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沒有外出狩獵的時候,每隔幾天都會上山一趟,將巫讓他畫的獸皮卷上交。
邵玄這次所畫的並非巫卷,而是一般的獸皮卷。
巫想讓大家知道先祖們也曾經使用過獵犬的事情,刺激一下大家飼養訓練幼獸的熱情,但又有些內容不能多透露,只能選擇性公開一些。而選擇好的內容,便讓畫技比大部分人都強的邵玄畫下來,註解也會節選原版中的某些部分,而不會全部寫上去。
相比起必須使用傳承之力的巫捲來說,一般的畫卷就要簡單輕鬆多了。
一百份畫卷,帶註解,沒到十天邵玄就全部完工。
這日,邵玄拿着最後十份獸皮卷上山交給巫。
對於邵玄經常往巫這裏跑,部落的人早已經見怪不怪,就連守在巫門口的人也不攔着,巫說過邵玄來了直接讓他進去。
「這是最後的十份。」邵玄將十張獸皮卷放到巫面前的石桌上,讓巫檢查一下,確定沒有超出計劃的內容。
巫快速掀開掃了一眼,便將獸皮卷放到一旁,並沒有跟前幾次一樣,讓邵玄立刻就離開。
》∫邵玄一見巫這樣子,就知道這老頭還有話說,而且不是一兩句的事情,便正襟危坐,等着巫接下來的話。
看邵玄這般反應,巫先笑了笑,然後笑意漸淡,道:「你可知我和首領,以及部落的幾位老人,在商議何事?」
邵玄搖搖頭。他知道這段時間,首領、兩位大頭目,以及在部落的話語權比較大的幾位老戰士,都經常來巫這裏,還都是一起。看到這樣的陣勢就知道不是小事,所以邵玄每次過來也不會久待。該讓他知道的事情,巫遲早會說,邵玄也不好奇。不過現在,巫似乎不打算瞞下去了,至少不打算瞞着邵玄。
巫拿出一張比較大的獸皮卷。在石桌上攤開,「你可知,這畫的什麼?」
邵玄身體前傾,看了眼獸皮卷上的畫。
雖然畫得比較粗略,但仍然能看出來,「這是部落,以及狩獵路線。」
石桌上的獸皮卷,相當於一份簡易的地圖,只畫了部落所在的位置。以及幾條狩獵路線。
這張獸皮卷上,大部分是用黑色的顏料畫的,包括部落和幾條狩獵路線,但是,其中一條是用紅色顏料所畫,而且,紅色的這一條,並非邵玄知道的任何一條狩獵路線。
巫抬起手指。放在紅色路線的那裏,點了點。「這,就是我們所商議的內容。」
邵玄盯着那條線想了想,眉毛一動,看向巫,「部落在計劃開闢新的狩獵路線?!」
巫沒想到邵玄這麼快就猜到,畢竟。對於部落的絕大多數人來說,從未去想過開闢新路線,就算看到圖也未必會往那方向想。
不過巫也僅僅只是短暫地愣了愣,便笑道:「的確如此。」
部落的人越來越多了,但是每次外出狩獵的人數有限。雖說家裏有特殊情況或者受傷的戰士被排除在狩獵隊名單之外,還是免不了有一些身體健康的人被留下。
太浪費了。
但若是每個狩獵隊增加人數,又沒有必要,反而可能會更糟。外出狩獵,並不是人越多越好的,先輩們所留下的記載裏面也說過人數太多的弊端。
這幾年巫一直都在考慮開闢新路線,而凱撒的改變,更是堅定了巫的決心。
若是部落的幼崽成長起來一批,刻印成功過之後,必然會成為更大的助力,這是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
這樣一來,開闢新的路線就非常有必要了。
所以,巫找了首領、兩位大頭目,以及部落比較有話語權的幾位老戰士,共同商議。
若是巫不提開闢新路線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會去堅持,但既然巫提了,老戰士們一個個激動得很,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情。
他們尊重先祖,敬仰先祖,但也聽巫的話。在此事上,被叫過來的人,基本都持支持態度。
開闢新路線,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前期的準備工作也必須準備好,最重要的,還有人員的選定。
商討之後,最終決定,在三年內,啟動這個計劃。若是更順利,可能一年就會啟動了,若是其中發生某些不可預測的變故,會延遲。若是三年內仍舊無法實施,巫會將這個計劃取消。
至於開闢新路線的人員數量,初步擬定為三十人。貴在精不在多,而這個「精」,也未必是實力高,得總各方面來看。
在初步決定之後,兩位大頭目以及那幾位老戰士,回去後就將這件事情,秘密告知了自己的子孫,就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在接下來的一到兩年時間內表現好點,到時候才更可能被挑選進這三十人的名單。
他們並沒有對開闢新路線的恐懼,幾乎每一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表現的異常激動,尤其是那些青壯年的戰士們,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態非常好,每次外出狩獵都表現得比較搶眼,三十人的名額,他們自然要拼盡全力去搶奪。
和先祖們一樣開闢新的狩獵路線,那是載入部落史冊的榮譽,這如何能讓他們不激動?
