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8.【晉】13言情-【13言情】-【獨】-【發】--撩妻記(十一)
馬車浩浩蕩蕩的慢悠悠朝着金陵城進發,蘇瑾與蘇虞坐在一輛馬車上,蘇瑾的臉色難看的緊,手裏的帕子緊緊絞在一起,保養白嫩的手指都被勒出了血痕。
「二姐姐,老太太那麼喜歡三叔,不會出什麼事的。」蘇虞一邊撥弄着手裏蘇瑾首飾盒裏的鐲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安慰着蘇瑾道。
「你懂什麼!」蘇瑾正在氣頭上,聽到蘇虞這不着心的話,聲音尖利的反駁道。
蘇虞被蘇瑾偏激的聲音嚇了一跳,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畢竟在蘇虞的面前,蘇瑾一向都是最溫柔大方的那個人,哪裏對自己紅過什麼臉,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
蘇瑾看到蘇虞的表情,也發現了自己的語氣不太好,她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怒氣,臉上扯出一抹笑,伸手拉住蘇虞的手道:「爹爹出了事,我心情不大好,四妹妹可不要怪我。」
蘇虞一愣,轉而大方的點了點頭,「二姐姐心情不好,我不會計較這些,三叔的事情等我見到了穆王,給二姐姐說一聲,哪裏還有什麼事。」
蘇瑾微微一笑,伸手將蘇虞手上是鐲子給她細細的推到腕上,聲音溫柔道:「四妹妹如今得了穆王垂青,往後可不要忘了二姐姐啊。」
蘇虞把玩着腕上的鐲子,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這穆王還不多虧了二姐姐出的主意,不然我與他也不會相識,他已經與我說了,等我懷上子嗣,接我回穆王府去。」
看着蘇虞一副甜蜜模樣,蘇瑾心下嗤笑,還真是個傻子,算是那穆王信守承若接了人回府,一個失了貞潔又珠胎暗結的公府庶女,慶國公府定是容不下的,而沒有了慶國公府做後台,她蘇虞連穆王府的一個小小侍妾都比不得。
想到這裏,蘇瑾突然想起剛剛那敬懷王攬着蘇嬌在馬上耳鬢廝磨的模樣,便不自覺的被氣得渾身顫抖,她看了一眼蘇虞,似哀傷的輕嘆一口氣道:「唉……四妹妹與穆王兩情相悅,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卻也經不得有心人來拆散啊……」蘇瑾一邊說着,一邊細細觀察蘇虞的表情。
「二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誰要來拆散我與穆王?」蘇虞聽到蘇瑾的話,一雙眼瞪的極大,尖利的指甲怒急之下狠狠掐住了蘇瑾的手。
蘇瑾被掐的生疼,卻只能強忍着擠出一抹笑,伸手拍了拍蘇虞覆在自己手上的手,「還能是誰,不是那蘇嬌嘛。」
「又是她,怎麼又是她,搶了姐姐的敬懷王還不夠,還要來搶我的穆王,這個賤人……」蘇虞噼里啪啦的罵着,而蘇瑾聽到蘇虞的話,原本還算好看的面色一變,有些難看的扯了扯嘴角,抽出自己被蘇瑾掐出紅痕的手道:「她生了那樣一張好麵皮,先不說那敬懷王,算是你那穆王也要被她勾了魂去……」
「不可能的,穆王心裏只有我一人!」蘇虞打斷蘇瑾的話,一雙眼撐的通紅。
看着蘇虞這副怒目圓瞪的瘋狂模樣,蘇瑾微微一笑繼續道:「四妹妹可還記得我表姐胡苒?」
「當然記得了。」若不是胡苒這個穆王的妾室從中搭線,蘇虞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見到穆王。
「她前些日子寫信告訴我說,在盈香書坊……那蘇嬌不僅與敬懷王私會,而且還與穆王……糾纏不清……」
「這個賤人!」蘇虞怒極,用力一翻,她身後小機上擺放着的茶碗糕點便都一股腦的被她給掀在了馬車上,淺青色的茶水浸透粉白色的糕點,漸漸化成黏水滲透進了馬車裏鋪着的毛毯上。
蘇虞翻了小機還不解氣,掀開氈子要往外去,「我要去撕爛蘇嬌這個賤人的臉!」
蘇瑾趕緊把人拽住,用力的掀上了氈子。
「四妹妹,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你這樣去,那蘇嬌哪裏會承認?」蘇瑾一邊緊緊拽住蘇虞,一邊急急道。
蘇虞聽到蘇瑾的話,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瞪着一雙眼睛看向蘇瑾,「那二姐姐說怎麼辦?」
蘇瑾見蘇虞情緒平穩了下來,伸手從寬袖的暗袋裏掏出一個檀木盒子遞給蘇虞。
蘇虞疑惑的接過打開,小小的檀木盒子裏赫然是一隻玉色尚好的白玉墜子。
