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忽悠救世主的正確姿勢 41|110

    霍格沃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變黑了，公共休息室里的人稀稀落落，只剩下那麼幾個人還在趕着論文。

    在赫敏的監督下，羅恩終於寫完了麥格教授的那篇關於非動物召喚咒的長篇論文，開始苦巴巴地對付辛尼斯塔教授那篇同樣難、同樣長的論文，是關於木星的許多衛星的。他揉了揉微微充血的眼睛，憤怒地把第五張作廢的羊皮紙扔進了旁邊的爐火里，轉頭對赫敏說：「赫敏，我真的不能先參考一下你的論文嗎？」

    赫敏重重地扔下了手中的書，生硬地回了一句：「不能。」

    「我已經寫廢第五張羊皮紙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不能幫我一個忙？」羅恩沒好氣地說，他捏着羽毛筆的手一個用力，差點把筆給折斷了。

    原本蜷縮在赫敏腿上的貓咪克魯克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一個縱躍跳下了赫敏的膝蓋，跑走了；原本懸浮在赫敏旁邊、正在織一雙怪模怪樣的小精靈襪子的來回穿梭的兩根織針停住了。赫敏一把撈過那兩根險些掉下去的織針，拍在了桌子上：「我們已經五年級了，羅恩！今年是o..ls考試年！你不能指望我給你抄抄抄一直抄到畢業！想想你的考試，你可是要單獨完成的，難道你還能指望考試的時候也能參考我的答案？」

    「離o..ls還有大半學期，急什麼！」羅恩也提高了音量，「我又不是抄，我只是想參考借鑑一下！時間已經那麼晚了，明天我要交作業，為什麼你不能給我看一眼！」

    「誰叫你自己把家庭作業拖到這麼晚的？」赫敏合上了身前的書，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大聲反駁道，「早不做晚不做，趕在明天交論文之前熬夜做，你之前究竟有什麼事要忙，搞得作業拖到了現在？我受夠了，我究竟是為什麼要陪在你身邊監督你做這些早該做完的論文……」

    「我不忙？我哪裏不忙？」，羅恩衝動地扔下了手中的筆，「我剛剛被選上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守門員，配合訓練忙得一塌糊塗，我還總是犯錯、犯錯、犯錯，不得不給自己私下增加那麼多單獨訓練的時間，魁地奇隊長安吉麗娜最近非常憤怒，我一有問題把我罵得狗血噴頭，她最近還不得不重新找一個合適的找球手……」

    羅恩的話語頓住了；赫敏收拾東西的動作也頓住了。

    害得安吉麗娜不得不重新找一個合適的找球手的最根本的原因，也是他們最好的朋友哈利.波特的不告而別，一直是他們這段時間完全不敢觸碰的話題。

    「對不起……」，靜默了半天后，羅恩先開了口，「哈利走後，我總是……我總是火氣很大。」

    「我也要說對不起，」赫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頹然地說，「誰的火氣不大呢？」

    那一天，赫敏是最先發現哈利沒有從霍格莫德村回來的。但是，當時的她以為哈利是有什麼事情要辦，要知道哈利不打招呼的消失也不是第一次了，介于格蘭芬多的黃金男孩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被捲入各種事件之中，又或者發現了什麼奇怪的線索而主動去跟蹤、夜遊，因此她當時完全沒有在意，還在心裏默默腹誹哈利真是麻煩纏身。

    當晚赫敏和羅恩一碰面，發現哈利連寢室都沒有回，兩個人的態度是一致的無所謂，互相吐槽了幾句「可能又有什麼要事發生了」，還展望了一下哈利會給他們帶來的新的線索。

    然而，當第二天哈利錯過了第一堂課的時候，羅恩和赫敏才發現情況真的不對勁了。赫敏第一時間找到了麥格教授匯報了情況，羅恩去他們三人組常去的幾個地方查看哈利的痕跡。

    再後來的事情簡直像夢魘一樣，哈利在圖書館借閱的無痕延伸咒的書籍，哈利在寢室里明顯收拾過的物品，哈利所珍惜的隱形衣、火□□、課本、收到的各種禮物等等東西都消失無蹤，哈利前一段時間在他們面前表現出的奇怪的態度，哈利在霍格莫德村主動與他們告別……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那唯一一個可能：哈利是主動離開霍格沃茨的。

    再之後，鳳凰社打探到了消息：哈利回到了食死徒莊園。

    再之後，小天狼星的通緝被莫名其妙地取消了。

    再之後，難以置信的、隱隱約約的消息傳過來：小天狼星向黑魔王宣誓效忠，正式加入了食死徒。

    好像做夢一樣，而且是一場漫長的、荒誕的、與現實完全相悖的夢境。與那些幾乎讓人三觀破碎的消息相比，學校的各個老師佈置的課業、烏姆里奇在霍格沃茨的搞風搞雨等等，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然而現實永遠是現實，夢境永遠是夢境，哈利的離去是一直橫在心中的刺痕，o..ls考試學年是近在眼前的痛楚。每一個老師都在強調五年級學業的重要性，每一個老師都在佈置像山一樣的作業，烏姆里奇帶着她的第x號教育令橫行在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課幾乎要讓每個人都感到絕望……

