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太君也衝着她們招手道:「都過來吧,再耽誤會兒,晚飯就晚了。」
由於付新是客,所以付紋和付芩、付芸就讓付新先坐。
可是付新瞅着趙夫、孫夫人和三位嫂子,就不肯入座。
武老太君笑道:「你不用瞅她們,她們都不跟着我吃,平日裏都是這三個和着我老太婆一塊兒的。」
趙夫人也笑着說道:「我們都不在這兒吃的,你就安心坐下吧。難不成還讓老太君等你?」
付新看着位次,便就要在付紋下首位上坐。武老太君將付新喊到跟前,付紋坐在右邊,付新便就坐到了左邊。
然後付芩和付芸才依次坐了。
原來平日裏,付國公都在他自己的院子裏,柳氏和付亮陪着,輕易不過迎松院來。武老太君便就由着孫女和重孫女兒陪着,倒也全不在意。
武老太君見飯菜都已經上全,又見付新拘束,知是有孫夫人的原因。因此說道:「不用在我這兒候着了,也都回去吃飯吧。」
孫夫人客氣都沒客氣地便就走了。
趙夫人暗自搖了搖頭,不過她還是挺羨慕孫夫人,這種可着自己來的個性來。妯娌之間少有處得特別愉快的。她還記得孫夫人剛嫁進國公府那會兒,一心想要在老太君面前比過她。
結果多年下來,武老太君對於孫夫人處處搶尖的性子,可以說是越發的討厭。於是孫夫人後來,便就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
大概孫夫人想,反正我無論如何你都不喜歡我了。那我乾脆就按着自己地想法走算了,想怎麼幹怎麼幹,也就完全不再報有討好武老太君的心了。
趙夫人捨不得付新,就讓她的兒媳婦先走,她讓丫頭拿了凳子來,坐到桌邊上。
嚇得付新趕忙就要站起來。
趙夫人擺手制止道:「你快坐你的,我留下要是你讓你不自在,那我可就得走了。」
武老太君哪裏不知道自己大兒媳婦的意思,於是笑道:「要不你也在我這兒湊合吃口。要不然你回去了,他們也都吃完了。」
趙夫人一聽,正合心意,於是笑道:「母親既然留飯,那媳婦可就不客氣了。」
邊上侍候地丫頭敢忙又添了一副碗筷上來。
武老太君和趙夫人瞪着眼睛看着付新,付新則等着武老太君和趙夫人先動筷,她做為晚輩才好開始吃。
付紋在家裏,以前從來都是最愛寵的。以前國公府里還有她姊姊,後來她姊姊出嫁,她便就成了武老太君唯一的孫女兒了。
付芩、付芸雖說是重孫女兒,但差着一層關係呢。
現在突然來了付新,付紋心裏肯定吃味。
再有孫夫人平日裏,嘴裏也曾帶些個話出來,不是報怨,就是不滿。不外乎說說趙夫人和世子,她門下兩個女兒,要過繼,也不選她的女兒,非要從外面弄進來一個。
然後就又覺得武老太君偏心。就是趙夫人沒想到,武老太君也應該提醒一下趙夫人。
到底她女兒與世子血親更近。
付紋瞅着付新,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
付紋、付芩、付芸也不好動筷。
武老太君見狀,拿起筷子,讓道:「都看什麼,吃吧。我也吃。」
趙夫人也連忙拿起了筷子。
然後付新瞅着付紋動了筷,才也跟着拿起筷子來。
吃過晚飯,丫頭婆子們往下撤桌。武老太君和趙夫人,便就拉着付新話些家常。比如說在廣陵過得如何,她是庶出,與嫡出的付悅關係又如何。
而平日裏在武老太君跟前,說說笑笑的付紋,今天卻非常地沉默了。
因為武老太君和趙夫人將注意力,全放到了付新身上。自然就不會再注意到付紋。
付紋抿了抿唇,心下不滿。
付新並不想隱瞞她與付悅的關係,於是實話實說道:「我與姊姊並不親近。」她沒說原因,也沒說過節,只說了一個事實。
武老太君瞅了眼趙夫人,點頭道:「倒是個誠實的孩子,你若說與她姊妹情深,我老婆子活到快八十,可就要說你扯謊了。自來嫡庶難為,天下有幾個嫡庶姊妹好的?」
趙夫人冷笑道:「老太君忘了,前些時候拜望咱們家的悅姑娘了?她不是跟咱們說,她與庶出的妹妹好着呢嗎?說什麼她友愛妹妹,自小一處玩耍,好東西都讓給妹妹什麼的?」
付新這時候卻說道:「在廣陵,好東西倒都給了我,但不是姊姊讓的。多承父親和祖母抬愛,全是他們偏愛我。」
武老太君笑道:「你怎麼這麼誠實。」
付新站起身來,盈盈一拜,一本正經地回道:
「老太君恕罪,因為大夫人慾過繼我,自然要了解我的過往,我不想騙人。事實就擺在哪兒,即使我現在說些好聽的話遮掩過去,但時日長了,也總會知道的。不若一開始便就說清楚,大夫人也能了解我的為人,看是否值得過繼。畢竟過繼後,上了國公府的家譜,與親生無異。」
而付新沒說的卻是,這不單是趙夫人的單項選擇,付偉自己也會再考慮的。只要一天沒正式過繼,便就隨時有變數。
看着付新那篤定的眼神,趙夫人有一陣地閃神。眼前的付新與她親生的女兒,就那麼重疊起來,竟是分毫不差。她親生的女兒,就是個一貫有主意的人。
付紋聽了付新的話,卻是不怎麼以為然。於是拉着付芩和付芸,小聲道:「看了沒?你們的祖母有了姑姑,就不疼你們了。」
付芸年紀小,不愛聽,便就直着說道:「這有什麼?我們跟着祖母喜歡不就得了?倒是姑姑,來了新姑姑,姑姑的祖母好像不再只喜歡姑姑了呢,以後我們得喊紋姑姑了吧?因為又多了個新姑姑的。」
付芩拉也拉不住付芸,只得笑着對付紋道:「紋姑姑別與她一般見識,她還小呢。」
付紋瞪了付芸一眼,也不管那邊武老太君和趙夫人正說着話,突然站起身道:「祖母、大娘,時候不早,我就先告退回去了。」
武老太君沉下臉來。這麼毛躁性子,將來嫁出去了,丟的還是國公府的臉不說,現在朝堂上晦暗不明,若是在外面惹了不該惹的人,可能會殃及付國公府的。
「平日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我們還在說着話,你就這麼急着打斷?是不是讓我喊了你爹、娘來問一問?」武老太君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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