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頂, 一男一女相擁眺望蔚藍海景,海風徐徐吹, 吹不散私密耳語。
&肝,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住同一屋檐下?」陳威在懷中佳人耳邊輕嘆,「每日麻將散, 見你柳腰款擺離開,去接小仔,去對另一個男人笑, 我的心都在滴血。」
&威,再給我些時間。」周師奶擁住他,靠在他胸膛上, 「我會儘快勸他賣房, 找藉口和他離婚。」
&信我, 我是愛你的。」陳威注視她,眼含深情,「我家中只有老父,無妻無子,只缺少你這樣賢惠美麗的女主人。」
周師奶動心不已, 又猶豫, 「我騙他講家中鬧鬼,他還請大師來看,我怕他不能輕易答應,他不轉賣我拿不到太多錢。」
&用太為難自己,比起錢多錢少,我更想要你人。」陳威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懷中佳人瞬間軟如水。
&威。」周師奶嬌嗔,愛意羞意齊齊萌發,心中更加堅定要和他在一起。
有他做對比,那個跟她生活了七年的男人,猶如一塊木頭,呆板而無趣,床上花樣也不多,每每感受不到床笫樂趣,是眼前這個男人重新點燃了她寂寞已久的心。
&威,我聽你講過,你有辦法讓他答應,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陳威面上有猶豫。
周師奶不迭催促,「小威你快講,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只要你講,我都願意去做。」
&真是我的心肝。」陳威附在她耳邊一陣低語,又從口袋中掏一個白瓷瓶。
周師奶將信將疑,「他吃下後真能聽話?」
&肝,我是為我們將來考慮,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心挖出來讓你看看,上面一定刻着你的名字,它無時不刻不在為你跳動。」
&威。」她臉紅。
&我們找個地方午休。」他別有深意笑,惹得佳人悸動不已。
廝混到天色將黑,周師奶才從酒店出來,面頰桃紅,弱柳扶風,猶如二八少女。
酒店門口依依不捨相別,周師奶去接小仔,陳威不便相陪。
直到佳人消失在視線中,陳威才收了笑,隨即又嗤笑一聲,轉乘雙層巴士趕往元朗市郊的棚屋。
&爸,不用多久,我們就能在市區有個落腳地。」陳威恣意笑,「從未見過這麼蠢笨的女人!」
陳大峰睜眼,擰開瓷瓶收了原本攀附在他腿上的蟲蠱,「我們初來乍到,不要惹出大問題。身份證辦上了?」
&經辦好。」陳威道,「阿爸放心,那女人蠢到家,不會有問題。」
他又道,「阿爸,只是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住到郝國強家裏?聽講他在淺水灣有大屋,既然他徒弟請我們來,最起碼要拿出點誠心。」
&話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住他淺水灣大屋,總歸要看家主臉色。」陳大峰冷笑一聲,「憑阿爸本事,早晚在香港混出頭,絕不會比郝國強差。」
&爸講的有理,我會盯緊那蠢女人。」
......
趕在七哥阿媽六十歲壽辰前,賀喜去了趟薄扶林住宅區,按七哥給她的地址按響門鍾。
沒幾時,有傭人過來,見她是生面孔,警惕打量,並未開門。
賀喜向她講明來意。
&等等。」傭人跑進去。
再有人出來,是幾個孔武壯漢,其中一人手中拿了黑色探器,開門之後在賀喜身上前後掃幾次,才放賀喜進門。
賀喜得以見到七哥阿媽,非常普通的婦人,她頭髮半白,穿衣粗糙,唯有手腕上的念珠是小葉紫檀。
她在後院給蔬菜澆水。
&婆,我是七哥朋友,我叫阿喜。」
&喜啊,我知道。」阿婆放下水瓢,慈眉善目,「七仔常跟我提你。」
賀喜把絲絨錦盒給阿婆,笑道,「七哥讓我轉交給您,他在那邊一切安好,開餐館做正當生意。」
阿婆掐指訣念菩薩,「我不求他富貴,只盼他能平安。」
賀喜默然,注意到阿婆肩膀上有黑氣纏繞,伸手撣灰塵一般為她撣去。
阿婆平時酸痛難耐的肩膀,剎那間輕鬆了許多。
&婆,我祝您青山不老春長存。」
&好,謝謝小囡。」
出阿婆家,賀喜幾轉巴士,在港督府對面轉乘通往金魚街的車。
驀地傳來汽車鳴笛聲,賀喜聞聲看去,周警衛頭伸車窗外向她揮手。
&大師,快上來,我載你一程。」
待賀喜走近了,才察覺不對。周警衛尋常身強體壯,陽氣極為旺盛,氣運更不算差,白中帶紅,錢財不缺,唯有婚姻稍不順。
