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 175|1225城

    大概是聞到蘇梅的氣息,滾滾一溜煙的直接便衝到了庭院門口,然後伸爪抱住了蘇梅的小腿,胖乎乎的黏在上面便不動彈了。

    伸手將滾滾抱到懷裏,蘇梅攏着寬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垂眸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房陵公主行禮道:「請公主安。」

    房陵公主單手背在身後,高揚着腦袋斜睨了一眼蘇梅,並未說話。

    蘇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陵公主,然後將自己抱在懷裏的滾滾往她面前遞了遞道:「這是滾滾。」

    「太胖。」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房陵公主轉身便走,背影高傲。

    看着房陵公主消失在正屋之中的纖細身影,蘇梅彎腰,將那落在地上的一支嫩竹遞到滾滾手裏道:「你是要吃這個嗎?」

    「吱吱……」滾滾一把拽過蘇梅手裏的嫩竹抱在懷中,然後仰着小腦袋開始細啃起來。

    「貪嘴。」伸手點了點滾滾的小腦袋,蘇梅抱着它出了正屋。

    蘇梅剛走,那正屋之中的房陵公主便磨磨蹭蹭的從房門口探出了半個小腦袋,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庭院之後,便趕緊走到一旁栽種着嫩竹的房廊處,蹲下身子開始挖弄。

    「公主。」突然,一道溫雅嗓音自房陵公主身後傳出,房陵公主身子一震,趕緊從地上起身,然後仰着下顎,一副冷淡模樣的看向面前的賀蘭僧伽。

    「食早膳了。」雙眸微眯,賀蘭僧伽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從房陵公主那雙沾滿細泥的纖素手掌之上,慢吞吞的移到她那張浸着冷漠寒意的高冷麵容之上。

    「嗯。」冷淡的吐出一個字,房陵公主快步走進正屋之中。

    看着房陵公主那消失在正屋之中的纖細身子,賀蘭僧伽垂眸,看了一眼那被從泥地上挖出的半截嫩竹,旁邊是一支沾滿粘稠細泥的金玉珠釵。

    彎腰將那支金玉珠釵從地上拾起,賀蘭僧伽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塊巾帕,細細的將其包裹其中,然後緩步踏進正屋。

    正屋之中,房陵公主正端坐在繡桌邊食着早膳,她捏着手裏的白瓷小勺,神情淡漠的將面前的清粥舀入口中。

    賀蘭僧伽攏着寬袖走到那房陵公主面前,然後慢條斯理的將手裏捧着那支金玉珠釵置於繡桌之上道:「公主忘了拿這珠釵了。」

    聽到賀蘭僧伽的話,房陵公主捏着白瓷小勺的手一頓,片刻之後才抬眸看向面前的賀蘭僧伽道:「扔了。」

    「……是。」重新將那支金玉珠釵置於寬袖暗袋之中,賀蘭僧伽垂眸看了一眼那正悶頭吃清粥的房陵公主,伸手打開面前的一白玉瓷盅推到她的面前道:「聽貔貅鎮的人說,這豆腐羹甚是不錯,公主可一嘗。」

    聽到賀蘭僧伽的話,房陵公主捏着手中白瓷,從那豆腐羹裏頭挖了一點放入口中,然後微點了點頭道:「不錯。」

    「公主剛才吃的那塊是鹹的,這邊才是甜的,公主可再嘗一口。」伸手將那白玉瓷盅倒轉了一圈,賀蘭僧伽語氣輕緩道。

    房陵公主捏着白瓷小勺的手一緊,片刻之後才又舀了一勺豆腐羹放入口中。

    「公主覺得如何?」

    含着嘴裏那口豆腐羹,房陵公主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將它吞下了肚道:「不錯。」

    聽到房陵公主的話,賀蘭僧伽神情微斂,他伸手將那豆腐羹用手裏印着青瓷素花的白玉瓷蓋重新蓋上,然後垂眸道:「這種外食公主一向只嘗一兩口便罷,臣還是將它蓋起來,莫擾了公主的興致。」

    「對了,外頭那嫩竹好似十分新鮮可口,臣去挖些出來,看看午膳能不能多添一道。」說罷話,賀蘭僧伽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還留心的將那正屋處的厚氈給細細掩好。

