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朵黑白蓮>
入了天九門主城, 顧靖悅找到與四千約好的茶館, 先向掌柜問了句, 得知並沒有人來尋過自己, 就找了一張茶桌坐下,點上一壺清茶。
有木子給她準備好的傳送捲軸,這一行來去不過花費她四天的時間,等三千四千來了之後,她們通過空間棧道去往聖廷,說不定再過四五天,就能見到穆蘭和逢歡了。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她又點了兩份點心, 稍稍墊墊肚子。
才吃了沒兩口, 忽地有人驚訝地叫她:「北淶?」
顧靖悅嗆了一下, 差點被點心噎住, 她一時太過高興忘記了, 自己在天九門也算是小有名氣,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到街上……不對, 她那時分明帶了面具, 是誰認出了她?
她回頭一看, 卻是紅葉訝異地走過來,壓低嗓音道:「浣顏和我說你和她分開了,我還想着你會去哪, 結果你竟然又回了這裏。」
&來等一個人。」顧靖悅鬆了口氣, 除卻浣顏張逸, 的確只有紅葉知道自己長什麼樣了,她自覺好笑,無奈地搖搖頭,對紅葉道:「紅葉姑娘不如就叫我靖悅吧,這是我的真名。」
&紅葉笑着點點頭,坐到了她的對面,放下自己肩上的行李,問:「你要等的人是天九門中的弟子嗎?」
&是,我和他們約好了在天九門碰面而已。」顧靖悅給她倒一杯茶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這麼匆匆忙忙的,還帶着行李,莫不是要外出?」
&是外出,是逃跑。」紅葉嘆了口氣,「我準備去找浣顏,你不知道,天九門最近大亂了。」
&麼了?」
&是昨日,天九門的兩個首席長老一個叛亂被殺,一個不知所蹤,師父也受了重傷,今日開掌門大會時堅持要辭去掌門之位,她剛將我叫去,吩咐我快些離開,本掌門之位要傳給我,可她怕我擔不起來,反倒引來殺身之禍,而且看我也沒心思當掌門,就讓我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紅葉喝了口茶水,心情複雜地道:「昨日之亂,好像師父有一個舊友死了,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問什麼,這次一別,我怕是此生與她再難相見了。」
舊友?顧靖悅搭在杯子上的手頓了一下,心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假裝隨意地問:「哦?舊友,沒想到墨清掌門那麼冷冰冰的,還有朋友?」
&也吃了一驚,我聽那日守門的弟子說,那女子穿着一身紅衣,手持長鞭,一見關長老就打了上去,被師父攔下後與她吵了一架,隨後被師父打昏帶了回去,結果隔日就出了這種事……」紅葉有些難過,「我從未見過師父那麼頹然的樣子……」
對面的女子沒有回應她的話,她抬頭看過去,卻發現顧靖悅的臉一瞬慘白,眼睛裏暗潮洶湧,仿佛被什麼嚇到一樣。
&悅……」
&走一步,紅葉姑娘快些離開吧。」顧靖悅一把把茶錢拍在桌子上,猛然起身,催動魔力飛身離開,轉眼沒了身影。
&是……怎麼了?」紅葉看着她,心中茫然,卻也來不及問什麼,她低頭一嘆,飲盡杯中茶水,提起自己的包裹,出了茶館。
一路飛向天九門,顧靖悅的心砰砰直跳,紅衣,手持長鞭,一定不是,一定不會是……四千……
穆蘭都告訴四千不要闖入天九門,四千那麼聽穆蘭的話,怎麼會私自去見零,所以……一定不會是她!
她隱蔽氣息,遛入外院,許是因為出了這麼大的事,外院不像她之前在的時候那麼吵鬧,頗有種人走茶涼的感覺。
她躲避着外院的弟子和長老,一路順着自己入內院時走過的路,飛上山頂,催動魔力成翼飛過懸崖,一入樹林,便馬不停蹄地向着掌門府而去。
她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多想,她怕自己會逼瘋自己。
在掌門府外停了下來,她平復着自己凌亂的氣息,上前準備推開大門,卻不想,門突然自己打開,金屬碰撞的聲音響遍這不大的府邸。
她垂下手,咬了咬嘴唇,走了進去。
她這是第二次走進這個地方,兩次卻是兩個不同的心境,
一步一步踏入那幽深的走道,黑暗之中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出了走道,她的步子驀地停住。
在大廳之中,赫然站着零,在她的身邊,還擺着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棺。
她停在通道口,不敢再往前走,手指顫抖的仿佛不屬於自己掌控一般,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零,嗓音沙啞,開口問道:「是誰……乾的……」
&人已經死了……」零回她一句,輕聲道:「你來……帶他們走吧。」
&底是怎麼回事?」顧靖悅大步上前,幾欲失控地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兩個都……」
&歉,是我的錯……」
&的錯?」顧靖悅痛苦地合上眼睛,「你是想說,是你派人殺了他們?」
