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糾是知道歷/史的人, 而齊侯是重來一輩子的人, 因此兩個人聽到「重耳」這兩個字,頓時都吃了一驚。
齊桓公與晉文公合稱齊桓晉文,是春秋時期最強盛的兩大霸主, 而且當年重耳遭到驪姬迫/害,在外出/逃的時候,還來到了齊國,齊桓公認為重耳有潛力,還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重耳, 說起來兩個人還有點姻親關係。
晉文公在齊桓公過世之後, 領/導晉國佔據了春秋霸主的地位, 其他幾個霸主完全沒有辦法與晉文公相提並論。
在重耳領/導的時期,和楚國還有一場著名的戰役, 那就是濮城之戰,重耳領/導的晉/隊,比楚/隊足足少了一萬多人, 卻將楚/隊剪掉兩翼,打的落花流水。
這一戰是南北逐鹿中原的首站, 晉文公打的漂亮, 也促成了他的霸主地位, 南北諸侯無不過來朝拜, 尊他為霸主。
不過這輩子齊侯可沒來得及生女兒,自然沒辦法許配給重耳了,尤其重耳如今還是個萌萌的小包子, 也就六歲大,一臉小屁孩的模樣,虎頭虎腦的,萌的人差點出/血。
吳糾雖然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他也是讀過歷/史的人,晉文公這樣鼎鼎大名,如雷貫耳的人,吳糾自認為也不是沒文化,自然聽說過,不過吳糾萬萬沒想到,第一眼看到晉文公,竟然這麼……萌。
小公子重耳拉着小童,兩個人顛顛顛的往前走,手拉手的樣子十分可愛,那小童看起來十分軟萌,比重耳小一些,個頭也矮一些,沒有他那般虎頭虎腦,整個人都呆萌呆萌的。
兩個人被寺人抓/住,那寺人十分着急的說:「公子!您可別瞎跑,君上找您呢!」
他說着,又對旁邊那小童橫眉冷目的說:「介子推!你若是再帶着公子瞎跑,一會兒打斷你的腿!」
吳糾和齊侯還沒有震/驚完小男孩是公子重耳這件事情,結果那寺人又拋給了他們一顆黑火/藥,而且那顆黑火/藥就在他們懷中爆/炸了,發出「嘭!」一聲,吳糾感覺自己都給炸糊塗了!
因為那個萌萌的小包子,一張嘴還漏風,說話口齒不清,叫「公子」是「公紙」,竟然是後世大名鼎鼎的介子推!
介子推與重耳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讀過,吳糾在小時候就看過故事書,還有關於寒食節的來歷,當時只覺得十分不理解這個介子推的忠心,也十分不理解重耳的做法。
介子推是晉國重耳時期,第一大忠臣,可謂是對重耳忠心耿耿,歷/史上的晉獻公雖然厲害,但是因為晉獻公這個人喜好美色,而且寵愛驪姬,因此晉獻公的太子和兒子,都遭到了驪姬的迫/害。
驪姬總是與晉獻公說太子想要強/奸她,其他幾個公子也對她圖謀不軌,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還能保住名節,免遭迫/害等等。
晉獻公竟然信以為真,幾次疏遠太子,還要殺掉太子,大臣們請太子反叛,太子不聽,請太子辯解,太子也不聽,太子是個標準的愚蠢孝子,說是自己如果辯解,君父可能會聽,但是君父喜歡驪姬,一定會為了這件事情憂傷,自己不想要君父憂傷,最後太子遭到驪姬幾次誣陷,終於頂不住壓力自盡了。
在太子死後,驪姬又把目標放在幾個公子身上,重耳那時候還年輕,沒有多少權/利,知道自己在晉國一定會遭到驪姬迫/害,大哥太子就是最好的榜樣,於是便帶着自己的心腹忠臣們,逃出了晉國,去了其他地方避難。
重耳逃離晉國子時,帶了許多名士,當然了,所謂的名士在那時候還都不出名,只是十分有才華,跟隨在重耳身邊,願保重耳罷了。
介子推就是其中之一,重耳逃亡道衛國之後,糧食被從者偷走,因為身為公子,沒有什麼求生技能,還被當地的村/民戲/弄,重耳一度沒有糧食可以入口,忠心耿耿的介子推就偷偷割掉自己腿上的肉,煮熟之後給重耳吃。
不只是割股充飢,後來重耳得以帶兵攻入晉國,奪得晉國國君的寶座,介子推還不需要獎賞,其他跟隨重耳出/逃的名士們都紛紛討要獎賞,還說介子推不要獎賞,是因為他嘴上不要,實際上想要君上給他更大的獎賞,極為貪心。
重耳信以為真,介子推憤然辭官,留書一封,隱居深山,重耳看到了書信,十分羞愧,親自來到了深山,想要請介子推出山,然而卻找不到介子推,有親信建議重耳燒山,到時候介子推肯定會被/逼出來。
吳糾當年看重耳的故事的時候,還很小,因此很多都不能理解,看到這個的時候,就覺得重耳好笨,怎麼能選擇燒山呢,這還不把人燒死?
