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煩惱也就一日,第二天上了狩獵場阿玖就把和這些新晉的誥命夫人們聯絡感情的事情拋在腦後。
沒辦法,她生動,偏這些誥命夫人們一個個都是文靜端莊的賢良典範,她實在學不來她們那些做派,她們也學不來皇后這樣縱馬馳騁的彪悍,於是雙方很有默契的互不打擾,只在見面時相互客氣寒暄幾句。
「叉出去,嚇死我了——叉出去,嚇死我了——」
阿玖單手拎着鳥籠在林中狂奔追逐獵物,綠豆糕關在籠子裏嚇得驚聲尖叫,身子跟着來回撲騰,被撞的七暈八素。
「閉嘴,再叫喚我就把你放出來做了叉燒包!」阿玖把籠子拎到眼前惡狠狠的威脅。
她本來還想拉風一把,旁人是牽鷹打獵,她沒有鷹,想着帶只鸚鵡也不錯,誰成想這隻死鸚鵡一路上光顧着叫喚,吵得人耳膜疼,怪不得昭帝說它沒種呢!
綠豆糕被撞的滿頭星星,好不容易籠子不動了,立刻趴在籠子底上裝死,它是一隻鳥,把它當沙包一樣撞來撞去的,它能不叫麼?
昭帝趁機出主意,「我聽說這種小鸚鵡的肉特別好吃,不如我幫你把這隻禿毛鳥處理了,再打兩隻麻雀串在一起烤着吃?。」
綠豆糕立刻從籠子裏站起來,拍打着翅膀沖昭帝一陣吱吱喳喳的叫&&……
昭帝問,「這隻禿毛鳥在叫什麼?」
阿玖猜測,「興許是在罵你?」畢竟都要把人家烤着吃了,擱誰誰也會罵吧?
昭帝,「我決定了,立刻把這隻禿毛鳥烤着吃了,回頭我再送你一個好的!」
阿玖失笑,「跟一隻鳥你也好意思置氣。」伸手拍一下籠子,「閉嘴,再叫真把你烤着吃了。」
綠豆糕眼睛一閉,再次躺在籠子裏裝死。
阿玖稀奇的嘖一聲,「還真是萬物有靈,這小東西養的久了還學會了兩分聰明,知道情形對它不利,竟會裝死了。」
昭帝探手把籠子拎過來扔到旁邊的侍衛手裏,一臉嫌棄道,「這種蠢東西也就只能裝裝死了。」吩咐侍衛,「看好了它。」
「今年的猛獸區還是被隔開了麼?不會再出什麼事情吧?」阿玖一邊騎着馬和昭帝往前走,一邊問。
「不會,今年的防衛是讓巡防營的人做的,來之前已經再三檢查過,去猛獸區那邊的道路都被封上,只要不是刻意去闖,就不會進入猛獸區。」
「那就好,說起來還是這樣自在打獵比較好,可比去年那樣劃分區域的狩獵好玩多了。」阿玖眯眯眼,看到不遠處一支隊伍在追一隻狍子,眯着眼笑道。
這種狍子是在北疆那邊才有的,後來管理南郊獵場的人為了讓皇上狩獵的時候盡興,從北疆那邊買了許多稀罕的動物過來放養,慢慢的就有了規模。
昭帝也看到了那邊追狍子的隊伍,眯眼細瞅一下笑道,「看那隊伍應該梁燁他們,這麼多年沒見他練過,我還以為他早就把騎射放下了,沒想到馬上功夫還是這樣不俗。」
就見梁燁在飛馳中迅速的抽出弓箭,挽弓射出去,前面還在倉皇逃竄的狍子應聲倒地,一箭正中脖腔,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
後面跟着的隨從歡呼着上前將狍子收了。
梁燁也看到他們,騎着馬走過來。
在獵場上沒有那麼多禮節,梁燁在馬上簡單行個禮,看一眼跟在昭帝和阿玖身後的侍衛們空空如也的馬鞍,笑道,「微臣知道有一處地方獵物極多,現在正想過去,皇上和娘娘要不要和微臣一起?」一隻獵物也沒獵到什麼的,太丟人了,不管怎麼樣也得給皇上尋兩隻獵物充充門面才行。
昭帝和梁燁自小相熟,一眼就知道梁燁什麼意思,笑道,「謝謝梁愛卿的好意,朕此次狩獵就是為了散心,四處走走方好,你既然有好地方,就自去吧。」這傢伙竟然小瞧他,他是那種射不中獵物的笨蛋麼?
