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大概四米見方的樣子,看制式是座明代墓葬。墓壁用青磚塊砌築,東南方有兩扇高一米半左右的石門,門上刻有雲紋,下面有鳳尾磚雕斗拱。墓穴已經改造過,拱形葬頂被挖掉了大半,亮光從上面開口的窟窿里透下來,慘白陰森,裏面空氣悶熱暖味,地上潮濕的厲害,一面牆壁的磚縫裏滲着水,又從角落裏滲入地下。墓室的中央,放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棺木上蓋有寫着「明文林郎四川柬」字樣的綢緞,每個字約一尺見方,字幅上三字為金色,下四字為白色,棺材蓋半開,裏面躺着具枯骨,衣服都爛成一片一片了,隱約看得出屍體外穿黃色官服,胸前有「補子」圖案。文林郎是七品的小官,不設耳室,墓穴角落裏散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看樣子是一些殉葬品。
胖子縮在我身後,說:「靠,早知道天天睡在死人旁邊,這活我說什麼也不干。」司馬青蓮對着棺材低頭在研究死人,回頭說:「杜楓,這人穿着朝天服,是個當官的,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沒了,估計便宜了秦金生。」她抬眼看了看我,又說:「看這裏的樣子,應該是個誘餌,等着有一天我表姐一頭撞進來。」她向上面十米處的窟窿指了指,說:「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上面的牆不是水泥磚木,是金屬的,那個窗戶上面有條縫,估計藏着鐵板,外面肯定有機關控制,等目標一進來,一動機關,鐵板就會落下來,這裏就成了個瓮中之鱉的死地。」
我仔細看了一下,說:「辦法笨是笨了一點,倒是很管用,不過這樣守株待兔也太被動了些,要是你表姐十年八年不進來,難道我們就在這等上十年八年?」
司馬青蓮說:「秦金生說過,目標喜歡呆在古墓這種地方,他應該有一定的把握,不過為什麼是古墓山洞這類地方呢?杜楓,你有什麼看法?」
「蟲子麼,一般都喜歡呆在地下或洞裏,一是為了藏匿覓食,二是為了休息冬眠,最主要的是為了繁殖後代。」我雖然沒見過活的黃金甲蟲,但推測它們會需要有合適的地方繁殖,象古墓和山洞這種地方,溫度和空氣濕度都可以,一般也沒有天敵,比較理想。
司馬青蓮側頭想了想,說:「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看秦金生的這個佈置,沒有七年也有五六年了,想要成功,我覺得有點懸。」
我湊到棺材旁邊,往裏面看了看屍體,說:「我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這死人身上。」
胖子撓着頭皮,說:「怎麼說?關死人什麼事兒?」
「這死人死了也有幾百年了,肉都爛沒了,就剩一骨頭架子,你想想,要是你是個蟲子,你就是來了,吃什麼呀?」
「呸呸呸。」胖子踢了我一腳,說:「你才是蟲子呢。」
司馬青蓮眼睛一亮,說:「對呀,要覓食或繁殖,得有東西才行,骨頭沒水份,必須是還沒腐爛的屍體才能提供養份,秦瞎子的思路對了,但是方法不對。」
胖子說:「這附近也沒現成的屍體呀,要不,咱們去火葬場偷一具?」
司馬青蓮白了他一眼,說:「要去你去。」
胖子忌諱死人,顧左右而言他:「那個,小林小方,你們跟那個劉火眼打個電話,說這兒要個死人,叫他給送一個過來。啊,那個誰,二狗吧,你不是盜墓的麼,你去什麼地方挖一個也行。」
我對胖子說:「胖子,你去把剛才那隻死狗拖進來。」
胖子跳得八丈高,說:「瘋子,你不是玩我吧,要個死狗幹什麼?為什麼偏要我去拖?那隻死狗早給這娘們切成一片一片了,看着都噁心,我不去!」
我和言悅色地說:「瞎子說了,那東西不是寶貝嘛,你去拖下來,順便帶把刀子下來,我這兒有用。」
胖子不情不願,小林在旁邊看不下去,說:「我去吧。」說着,順着梯子往上爬去。胖子逃過一劫。
不一會兒,小林將死狗拖下來扔在地上,我接過他手裏的刀,看着死狗有點無從下手。司馬青蓮有點明白了,搶過刀子說:「我來吧。」
我指了指死狗,說:「你剛才介紹過,目標可能有智力,咱們可不能馬虎了,得把狗皮扒掉,骨頭剔出來,再把肉塞進死人骨架子裏,別給露出了馬腳,這可是個細活兒。」
胖子反應過來,嘟囔道:「這也行?那也要確定那東西在這附近才有用。」
「不管它在不在附近,試試總沒錯。」我說。
司馬青蓮的臉色有點難看,我以為她煩做這事,說:「要不,還是我來吧。」她站在那兒,眼神好象有點迷惘,突然她轉頭對我說:「她在這兒。杜楓,你還記得武候祠那天麼?你說樹後面有個人?」
我說:「對呀,可不是個石人嘛。」
「不是,她就在樹後面,我看見她了。」
就這一句話,讓我感覺氣溫似下降了好幾度,我說:「你確定你沒看錯?」
「她是我表姐,小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我怎麼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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