後來的結果也恰恰如此,重耳下令放火燒山,山都燒乾淨了,也沒看到介子推出山,後來重耳在山上發現了介子推的遺骸,介子推最終抱樹而死,這令重耳悲痛不已。
雖然當年小時候的吳糾並不理解重耳這麼做的目的,覺得重耳定然是腦子有問題,然而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吳糾算是明白了一些。
有人說齊桓公/正而不詭,有人說晉文公詭而不正,其實是有道理的,齊桓公身為春秋第一大霸主,雖然也把心思鋪墊在強國稱霸的方面上,但是他的確是真心匡扶周室的,齊桓公知道,只有匡扶周室,才能讓齊國強大起來,因此外敵入侵其他國/家的時候,齊桓公也主動出兵,多次幫助其他國/家抗拒外敵,衛國被狄人滅國之後,齊桓公還主動出錢,幫助他們重建衛國。
可以說齊桓公這個人,是有所為而有所不為,雖然也有君王的心狠手辣和貪婪,但是的確做到了正而不詭,在春秋戰國這段歷/史中,齊桓公可謂是一股清流,自他之後,這股清流就消失殆盡了。
而晉文公呢,同樣是春秋霸主,很多人卻評價他詭而不正,其實便是陰險狠辣,以匡扶周室為藉口,發展晉國,以武力鎮/壓成為霸主。
試想想看,重耳帶着大兵打回晉國之後,何等的榮耀,旁人都在說好聽的話,巴結重耳,連他身邊那些親信的名士也如此讚美歌頌着他,然而只有介子推一個人掃興,他不要獎賞就算了,還要勸諫重耳。
重耳年少時是個公子,年輕時被壓/迫了十七年,終於得到了解/放,那時本該報復性的享樂,介子推跑來掃興,一遍又一遍的掃興,其他名士隨便說幾句穿小鞋的話,重耳能不討厭介子推麼?
再說介子推因為被誣陷,憤而辭官隱居,留書一封勸諫重耳,重耳看了這封信,吳糾覺得,可能並非內疚,感覺到的可能是氣憤多一點兒,畢竟重耳一個新君,旁人都巴結着,介子推被說了幾句之後竟然撂挑子跑了,重耳能不氣憤麼?