    房陵公主端坐在繡墩之上,先是看了一眼那瓷盅,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裏頭的清粥,雙眸微動。

    片刻之後,賀蘭僧伽抱着兩隻嫩竹從屋外走入,房陵公主早已食膳完畢,正坐在梳妝枱前整理着自己的儀容。

    緩步走到那繡桌邊,賀蘭僧伽伸手點了點那白玉瓷盅上頭印着的青瓷素花,突兀便勾起了唇角。

    房陵公主坐在梳妝枱前,透過模糊花稜鏡看到那賀蘭僧伽收拾完了早食,緩步跨出房門,這才不自覺的鬆了松那捏在口脂玉盒上頭的手。

    *

    水榭小屋之外,蘇梅抱着懷裏的滾滾,正巧與馬焱撞了個對面。

    踩着腳上的繡花鞋,蘇梅站在原處躊躇片刻,最後還是緋紅着一張小臉走到了那馬焱面前道:「我們是要啟程去天覺寺了嗎?」

    伸手抓過那窩在蘇梅懷裏吃着嫩竹的滾滾,馬焱掐着它的後頸細細**了片刻後道:「嗯。」

    捏着細白指尖,蘇梅仰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馬焱,張了張小嘴,最後卻道:「今早那玫瑰酥雖說比茗賞做的差了一些,但味道確是不錯,你若知道是誰……」

    「哇哇哇……」蘇梅的話還未說完,滾滾突然間便在馬焱的手裏掙扎了起來。

    「哎呀,這是怎麼了?」看到掙扎的如此厲害的滾滾,蘇梅趕緊心疼的將它從馬焱手裏給接了過來。

    鬆開那按在滾滾小腦袋上的手,馬焱雙眸微沉的看了一眼那正抱着滾滾安撫的蘇梅,唇角微抿。

    「對了,那玫瑰酥你若是知道是誰做的……」撫着懷裏漸漸安穩下來的滾滾,蘇梅細聲軟語的道。

    「不知。」打斷蘇梅的話,馬焱攏着寬袖,面無表情的直接便轉身跨進了水榭小屋之中。

    抬眸看着馬焱那疾步走進水榭小屋之中的頎長身影,蘇梅蹙了蹙眉,然後垂眸點了點懷裏滾滾的小腦袋道:「你說你,怎麼又惹到他了?」

    「吱吱吱……」滾滾在蘇梅懷裏翻了個身子,然後兩條小短腿一蹬,直接便翻身落了地,然後跌跌撞撞的扭着小屁股開始往外頭跑去。

    「哎……」看着滾滾那一溜煙的小胖身子,蘇梅趕緊跟在它的身後一道跑出了水榭小屋。

    水榭小屋房門口,馬焱負手而立,一雙漆黑暗眸微沉,看着蘇梅那纖細的小身子跟着滾滾穿過水廊,最後消失無蹤。

    「爺,請用茶。」一旁丫鬟端着一杯清茶遞到馬焱面前,那塗抹着胭脂水粉的俏麗臉蛋微微抬眸,欲語還休的看向面前的馬焱。

    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馬焱慢條斯理的伸手接過那盞清茶輕抿了一口,然後輕吐出一個字道:「滾。」

    「爺……」那丫鬟捧着手裏的茶托可憐兮兮的正欲說話之時,卻突覺耳邊冷風一震,然後只聽得一陣轟隆巨響,那身邊的圓柱便被馬焱打折了一半。

    冷凝着一雙漆黑暗眸,馬焱那張清俊面容之上神情狠戾,看在那丫鬟眼中,不自覺的便軟了腿。

    一甩寬袖,馬焱踩着腳上的皂角靴,緩步走出水榭小屋,身後的丫鬟慘白着一張俏臉,身側是跌碎的青瓷茶盞。

    王府正屋之中,房陵公主正站在窗欞處看着那一叢翠竹,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吱吱……吱吱……」突然,庭院外頭傳來細小的輕喚聲,房陵公主神情一振,趕緊攏着身上繁複的宮裝轉身出了正屋。

