他對你們的婚約存在疑問。」
「哦!我倒想知道大叔到底是有什麼疑問。當今世界,年輕人的事情不是只要你情我願就可以了嗎?」永志饒有興趣地看着夏爾說道。
夏爾不緊不慢地把酒喝了一半有餘,才把酒杯放下,道:「老實說,我覺得你們赤井家的規矩是有缺陷的。女性只要給任意一個男性喝一杯酒,就相當於託付終生了。照這麼說的話,如果這不是她自願的,或者說有一個男人設計奪取了這杯酒的話,那她的一生就毀了啊。」
「你什麼意思?」永志皺起眉頭。
「我也是為了我的未婚妻着想啊!誰知道她是不是一時昏了頭呢!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你現在還只有十四歲吧,赤井美奈也差不多。雖然這裏沒有法律禁止你們在這個年齡結婚,但是你們真的理解什麼事婚姻嗎?你們有為之承當責任的覺悟嗎?」夏爾說道。
「我……」永志正欲開口,卻被夏爾突然發出的凌厲聲音給打斷了,「之前一直是你在說話,你不覺得應該讓赤井美奈也有一些說話的機會嗎?她也是這場鬧劇的主演之一啊。」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赤井美奈。
永志皺着眉頭看向赤井美奈,對方不愧是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心智完全不是達斯這種少年能比的。
「我……」赤井美奈看看永志,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又看看赤井健也,後者的眼中只有催促,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始終保持着和熙的微笑的夏爾上。夏爾的微笑看似溫暖,在這種情況下卻反而暴露了他漠不關心的現實,而這冷漠給了美奈最後的勇氣,那是從憤怒中誕生的力量。
「首先我想告訴你,只有他才能喊我的名,你最多也就叫我赤井小姐。」赤井美奈平靜地說道。永志覺得很欣慰,她沒有浪費他花了好幾個小時講解的應對戰略。而對面的赤井家族的人的臉色頓時就精彩起來了,他們中的大多數此刻都想對着天空大吼一聲:「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人們都不怕死了嗎?」
夏爾神色如常地等待着接下來的發言,他看出赤井美奈還在醞釀着什麼。果然,下一刻,赤井美奈仍然是十分平靜地說:「今天我和他用我們家族規定的夫妻之間的送別禮了。」
『靠!』永志不禁用捂住臉,裝作在擦什麼的樣子。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赤井家的人可是一清二楚,雖然他們不一定去執行這些規定。
對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赤井美奈又大聲地補充道:「而且我們昨天晚上是一起睡的,這樣的或者是那樣的事都做過了!」
「砰!」永志禁不住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現在他突然覺得,赤井美奈根本就沒有理解他所說的戰略關鍵。
「真的嗎?」赤井健也大驚失色,連忙問道。不過看永志的反應,怎麼都像是被事實給嚇到了。
「不對……那個……我們……」永志頓了一下,「我們的確是一起睡的,但是……發生了什麼我可記不清楚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是在越描越黑。
「砰!砰!砰!」這回換成赤井家的人集體栽倒在桌子上了,他們是真的被嚇到了。
夏爾也是臉色一變,那和熙的微笑瞬間消失無蹤。他拿起桌子上的半杯酒,一飲而盡。隨後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永志,無視了還在凌亂中的赤井家族。永志也站起來,和他對視着,只是因為夏爾比他高不少,他還是只能仰望着對方。
「企圖轉移話題嗎?」夏爾冷冷地說,「可惜生活不是你們可以迴避的問題。我不管你們究竟有沒有做過這樣或者是那樣的事情。既然她是和我有婚約在先,那麼這事就關乎我的家族的尊嚴。」說到這裏,夏爾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不過我可以看的出來,你們之間的感情相當深厚。儘管你們真的什麼都不懂,我還是決定原諒你們了。不過有一件事很關鍵。」
夏爾拿出一份紙質的文件,道:「我是尼特萊爾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像我的未婚妻出軌還把我甩掉這種事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所以,世人應該知道的只能是我夏爾拒絕了這個不貞的女人,而不是什麼我強人所難的噁心戲碼。」
永志看着夏爾手中的文件,呼吸有些急促。而赤井美奈則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指甲用力地掐着毫無感覺的永志。
「任何,簽下這個的話,我們就皆大歡喜了。」夏爾循循善誘,「你們可以儘管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而我也本來也對她沒什麼興趣,當然不會糾纏她什麼的。」
永志咽了一口唾沫,在夏爾讚許的目光之中顫抖着手接過了文件。
『原來如此!』夏爾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微笑,看着永志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戲謔。
『不好!』永志旋即就意識到,自己為此而準備的一切,都已經在夏爾的手段之下徹底地崩毀了。如果他真的是端木家的成員的話,怎麼可能會接受這樣一份有損端木家的聲譽的文件呢!