之後重耳親自登山抓人,身邊的親信說幾句放火燒山的話,吳糾覺得,重耳也是氣憤之下才放火燒山的,畢竟重耳已經是個君王,而介子推不識時務,還要留書羞辱。
最後的結果就是重耳因為君王脾氣,恩將仇報,等看到了介子推的遺骸,這才悔恨不已,但是已經沒有用了。
吳糾可沒想到,如此不屈的介子推,小時候竟然這般萌,而且還是重耳的小童。
重耳此時已經拉着介子推跑了,兩個小傢伙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別提多萌了。
齊侯也是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說:「二哥?二哥?」
吳糾聽到齊侯叫自己,這才收回目光,咳嗽了一聲,說:「走罷,去找天子。」
齊侯點了點頭,兩個人便繼續往小寢宮去了,姬閬和王子鄭都在小寢宮,通傳之後,姬閬就請他們進去。
姬閬正在和王子鄭商量正式冊封他為太子的事情,沒想到吳糾和齊侯就來了,笑眯眯的讓人倒茶,隨即說:「楚王與齊公來的正好,不知昨夜下榻的如何?可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麼?」
一想起昨日下榻的事情,齊侯就頭疼,因為昨天晚上他家二哥撒酒瘋,實在太可怕了。
吳糾笑了笑,敷衍了這個問題,將葛嬴所說的事情與姬閬和王子鄭說了一遍。
胳葛伯和衛侯要造/反,這事情王子鄭一聽,頓時就怒氣沖頭,說:「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姬閬連忙攔住王子鄭,笑着說:「鄭兒莫急,楚王與齊公此次前來,定然已經想到了好辦法,不是麼?」
吳糾幽幽一笑,說:「天子說的正是,王子不必着急,辦法自然是有的。」
姬閬笑着說:「還請楚王明示。」
吳糾笑眯眯的說:「衛國和葛國不是想要偷天子的印綬麼?那就叫他們偷去,咱們連夜打造一個假的印綬給他們,到時候祭天,天子不防消遣消遣他們,也讓大臣們樂呵樂呵。」
眾人聽着吳糾的話,都有些恍然大悟,吳糾又要搞破/壞了,看來這次衛侯和葛伯是逃不掉了,定然會被吳糾羞辱加消遣的。
姬閬皺眉說:「只是……這臨時打造印綬……楚王身邊可有什麼能人異士,可以幫忙打造印綬的?」
吳糾笑了笑,說:「寡人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天子不必着急,如今當務之急,是請天子儘快派出兵馬,悄無聲息的截獲屯兵在葛國的衛/隊。」
姬閬點了點頭,說:「是這樣。」
王子鄭立刻說:「父親,讓兒子去,兒子帶兵去繳獲這些衛軍。」
姬閬說:「鄭兒,不要魯莽,你若是離開了洛師,定然引人耳目。」
齊侯笑着說:「是啊,王子還是安心在洛師,靜等着冊封為太子罷。」
吳糾也點了點頭,王子鄭本想去煞煞那些衛/隊的威風,不過眾人都不讓他去,王子鄭只好留在洛師,也點了點頭。
眾人商議了一番,吳糾還要準備印綬的事情,姬閬將印綬包上了一塊布,包裹好交給吳糾,讓吳糾帶走去模仿,明日再還回來。
吳糾將印綬放在懷中藏好,這才帶着齊侯出了小寢宮。
齊侯說:「二哥,你準備去找誰來模仿這個印綬?若要做到以假亂真,那還真是不容易,尤其只有一天時日。」
吳糾笑了笑,說:「你怎麼忘了,還有屈重啊,我楚國的工正,自是心靈手巧。」
齊侯被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屈重跟着隊伍一起到了洛師,自然可以讓屈重來做這個印綬,屈重心思細膩,自然做的好。
如今已經過了中午,兩個人準備去找屈重,讓他趕緊趕製,明日一早將印綬還回去,好讓葛國的人和衛國的人去偷。
吳糾和齊侯兩個人來到屈重下榻的房舍,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面很長時間沒有動靜,隨即有人說:「是誰?」
吳糾聽着那聲音,格外的低沉沙啞,怎麼聽起來好像不是屈重?而且仿佛剛被吵醒似的,難道屈重的起床氣特別大,因此聲音才這麼沙啞的?
吳糾說:「是寡人。」
他這麼一說,裏面突然傳來「嘭!」一聲,似乎是什麼被碰倒了緊跟着是手忙腳亂的聲音,因為不太隔音,因此外面聽得很清楚。
過了一會兒,吳糾和齊侯等的面面相覷,才有人過來開門,「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結果來開門的竟然不是屈重,自然也不是什么小童寺人宮女,而是……右司馬偃鳩。
吳糾驚訝的看着偃鳩,偃鳩連忙說:「王上,齊公請進。」
兩個人走進去,偃鳩安排他們在外室落座,倒了茶,又等了一小會兒,屈重才慌忙從裏面出來,趕緊請/罪。
吳糾的目光在屈重身上兜了好幾圈,屈重低着頭,似乎有些緊張,不敢抬起頭來,不過正是因為屈重低着頭,吳糾才看到他後脖頸上,衣領子裏,隱隱約約有個紅色的齒痕,那叫一個熱情似火。
吳糾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屈重的衣領子,齊侯連忙「咳咳」咳嗽了兩聲,吳糾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也咳嗽了一聲。
屈重聲音還有些沙啞,說:「不知王上親自前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重麼?」
吳糾聽他那沙啞的嗓音,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偃鳩,偃鳩被他一看,趕緊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吳糾心想,這沙啞的嗓音,是有多使用過/度啊?