難怪最近訓練地那邊有一些人瘋狂地訓練。
巫說完之後,看向石桌對面坐着的邵玄。
邵玄的反應跟其他人不同。據巫所知,知道這件事的人,每一個都非常激動,其中幾個甚至興奮了好幾天,就連首領,也不例外。開闢新路線,首領和兩位大頭目自然是必須參加的。
但是,為何邵玄會如此鎮定?難道他不看好新路線的開闢?
巫看着對面垂着眼皮思索的邵玄,他很好奇,邵玄到底在想什麼。
邵玄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巫,並沒有說新路線開闢的事情,而是問道:「您沒有想過,去接觸其他部落嗎?」
邵玄這話里,說到的「其他部落」,並沒有一點不確定,巫聽得出來,邵玄非常肯定有其他部落存在!
原本還滿心想着新路線開闢的巫,此刻目光一厲,面上也沒有半點笑意,與平日的平和氣勢截然不同。此刻的巫,就像一把戰刀,而這把戰刀的刀鋒,就對着邵玄。
在那一刻,邵玄差點直接跳開,不過還是忍住了,坐在原處,面上依舊維持着方才的表情,看着巫。
氣氛僵持了半晌,巫才漸漸收斂氣勢,乍一看上去和平時無異,但面上的僵硬和嚴肅,是極為罕見的。
也沒心思再說新路線開闢的事情了,巫深呼吸,緊盯着邵玄的雙眼,「你如何得知?」
部落外有其他人嗎?部落的人在閒得無聊的時候,私底下也曾討論過。聽說是有的,但只存在於傳言,很多人認為,這世上只有他們一個部落的人,但也有一部分人相信,會有別的部落存在,只是,世界太大,他們走不出去而已。
而知道確切答案的,部落里大概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巫無疑是其中最清楚的一人。畢竟他能看懂傳承下來的巫卷,知道更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巫記得,他並沒有給邵玄看任何一個關於其他部落的巫卷!
「我是從近山腳的洞裏出來的,在那個洞裏,有個石室,石室的牆壁上有畫。」邵玄說道。
巫感覺心臟猛地跳了跳。洞內是否有畫,他並不清楚,曾經有人去洞裏看過,除了一些非常古老的殘缺的石器之外,並沒有其他了。
「畫被遮掩了。」邵玄將當初如何發現畫的事情說了說,「不過我覺醒之後,在離開洞的時候又將它用石粉又重新塗了一層。到現在為止,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看到。」
巫懸着的心放下不少,不過他也好奇在山下的洞裏有怎樣的畫,他不記得有相關的記載了。
「畫上畫了什麼?」巫問。
「有獵犬,有農田,有……精美的罐子……」
「還有呢?」巫追問道。
邵玄頓了頓,說道:「終有一天,我們將重返故地。榮耀依舊在,炎角之火永遠不滅。」
從邵玄說出這句話第一個字的時候,巫的手就開始抖,這是他無法控制情緒的表現。
「……贊。」巫聲音帶着些嘶啞,古卷上所記載的人物裏面,關於先祖的人物名單內,第三個名字,就是「贊」。而邵玄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也曾在古卷上記載。
不再有開闢新路線的興奮,巫面帶苦澀,「若能走出去……何苦開闢新路線!」
邵玄看了看巫,巫的眼睛已經通紅,就差老淚縱橫了,看那樣子,情緒一時半會兒不會平靜下來。
想了想,邵玄還是沒將自己筆記本上記載的說出來。
邵玄走出石屋時,巫依然處在低落的情緒中。原本邵玄也沒打算這麼快就將洞內壁畫的事情說出來,但沒想到會碰到新路線開闢計劃,思索之後,說了壁畫的事情試探。
看來,巫並非不想出去,而且,前面不少先輩們大概還嘗試過,依舊沒能成功。
唉,任重而道遠。
正走着,邵玄突然聽道上方傳來「嗷嗷」的聲音,抬頭一看,邵玄恨不得一長矛扔過去。
喳喳此刻正抓着一隻幼獸,而且,那幼獸明顯就是部落里誰訓練的,正嚇得嗷嗷直叫。
「喳喳,你給我滾下來!!」(未完待續。。)
ps:有點感冒,今晚就一更了,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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