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顛簸之下於逸緩緩甦醒過來,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匹馬的馬背上。不用說他也想到了,這應該就是那伙姍姍來遲的騎兵了吧。
前方牽着馬的人發現了馬背的動靜,回過頭來:「小子,醒了啊?」
於逸可以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張臉的主人,但是對方的笑臉減少了他對陌生人的牴觸。「我剛才是怎麼了?」他問。
「還能怎麼了?被食心鬼蛛的毒給毒暈了唄。」男子身穿的是一套皮甲,看上去似乎沒有其他騎士那種笨重感。留着些胡茬的臉,笑起來有種粗狂的感覺。
「毒?那我現在沒事了吧。」於逸瞄了一眼自己的屬性,生命已經回到1/9,也沒有什麼負面狀態。
「喝了解毒劑還能有什麼事。」
「喝解毒劑?」努力回憶了一下卻完全沒什麼印象,昏迷了還能和解毒劑嗎?
騎士又笑了笑:「是啊,還是我親口餵你喝的。」
看着對方那一臉的胡茬,想像了下剛才發生的情景,趴在馬背上就要嘔吐出來。這時而後又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騎士閣下,請不要再戲弄我的契主了,那種解毒劑分明就是外敷的。」
雖然被拆穿了謊言,但是黑髮男孩之前惶恐的表情已經夠騎士笑出聲來了。
回過頭,那一頭熟悉的金髮讓於逸安心不少。
而騎士此時卻是讓坐騎停下了腳步:「好了,小子,看你恢復得差不多了。下來吧!」
收到逐客令,於逸很乾脆地跳下馬,反正也不舒服。他只感覺全身的骨頭,在馬背上被顛簸得快散架了。不過倒也覺得有些新奇,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一匹馬,不由想伸手上去摸一摸,及時的被騎士阻止了:「我勸你別那麼做,除非你想嘗嘗馬蹄的滋味。」
他笑着跨上馬背,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又回頭對兩人道:「好了,你們自己回城吧,我要先走一步了。記得後天早點到!」說完,一抖韁繩,灰色的大馬瞪起四蹄揚長而去。
「後天?到哪?」於逸不解地摸了摸腦袋,似乎剛才昏迷時他錯過了什麼。
「領賞,在軍營里。」弓箭手說。
聽到領賞,男孩當即釋然了,確實這次行動他們倆確實功不可沒,不給點獎勵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現在他最關心的不是這個,他朝希爾昂背後探了探頭,鼓鼓的背包完好無損,蜥蜴卵在。
再看看自己的腰間,兩柄劍都在,還有背上也還掛着那面剛剛從神恩中摸出的黑盾。『還好,都在。不對,最重要的…』他有摸了摸懷中,空空如也。
「蘭斯,你是在找這個嗎?」
於逸鬆了口氣,點點頭。「在就好了,這不就是你在尋找的東西吧,我也不知道六塊算不算多。你拿去吧,要是嫌少現在也沒辦法,以後我們再慢慢找吧。」
興奮地打量着新裝備的男孩,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英雄此時臉上複雜的神情。
弓箭手輕握着晶石注視着契主半晌,才想起自己剛才想說的話來:「使用藍晶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蘭斯。」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用你用。」於逸還以為這是一番客套擺擺手道。
「這不是客套胡。你是我的契主,我們簽訂了契約之後,我的靈魂已經成為你的附屬品了。晶石內的靈魂之力必須通過你,才能將那力量分配給我。」
「這樣啊。」於逸咂咂嘴,聽着附屬品三個字不由覺得有些扎耳。
不等他再說什麼,希爾昂已經遞上一塊藍晶石:「一共六塊,你趕緊攝取了它們吧。」
「攝取?」於逸接過了藍晶石,看了一眼:
『藍晶石(低質):含有少量靈魂之力的晶石,不太穩定,使用後隨機獲得1-10g的靈魂之力。』
半天沒找到「使用」的按鈕,於逸不由開口問道:「怎麼用?」
「全力握緊它就好。」
照着希爾昂所說的,於逸全力握緊了晶石。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本是堅硬的晶石在他的握力之下,竟如同海面一般隨力道被往裏壓縮,同時幾縷藍流縈繞着他手慢慢沒入了他的身體。隨後,手中的晶石晶石只剩下了一把輕灰。
『使用藍晶石(低質),獲得靈魂之力10g。』
「怎麼樣?得到了幾戈靈魂之力?」希爾昂問道。
於逸也聽出來了,「戈」應該是這個世界計量這種力量的單位吧。「10戈。」