齊侯又咳嗽了一聲,因為吳糾的眼神總是飄來飄去,一臉的探究,因此齊侯怕眾人尷尬,實在沒辦法,只好咳嗽了一聲。
吳糾趕緊收回目光,說:「啊……是這樣的。」
他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然後放在案子上,白/皙靈巧的手指輕輕一勾,小布包的活扣就給勾開了,一聲輕響,小布包散開,從裏面露/出一個玉質的東西來……
「嗬——」
吳糾就聽到屈重和偃鳩同時抽/了一口氣,偃鳩驚訝的說:「天子印綬?!」
吳糾聽着那兩個人驚呼,心想着自己沒有去搶銀/行啊,這是姬閬給的。
吳糾連忙說:「工正,你看看能不能模仿一個。」
他這麼一說,屈重和偃鳩更以為他要搶銀/行呢,都吃驚的看着吳糾,還以為吳糾突然要反了天子。
吳糾頓時有些頭疼,齊侯則是被屈重和偃鳩的眼神弄得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覺得十分有/意思。
吳糾無奈的解釋了一下,然後說:「這事兒比較緊急,還要讓葛國和衛國的人去偷,因此只能用一個晚上解決,工正看看來得及麼?」
屈重說了一聲「失禮」,然後將印綬拿起來反覆的看,反覆的捉摸了一下,說:「王上放心,一晚上足矣,明日天亮之前,重就能將印綬與贗品交給王上。」
吳糾一拍手,笑着說:「那太好了,行了,寡人也不打擾你們。」
他說着站起來,屈重和偃鳩臉色同時有些不自然,還輕輕咳嗽了一聲。
吳糾笑眯眯的和屈重偃鳩作別,將印綬留給他們,然後就帶着齊侯走了,齊侯走出去嘆了口氣,說:「二哥,你別消遣工正,工正臉皮子薄。」
吳糾無辜的說:「哪有。」
兩個人走出來,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吳糾本想去給齊侯做漢堡吃的,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進膳房,就被其他國君給抓/住了,今日清閒,還有幾日才會祭天,祭天是天子帶領諸國國君,因此十分隆重,大家都不能缺席,這幾日就是靜等着。
諸侯們無事可做,自然要拉攏感情,見到了吳糾,想要拉着吳糾去飲酒暢談,吳糾根本拒絕不了,齊侯也被拉着一起走了。
不過吳糾想着自己酒品太差,因此並沒有飲酒,就喝了些茶水,兩個人從宴席出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很晚了。
吳糾和齊侯出來,齊侯說:「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罷。」
吳糾驚訝的說:「不吃漢堡了麼?」
齊侯笑了笑,說:「今日這麼晚了,孤可是心疼二哥的,明日再做也行。」
吳糾笑眯眯的說:「寡人看你沒怎麼吃飽,方才在宴席上沒盡興罷?只顧着喝酒了。」
的確是這樣,因為吳糾不飲酒,因此齊侯都幫他把酒擋了,只顧着喝酒,沒吃什麼東西,如今肚子裏一片燒,好像被酒液蒸騰着,的確餓得厲害。
吳糾說:「寡人還不累,齊公擋酒有功,寡人就給你做個夜宵吃罷。」
吳糾拉着齊侯,因為已經是夜裏頭,沒什麼人,兩個人便進了膳房,做夜宵的膳夫都離開了,裏面黑漆漆的。
吳糾讓齊侯點上燈,隨即走進去看了看膳房裏的食材,都是白天用剩下的,不過因為王宮的食材用量大,都是每天進貨,因此十分新鮮。
再加上吳糾以前做飯,都是給齊侯挑一些邊角料,因此這些食材還是大大的夠。
吳糾弄了些面,又選了豬肉、魚肉、雞肉、牛肉,還找到了幾隻剩下來的小蝦。
因為這些蝦子的個頭不大,因此被膳夫們給「遺棄」了,吳糾正好把這些小蝦拿過來,一會兒當做原料。
吳糾找了食材,先準備和面,做漢堡的麵餅,因為是臨時想要做,也沒有發麵,若是等面發起來,齊侯可能已經餓死了,因此吳糾就打算用死面做了。
吳糾去和面,齊侯站在一邊,端着小燈給吳糾照明,齊侯似乎覺得有些無聊,突然對着吳糾的後背挑了挑眉,然後將小燈放在一邊兒。