    只見那叢竹林邊,一隻圓滾滾的小東西正卯着勁的扒拉着一隻嫩竹,小屁股圓溜溜的沾着細灰,上頭隱隱綽綽的顯出一圈小尾巴。

    小心翼翼的走到滾滾身側,那房陵公主先是看了一下四周,在發現空無一人之後,趕緊拔下自己髮髻之上的一支碎玉小簪,用力的幫滾滾掘挖着那嫩竹下來的硬泥。

    「都怪那,那個賀,賀蘭,僧伽,都挖走,了……」低垂着小腦袋,房陵公主結結巴巴的說着話,然後伸手輕輕的撫了撫滾滾的小腦袋道:「你真可,可,……」


    「滾滾……」突然,庭院門口傳來一陣輕喊聲,房陵公主趕緊一把扔了自己手裏的碎玉小簪,然後快速從地上起身,端着身子裝模作樣的站在那處,看着蘇梅從庭院門口走進。

    「公主。」蘇梅一邊疾步上前將那又抱着嫩竹啃得歡喜的滾滾摟進懷裏,一邊垂首與房陵公主行禮道:「滾滾太貪食了,還往公主莫見怪,我這便帶它走。」

    說罷話,蘇梅趕緊抱着懷裏的滾滾出了庭院,生怕那冷着一張臉的房陵公主怪罪於滾滾。

    房陵公主站在原處,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沾着細膩的手掌,然後突然又蹲下了身子將那挖了一半的嫩竹給刨了出來。

    「滾滾……」抱着懷裏的嫩竹,房陵公主嘴角輕抿,腳步輕盈的往正屋的方向走去,卻是冷不丁的與那不知何時站在正屋門口的賀蘭僧伽撞了個正着。

    「公主這是嫌臣挖的那兩顆不夠,這才親自動手的嗎?」賀蘭僧伽面容含笑的伸手強硬接過房陵公主抱在懷中的那顆嫩竹,語氣輕緩道:「公主放心,臣定會好好料理這顆嫩竹的。」

    說罷話,賀蘭僧伽拿着那顆嫩竹躬身退去,房陵公主站在正屋門口,擦了擦自己那沾着細泥的素白手指,慢慢的低垂下了腦袋。

    好不容,容易才,才挖出,出來的,的呢……

    *

    當蘇梅抱着吃的歡實的滾滾回水榭小屋之時,卻是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那水榭小屋不知何時竟塌了半邊,兩側王府家奴正焦急的搬運着木材,企圖將裏頭一些金貴之物搬出。

    「夫人,爺吩咐說讓您去前廳。」一旁的婆子看到抱着滾滾站在水榭小屋前的蘇梅,趕緊上前道。

    「哦。」蘇梅愣愣的應了一聲,然後抬手指了指那水榭小屋道:「這是怎麼了?」

    「聽說是圓柱折了,這可是用金絲楠烏木做的圓柱,怎麼會斷呢……」那婆子一邊搖頭一邊嘆息,褶皺老臉之上滿滿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蘇梅點了點小腦袋,也沒有深究,只抱着懷裏的滾滾去了前廳。

    前廳裏頭,老王與秀娘正在與馬焱說着話,滿臉都是一副抽噎欲哭的傷心模樣。

    「夫人來了?」秀娘抬眸看到那傻呆呆站在廳口的蘇梅,趕緊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夫人真的不再多留幾日了嗎?上次的海棠糕,夫人可還未吃到呢。」

    「不,不用了。」一想起那海棠糕,蘇梅立刻便變了面色,她抱着懷裏的滾滾,偷摸摸的往馬焱身側靠了靠。

    「嗚嗚……」聽到蘇梅的話,秀娘掩面抽泣起來,老王趕緊上前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待日後我們去了漢陵城,便日日能與爺和夫人相見了。」

    「真的嗎?」秀娘紅着一雙眼,抽抽噎噎的道。

    「自然是真的……」老王的話還未說完,那守王府大門的老頭卻是突然急匆匆的沖了進來,聲音嘶啞道:「不好了老爺,外頭站了許多人,說是要討大姑娘和二公子昨晚元宵燈會的債。」

    「什麼!」聽到那老頭的話,老王與秀娘神情一震,趕緊紛紛隨着那老頭去了王府大門前。

    馬焱攏着寬袖,面無表情的垂眸看了一眼身側的蘇梅,然後雙眸晦暗道:「走吧。」

    「去,去哪裏啊?」仰着小腦袋看向面前的馬焱,蘇梅怔怔道。

    「天覺寺。」話罷,馬焱徑直先從前廳側門走了出去,蘇梅見狀,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側院之中,馬車早已備好,連車夫丫鬟都整整齊齊的站了一摞。