「我的丫鬟綠蛾前幾日路過角門,看到一個婆子拿着這東西,感覺眼熟便截了下來,卻不想竟然發現那白玉墜子是蘇嬌的貼身物,問那婆子哪處來的,婆子不敢隱瞞,說是一個婦人托她去送還給蘇嬌的,綠蛾循着去找到了那婦人,你猜這後頭如何了?」蘇瑾說完話剛剛想喝一口茶,卻發現那茶水盡數被蘇虞給掀翻了,而發出這麼大動靜,外頭那些婆子也沒個出來吱聲的,讓蘇瑾煩悶的心情更加憋悶了幾分。
「如何了?」蘇虞沒發現蘇瑾的異常,反而向着她的方向靠了靠身子。
蘇瑾不着痕跡的往後挪了挪,輕撫了一下被蘇虞壓皺的裙裾繼續道:「那婦人說,這是那夫人留在那的玉墜子,她不敢佔為己有,尋了許多人打聽到這慶國公府,特地送了過來。」
「夫人?」蘇虞驚呼一聲,滿臉的疑惑。
「聽那婦人的描述,那夫人喚的定是蘇嬌。」畢竟她那張臉,哼,確實是扎眼的很。
「既然有夫人,那……」蘇虞聽到這裏,眼前一亮。
蘇瑾嗤笑一聲繼續道:「有夫人,那必定是有相公了,那婦人說不清那相公的容貌,只道是個身形高壯的男人,面容也是俊俏的很,更關鍵的是,兩人住在那的幾日,便是蘇嬌落水失蹤的那幾天,而且兩人……都是同塌而眠的……」說完,蘇瑾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虞。
不管那男人是誰,此事一出,蘇嬌的名聲便是毀了,到時候她看還有誰會要她這個空有一張皮囊的殘花敗柳。
蘇虞果然神情一震,急切的道:「那婦人呢?」
「我已經讓綠蛾看着了。」
「那我們回府便去和爹爹說去。」
「不急,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的才好,而且這時機可一定要找好……」最好是能把人壓下十八層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細雪飄飄,慢慢覆蓋住狹長的馬道,馬車的圓輪上環着防滑鐵環,慢悠悠的駛進了金陵城中,留下一路清晰的馬車壓痕。
蘇薇的帕子最終是沒有找到,蘇嬌看着她的焦躁模樣,只好安慰道:「指不定是吹到哪處了,而且你那帕子上不是只繡了一個『果』字嘛,好在不是什麼顯眼的閨名,不是知心的人,看到這『果』字,哪裏會知道那是你的呢?」
據說是因為蘇薇小時食果子,莊氏見狀,便笑稱她為小果子,這一叫便成了小名,蘇薇也偶爾在帕子上繡個果字,今日丟的那塊帕子便是蘇薇在邊角處繡了一個雙面的「果」字。
蘇薇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郁衰,但也勉強的扯出一個笑,與蘇嬌告別,回了自己院子裏頭去了。
祭祀和今日這一通折騰下來,蘇嬌累的夠嗆,也是趕緊回了院子好好梳洗了一番,然後抱着錦被懶洋洋的躺在了自己的美人榻上。
「姑娘,枸杞雪梨水。」秀錦端着一盅枸杞雪梨水進來,放在了美人榻旁。
蘇嬌接過秀錦手裏的青瓷白勺,慢條斯理的一勺一勺吃進了嘴裏,那晶瑩剔透的雪梨水沾在她嬌嫩的唇瓣,更襯得那唇盈潤的很。
「對了,那蘇三和胡氏如何了?」接過秀錦手裏的帕子,蘇嬌擦了擦嘴。
「奴婢聽說是回來打了一頓板子,現下關在祠堂里,國公爺不讓人去看,但老太太鬧的厲害,還是給請了大夫……」
蘇嬌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微的不滿,這販賣私鹽怎麼說也是大罪,輕飄飄的打了一頓板子想過去,也想太簡單了一點。
看到蘇嬌明顯的不滿神情,秀錦猶豫了半響繼續道:「其實國公爺本想讓三老爺這一房遷出去的,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說要是三老爺遷了出去,她便撞死在這慶國公府的綠油銅環大門上,國公爺沒辦法,只好背着老太太將人打了一頓關進了祠堂……」
「那老太太素是個偏心的。」蘇嬌伸手捻起那白瓷勺子,細細的攪拌着面前的枸杞雪梨水,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紋。
現在被這老太太這麼一鬧,她那老父親如果不從,便是不孝,從了卻又是不忠,確實是件難題。
「五姑娘,五姑娘在嗎?」隔着氈子門外傳來趙嬤嬤的聲音,秀錦趕緊起身掀開帘子出了去,不過一會兒便領着趙嬤嬤進了屋子裏來。
「趙嬤嬤怎麼得閒過來了?是二叔母有事吩咐嗎?」蘇嬌裹了一件衣裳從美人榻上起身,笑意盈盈的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繃着一張臉,一板一眼的給蘇嬌行了個禮,恭敬道:「夫人讓老奴把這幾月宅子裏的一應開銷賬目給姑娘您送了過去,現下裝在箱子裏放置在外頭,夫人還說姑娘有不懂的地方便去尋她。」(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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