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逸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手抓住了一般,而且這隻手……他猛地將那東西從光團中抽出,果然!那是一截人的手骨,或許是承蒙了什麼野獸的照顧,上面的血肉已經啃得乾乾淨淨。
好在他想起這是個遊戲,才沒把手頭的東西扔出去。但是這裏怎麼會出現人的手骨呢?再系統給予看這截手骨的介紹,卻也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行字:
不知來歷的手骨,或許是某位勇士的遺骸,又或者只是某個慘死獸口的倒霉鬼。
「希爾昂,神恩里怎麼會出現人的手骨?」於逸問道,現在他已經習慣了將這些五花八門的問題交給自己的「導師」了,他覺得或許這遊戲在前期給自己這麼一個英雄正是為此。
「嗯?什麼?」弓箭手聽清他的問題後難得的停下手中的活,朝這邊看來。端詳了許久,才接着開口:「這似乎是一位戰士的手骨,但是既然它能出現在這裏,想必背後有着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回城之後打聽打聽,或許能得到一些消息。」
聽到這裏,於逸也算明白了,這個手骨沒準能觸發什麼任務!想到這裏,不由美滋滋地要將其收入背包。卻被弓箭手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
希爾昂撇了他一眼:「不懂尊重為何物的傢伙!」說着他接過手骨,剝下了狂吼獅的皮,將手骨包裹在了乾淨的那面,又系在了自己的腰間。「從指骨、掌骨、橈骨等多處的變形程度上來看,它的主人必定身經百戰。對於這種可敬的前輩,不將其焚化或是掩埋已經算是無禮,你還打算將它和那些俗物放在一起?」
『可是,包在那張皮里不是更噁心?』看着一本正經的希爾昂,於逸心裏這句話愣是沒敢說出口。看見地上的神恩光團居然還沒消失,他趕緊扯開話題:「好像裏面還有東西,這次看來運氣不錯,剩下的你來摸?」
弓箭手沒有說話,但還是彎下腰,將手伸進了光團。等他打開手掌時,兩人看見的是一枚淡黃色的碎片,然後光團消失了……
於逸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努力擺出什麼也沒看見的模樣,若無其事地擦拭着剛剛到手的短劍。
末路狂獅
單手劍
品質:青銅級
威力:7~35
鋒利:10
重量:3
耐久度:50/50
特效:
窮途末路:在耐久度低於一半時,鋒利度固定化為滿值,威力固定為最高值。
裝備需求:無職業限制。力量4,技術6,擊殺狂吼獅10頭。
『威力應該是攻擊力了吧。』對於這個遊戲還不太熟悉的於逸在剛看到短劍的屬性時還沒覺得有多驚喜,但是當他看到自己一直使用的「新手劍」那少得可憐的10點攻擊力時,他才意識到:「我…我爆到極品裝備了?」
「劍是好劍,但恕我直言,大人怕是無法發揮出它的威力。至少現在還不行。」希爾昂的略帶報復意味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於逸頭上。
被這麼一提醒,於逸也才想起來,自己的屬性還無法滿足這把劍的裝備需求,力量和技術都恰好與短劍的要求差了1點!再看看經驗條,exp:8/100!只要再殺一頭可以升級了!或許升級之後力量和技術可以達標了。
想到這裏,他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吼道:「走!我們去再去宰頭獅子!」
這股子亢奮勁兒讓希爾昂都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但很多事是這樣,你越是迫切需要的時候,你越是得不到它。不知道不是是因為今晚兩人殺戮得太多了,現在找了一大圈,也不見狂吼獅的蹤跡。
不過倒是也發現了別的什麼——玩家。他們的身份從喊話的內容中不難聽出。甚至連這些都不需要,能判斷出他們是玩家了,廢話,除了玩家,還有誰會在大半夜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打怪?
