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忽悠救世主的正確姿勢 39|110

    實話來講，小天狼星在食死徒莊園的待遇也挺不錯的。沒有人限制他的自由，非敏感地帶隨便他來來去去，對應時間有精緻的餐點提供，堂姐納西莎經常來探望他一起喝個下午茶，另外一位堂姐貝拉特里克斯也會偶爾參與他們倆的聊天。由於哈利自願留在食死徒莊園，小天狼星也沒有什麼離開的願望，而且對他來說，這種半強迫半自願的離開鳳凰社確實挺丟人的，他至今都沒有敢給盧平寄去一封信，更不要說去見過往的同伴朋友了。

    對於他來講，不過是從鳳凰社總部的牢籠換到了食死徒莊園的牢籠，至少食死徒這兒不用參加大掃除，也沒有什麼緊迫感，生活更加悠閒自在——天知道他多久沒享受過有人服侍的感覺了，而最最重要的是哈利還在他的身邊。

    在哈利的陪伴下，小天狼星的精神狀態從最初的憂鬱漸漸變得開朗起來，經常還能陪哈利打打魁地奇、寫寫作業，抱怨一下「誰還記得國際巫師聯合會成立的原因和情況？誰要管列支敦士登的巫師拒絕加入的原因？誰要去記十八世紀的妖精暴動？這都過去過久了！這種東西考完會被丟到天邊，為什麼你現在還要花那麼多的時間去背它們呢？」

    哈利想到黑魔王對自己的「o..ls必須所有科目都拿到優秀」的要求，對着自己那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教父比了個呵呵。

    總的來說，小天狼星過得還算愉快，尤其是他終於有大把時間陪着自己的教子打魁地奇了，風吹過他的衣袍，帶來自由的感覺，整個藍天都像是他們的地盤，嘴角眼梢都帶着快樂的笑意，哈利和他的教父一起在天空中翱翔，覺得這簡直是最輕鬆最愉悅的休閒方式。

    但是——

    但是最近小天狼星又開始低氣壓了。

    「小天狼星，讓我們來玩一會魁地奇練習？」寫完今天的作業的哈利推開了小天狼星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他悶悶不樂的教父。

    「唔」，坐在窗口發呆的小天狼星聽到了他教子的問話，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天空移開，轉向門口的哈利；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回答說，「不了，一會我去旁聽盧修斯主講的那個麻瓜培訓班，從現在到培訓開始也那麼點時間，玩不了太久，還是算了吧。」

    哈利眨了眨眼，拖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教父的身邊，然後坐在了小天狼星的身邊：「小天狼星，你最近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我……」小天狼星張了張口，但是還是猶豫地停住了。

    哈利用鼓勵的眼光看着他的教父。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小天狼星略帶自暴自棄地開了口：「哈利，你覺得我是不是和現實脫節太久了？」

    「啊？怎麼會？」哈利被這樣的問題震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你知道，我在阿茲卡班的囚籠里待了那麼久，被困孤島、與世隔絕……」小天狼星皺着眉頭，支支吾吾地說，「我出來以後，也一直不敢接觸人群，只在邊緣地帶遊走。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只能一直待在鳳凰社。我接觸到的信息只有聊天中的隻言片語，還有報紙一類的……」

    「所以？」哈利還是沒太聽懂教父的問題所在。

    「所以，我很久沒有接觸麻瓜社會了，」小天狼星垂頭喪氣地說，「我一直在看《預言家日報》，你知道它現在基本已經成了麻瓜威脅論的輿論基地，但是……但是我以為預言家日報上說的至少誇大了現實許多，畢竟是麗塔.斯基特這個習慣性胡說八道的女人主筆的東西……」

    說着說着，小天狼星顯得更加氣餒了，他目光放空，直視着窗外：「最近……最近食死徒們不是在做麻瓜普及教育嗎？我無聊得也去旁聽了……天吶！我知道麻瓜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很強，但是強到這個地步，有點過分了吧……」

    話說出了口，接下來的傾訴顯得很自然了：「哈利，我感覺我過去堅持的東西很可笑。我居然想保護麻瓜？我居然想堅持巫師的避世？麻瓜的科技發展得那麼快，他們已經做到這樣的地步了，監控世界、紅外線視覺、遍佈全球的衛星通訊……遲早有一天，巫師界會赤-裸裸地暴露在整個麻瓜世界的面前。到那個時候，再做什麼準備來不及了……」

    麻瓜威脅論確實是非常非常有誘惑力的一個理論，也有足夠的理論根據和實際案例站得住腳，但是，哈利沒想到教父居然也被洗腦了。他一時啞口無言，只能聽着小天狼星一吐心中的苦悶。