    「把你的論文拿過來，」赫敏突然說，打斷了兩個人之間沉默的對視，「我看一遍，幫你改一改。」

    「你說的是真的？啊，赫敏，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羅恩強笑着說了句俏皮話，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萬分感謝，靠你了……」

    赫敏也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拿過了羅恩的論文。空氣安靜下來，只聽見羽毛筆划過羊皮紙頁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翻閱桌上的參考書時發出的輕微的書頁聲。

    「赫敏，」在一片寂靜中，羅恩突然很想談一談那些他們從來都避而不談的話題，「你……你相信小天狼星真的效忠了黑魔王嗎？」

    赫敏的筆頓住了，她面無表情地瞟了羅恩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那些參考書籍：「我不知道。」

    不知道？羅恩幾乎能聽出這句話里的潛台詞：「啊……你相信的，是不是？」

    「我只知道，」赫敏快速翻着書頁，頭都沒有抬，「小天狼星的通緝總不會莫名其妙消失掉。」

    「是啊，所以……你也覺得這是真的。」羅恩怔怔地說，「小天狼星真的成為了食死徒。天吶，我以為，自從三年級結尾，發現小天狼星一直是好人，一直堅守自己的原則之後，我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永遠。沒想到反轉得這麼快，我們平時接觸……」

    「不管小天狼星怎麼樣」，赫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羅恩，「這是鳳凰社的事情了，少去糾結那些，我們只是學生罷了。」

    「你之前可不是那麼說的，赫敏——」羅恩拖長了聲音作回復，「開學前，你和我們一起用各種手段探聽鳳凰社的消息，你的主意比我我多得多了。」

    「那是以前。我現在真的覺得，有些東西還確實不是適合學生的，比如哈利……」，赫敏埋下頭繼續查書，書頁翻得嘩嘩響，翻出了極大的噪音，「哈利不是知道得太多，經歷得太多了嗎？」

    知道得太多、經歷得太多麼？羅恩閉上了嘴巴，不由自主想起從一年級起一直到現在，他們三個人一起經歷過的所有的一切，那些生死瞬間，那些團結合作，那在無數的冒險中磨礪出來的真摯友情。羅恩最無法理解的，是哈利在離開時，甚至都沒有給他們留下隻言片語……哪怕是一封告別信也可以啊！

    更不要說之後的相互通訊了。羅恩嘗試過給哈利送信，但是貓頭鷹從來都找不到哈利的位置，後來才聽說哈利在食死徒莊園，那裏籠罩着強大的魔法壁障，只有經過允許者才能出入，難怪貓頭鷹總是無功而返。

    哈利也從來沒有信寄過來。在禮堂吃飯的時候，看到學生們的貓頭鷹雨，羅恩總是不由自主地抬頭，在其中尋找海德薇的身影。有好幾次他似乎發現了那隻雪梟，但最後總是證明那只是自己的錯覺，自己又一次看花了眼。

    「……哈利為什麼不給我們留一點消息呢？」羅恩不由自主地問出了聲。他糾結這個問題很久了，但是從來想不到原因；赫敏那麼聰明，也許能知道那究竟是為什麼吧？總不可能……哈利真的徹徹底底拋棄他們了？

    「別胡思亂想，」赫敏頭也不抬，「哈利說不定只是不知道對我們該說些什麼呢。」

    「也許吧……」羅恩趴在了桌子上，用羽毛筆在廢棄的羊皮紙上胡亂作畫，發泄着心中的沮喪。他不得不待在霍格沃茨，忍受着限制的消息源，想要知道哈利的現狀也無從打聽，想要知道小天狼星事情的更多信息也無從知曉。這難道只是鳳凰社的事情？明明哈利是他們最親密的朋友，明明小天狼星是他們親眼看着洗清冤屈的……

    「但是，有些事情絕對不僅僅是鳳凰社的事情，」羅恩在羊皮紙上畫出了一個四不像的巨怪，「如果巫師界真的發生什麼，學生也會不得不被影響。你一定能感覺到的，預言家日報上的言論正在影響越來越多的人，所有的學生老師都在談論麻瓜威脅論……」

    赫敏直接打斷了羅恩的話：「預言家日報是麗塔.斯基特那個八卦的女人主筆的，你忘記她當年是怎麼編排三強爭霸賽的哈利了？你會信那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女人？」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信不信，」羅恩給自己紙上的巨怪加了一些鮮花裝飾，「這讓你感覺不安了，對不對？你的家人都是麻瓜，但你是巫師，麻瓜威脅論現在這麼流行，如果巫師界和麻瓜界真的開始衝突，赫敏，你該怎麼辦呢？」

    身邊傳來「啪」地一聲巨響，把羅恩嚇了一跳。他從趴在桌上的狀態驚起，才發現那是赫敏扔下了手中的參考書。

    赫敏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指着改到一半的作業對他說：「自己做你的作業去吧！」

    說完，她一甩頭，直接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宿舍，留下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