吳糾正在和面,感覺光線不太夠,看不太清楚,便說:「把燈挪過來一些,啊……你做什麼!」
吳糾的話還沒說完,就短促的喊了一聲,齊侯把燈放下之後竟然不干好事兒,悄悄走過來,從後背抱住了吳糾。
吳糾正在和面,手上都是面,也不好蹭在其他地方,齊侯就笑眯眯的說:「二哥,昨天晚上孤可說要好好教訓你的,記得麼?」
吳糾立刻說:「不記得!寡人怎麼不知道,快鬆手。」
齊侯一笑,對着吳糾的耳朵吹了一口氣,說:「也是,昨天晚上二哥醉得直發瘋,自然是不記得的,那孤幫我王回憶回憶?」
齊侯竟然要頑廚房play,吳糾頭皮都發/麻了,齊侯笑眯眯的說:「二哥你繼續和面啊,孤肚子都餓了,不用管孤。」
吳糾不只是頭皮發/麻,後背還發/麻,齊侯還說:「噓——輕聲些,小心被人聽到了。」
吳糾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連忙把手弄乾淨,被齊侯抵在梳理台上,短促的驚呼了一聲,齊侯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吳糾回過頭來,兩個人的唇/舌立刻交/纏在一起。
吳糾不敢出聲,兩人折騰了好久,吳糾感覺面都要發起來了!
因為環境太「簡陋」的緣故,齊侯只是稍微欺負了一下吳糾,也沒有太過分,笑眯眯的說:「等回房舍再討回來。」
吳糾有氣無力的白了他一眼,齊侯將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臉心滿意足,笑眯眯的說:「吃完二哥了,只是半飽,孤還能再吃下至少五個大漢堡!」
吳糾更是白了齊侯一眼,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面,真想把那塊面扔在齊侯臉上,齊侯這個人實在太羞恥了。
吳糾繼續將面弄成麵餅,放在一邊,然後去做漢堡的內層,他準備了很多種肉,可以做一個炸魚漢堡,一個牛肉漢堡,一個豬肉漢堡,一個炸雞漢堡,還有一個鮮蝦漢堡,正好是是五個,吳糾一邊將雞肉處理調味,然後下鍋去炸,一邊惡狠狠的想着,自己攻不下齊侯,就用漢堡撐死他!
不過吳糾想多了,對於餓死鬼投胎的齊侯來說,想要撐死齊侯,吳糾還得下些血本兒才行。
吳糾做着漢堡,雞肉調味兒,下鍋一炸,頓時香的難以言會,齊侯就喜歡吃炸雞,聞到這個味兒,差點流口水,賊在旁邊,恨不得把炸雞直接吃掉,不等做漢堡了。
很快,吳糾又把鮮蝦也放上調料,弄了些魚肉雞肉與蝦合在一起,壓成餅子,下鍋去炸,炸出來的蝦餅也是香的不能描述,齊侯眼睛賊亮賊亮的,在黑/暗暗的膳房/中,比旁邊的燈還要亮,就跟兩個探照燈似的,閃着賊光。
吳糾又將牛肉和豬肉烤制,做成了烤肉餅,又是炸的,又是烤的,兩樣都是噴香四溢,齊侯最愛這兩種口味,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就等着吳糾將肉餅調味兒,加進麵餅中,做成最終的漢堡了。
吳糾又弄了些菜葉子,攤了荷包蛋,和肉餅一起夾進麵餅里,最後在上面抹了一些調好的醬汁,於是便大功告成了。
五個漢堡,做的都不小,一字排開,全都放在碟子中,看起來還挺壯觀的,吳糾看了看齊侯,又看了看那五個漢堡,真不知齊侯要怎麼把這五個漢堡吃進肚子裏而不撐死。
齊侯已經迫不及待了,他首先拿起了一個豬肉漢堡,一口咬下去,雖然沒有上次吃的牛肉漢堡那麼汁水四溢,但是竟然鮮/嫩彈牙,豬肉被吳糾調味之後,帶着一股咸鮮的味道,不只是怎麼做到的,再加上醬汁,十分促進食慾,脆脆的菜葉子,層層疊疊的口感在齊侯口/中化開,說不出來的幸福。
齊侯覺得,最幸福的事情,肯定是吃完了二哥,又吃二哥做的飯了,這種幸福感簡直無法用語言說明,做了兩輩子霸主的齊侯,突然覺得相比做霸主征戰天下來說,他更喜歡被二哥寵着。
吳糾見他一邊吃,一邊傻笑,說:「笑什麼呢,別噎着,都是你的。」
吳糾方才在宴席上已經吃飽了,誰也沒有齊侯這麼大胃口,因此此時不餓,就看着齊侯吃宵夜。
