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奇:「為什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這個很重要嗎?」杜月疑惑地搖了搖頭:「你難道認為我被抓和尼基人有關係?」
「不是沒這個可能。」我說道:「尼基人既然能在災變開始之前就離開南麓山到島上避難,就說明他們肯定是已經提前得知了一些什麼,說不定藍鳥公司的人以為你去找他們,是想探聽他們的秘密呢。」
杜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一點倒是我之前沒有料到的。」
說到這裏,我再次詢問月靈在之前和晨曦的交流過程中有沒有什麼發現,但是月靈還是對島上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記憶。
杜月說別看我們站在前山頂端看着前邊的群山感覺沒多遠的距離,其實走過去的話要很久。
「你能指出尼基人的位置嗎?」我問道。
「這沒法指……」杜月似乎覺得我的話有些好笑的樣子:「而且尼基人的位置也不是固定不變的,他們經常會在南麓山里來回遊走。」
「哦……就類似於遊牧民那樣嗎?」我問道。
「對。」
「那他們平常吃什麼?是自己種莊稼?」
「自己會種一些。」杜月點了點頭:「而且你也不要以為尼基人是完全與世隔絕的,其實他們有的時候也會離開南麓山,到附近的鎮子、村子買東西的,他們本身就是藏族的一個分支,並不是什麼未開化的土人,有的人甚至還會說漢語呢。」
我皺了皺眉,我記得之前在島上的那一波尼基人好像沒人會說漢語啊。
我立馬將這個疑問提了出來,杜月擺擺手說道:「尼基人的數量很多,島上的尼基人應該只是一少部分。」
我點了點頭。
在我們和島上的尼基人群落接觸的時候,杜月還處在不清醒的時候,因此也沒法讓她來進行準確的驗證了。
接着杜月便朝着前方的群山仔細看了一圈,然後指着下方右側一條隱隱可見的林中小徑說道:「從這邊走,這就是我們上次進後山的路。」
我眯着眼睛朝那小徑深處看了一眼,發現這小徑其實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距離,再往前就沒路了。
杜月看出我的想法了,立馬說道:「下邊的路都被樹冠擋住了,你站在上邊當然看不到,走吧,就算是沒有路,我們也可以輕鬆穿越樹林的。」
「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為了路而發愁,我還是在擔憂昨天的事情……
自從我親眼見到了那些「死而復生」的人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後來賀雲松還安慰過我,說那些人之前恐怕並沒有完全死透,只不過是進入了一種被病毒造成的假死狀態,然後身體又在這種病毒的趨勢下變成了我們所見到的那種東西。
但我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此外,我還有一個疑惑。
如果這陸地上的「壁虎人」是這樣形成的,那島上的嬰兒臉的黑東西又什麼?難道是另外一種變異的生物嗎?
事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超乎我的想像了,我所擔心的正是進入南麓山區深處之後,或許會看到更多讓我無法接受的事物。
很快我們便開始朝着剛才所看到的那條小徑走了下去。
這一進入林中,熟悉的感覺就又回來了,恍惚間我仿佛再一次回到島上了一般……
說實話,我現在其實還是多少有點想念島嶼上的生活的,當然,我指的是在藍鳥公司、救世軍和遊蕩者這三波人都不曾打擾我們正常生活的情況下,至少我們那個時候還可以多少憧憬一下將來回歸正常社會時的情景,但現在看來只能是泡影了。
這邊的林子和島上的林子情況大同小異,因為都是處在熱帶區域,而且這裏也同樣是未開化的樹林。
我再一次開始試着讓月靈回憶一下,告訴她以前我們就經常這樣結伴在林中竄行,月靈可能是覺得我不斷地讓她尋找回憶,有些厭煩我了,搖搖頭叫我別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肖辰,反正我現在都已經相信你了,我也從藍鳥公司中脫離出來了,那這段記憶還重要嗎?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這藍鳥公司的人到底在做什麼才行。」
……
我心說這當然重要了,只有月靈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才能想起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才有機會和她那啥啊……
我們很快便深入到了林子當中,這條小徑一開始還算平整,到了後來就變得又窄又難走了。
杜月這時候開始詢問有關段曉曉的情況,我告訴她段曉曉現在的能力已經要逆天了,讓她千萬不要小看她,尤其是她看到什麼或者是聽到了什麼,就一定要絕對相信。
杜月點了點頭。
我們就這樣一路沿着這小徑前行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接着就見地面上的路徑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們開始依着我開山刀上的指南針方向繼續向西而行,又是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才終於穿出了林子。
期間我們沒有碰到任何的動物,包括天上的鳥也一隻沒看到,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現在是白天,那些動物都見不得光。
此時佇立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大概一百多米高的石壁,不過好在角度並不是特別誇張,而且上邊有很多凸起的石塊。
杜月說翻過這座石壁就到了她上次被人綁的地方了。
「這麼快就到了?」我驚奇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到過尼基人的聚居地?」
「沒有?」杜月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大致的方向,我待會兒可以試着去找一找。」
「那也就是說,從這裏往後開始的地形,你也不熟悉了對不對?」
「是的。」
……
靠,我心說早知道我就把艾米帶過來了,臨走的時候艾米還問我需不需要她去呢,她對南麓山的地形還是比較熟悉的。
不過既然已經走到這裏了,總不可能返回去了。
我們四個人開始各自把隨身的物品都綁在身上,然後順着石壁朝上爬去。
現在爬這玩意兒對我們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我們便上到了頂端。
上邊是一大片的荒涼岩石區,只有少量的雜草樹木嵌在岩縫當中,再往西看去,則是一片稀疏了許多的樹林,而且這樹林之所以如此稀疏,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砍伐的。
沒錯,這邊已經出現人類活動的痕跡了。
我詢問杜月她上次來的時候是不是這種情況,但她說她當時和自己的隊伍才一上來就被人襲擊了,慌亂中根本就沒有看清前邊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心裏沒來由得緊張起來,我叫月靈她們趕緊都把武器拿出來。
然而月靈貌似沒動。
她正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林子。
「月靈?」我喊了她一聲,同時我看到她眼中又是一絲藍光閃過。
過了好久,月靈才打了個哆嗦,看着我說道:「肖辰……我當時就是在這裏出事的……」
「啊?你是說……去年你來南麓山徒步旅行的時候?」
「對。」月靈點了點頭。
「可是……你不是說你是墜崖……」
我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住了,同時回頭朝着身後剛才爬上來的石壁看了過去:「你是從這裏摔下去的?」
「沒錯。」月靈點了點頭。
「是怎麼摔下去的?」我忙問道。
「我……我想不起來……」月靈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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