這夥人人數不少,但是水平卻明顯不如之前的方臉一伙人。他們此時正在手忙腳亂地面對着一隻模樣醜陋的大蟲子,很有可能這又是一隻精英魔獸。
「還等什麼?希爾昂,快搭箭射它啊!」於逸拍了弓箭手的肩催促道。兩人居高臨下,在離眾人不遠處的一個小草坡上看着前方的騷動。
希爾昂當然也正有此意,張弓搭箭,正要射擊,卻又停了下來扭頭問道:「蘭斯大人,你不是說不能再幹這種恬不知恥的事情了嗎?」
現在的於逸早為了那的經驗紅了眼,哪還顧得上那些,被希爾昂這麼一問,倒是有些啞然了。愣了一下,才強忍着尷尬嚴肅道:「讓…讓你打你打唄,哪來那麼多的話。沒看見我的老鄉們有些應付不過來嗎?」然後心裏嘀咕道:『大不了還是老規矩,不拿老鄉一針一線,要點經驗好……』
夜色之下,他也沒看清希爾昂臉上的表情,但總之箭是穩穩地射了出去,精準地刺進了那隻泛着油亮光澤的大蟲子身上,引得它一陣痛嚎。
於逸的老鄉們中倒是也有幾個弓箭手在後方射擊,但是那些凡夫俗子射出的箭又怎能和希爾昂相比。希爾昂這立竿見影的一箭一下子暴露了兩人的存在,那群玩家紛紛朝這邊投來目光。
「哇!咔擦!箭翎鷹!」其中還是有明眼的老鄉的,於是傳出了這樣驚訝的叫聲。
『想不到希爾昂還挺有名的嘛。』於逸美滋滋地想到,他當然得高興,管這傢伙多牛,還不都是他於逸的英雄嗎?剛想向大家揮揮手打個招呼,卻聽見那邊傳來不太友好的聲音:「有英雄了不起啊?搶別人的boss,臉都不要了?」
「這孩子說話我不聽,什麼叫不要臉……」於逸頓時來了脾氣,上前剛想重操舊業和對面噴起來,卻被希爾昂拉住了。
「大人,那人說的對,這頭魔獸我們還是放棄的好。我背包里的獅心已經能換不少戰功了。」他說。
於逸頓時有些不明白了,怎麼自己的這位黃金英雄突然轉了性子,問道:「你沒事吧你?怎麼慫了?」
「有幾個原因,第一之前我承認一箭射死那隻精英狂吼獅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所以這次再動手搶,我們未必能得手;」雖然如此,但在說這話時,他臉上找不到半點慚愧,「第二,從剛剛那聲蟲吼我聽出了,這頭蟲應該是食人地鱉王,它屬於較高等的魔獸。並且不像狂吼獅,是什麼獨行魔獸。要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殺死它,怕是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話音才剛落,草坡之下傳來了那些人驚恐的叫聲。循着驚叫聲看去,乍一看看不出什麼,但是在月光之下仔細一看,下方的高草地之下已滿滿都是那種蟲甲的光澤,而那光澤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這邊蔓延過來。
「靠!希爾昂,別廢話了!快跑啊,我感覺這下夠吊嗆,準備戰鬥吧!」於逸剛才的熱血在這時一下子褪了下去,一陣冷風吹過,又從腳心涼道了頭皮,拉着希爾昂轉身跑。
「這是我要說的第三件事,大人,」希爾昂一邊跑一邊將手頭精緻的弓背回了背上,「我的箭射完了。」
「什麼?!」於逸一聲驚呼,奔跑着咆哮道:「希爾昂,你大爺的!」
兩人沿着草坡向上跑,倉促之際,於逸卻是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仰面向後倒去。旁邊的希爾昂還來不及伸手將其拽住,他已經順着坡度滾了下去。
最後,他只覺得自己撞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剛強忍着暈眩感,爬起身,抬頭看去的一瞬間卻只覺得頭上被什麼敲打了一下。好像是一根木杖,順着木杖看去。那一刻時間好像定格了,他看見了一張他這輩子都無法再忘記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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