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公子大約十七八歲,衣着華麗氣宇不凡,只是眉宇之間透着輕佻浮誇。他並非孤身一人,身旁還伴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少女頗有幾分姿色,放到地球上起碼也是個校花水平。就是高傲了些,站在那兒都不帶拿正眼看人的。
而此時錦衣公子搶過了那雷殛丸,旁若無人的手托着給少女看:「碧蓮,這雷殛丸聽那女侍介紹倒也算是不俗,而且整個丹陽城就只有這一顆,就算是我給妳賠禮道歉,妳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被稱作碧蓮的少女撇了撇嘴:「哼,誰稀罕你的禮物了?」嘴裏這麼說着,小手卻毫不猶豫的就把雷殛丸接了過去。
錦衣公子轉過臉來傲然的俯視着銷售女侍:「老規矩記賬,東西本公子先拿走了,你們自己到戶部劉主事家去領。」
銷售女侍諾諾連聲,見紀墨和陳瑾都是面有怒色,連忙悄悄一拉紀墨袖子,低聲道:「這位是劉二公子,父親是戶部主事,兄長還在【御林軍】中任隊正。墨少,還是忍讓一下吧……」
「這東西是我先說要了的,憑什麼他搶了去,還要我忍讓?」紀墨最恨就是囂張跋扈的官二代了,冷哼一聲:「戶部主事家的公子,御林軍隊正的弟弟,就可以蠻不講理麼?」
戶部主事戶部的屬官,正六品。
至於御林軍隊正——五人為伍,有伍長。五伍為偏,有偏師。二偏為隊,有隊正。換句話說,御林軍的隊正是下轄五十兵卒的基層軍官。
這樣的家族勢力,在一般人眼裏那真的是惹不起的。可是在紀墨這皇上眼裏,又算得什麼?
那劉二公子自然知道是紀墨先要買,然後他強取豪奪的,但是他可沒把紀墨放在眼裏。
劉二公子在帝都里確實算不得人物,但是人面熟悉,那些有權有勢惹不起的他就算不認識也起碼混個臉熟,並不記得有紀墨這樣一號人物。
他是橫行慣了的,又有心在那個碧蓮面前展露下自己的威風,聽得紀墨如此說便冷笑一聲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囉嗦?給本公子跪下掌嘴十下,否則本公子一紙摺子遞去刑部,便讓你這廝下半輩子都走不出地牢半步!」
「哦?劉二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啊!」紀墨聽了臉色一沉:「好,你說掌嘴十下,那就掌嘴十下!」
紀墨話音未落,他身後的臉色陰冷的陳瑾已經迫不及待的閃身出去,抬手「噼里啪啦」照着劉二公子的臉上一頓狠抽。
說掌嘴十下就是十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只是別看陳瑾乾癟瘦小,這手勁兒可是真夠大的。就算是沒運起真元,只憑肉身力氣,亦是抽得那劉二公子臉頰高高腫起,活像是個通紅的豬頭。
劉二公子只覺眼前一花,連忙想躲,卻是根本就躲不開,被抽得暈頭轉向。嘴裏淤血滿滿的,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卻是幾顆亮晶晶的東西跟着血水一起落到地上,蹦蹦跳跳不已。
劉二公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幾顆後槽牙,他這時方才感覺到嘴裏劇痛。不禁又驚又怒,手指哆嗦着指着紀墨,想說什麼卻是痛得張不開嘴。
他身邊的少女碧蓮驚得尖叫一聲,完全失了儀態,尖聲罵道:「反了反了!你們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之子,莫非是要造反麼?」
劉二公子頓時反應過來,嘴裏含糊不清的喝道:「大膽緩賊!內們屎定了,內們給偶等之!」
說罷劉二公子捂着紅腫的大臉衝着店外大叫道:「墳蛋們!本公紙讓淫給打了!內們還不趕景滾進來!」
他自然是帶了家奴來的,只不過把家奴留在了門外罷了。果然他這一聲大叫,頓時喚進來四個青衣豪奴。
見自己人多勢眾,劉二公子又膽氣壯了,指着紀墨和陳瑾喝道:「給偶打!橫橫的打!往屎里打!」
四個豪奴一看劉二公子被打成這副鬼樣子,頓時嗷嗷叫着沖了上來。陳瑾冷哼一聲,閃身而上,「噼里啪啦」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四個豪奴已經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打滾了。
「內——內們——還有木有王畫了!」劉二公子驚得步步後退,少女碧蓮更是退得比他還靠後。
就在這時,門外圍着看熱鬧的路人們忽然被衝撞得往兩邊一分,只見一隊御林軍如狼似虎的闖了進來。