齊侯笑眯眯的抓着漢堡往嘴裏送,咬了一大口,笑着說:「孤發現,二哥已經把孤給寵壞了。」
吳糾聽他這麼說,也笑了笑,突然探身過去,輕輕/舔/了一下齊侯的嘴角,舌/尖一卷,將他蹭到嘴角的醬汁卷進了口/中,挑眉一笑,說:「是麼,那寡人就把你寵的更壞一點兒?」
齊侯沒想到吃着漢堡還被吳糾給撩了,吳糾撩漢的手段那是越來越厲害,更上一層樓,齊侯發狠的咬了一口漢堡,兩下就將一個大漢堡給吃了,說:「二哥,你等着,等孤吃飽了。」
吳糾見他腮幫子鼓鼓的,眼神卻惡狼一樣,發狠的盯着自己,突然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底氣十足,說:「那齊公可要快點吃了,寡人都等不及了。」
齊侯一聽,吳糾竟然有恃無恐,挑釁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威嚴,頓時氣得準備擦手,就要和吳糾在膳房/中大戰三百回合。
吳糾就是逗逗他,因為知道齊侯正在吃飯,不可能動真格兒的,哪知道齊侯突然找帕子擦手,一臉狠相的盯着自己,嚇得吳糾趕緊想要轉身逃命。
吳糾跳起來就跑,感覺自己動作真是特別的迅捷,只是他沒跑兩步,就聽到「哎呦!」一聲,感覺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膝蓋,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
因為膳房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吳糾還以為是什麼老鼠之類的,不過這老鼠有點大。
齊侯聽到聲音,趕緊跑過去說:「二哥,沒事兒罷?」
吳糾這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麼大老鼠,而是小孩子,三更半夜的,竟然有小孩子跑進膳房,正好與逃跑的吳糾撞了個正着,因為對比那小孩子,吳糾算是異常高大的,因此吳糾沒什麼事兒,那小孩兒卻撞了個屁墩兒。
「公紙!公紙你沒事罷?」
隨即又有一個小肉包跑了進來,顛顛顛的,跑進來將那跌倒在地上的小男孩扶了起來。
竟然是白天看到的公子重耳和介子推!
這回輪到公子重耳跌倒了,小公子因為虎頭虎腦,被介子推扶着,介子推把圓溜溜的小/臉兒都給憋紅了,這才將小公子拉起來,小公子還揉/着自己的屁/股,似乎給磕疼了。
介子推拉着小重耳,奶聲奶氣的說:「公紙,我萌還是走罷,若是……若是君上發現吶,公紙要受罰的……」
介子推一共沒說兩句話,吳糾差點捂住心口,感覺自己萌的要出鼻血,已經重傷了,小介子推說話漏風,露的還不是一丁半點兒。
小公子則是說:「怕什麼?有本公子幫你盯着呢!」
他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吳糾看着那兩個小豆包,大晚上的,已經過了午夜,不知道跑出來做什麼。
吳糾說:「你們這是做什麼來的?」
小公子抬起頭來,戒備的看了看吳糾,說:「當然是找吃的。」
吳糾有些奇怪,說:「晚上沒吃飽麼?」
小公子沒說話,不過似乎是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四個大漢堡,他沒見過漢堡,但是聞到了香氣,就知道一定特別好吃,漢堡裏面的肉餅很大,還往外/流着醬汁和湯汁,清脆的菜葉子,溏心雞蛋,烤制的略微焦黃的麵餅坯子,無一不吸引着小重耳。
小重耳直勾勾的看着漢堡,介子推也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隨即抬起手指頭來,十分眼饞的看了兩眼漢堡,將手指放在嘴裏咬。
吳糾更是奇怪了,那兩個小傢伙,一臉很餓的模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重耳可是公子啊,怎麼可能餓肚子?
