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蘭帶着她上了最高層,上面只有一個房間,厚重的鑲鐵邊實木大門立在正中,門上兩個比手掌還大的門把,門把上掛着一把透亮的金屬制大鎖,七顆寶石在上面排列出奇特的形狀。米頓大師先她們一步走了過去,取出鑰匙來將門打開。
&來吧,小姑娘們。」米頓大師調皮地對她們眨巴眨巴眼睛,做了個請的動作。
顧靖悅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詫異他的轉變,在下面的時候還是一副恪盡職守的嚴肅樣子,上樓了就變了臉。
&是我在高級學院的老師,教魔法陣的。」白穆蘭在她耳邊解釋,「老師是七階魔法師,是國家國寶級的人物,陛下很重視老師,所以我們在眾人面前不好說太多話,私下才能放鬆些。」
&明白。」顧靖悅隨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淡。」白穆蘭撇撇嘴,因她對自己的事這麼不關心而有些委屈。
&沒有冷淡,只是習慣性這樣了。」顧靖悅安撫地拉拉她的手,卻沒想到被某個厚臉皮的人一把握住,就再也不肯放開。
抽了幾下抽不出來,顧靖悅只好任她拉着,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黑極了,米特大師緩緩舉起手,「噌」的一聲,一股燦黃色的火焰猛地從他掌中竄起,在他手指靈活地撥動下,分散、纏繞,逐漸變成了好幾股,四散開來,蛇一樣地纏繞上房間內的各個牆角,落入頂端的火把中,化為普通火焰燃燒起來。
房間亮堂了起來,顧靖悅這才看清裏面有多大,十幾米高的房頂成穹狀,上面繪畫着奇異地圖騰樣圖案,四周坐落着六根柱子,火把就綁在柱子上面,奇特的是,這些火把的前面都擺放着同樣大小的金黃色的水晶,將火焰的亮度放大了不少,像是一個個小太陽。
&來,靖悅丫頭。」米特大師拿出一隻不大的陶土罐子,朝顧靖悅招招手,示意她站過去。
顧靖悅用眼神詢問一下白穆蘭,見她點點頭,才放心走到米特大師指的位置,不動聲色地問:「大師,這是要幹什麼?」
&要怕,丫頭,我是要用魔法藥劑畫出特定的魔法陣,檢查檢查你身體裏的狀況。」米特大師笑眯眯的。
&的,麻煩您了。」知道他要幹些什麼,顧靖悅輕輕吸了一大口氣,心裏顫動起來,說是檢查,其實就是要把自己不能修煉的原因找出來吧,這些應該都是女主吩咐他們準備的吧,顧靖悅心裏複雜地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白穆蘭,對方看到她的目光後,回給她一個淡淡的笑容。
女主啊,別對我這麼好,如果你在書里的結局是好的,我自然可以一直陪着你,可是,書里的你最後死於非命,為了活下去,我只能自己為自己謀算。
幾乎沒用什麼測量工具,米頓就用手指蘸着陶土罐里圍着顧靖悅畫出了一個十分標準的魔法陣,赤紅色的線條上,有一些細小的火苗明明滅滅的。
雙手合實,米頓單膝跪在地上,閉着眼睛輕聲念了起來了咒語,魔法陣上的光芒隨之綻放開來,「轟」的一聲將顧靖悅包圍起來,溫暖的感覺傳遍了她的全身,零零散散的光點飄蕩着融進了她的身體,顧靖悅站立着,感覺自己的靈魂快要飄出去了一樣。
&容老夫看看。」米頓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白穆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與他一起望着面前雙臂自然張開,渾身散發着金色光芒,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子,她的眼神冰涼極了,看着顧靖悅如同看一件普通的物品一般。
&然果然,是封印,小姐您沒有看錯。」米頓摸着下巴,有些驚奇地道,「而且竟然還是那邊的封印,小姐,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啊。」
&啊,我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白穆蘭輕輕一笑,說話也不再用顧靖悅清醒時的那種溫柔又帶着撒嬌的語氣,而是帶上了些盡在掌握的自信。
&起來雖然麻煩些,但對老夫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困難的,我去準備一下。」米頓站起身來,拍拍袍子上的塵土,走出了房間。
那邊的封印,哈,顧家還真的是不簡單啊,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秘密和豐國皇室的那位靠山是否也有關係。
魔法陣里的少女似乎是感覺有些不舒服了,她的身體輕微地顫動着,一些紅色的血液從她的口鼻中溢了出來,飄散在她身體的周圍。白穆蘭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向門口看了一眼,那個老頭子,怎麼還不來?