看着面帶微笑的夏爾,永志突然感到一股寒流從自己的腳底湧出,一下就把他帶到那種冰冷的地獄裏去了。他突然想起了獵魔者前輩們的教誨。永遠不要試圖和變異種爭辯什麼,因為你不可能勝過變異種的嘴遁秘技。永遠都不要和變異種比智商,因為就算是等級最低的變異種也有超過普通人幾倍的智商。永遠都不要在變異種面前流露自己的真實情感,除非你打算下一刻就殺死對方。
『可惡,到底該怎麼辦?』永志拿着文件,視線卻無法聚焦在那些文字上。夏爾不愧是變異種,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把他玩弄於鼓掌之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找不到任何的反擊的餘地,只能跟着對方的節奏走。
就在永志接近絕望邊緣的時候,從身邊傳來的體溫,把他的思緒瞬間就拉回了現實。他下意識地側過臉,瞥了一眼皺着眉頭的赤井美奈。曾經許下的諾言,此刻化作無窮的力量在他的心頭奔涌。
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永志微笑着把這份文件給撕成了碎片。
「抱歉,我可沒有妥協的習慣!」永志滿不在乎地手一揚,那些紙片登時漫天飛舞。
「那你想怎麼樣?」夏爾蹙眉。
「決鬥吧!」
「有趣,」夏爾的眉頭舒展了,「你是認真的嗎?」
「永志?」赤井美奈擔憂地看着永志,她不想他面臨危險。
永志說:「這是我們之間的死斗,當然如果你怕了的話,我也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夏爾冷哼一聲,道:「你可真夠自信的。」從永志剛才的表現他就可以確定,對方絕對不是什麼端木家的重要成員,最多也就是個外圍成員。
「十天之後,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學院大比,同時也是為了給學生們展示一下學院的力量,赫德瑞瑪學院會舉行一場小型的擂台戰。到時候來的人不僅有地下世界裏的強勢家族的代表,還有獵魔者之中負責監督這所學院的戰隊隊長,以及其他學院裏的重要人物。」永志說,「你我都算是這所學院的學生。這場擂台戰的規格已經足夠分出我們之間的力量高下,還有聲望的差距。怎樣,敢和我這個加入獵魔者不到兩月的獵魔者打一場嗎?」
「看來你是認真的了!」夏爾饒有興趣地看着永志,「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接着夏爾掃了一眼赤井家族的成員們,目光森然地說:「雖然你們在我的眼中什麼都不是,不過姑且你們還是有血有肉的人類。今天的對話你們都聽見了吧?」
赤井家族的人小雞啄米般地點着頭,包括他們的現任族長。
夏爾說:「很好,給我好好地記住了。」接着他轉過身,對永志說:「見證已經有了,你也會把這當作是一個約定的吧。記住了,十天之後,在擂台上等我。」說着,夏爾便直接離開了這裏。漫天飛舞的紙屑之中,一個決絕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眾人心中。
『這傢伙,不簡單啊!』永志感到了壓力。
「這……」直到夏爾的背影消失,赤井健也的聲音才發了出來。
沒有了夏爾,一幫赤井家族的成員只能轉而看着永志和赤井美奈。
可是永志也已經帶着赤井美奈離開了。他們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直接用瞬移能力回到了赤之別館裏。即使永志確實對桌子上的那堆食物有興趣,他也不想和這群人一起用餐,更何況上面都是紙屑。
在他們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從這用餐的房間裏就傳出了赤井健也歇斯底里的咆哮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49s 3.98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