    「我不知道，我一向覺得食死徒都是腦殘、瘋子，當年我離家出走，也是實在受不了家裏那種瘋狂的氛圍。『永遠純粹的布萊克』，蔑視麻瓜、憎恨麻瓜、自詡高貴，當年我那樣瞧不起他們……可是，可是現在，不過那麼些年的發展，麻瓜進步到這樣的地步了！站在現在看起來，家裏當年的理論，也變得很有遠見了……」在最近的時間，小天狼星真正接觸到了當前食死徒內部的流行理念，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這理念居然非常先進，而且確實顯得比鳳凰社的理念有道理多了，居安思危、看得更遠。簡直可以從他破碎的話語中聽到他破碎的三觀。

    「還有，小巴蒂.克勞奇在做介紹的時候，所有的食死徒都非常自然地接受了這一切，他們早知道麻瓜有多危險，討論起對應的方法來也爭論激烈，只有我一個人像是三觀要破碎了似的！我是不是真的與社會脫節太久了？我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堅持錯誤的觀念？」小天狼星頹然地向自己的教子投射來求助的目光。

    「額，」哈利糾結地挑了一個點，回覆說，「小天狼星，我覺得你可能有點誤解，食死徒們也並不是一開始很自然地接受這個想法的。我從黑魔王復活一開始待在食死徒莊園，眼睜睜看着這個理論逐漸形成和完善……」

    那些場景在哈利的腦海中一一浮現：黑魔王在回歸宴會上第一次正式提出這個理論的時候，全場的譁然；那些在黑魔王書房裏不斷被收集的材料；食死徒莊園氣氛的逐漸改變；還有最近面對莫里亞蒂的吐槽時，小巴蒂那無語到面無表情的臉。哈利總結性地說：「食死徒們……他們只是會裝罷了。他們一個個的，心裏都很吃驚，只是表面上一派自然，你懂的，斯萊特林都這樣。」

    「而且，教父，你過去的感覺沒有錯，許多年前的食死徒確實挺瘋狂的」，哈利想了一想，還是補充了一下。那些半夜的夢境片段隨着他的話語浮現在眼前，那些暴虐、那些折磨、那些死亡，那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食死徒聚會場景……

    哈利頓了一頓，把心頭的畫面撥開到一邊，繼續對他的教父說：「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的話，黑魔王在假死的那段時間絕對發生了什麼，復活後的他理念大變，引得整個隊伍的氛圍都不一樣了。麻瓜威脅論是今年黑魔王復活之後才逐漸成形的，每一位曾經的食死徒都在面臨理念的革新，我聽到過很多次的私下爭論，絕對不是你一個人面臨了三觀重塑這樣的過程，也有更多的人因為這個理論新歸附到了隊伍之中……」

    「啊，是嗎？」小天狼星將信將疑地看着哈利。

    「是的。」哈利肯定地說，還用力地點了點頭來強調自己說了真話。

    「我現在能理解你當初為什麼會主動來到這裏，並且承諾說不再回去了，」小天狼星聳聳肩，說，「不得不說，我才在食死徒莊園待了多久，我覺得復活後的黑魔王挺有魅力的，他的理念也挺有道理的，而且還該死地特別洗腦；食死徒的氛圍也挺不錯的，和我以前見過簡直不像是同樣的隊伍了。我都這樣了，更不要說你一個未成年在這兒也待了那麼久，而且……」

    小天狼星的話語停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平日裏所見的、那些黑魔王對哈利肉眼可見的絕頂優待，簡直優待到他完全無法理解的地步了。那些繁忙事業之餘硬生生抽出時間來上的課，那些肆意放縱到極致的特權，那些肉眼可見的關心體貼與護……

    他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又說不出不對在哪些地方。

    把心頭對黑魔王和教子之間關係的不祥的預感當做錯覺扔在了腦後，小天狼星接上了他剛剛的話語：「哈利，如果我……如果我決定加入食死徒，你會怎麼看？」

    哈利吃驚地看着面前這個忐忑不安的男人，說：「教父，你不用勉強自己，你可以做你自己……」

    「也沒有勉強我自己——我是說，」小天狼星急急地補充了幾句，「我在這兒待着也挺無聊。比起無所事事地困在食死徒莊園陪伴你，我也想找點事情做，黑魔王的理念挺有道理，他本人也確實是位人格魅力很強的王者，麻瓜的威脅確實戳在我們的眼前，巫師的困境總是需要每一個巫師都站出來，納西莎和貝拉也說了我好幾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