可眼下看他,嘴唇發白,臉色隱隱泛青,好似大病一場,極為無精打采。
賀喜上車關門,「周警衛,你臉色極差,有沒有去醫院掛診?」
周警衛笑,並不放心上,「連續幾日熬通宵,回家睡一覺便能好。」
賀喜點頭,若有所思。
好人做到底,周警衛開車將賀喜送到富康花園門口。
周警衛下車時,賀喜才注意到異常,他腹部膨隆,好似懷孕數月。
細思極恐,賀喜忙道,「周警衛,襯衫掀起來給我看看。」
&賀大師...」周警衛難為情,哪怕眼前站的是個小囡,到底也快成大個女了,旁人不知情的,會以為他當街耍流氓。
賀喜並未多想,直接伸手掀他襯衫,如她所料,周警衛肚皮上紫筋盤繞,仔細看還有蟲子在蠕動。
&吃了苗家的藥丸?」賀喜問。
周警衛茫然搖頭,「我沒生病,怎麼會吃...」
周警衛掩了後半句話,臉色極為難看。
&大師,我哪裏出了問題?」
賀喜並不瞞他,「你被人下了蠱,再不找到解決方法,你會喪命。」
停頓片刻,賀喜又補充一句,「並且下蠱的人與你極為親密,旁人沒法投蠱。」
蠱,講白是一種毒或蟲體,和尋常術士通過生辰八字念咒害人不同,想要下蠱,必須是近身,這也是苗女常投蠱在她們情人身上的主要原因,也是苗蠱相傳數千年沒有擴散的緣故。
周警衛沒再講話,臉色極為難看,呈現灰敗色,眼中的神彩也消失殆盡。
賀喜在心中暗嘆氣,寬慰他,「你還有小仔,想想小仔,日子也不會那麼難過。」
&仔?」
&我猜小仔一定像你,憨敦可愛,將來他長大也會像你一樣,是個好警察。」
周警衛臉上總算帶了些笑,「小仔是很可愛,他黏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他日日都要打電話,他講將來也要像我一樣,考警校,更想進飛虎隊。」
之後他語聲漸低,竟帶了哽咽,「大師,她、真會...真是她做的?我是小仔的阿爸,是她老公,我們、我們讀書時便認識,已經結婚將近七年。」
&不是她,你心裏已經有答案。」賀喜嘆氣,「我還是那句,你還有小仔,萬事為小仔考慮。」
&日去金魚街一趟,我在那裏等你。」
屋中有鬼,她能捉鬼,人心生鬼呢?
爬上樓進家,賀喜在客廳來回走幾圈,才想到給誰電話。
電話打去客宅,本以為會是菲傭接,沒想到接電的人是客丁安妮。
&母,我是阿喜。」
話筒那頭傳來笑聲,「是阿喜啊,找我什麼事?」
賀喜硬頭皮道,「我想找阿晨,幫我捉一條蛇。」
她補充,「要烏梢蛇。」
不過半日,阿晨便將兩條烏梢蛇送過來,賀喜接過道謝。
阿晨好奇,「要烏梢蛇拿來做什麼?」
賀喜請他進家,「有人中巫蠱,我為他驅蠱。」
港地市民喝白酒的人並不多,烈酒的就更少,賀喜跑了許多地方才買到烈酒,她要捉蛇泡進酒罈里。
阿晨一旁看得咽口水,忙道,「我、我幫你。」
賀喜搖頭,「不行,這樣不夠誠心。」
講話間,面不改色捏住蛇頭,盤繞幾圈,將它放置在酒罈中封住壇口,又煮熟五個雞蛋扔進去,就擺在客廳的圓桌上。
晚上粱美鳳回來掀開看,嚇到腿軟。
下一秒,氣得衝進賀喜房間,擰她耳朵出來。
&媽,輕一點,輕一點嘛。」賀喜歪腦袋抱怨。
粱美鳳扯她到餐桌前,掀開酒罈讓她看,「這是什麼?」
&們醉了?」賀喜欣喜,隨即跑去廚房,再出來時手裏多了一把菜刀。
&囡,你要幹什麼?」粱美鳳瞪眼。
&媽你別出聲。」賀喜交代,一咬牙,割破手指,血滴酒罈中。
&詛諸□□,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還著於本人!」賀喜低聲念咒,隨即取來仕女圖封壓在壇口。
&媽,今晚你跟我睡,無論聽見什麼聲音,不要出來,更不要掀開它。」
賀喜推她進浴室,「阿媽你快去洗澡。」
粱美鳳一夜戰戰兢兢,總覺得客廳有人在走動,好奇想開門偷看,卻發現怎麼也擰不開門,只好耳貼在門上仔細聽,依稀還能聽見嬉鬧講話聲,第一反應便是鬧鬼。
&媽,快過來睡覺啦。」賀喜才不管,翻個身繼續酣眠。
轉天天光,賀喜掀開酒罈看,滿意將她的寶貝捲起來符咒封上,抱上酒罈和粱美鳳一起去魚鋪。
粱美鳳驚疑不定,「小囡,又是蛇又是酒,能用來幹什麼?」
&媽別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按約定好的時間,周警衛準時登門,賀喜話不多講,讓他坐凳上解開襯衫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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