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緹,還剩下多少藥劑?」於逸回過頭問半獸人道,順帶看了一眼對方的生命值,hp:21/43,即便剛才已經包紮過傷口,也服用過了恢復藥劑,但是『劣質恢復藥劑』是無法治癒這馬人身上的【重傷】的。所以在【重傷】的效果之下,生命最高也只能回復50的上限。
雖然這種狀態下不適合參加戰鬥了,但是繼續擔任行軍醫師還是沒有問題的。赫緹目測了一下藥箱中剩餘的藥劑,回答道:「傷藥還有20份,恢復藥劑只有7支了。」
「7支……」望了一眼自己的部隊,於逸默念着這個少得可憐的數字。在覺醒了那個不知名的能力之後,再配合上身體在危機時刻爆發出的戰鬥本能,一路過來,他確實有如神助地率領着隊伍披荊斬棘。而不論是士兵還是牧場中救出的平民也都一個沒少,只是終究,藥物補給還是不足了。
此時夜空已過了它最漆黑的時間,光明在其間無聲無息的擴散起來。但是於逸的心情卻愈發沉重起來,藥劑見底,而大概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才能到達野火城。
前三分之二的路程,擊殺獨眼巨人王之後,獲得了【巨人殺手】的狀態之後,輕鬆的便收拾了那些群龍無首的精英獨眼巨人。部隊的【士氣高昂】狀態再次提升,並且沒有了巨人們的擋路之後,他們可少繞很遠一段路。至此,行軍一度變得十分順利。
只是,最後一波獸潮果真是王級魔獸的盛宴。沒走多遠,他們便又撞上了一支由『蛇尾鼠王』帶領的蛇尾鼠隊伍。於是又是一場惡戰不可避免,蛇尾鼠自然不像獨眼巨人那麼難對付。率先殺死鼠王,隊伍便獲得【懾鼠】增益,也在沒有減員的情況下戰勝了鼠群。
只是正因為沒有減員,所以藥物消耗巨大。而就在剛剛,眾人又一起會了會於逸的老朋友「狂吼獅王」,這一戰之後,赫緹所帶來的藥物終於見底。【】而且所有人在接連戰鬥了一整晚之後,身上的【疲勞】狀態都已經到達了2級。
『接下來的路程,如果再遇上什麼戰鬥,只怕是就要出現重大傷亡了。』於逸擔心地想到。
不過一路上倒也不是一無所獲的,雖然怒化魔獸是不會提供神恩,但是它們所提供的經驗值是絕對豐厚的。他自己本人已經將等級提升到了9級。初焰的所有士兵全部提升到了三階,幾名十夫長則已經在三階的瓶頸上,隨時可能再次進階。
「百夫長,那些平民要見你,好像說有什麼要給你。」
負責在後方保護平民的柯樂澤匯報道。
「知道了。」放下思緒,於逸跟着對方,來到十幾位平民面前。
見年輕百夫長到來,所有老老少少的平民都紛紛自覺站起身,尊敬地看着他。
「這位大人,」一位婦人上前一步說道,她本包着盤發的頭巾早已在奔波中掉落,如今披頭散髮的模樣,再沒有過去牧場女主人的那副尊榮,「我們有些東西想要給您,和您的部隊。」
她的話一出口,身後的幾名農民將他們背上的大麻袋放到了地上,打開之後,裏面竟是一個個木桶。
「這些是我們牧場中出產的精醇浮油奶,我想把它獻給大人,和您的士兵們。」
這時,柯樂澤小聲在於逸耳邊解釋道:「這種牛奶是難得的美味,每桶大概價值10金幣。」
10金幣一桶的奶,於逸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十多位平民,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這些本過着優渥生活的人,現在只剩下身上一套體面的服裝了。
「不了,如果能回到城裏,你們會比我們更需要它。」他搖搖頭道,牧場已經在獸潮中被夷為平地,這些人現在應該已經一無所有了。
女人卻是搖着頭笑道:「一開始我也打算將它們換做金幣,但是你覺得還有什麼是比生命更值錢的呢?」
於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初焰拯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想以這種方式作為一種答謝。見對方笑容坦蕩,他也不願隱瞞現在的困境了:「夫人,可別開心得太早,補給品已經不足了,接下來,我真的無法再保證每一個人的安全了。」
那女人則是用手捋起垂落的髮絲,說道:「那麼,就更應該讓我們與大人分享這醇美的牛奶了。」她蹲下身,去打開木桶上的篩子,「大人,其實已經足夠了。我們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準備在那間漆黑的房間中等死了,但是您的出現,讓我們重新看到了曙光,走到這裏已經足夠了。您已經不需要再為我們任何人的生死保證了。」
女人的豁達與理性讓於逸心中升起了對她由衷的尊重,他蹲下身,用早已乾涸的水袋接了小半袋由她倒出的牛奶。轉頭對柯樂澤道:「去,讓所有人過來。」
