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淳貴妃一看到昭帝進來,立刻露出梨花帶雨的表情,淚珠成串的順着慘白的臉滾了下來,委委屈屈叫一聲,小綿羊一般,「臣妾全身疼~」
柔弱嬌軟的語氣跟剛才的河東獅吼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玖被這甜膩的聲音刺激的一哆嗦,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冒上來,不可思議的瞅着淳貴妃,心裏十分不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能發出動物的聲音呢?
昭帝眉心幾不可查的皺一下,也被這聲音噁心的不輕,向太后行個禮後,低頭問三名太醫,「淳貴妃怎麼了?為何會疼?」
三個太醫滿頭大汗,最後還是太后的御用太醫陳太醫戰戰兢兢開口,「微臣無能,查不出貴妃娘娘有何不妥之處。」
他們剛才輪流號了半天的脈,楞是一點沒看出淳貴妃哪裏不對來,要不是淳貴妃這一頭一臉的冷汗做不得假,他們都要以為淳貴妃這是故意裝病。
畢竟後宮的女人為了爭寵,手段多了去了,裝病是她們最用的一種。
昭帝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你們的意思是,貴妃的身體無恙?」
陳太醫一噎,不敢說是,頭埋的更低,「微臣無能。」
淳貴妃見叫了一聲,皇上沒理會她,心裏升起一絲怨氣,強忍着身上火燒火燎的痛感,仰着脖子再叫一聲,「皇上能來看臣妾,臣妾心裏滿足了,料想這些太醫們沒有不敢盡力的,怪怪臣妾的身子不行,原想着晚上能伺候皇上,現在看來,是臣妾沒有福分了。」一邊說,一邊淚如雨下。
阿玖無語,這個淳貴妃到了這個時候都不忘了邀寵,看來還是疼的不夠厲害,早知道這樣,該往她身體裏多導入點異能才對。
昭帝安撫淳貴妃,「妃放心,朕一定命人治好你。」又問旁邊伺候的宮女,「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貴妃怎麼會全身疼起來?」
如意忙着回話,聲音里掩飾不住的擔憂,「回皇上,今日起床娘娘還好好的,因為想着許久沒有去太后宮裏請安,用了早膳之後去太后宮裏坐了坐,後來皇后娘娘也過去了,貴妃娘娘陪着皇后娘娘說了幾句話,因為惦記着宮裏還有給皇上繡的荷包沒有做完,想着趁天色早回來繡兩針,結果走到泰安宮那邊的時候,娘娘全身開始疼起來。」
一番話,將淳貴妃病發前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不過也正是因為交代的太簡潔清楚了,人們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太后身上——淳貴妃發病前,可是在太后宮裏坐着來着。
阿玖訝異,瞅着如意,「你的意思是說,貴妃這樣,是因為她在太后的宮裏呆着的緣故?」
太后臉上也露出一絲惱火,盯着如意,「你的意思是說,是哀家害的貴妃了?」這話說的更直接。
如意腿一軟,這才發覺自己的話裏面有歧義,忙着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宮裏誰不知道太后娘娘待貴妃娘娘如同親生,奴婢便是瞎了心,也不敢懷疑太后娘娘啊。」
阿玖眼睛轉轉,笑向如意道,「你這個奴才會說話,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會。本宮問你,如果不是太后娘娘身份太高,你是不是敢了?」
哼哼,她在慈寧宮裏可是被太后那一頓連消帶打的話壓的死死的,要不是她身上有異能,只不定晚上皇上跟淳貴妃滾床單了。現在能得了機會反擊,她一定得好好噁心太后一把才行。
太后氣惱,冷聲道,「皇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懷疑哀家?」
阿玖一臉詫異,「沒有啊,太后你從哪兒聽出來我是懷疑你啦?我只不過是把這奴才的話解釋了一遍,你怎麼想到自己身上了?還真是……你這麼喜歡給自己抹黑麼?」
太后瞬間青了臉,什麼叫她喜歡給自己抹黑,難道不是皇后這混賬故意往她身上攬事麼?
不能把皇后如何,太后將一腔火氣都發到如意身上,「把這賤婢拖出去,給哀家狠狠掌這賤婢的嘴,連話都說不清楚,以後還怎麼伺候主子!」
如意連反抗都不敢,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拖了出去,外面響起啪啪啪打臉的聲音。
淳貴妃身上疼的難受,又眼見自己身邊最得心意的大宮女挨打,又羞又惱,奈何命令是太后下的,當着這麼多人,她不能不給太后面子,心裏憋氣的差點暈死過去,看着昭帝的表情越發委屈,「表哥,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妾身身上疼~」
淳貴妃和昭帝同年,只比昭帝小兩個月,故此這一聲表哥也沒叫錯。
昭帝想起上一世淳貴妃面目獰猙的用枕頭捂死他的場景,再看看此時她柔弱的梨花帶雨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和厭惡,要不是有上一世的經歷,誰能想到小白花一樣柔弱無害的貴妃娘娘其實是披着羊皮的惡狼呢?
越想,心裏的厭惡越濃,任憑淳貴妃怎麼叫喚,只是不肯上前,扭頭瞅着太后道,「貴妃這裏有朕看着行,母后勞累半天,回去歇歇吧。」
太后本來好心過來看望淳貴妃,卻被她身邊那個蠢奴才平白潑上一身污水,又有皇后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旁邊煽風點火,弄的她現在滿心不痛快,皇上發話,她順勢站起來,「既如此,那辛苦皇上了。」
扶着齊嬤嬤的手,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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