御林軍拱衛帝都,日常巡邏亦是職責之一。他們甲冑鮮明,手持長槍,個個體型彪悍力大無窮,雖然不過只有二十幾人,卻將數以百計的圍觀路人給擠了開去。
為首一個將官生得牛高馬大,滿臉橫肉,他在御林軍眾星捧月之下大步走來,厲聲喝道:「何人敢在帝都鬧事!」
那劉二公子見了此人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湊上去叫道:「姜兄,系偶啊!」
「我姓張,不姓姜!」那將官看着劉二公子眼熟,卻是認不出來,一把推開冷冷道:「你是何人?」
「偶說的就系姜,不系姜……」劉二公子根本解釋不清,還好有那碧蓮幫忙,碧蓮趕緊道:「他是戶部劉主事家的二公子劉德玉啊!他是讓人給打腫了臉,牙都掉了幾顆,說話說不清楚!這位將軍,就是那邊一老一小打的劉二公子,他們敢在這天子腳下毆打朝廷命官之子,這是要造反吶!將軍,請替我們做主啊……」
這姓張的其實只是個隊正,當不得「將軍」的稱呼,不過被個妙齡少女稱作「將軍」可確實聽着舒服。張隊正跟劉二公子劉德玉的哥哥乃是同僚,酒肉朋友,這時自然要給劉德玉出頭,他怒喝一聲:「敢毆打朝廷命官之子?真是反了他了!來人,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混賬!」紀墨怒叱,陳瑾閃身擋在了紀墨身前,雙手輕輕一推,搶上前來的幾個御林軍竟然被他給推得倒飛出去。
陳瑾陰柔尖利的聲音喝道:「我看誰敢!」
「找死!竟然敢對抗禦林軍!這真是造反了,你們今天死定了,誰都救不了你們!」張隊正怒火中燒的衝上前,想要親自動手,但這時他才方看清了兩人的相貌。
御林軍駐守帝都,除了負責帝都的安全以外,也負責宮廷警衛,並且也有儀仗宿衛職責。如果說除了太監、宮女和帶刀侍衛以外,還有什麼人對宮裏的事情門兒清,那一定是御林軍了。
因為御林軍時常會在宮中負責警衛,自然是經常會見到宮裏的大人物。
張隊正一眼沒認出皇上來,倒是認出了陳瑾。
他記得特別清楚,曾經有一次他負責警衛的時候,因為鼻孔里痒痒,打了個大噴嚏,剛巧讓路過的陳瑾聽見了。
陳瑾也沒說什麼,就是盯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回去之後張隊正就破天荒頭一次越級得到了校尉大人的接見,然後被校尉大人親切的賞了一百殺威棍,張隊正整整在床上趴了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地。
所以說陳瑾在他心裏就是夢魘般的存在,他記不得誰也肯定記得這個紫袍老太監的相貌。
一眼認出了陳瑾,張隊正登時好像被兜頭一盆冷水潑在了頭頂上,直接涼到了腳心。
這絕對是宮裏的總管太監陳公公!嘶……能讓陳公公當奴才的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豈不是昭然若揭?張隊正頓時身子僵硬在了那裏,他剛想下跪,卻見陳瑾對他搖了搖頭,張隊正福至心靈的一下想到了應該是皇上和陳公公微服私訪不願暴露身份,雙腿雖然軟得像麵條似的,硬是沒跪下去。
劉德玉這回可有了主心骨了,他還以為張隊正能替他出頭呢,完全沒看出來張隊正的心理變化,他腆着腫臉湊過來:「對!內們屎定了!姜兄,活活打屎他!」
張隊正正怕得心肝顫抖呢,他上次就打了個噴嚏讓陳瑾看到了,回去就挨了一百殺威棍,這回替劉德玉出頭,竟然要把皇上和陳公公給抓起來,那還不得被千刀萬剮啊?
他正不知道怎麼辦好呢,劉德玉這不知死活的還敢湊上來慫恿,張隊正頓時一頭邪火衝上腦門,也顧不得劉德玉他大哥是自己的酒肉朋友了,回手掄起胳膊狠狠一耳光抽在劉德玉的腫臉上:「你他媽給我去死!」
第一重天縱橫境,共有五個層次,分別是【體壯】、【武功】、【剛柔】、【運氣】、【靈變】。要知道御林軍就算普通兵卒,也是縱橫境【體壯期】的實力,能當隊正那得是【武功期】。
張隊正這一巴掌可一點兒沒留手,直接把劉德玉抽得跟陀螺似的原地轉了幾個圈,等劉德玉回過臉來時半邊顴骨都塌陷下去了,看起來十分恐怖悽慘。
劉德玉痛的都麻木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張隊正,嘴丫子往外淌着血,含糊不清的道:「內,內為神馬打偶……」
「老子打的就是你!光天化日之下,仗勢欺人,欺壓百姓,你以為老子真的會為你徇私枉法麼?就算你爹是戶部主事,也遮不住這朗朗乾坤!」張隊正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二話不說一揮手:「來人啊,把劉德玉一夥的人都給我抓回去候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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