「這裏還有五塊。」弓箭手將剩下的藍晶石一口氣掏了出來。
『使用藍晶石(低質),獲得靈魂之力10g。』
『……,獲得靈魂之力9g。』
『……,獲得靈活之力10g。』
『……,獲得靈魂之力8g。』
『……,獲得靈魂之力10g。』
甩掉最後一把灰,於逸將十塊藍晶石的攝取情況告訴的了希爾昂。
「你的狗屎運還是那麼好。」
淺淺微笑在弓箭手臉上浮起,又轉瞬而逝。
小心舌頭旅店
回到旅店後,於逸才發現希爾昂頭上豆大的汗珠,再看英雄屬性上的虛弱狀態,才暗怪自己粗心。趕忙接過行李,讓他回房休息。
弓箭手也似乎很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推開契主好意的攙扶,自己回了房。
於逸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東西一放,二話沒說便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咚咚咚」
於逸剛穿上旅店準備的睡衣時,房門被敲響了。
「誰啊?」打開門,敲門的是個熟人。「洛里斯,是你的啊。有什麼事嗎?」看到是老朋友後,於逸側開身,示意好友進屋。
「我可忙着呢。是樓下有四個人找你,說是你朋友。行了,你快下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他揮揮手,便快步離開了。
『四個人?』於逸片刻便明白是誰了。
考慮到希爾昂的狀態,他沒有去敲響隔壁的房門,吩咐一個路過的男傭一會送點食物過去後,便自己下了樓。樓下,果然是風帽子幾人。他們似乎已經點好菜,坐在一張大桌旁等待着。
「蟲兄,來啦。今天輪到我們請你吃一頓飯了。」
見於逸到來,睡貓招呼道。
「怎麼了?你們遇上什麼好事了嗎?今天你們不是去就職了嗎?」
說到這,風帽子興奮地拍了一下手:「就是這個事!你看這……」說着,他亮出了右手手背,上面是一個印記,與於逸的手背上的那個有些類似。但是紋路完全不同。
「哈哈,沒想到外面把學技能說得那麼難,我花了一天時間就全部學會了。」風帽子頗為得意地說着。
而相比起他,左勇右暴兩兄弟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了。於逸自然猜得到其中的原因,忍不住好奇問道:「學習技能那麼難嗎?」
「這個遊戲不是追求真實嗎?所以技能的學習上也是仿真的,不是一個『學習』按鍵就能解決的。」睡貓在一旁解釋道。
「肥貓,那你呢?學到技能了嗎?」熟悉之後於逸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叫起對方的外號。
「我?我暫時還沒有就職。蟲兄,你呢?當初用了多久時間?」
於逸回憶了一下,當時好像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吧。但見旁邊風帽子一臉亢奮的樣子,他只好笑着敷衍道:「差不多,差不多也是一天。」由于于逸在之前任務中的出彩發揮,眾人倒是也沒有懷疑他的話。
「今天這頓飯,也算是為這傢伙慶祝了,還有就是和蟲兄你踐行……」睡貓剛要往下說,就被於逸喊住了:
「我說,就別叫蟲兄了,那個名字只是個…意外,」至於罪魁禍首今天早上也已經被他收拾了,「你們叫我真名於逸就好了。」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話讓幾人都愣了一下。
確實,很少人在這個虛擬遊戲裏是願意透露自己的真實信息的。要說出自己的名字,那是得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的。
不過也只是短短數秒,風帽子便大大咧咧地攬過了於逸的肩:「行,既然是朋友確實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重新認識一下,阿逸,我,風帽子真名穆風。」
其他人也紛紛報出了自己的名諱。
「我們兩兄弟,我叫印天佐,」右暴接口道:「我叫印天佑。」
睡貓也伸出手道:「包權棟。」
經過這一番的重新認識之後,於逸再看一桌人臉上的笑容時才發現,進了這個遊戲之後,自己正不知不覺地走出自己那一個人的灰色世界。
「對了,剛才說的踐行,什麼意思?你們要去哪嗎?」
隨着美食上桌氣氛也更加活躍起來,特別在酒過三巡之後,微醺的於逸已經是和幾人勾肩搭背的了。
左勇搶着回答道:「這就是今天的第二件好事了,睡貓今天遇上了一個非凡級別的英雄。之後只要我們幾人幫着完成那個任務,他就能和那英雄簽訂契約了。」
「非凡級?」說道這裏,於逸又不明白了,英雄的分級不是按青銅、黑鐵這些等級分劃的嗎?