梁燁一笑,不再多說,再次行個禮告退,帶着一群人嘩啦啦的走了。
阿玖看着梁燁隊伍中一個穿着鵝黃色繡山茶花騎馬裝的少女瞅兩眼,嘀嘀咕咕道,「我看那個女孩兒和梁燁長得有點像,不會就是那個安平侯打算送進宮的嫡女吧?」
梁燁帶着人早就跑遠了,昭帝抬頭影影綽綽的就看到一點淡黃色的影子,收回目光道,「方才沒注意,現在看背影也認不出來,聽你說的,約莫就應該是了。梁燁小的時候調皮,據說她這個妹妹也是個好動的,朕也只是小的時候見過兩次,不太清楚她現在是不是還如同小的時候一般。」話音一轉開始告狀,「剛才梁燁這小子嘲笑咱們沒有獵到獵物,一會兒你可得好好射幾隻大的獵物讓他瞅瞅,不能讓他小瞧了咱們。」
阿玖懵,「梁燁嘲笑咱們?我怎麼沒有聽出來?不會是你想多了吧?」人家分明是好心想要帶他們去獵物多的地方。
「你哪裏知道他那德行,現在學的一句話拐着三道彎的說,不是很了解他的人,壓根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對於這點,昭帝十分鄙夷唾棄,被自家娘子薰陶久了,他現在就喜歡那些說話直來直去的。
阿玖,「你能聽懂他這拐着三道彎之後的意思也是腦迴路強大了。」
昭帝不懂,「腦迴路,什麼意思?」
「就是心有七竅,九曲十八彎的意思。」
「你這是損我還是在誇我?」用詞是好的,只是這語氣有點怪。
「當然是在誇你……」阿玖接口接的非常溜,剛要再說什麼,眼睛瞥到草叢中冒出一點白色,立刻眼睛一亮,「咦,那邊有一隻兔子,你別動,這隻兔子是我的!」
晉陽伯和順親王帶着各自的隨從騎着馬在林子中東射一箭西射一箭的晃蕩。
晉陽伯心裏忐忑,偷偷的把順親王拉到一邊商量,「七舅舅,這件事情能成嗎?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順親王奇怪的瞅他一眼,「這件事情是你母親一手策劃的,本王初時也是不同意的,奈何你母親堅持,本王也是看在皇長姐一大把年紀的份上心裏不忍,才答應幫忙,你現在來問本王成不成?若是本王說不成,你就不聽你母親的吩咐麼?」
順親王看着晉陽伯糾結的臉龐心底冷笑,這一對母子既想佔便宜,又不想擔大風險,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讓他出面當惡人,成了受益的是他們母子二人,不成被問責的就是他,還真是打得好算盤,打量誰是傻子呢!
要不是還需要這對母子去當問路石,他早不耐煩理會他們了。
晉陽伯被順親王的話問住,一臉的糾結和為難,「若是不聽母親的,我也怕回去後母親會生氣。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半點馬虎不得,到時候還得七舅舅多多幫忙,多多出力才是。」
「行了,本王既然已經答應了,能幫忙的自然會幫,你也不必反覆叮囑。本王知道你憂心,但想要享多大福,就要冒多大險,你只管想想事情成了之後什麼樣子就成了。現在想旁的也不過是自己嚇唬自己,於事無益。」
晉陽伯想想事情如果成了,那他們家和皇家的關係將會更進一步,這些年因為永安大長公主跟皇上之間造成的裂痕也能彌補,說不定還能恢復到先帝時的榮盛時期……
只要想到永安大長公主府有可能恢復到先帝時的輝煌,晉陽伯就忍不住雙眸熾熱,心底所有的憂慮不安都拋到九霄雲外。
七舅舅說的對,想要享多大富貴,就要冒多大險,只要事情能成,一切都值得!
順親王看着晉陽伯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笑道,「既然想明白了,那就趕緊狩獵吧,說不準,一會兒就能遇到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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