&是……」零垂下頭,道:「你若想知道事情起因,我就告訴你,三千私闖天九門,被一位巡查長老捉住之後……打死,四千來找他,知道真相之後要去為三千報仇,被我攔下了,隨後第二天那長老叛變,爭鬥之中四千為了救我而死,這就是經過,可以了嗎?」
她的身子微微弓着,額邊冒着汗珠,似乎在克制着什麼劇烈的疼痛,望着顧靖悅的眼神像是一座寒潭,死寂又冰涼。
痛苦嗎?顧靖悅走到兩座水晶棺之間,蹲下來,輕輕推開棺蓋,兩人的表情都很安詳,她輕撫三千的頭髮,轉頭看着四千,輕輕握住她的手。
很痛苦啊……為什麼不聽穆蘭的話呢?兩個傻孩子,思念很痛苦,讓你們強忍這種痛苦,你們定然心中難受,這我都知道的,可若是再忍一忍,就不會,不會……
我現在,好想你們……
她伏在水晶棺之上,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她擦不乾淨,只得埋頭在袖口無聲地哭泣。
她的胸口梗着什麼,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哭到無力氣再哭,她呆坐在水晶棺旁,過了許久,蓋回水晶蓋,擦乾淚珠,將所有的情緒盡數壓回去,走到零身邊,嗓音沙啞地問道:「你準備怎麼辦?辭去掌門之位後,你要去哪裏?」
&有可以去的地方。」零抬起頭,輕呼一口氣。
她的呼吸太微弱了,微弱到顧靖悅快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顧靖悅輕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我一起去聖廷吧,那裏沒人認識你,你可以放心,而且……穆蘭其實一直很想見你,我看的出來,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和她說清楚,莫要……拖沓到來不及的地步。」
她看一眼四千,心又抽痛起來。
&我說,我一直再為聖廷做事,你相信嗎?」零回頭看着她,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
&聖廷做事?」顧靖悅皺眉問道?
&啊,為聖廷,為九州,從我十六歲開始,到現在已經九年了。」零失笑道,「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有這麼久了。」
&麼回事?」直覺她是有事情要告訴自己,顧靖悅收回手,認真地問道。
零先遞給她一枚金色的小珠,見她接下,才道:「九州給你的,裏面是她的本體,金光聖龍,她想讓你與她的本體簽訂契約。」
&體?」
&州平常示人的那一面,是她的神識,為人形,現為聖廷的神使,本體為龍,只有魔力,沒有靈魂。」零望着她>
&然你為聖廷做事,那就跟我一起去吧,穆蘭的身體愈發不好,必須要在聖廷療養,況且九州也在那裏,她說不定可以幫到我們。」
「……」零望着她,忽地低頭輕笑,笑過之後,平靜地道:「我有一句勸告,不要相信聖廷,不要相信九州,比起白穆蘭的性命,她更看重和大荒的賭約。」
她的眼睛無神地望着遠處,道:「倒不是說她不在乎白穆蘭,而是身為光系神獸,她要承擔的東西,遠遠重於女兒的性命。千年一戰,大荒敗後,其實並沒有像傳言一樣被封印,而是躲藏在中州,直到風系神獸有孕,才重新露面,九州殺不了它,它也打不過九州,於是她們定下賭約,各找一個人類,等到二十年後,讓這兩人比試,輸的那方就不再插手人間的事,大荒選中的就是白穆蘭,九州同意了,唯一的要求是要在它身上下一道封印,等白穆蘭二十四歲時就會解開,那時就是這兩人爭個你死我活的時候。」
顧靖悅的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一字一頓地問她:「那……九州選中的是誰?」
零頓了一下,忽地問道:「你相信前世嗎?我原本是不信的。直到九年前,我去豐國的一個小城查一件事情,途徑一條水道,坐船往上行,遇到大霧磅礴,朦朧之間,九州突然出現,她自稱是我的師父,隨後強行將一段過往的記憶灌入我的腦海。」
她輕合上眼睛,神色帶着一分痛苦,「那一段記憶,就是我的前世。從小被九州選中,入了聖廷,修煉二十載,她讓我去接近白穆蘭,我便去了,等我們二人成為摯友,我得知了她身上的秘密,我想救她,陪着她走遍中州,卻不得其法。直到一日,就是九州與大荒賭約到期的日子,白穆蘭不堪大荒的魔力,奄奄一息,大荒奮力衝破封印,無法保護她,這時,九州讓我殺了她,若不動手,就是生靈塗炭,我信了她,射殺白穆蘭,可之後……」
&後大荒震怒,它覺得九州耍了奸計,於是撕破賭約,與九州大戰,結局依舊是生靈塗炭,屍橫遍野,戰後,九州用了禁術,扭轉時空,讓一切重新來過,才有了我們的這一世。」
顧靖悅震然,所有的一切和她想的差之千里,賭約,前世,穆蘭的重生原來是這樣的,她狠狠捏緊拳頭。
&一世,九州選中的人是我,這一世,就是你,大荒衝破封印之時,就是你和白穆蘭殊死一戰之日,你手上的千鋒劍,一旦感受到大荒的氣息,就會憤然出鞘,定要斬殺了那股氣息才肯罷休,而這隻聖獸,是預備着如果大荒依舊不滿結果,就先攔住它的攻擊,隨後九州會用五隻害獸組成封印,將氣力耗竭的大荒徹底封印起來。」
&已經準備好一切,你呢?你和白穆蘭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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