見他不解,右暴也及時開口解釋道:「也就是白銀英雄。」
「你應該也知道,這個遊戲根據幾年前的一個大型網遊翻改的吧?」說到這個話題時,一直猛吃菜的睡貓來了興致,「我們都是那個遊戲的老玩家了,所以保留了當時的一些術語。」
他一邊咀嚼着烤肉,一邊往下說:「那時候,英雄是按品質被分成『凡人、精英、非凡、人王、史詩和傳奇』。當時沒有什麼契約,但是收復英雄時會獲得一張英雄牌,根據幾個級別,卡牌的邊框依次是青銅、黑鐵、白銀、黃金、緋鑽、璀晶。身為老玩家,我們也就把當時的叫法延續下來了。」
於逸這才瞭然地點點頭,又問:「那肥貓,你的英雄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現在英雄不好找嗎?」
「和你一樣狗屎運唄。」那邊右暴已經喝得有點高,酸溜溜地說道。
睡貓也沒反駁什麼,笑了笑說道:「下午他們幾個在學技能,我一個人沒事幹,就想去圖書館裏找點書看看。畢竟我是鑑定師,要提升鑑定能力,就必須看那些有關裝備的書籍。沒想到,在看書的時候,就遇上了這麼個那個英雄。聊了幾句,沒想到就接到了他的契約任務。」
聽到這,於逸越聽越是滿肚子疑惑:「誒,你們是怎麼認出英雄的?有什麼特殊符號嗎?我怎麼都看不出來?」
「哪有什麼特殊符號,英雄看起來就是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的。」
「那你們……」
這時候老玩家的優越感就出來了,左勇笑道:「我們是根據以前對英雄的記憶才知道那些人是英雄的。」
「對,雖然遊戲翻新之後,英雄都被添加了劇情,分佈也大不相同。但是他們的樣子卻是一點沒變,當然能被老玩家記住的,也就是那些較為出彩的或者常見的英雄。」睡貓補充道。
「那我不是完全無法識別英雄了?」於逸不由有些泄氣,這樣一來以後之後他簽訂第二個英雄就會變的很麻煩了。
「倒也不是,」睡貓說,「屬性面板里不是有個契主等級嗎?聽說,只要契主等級高了,自然就能識別英雄英雄了。」
一聽有戲,於逸追問道:「那怎麼提升契主等級?」似乎直到他如今升了四次級了,契主等級還依舊停留在0。
「好像是跟英雄的契合度提升、星級提升什麼的有關吧……」睡貓還想多說,就被風帽子打斷了:
「你小子都有一個人王英雄了,這麼快又想要新的?真是自古…那啥什麼薄情的!」
「我就是問問…」
左勇右暴兩兄弟已經壞笑地端起了酒杯:「問問也不行,這杯就算替你的箭翎鷹來懲罰你的!喝吧!」
就這樣,從六點左右開始的晚宴,卻是一直持續到了將近半夜才停下。沒曾想,回城後的一頓晚宴不僅沒能緩解疲勞,反倒是讓他差點把一晚上吃的食物都吐了出來。
送走幾人後,於逸才晃晃悠悠地回了房,在究竟的作用下,一頭就倒在了床上。
這個粗心的醉漢忘記關**邊的小燈,而燈光之下,地上的一個包裹難以察覺的擺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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