謹遵百夫長的命令,軍中所有人,包括墨方、風帽子等幾個玩家與他們的英雄,很快每個人都分到一份精醇的浮油奶。每個人都拿着裝在水袋中的奶,等待着前方長官的發話。
「各位初焰的弟兄,我向各位交個底。藥物補給已經不多了,」年輕的百夫長公佈這個消息時,七十多人卻是沒有一人臉上閃過波動,似乎早已知曉情況。
「然而我們的路還沒有走完,我們不得不前進,野火城不遠了。接下來的戰鬥將會變得十分艱難,我依然會與你們並肩作戰,但是很抱歉,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確保誰的生死了,甚至是我自己的。我說過,在我死之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所以,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竭盡全力將你們帶回野火城,無論是死是活。」
於逸緩緩將水袋舉過頭頂:「最後,我還是預祝各位,還有我自己,再次走着進入野火城大門!」
事實證明,他那種溢於言表的無奈與決心是可以被感知到的,士兵們也紛紛舉起了水袋。
「乾杯!」
蕭索的南風中,於逸大口吞咽着那浮油奶,他相信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那種味道,那是渴望的味道。
所有人飲盡袋中的鮮奶,隨着細膩的奶味,香醇的口感不斷蔓延、擴散,所有人身上帶有的【疲勞】狀態竟是一掃而空。
這時,只聽百夫長用着從未有過的渾濁的嗓音喊道:
「出發!」
休憩的地方是一片被芒草所包圍的空地,而當隊伍衝出芒草再次踏上征程時。前方所等待他們的就是一片遼闊的原野,以及原野之上那數以萬計大大小小的魔獸。
隨着天光漸亮,不僅獸王帶領的隊伍,其他魔獸也在沉睡了一晚後甦醒過來。它們齊齊地朝着最前方的山丘走去,因為越過那一道山丘,就是野火城的所在了。
最前方的於逸、風帽子、墨方幾人比肩。
「各位,野火城見了。」進入攻擊範圍後,風帽子這樣喊道。
就這樣,初焰再次衝進了獸海。
前方有墨方、風帽子以及火鳶克勞迪婭與孿石兄弟帶頭衝鋒,後方在劍盾兵於外圍為掩護之下,隊伍緩緩朝前進發。整支隊伍就像一葉纖弱的扁舟,在無盡的獸海中對抗着驚濤駭浪。但是有了信念之後,這一葉孤舟便不再那麼容易被掀翻了,他們的信念就是遠處的山丘,登上那道山丘恰好可以脫離獸海,再之後便可暢通無阻地返回野火城了。
一路前進,於逸不像其他人那般僅僅只需要堅守自己的崗位即可。一邊應對着周圍的魔獸,他還不斷穿梭於隊伍的前後,給予每一個吃緊的士兵援助。
但當隊伍走到這片獸海的中心之時,士兵們還是開始陸續出現傷情。而他自己的生命也在疲於奔波之間,被削減了不少。而更壞的消息是,後方越來越多的獸王出現了。
這些獸王不像他們,還需要突破魔獸的阻礙才能前進,魔獸們甚至會給這些獸王讓出道路。所以,如果照着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隊伍就會被獸王所追上,到那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加快速度前進!」
於是於逸也不能在去顧及士兵們的傷情,下令喝到,手頭砍殺魔獸的動作也變得越發凌厲起來。
終於,在一頭黑白暴蟒的不懈努力之下,一名士兵失去了平衡,縱身倒下。混亂的戰場上,他只來得及驚呼一聲,甚至沒想好與夥伴道別的語句……
這時,一道綠光閃過,暴蟒被一劍截開。
於逸攙扶起士兵:「站起來!不遠了!就差一點了!」
「是!百夫長!」
但是像這樣需要及時救援的士兵越來越多,於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憊。『難道,真的看不到黎明了嗎?』他不由望了一眼頭頂的長空,想到。
意冷心灰之際,對面的山丘之上射出一道白色軌跡,它突破了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魔獸阻礙,朝着這邊的初焰軍團飛來。是穹芒!是希爾昂!
於逸只覺得隨着那道白光的靠近,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再一次賦予了動力,他忍住微熱的眼眶大聲喊道:
「初焰的諸位!隨我衝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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