顧靖悅感覺身體像是被關在烤箱裏一般,又悶又熱,身上的肉也被燙的發痛,嘴裏有一股濃烈的血腥,讓她腥的作嘔。
有一些東西,好像在她的身體裏破碎了,化成了千萬的碎片,在體內橫衝直撞,撞得她心肝肺都疼。
怎麼了?外邊發生什麼了?顧靖悅用力地想要掙扎,身體卻紋絲不動。
白穆蘭站在光圈外,看着出血出的越來越多的顧靖悅,着急起來。
&頓,你還不來!」她咬着牙,響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魔力測定總院。
&唉,來了來了。」米頓還在地下室里翻着魔法器具,聽到她的傳喚,急得滿頭大汗,抱起一堆東西就運起魔力直接躥上了四樓。
&姐,我來了,我來了。」米頓喘着粗氣,連顛帶跑地沖了進來,走到她們身邊後,抬起頭,瞬間目瞪口呆,「這,這是……」
在他們面前,本來只是渾身發光的顧靖悅,身邊多了一層保護障,這些保護障如同羽翼一般,從後往前,將她緊緊包裹在裏面,羽翼異常精美,連每一道羽毛都可看的清晰。
&頓,你幹了什麼。」白穆蘭望着顧靖悅,喃喃自語,眼前的這一幕,她覺得分外熟悉,就好像是內心深處最想珍藏的記憶一般,明明那麼深刻,卻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
&不是老夫啊。」米頓連連擺手。
顧靖悅的身體又起了變化,她身邊的羽翼打了開來,綻放在她身後,如同一雙張開欲飛的翅膀。
有一個聲音,突然的在白穆蘭耳邊響了起來。
&穆蘭,你可還記得,吾曾說過你前一世的種種悲劇,都是由於你生性黑暗,卻少了一個能給你希望和光的引路人,如今,這個人已經出現,若不想重蹈覆轍,你就盡力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吧,願這一世,你不會再墮入黑暗。」
這個聲音只說了這番話就消失了,白穆蘭默然低頭,心裏翻騰起驚濤駭浪,她終於想起來了,想起來到底是何時看見過這番場景了,那是她前世死去,入了輪迴之時,在輪迴之路上的那個能夠看見生前景象的湖泊中,看見了此時此刻的顧靖悅,那個時候,這個聲音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要去找能帶給自己希望的人,可,這個人竟然是她……
白穆蘭低頭看向了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默不作聲,心裏不知是喜是悲。
&這這……」米頓急得直冒汗,手裏拿着兩根魔法棒,圍着顧靖悅直打轉,卻不知該從哪裏下手。
&別轉了,她沒事。」白穆蘭抬頭看他一眼,輕聲說道,「身上的封印好像也沒了。」
&米頓的眼睛瞪着,手上的魔法棒都驚的掉了下來,「小姐,您解得?」
&是。」白穆蘭抬起頭,美麗的臉龐上帶着茫然,「可能是……」神吧。
她狠狠捏住了手掌,心裏逐漸透亮起來,顧靖悅,如果你就是我唯一的那個希望,那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只是,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身上的光芒逐漸收斂,背後的翅膀也收了起來,顧靖悅的身體發軟,猛地向前倒了下來,白穆蘭向前一步,一把將她攔在懷裏。
望着她發白的臉色,白穆蘭嘆一口氣,向米頓問道:「你們這裏……有客房嗎?」
米頓愣了愣,趕忙點頭道:「有有有,小姐,您和我來。」
領着白穆蘭下了三樓,走到了最裏面的一間休息室,米頓把鑰匙遞給她,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跑了,他覺得自己幹了壞事,再待下去小姐可能會滅了他。
休息室里修的還算整潔,將顧靖悅放在裏間那唯一一張床上,蓋上被子,白穆蘭就坐在她旁邊,仔仔細細地看着她那美麗恬靜的臉。
說來也是神奇,顧靖悅來了這落蘭城兩日,而這兩日都是自己看着她入眠的,這樣來說,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只是……顧家她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經過昨晚,她發現顧靖悅好像對顧家還很是留戀,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引路人,自己又不能不顧着她的感受,這下可……難辦了啊。
&說怎麼辦?」白穆蘭用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臉,顧靖悅還處於昏厥狀態,沒有任何反應,白穆蘭也不糾結於這個問題,直接脫去外衣,躺倒在了床的另一側,將顧靖悅摟入懷中,輕輕合上了眼睛。
嗯,那個聲音說的果然不錯,抱着她,自己身體裏的那個力量好像都平穩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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