    馬焱撩袍跨上一匹駿馬,然後側頭與站在自己身旁的蘇梅道:「上車。」

    聽到馬焱的話,正等他上馬車的蘇梅這才怔然回神,然後趕緊轉身踩着馬凳上了馬車。

    坐在舒適的馬車之中,蘇梅垂眸看了一眼面前小案上頭的熱茶,猶豫片刻之後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撩開了身側的馬車帘子,偷摸摸的往馬焱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那人身穿一件群青色的襖袍,手勒韁繩,正勒馬前行。

    「你說……他是不是在生氣啊?」將懷裏抱着的滾滾舉到自己面前,蘇梅歪着小腦袋細聲細語的道:「怎麼又在生氣了呢?」

    「吱吱……」滾滾扭動着小身子,從蘇梅手中掙脫,然後猛地撲向案几上頭的溫奶,直接便將自己的腦袋給埋了進去。

    「哎呀,你個貪食鬼。」伸手點了點滾滾的小腦袋,蘇梅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聽得身後傳來悶悶的吵鬧聲。

    「王老二,你的腿頂到我臉了……」

    「閉嘴王桂珍,快把你的屁股從我臉上挪開……」

    聽到那兩道熟悉的聲音,蘇梅穩住心神,伸手扣了扣身後的木箱子。

    「砰砰」兩聲之後,那木箱子裏頭一下便沉靜了下來,再無聲息,好似剛才一切都只是蘇梅的幻聽。

    「是你們嗎?」蘇梅端坐在外頭靜等片刻之後,又伸手扣了扣那木箱。

    「吱呀」一聲,木箱被打開,王桂榮小心翼翼的從裏頭探出半個小腦袋,然後衝着蘇梅輕聲氣語的道:「神仙姐姐,那個黑臉怪呢?」

    「黑臉怪?」聽到王桂榮的話,蘇梅歪着小腦袋一副疑惑模樣道:「是誰呀?」

    「哎呀,是小仙女你那夫君嘛,一天到晚的黑着一張臉,好似我們欠了他多少銀錢似得,小仙女你是怎麼看上那樣的人的啊,早知如此,我應該早早把你娶回家的……」

    王桂珍絮絮叨叨的從王桂榮身後爬出,十分自然的踩着王桂榮的後背跳出木箱,惹得馬車一陣激烈顛簸。

    「王桂珍!」猛地磕上木箱邊角的王桂榮咬牙切齒的捂着自己的額角,聲音憤恨道:「別讓我逮到你!」

    「咳……」輕咳一聲,王桂珍掩面端坐到蘇梅身側,痴着一張臉正欲說話之際,卻是突然感覺身後吹來一陣冷肅涼風。

    蘇梅後衣領子一緊,被馬焱從那正在行駛的馬車之中給撈了出來,硬生生的抱上了馬背。

    「哎,小仙女……」

    「神仙姐姐……」

    「閉嘴!」狠狠瞪了一眼那急匆匆從馬車帘子裏探出半個腦袋王桂榮和王桂珍,馬焱夾着馬腹,懷抱蘇梅往前騎去。

    被馬焱裹在厚實氅衣之中的蘇梅偷摸摸的從那毛領之中伸出半個小腦袋,聲音細糯道:「那王桂榮和王桂珍怎麼會在馬車裏頭呢?」

    馬焱勒着韁繩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輕緩開口道:「昨夜元宵燈會,這兩人打爛了一整條街的東西。」

    「所以他們是怕老王和秀娘責備,這才偷摸着鑽進馬車裏頭的?」靠在馬焱胸口,蘇梅突兀輕笑出聲道:「這兩人真是有趣。」

    聽到蘇梅的細糯笑聲,馬焱突兀便暗了雙眸,他伸手一把掐住蘇梅的腰肢,將人緊緊的箍在自己懷中,聲音礠啞道:「娥娥妹妹可覺得,忘了什麼事?」

    「嗯?」蘇梅睜着一雙濕漉水眸,一副懵懂模樣的抬眸看向面前的馬焱,在對上他那雙暗含蘊怒的雙眸之時,這才恍然大悟。

    這廝還在生氣呢……(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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