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整個部落里就到處響着嗙嗙的聲音,打擊聲和人的叫聲摻雜在一起,熱鬧不已。
安靜了四年的地方,再次喧鬧起來。
一塊塊石板和粗大的木頭不斷被運往部落所在的山上。
負責制陶的人也忙活起來,這裏什麼都好,就是土不行,不適合制陶。不過,有了制陶經驗的人,已經能辨別何處的土質最適合制陶,被巡邏的人護着出去走了一圈,就發現了三處,若是眼力不好的人,還真無法去辨別土質區別,至少以前在這邊的時候就沒發現過,不知是否有前不久地動的原因在內。
那三處雖然離部落所在的山稍有些遠,但炎角人有的是力氣,搬運東西壓根只是小事情。
將土運回來之後,以刑為首的一些人,還發現了更適合制磚的土,燒制出來的磚建造房屋非常好。當年刑將祖上保留下的一個簡陋的陶器當寶,現在那個陶器仍舊被他好好收藏着,他在去故地之後接觸陶器,並掌握了制陶技巧之後,一直沉迷於此,現在部落內製陶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理。
火種融合之後,刑等一些部落的老人也健朗多了,像是年輕了一半,邵玄建屋子的時候還能聽到刑得意的中氣十足的笑聲。
刑說會立刻開始燒制磚瓦和陶器,不過,大家也不可能一直等,部落這麼多人,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磚用。所以,還是以木石建造的屋子居多,等以後磚瓦燒制出來,再改動不遲。
負責農田的人已經開始尋找適合種植的地了,當初炎角人離開的時候,曾經挖過一個人工湖。現在那個人工湖還在,只是與大河連通的那條小道斷了,畢竟大河已經不在。河岸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沿岸都隆起一長條。像是一條巨蟒躺在岸邊。
以後部落會將那條連接河與人工湖的水道再次挖通,不耐旱的作物會種在人工湖周圍,耐旱的適合山地環境的,就種在山上的一些地方。
多康已經帶着人去挖石頭去了,帶回來的用白蟲皮包裹的核種,也定了個地方放置,現在就得選擇石材扔過去。
附近已經被戰士們清掃了一遍,將具有威脅的猛獸和植物都一一清理乾淨。能吃的拖回來下鍋,不能吃的就燒了。已經毀壞的外部圍牆,需要再次築起。手癢的人已經被塔和歸壑兩位大頭目帶出去狩獵,部落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食物,重建部落是體力活,消耗量大,需要狩獵來維持生計。
征羅一行人對這裏並不熟悉,分批跟着去認路,當年的五條狩獵路線加一條新探索的路線,一共六條。都得熟記於心。
邵玄他們家今天的早飯是喳喳帶回來的一隻大角鹿,凱撒則同部落的其他幾隻凶獸一起,進山林自己抓捕獵物。現在還沒回來。它們跟着狩獵隊的人一起,邵玄也不擔心。
將屋子建好,邵玄還沒歇息,就見郎嘎拖着一個網袋過來。
「剛在河裏撒網抓的,你看看。」郎嘎將網袋解開,裏面的幾條魚抖出來。
邵玄早上從岸邊回來的時候,見郎嘎過去撒網,讓他抓到魚之後告訴自己一聲,他想知道現在河裏還有些什麼魚。
「沒多少魚。河裏有咢部落的鱷魚,我也沒敢跑河中心去。就在岸邊抓的。」郎嘎解釋道。
以前大河還沒消失的時候,直接撒網容易被裏面的河獸破開。所以就做魚柵,每次抓到的河中生物稀奇古怪,多種多樣,不過現在,大河消失,能撒網了,抓到的魚卻很單調。
撒網撈起過一些魚,沒撈到其他,就見到三兩條長着尖牙的食人魚,它們的精神狀態倒是不錯,只可惜,這周圍都是咢部落的鱷魚在活動,食人魚們在這裏根本囂張不起來,它們只會成為這些鱷魚的口糧。早上邵玄就見到一條鱷魚咬過好幾條食人魚。
「我覺得,以後那條河裏也沒那麼危險了,」郎嘎說道。
咢部落的人在這裏,鱷魚們也不會離開。
河水相比起昨天上漲了不少,早上部落的人又給浮橋補上了幾個木筏,岸上綁着的位置也上升,不過,現在河水越漲越慢,已經趨近平緩,以後這條河也只會保持如今的樣子,除非再來一次天地巨變去改變它。
「對了,今天我撒網的時候,碰到對岸過來借木材的咢部落的人,跟他們聊了聊。」郎嘎將今天早上的事情說給邵玄聽。
由於咢部落那邊林子毀壞嚴重,很多樹都已經折斷不成樣子了,山都消失了幾座,現有的樹木無法提供足夠的木材給他們建造屋子,有也只是一些小樹,除非再跑遠去砍伐。若是沒有炎角這一茬,或許他們會暫時用那些細木頭代替,將就一下,但現在好了,這邊的木頭多,還粗,夠結實,所以咢部落的首領便派人過來,想要先借用一些木頭。
他們的水月石大部分在過去的那場災難中遺失,或許已經被埋進地下深處,沒法挖出來,僅有的在手上的一小部分,被遠行的隊伍拿去換食物了。現在想要更多的木頭,只能借。
這事敖和征羅都知道,木頭而已,他們不在意,直接扔了一些過去給咢部落的人用,兩邊的關係也更親近了,時不時有咢部落的人過來找炎角的人聊天。
郎嘎就是從咢部落過來搬運木頭的人那裏得知的消息。
「記得羅部落嗎?」郎嘎問。
邵玄想了想,「記得,是個善於製作漁網的部落。」
羅部落臨河靠山,以前他們也經常去濮部落交易,邵玄曾經跟他們交易過漁網,還換了過幾件魚皮衣,羅部落的漁網,確實非常結實,他們製作的漁網,能夠在河中保持更久的時間而不被河中一些善於啃咬藤蔓木頭的河獸肯破。
「羅部落怎麼了?」邵玄問。
「羅部落沒了。」郎嘎面帶同情,「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逃出來,但絕大部分的人,連帶火種,全沒了。」
羅部落的人,沒有咢部落的鱷魚示警,他們同樣離河近,災難發生的時候,根本沒能及時逃離,隨着整個河岸一起消失。
咢部落的人說起的時候也心中悽然,畢竟一個曾經認識的部落,就這麼消失在過去那場天地巨變之中。
「不只是羅部落,聽咢部落回來的遠行隊伍講,還有幾個臨河的小部落,都沒了。」
郎嘎嘆了嘆氣,遠處有人在喊他,應了一聲,郎嘎收起漁網離開。
郎嘎剛走不久,又跑過來,「阿玄,岸邊的人說有人找你!」
「誰找我?」邵玄以為是咢部落的人起身過去。
「聽說那人叫揚睢。」郎嘎喊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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