吳糾笑眯眯的指着案子上的漢堡,用一臉怪蜀黍的口吻說:「小朋友,你若是告訴叔叔為什麼晚上沒吃飽,叔叔就把這個給你們吃。」
小重耳和介子推頓時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小重耳那雙略微狹長的眼睛也睜了起來,一臉的賣萌,簡直萌死吳糾了。
齊侯卻立刻伸手一張,攔在小重耳和介子推面前,仿佛一座高大巍峨的巨山,說:「不行,二哥,那是孤的。」
小重耳和介子推又看向齊侯,似乎有些害怕齊侯的高大。
吳糾連忙戳了齊侯一下,齊侯委屈的說:「二哥,說好了給我吃五個大漢堡呢!」
齊侯用一臉負心漢的目光看着吳糾,吳糾就當沒看見,小重耳說:「叔叔你真的把這個給我們吃嗎?」
吳糾說:「叔叔從來不騙人。」
小重耳這才說:「我們根本沒有吃飯,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過。」
吳糾驚訝的說:「為什麼沒有吃飯?」
他這麼一說,介子推就垂着眼睛,一臉做錯事兒的樣子,說:「因為……因為子推的錯,子推不該帶着公紙亂跑,君上罰我萌不許次飯。」
吳糾更是驚訝了,心想這個重耳肯定不是詭諸親生的,不然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午飯和晚飯兩頓都不給吃,這不是虐/待孩子麼。
吳糾趕緊將碟子裏的漢堡拿出來一個,在齊侯幽怨的目光下,遞給小重耳,小重耳還很小,漢堡為了給齊侯吃,因此做成了巨無霸,小重耳接過來,需要兩隻手抱着。
小重耳將漢堡匆忙抱過來,使勁嗅了嗅,頓時香的小傢伙又把狹長的雙眼瞪得圓圓的,似乎沒吃過這種好吃的東西,簡直是大開眼界。
小重耳抱着漢堡,剛想要咬下去,頓時想起了旁邊的介子推,介子推正咬着手指,張着大眼睛看着小重耳。
小重耳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把手中的大漢堡塞給了介子推,很臭屁的說:「你先吃罷。」
介子推連連擺手,不去接大漢堡,搖着頭,肉肉的嬰兒肥小腮幫子差點搖的飛起來,說:「不不不,公紙你次,你次。」
小重耳不耐煩的說:「你先吃罷,你不是餓了嗎?本公子還不餓!」
他說着,肚子很給力的發出「咕嚕——」一聲,頓時就將小重耳給揭/穿了,小重耳一張笑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吳糾一見兩個小傢伙還推辭着,連忙又拿了一個鮮蝦的漢堡,遞給介子推,介子推高興的睜大眼睛,奶聲奶氣的說:「謝謝蘇蘇!」
吳糾哈哈一笑,忍不住捏了一把介子推的小/臉兒,果然肉肉的手/感真是一級棒,比齊侯那硬/邦/邦的腹肌好捏多了。
吳糾享受着小子推肉肉的小/臉蛋,小子推/特別乖/巧,還把自己的小/臉蛋在吳糾手裏蹭了蹭,結果一抬頭,就接收到了齊侯幽怨的目光。
吳糾沒擋住兩個小傢伙的可愛攻勢,一瞬間分了齊侯兩個漢堡,齊侯自然幽怨了。
齊侯連忙將自己剩下的漢堡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捏着,然後往嘴裏塞,吳糾生怕他噎着,連忙說:「別吃這麼快,明日再給你做。」
齊侯塞得嘴巴里鼓鼓的說:「二哥,你要給孤做十個!」
吳糾生怕他噎着,連忙說:「十個十個,別着急。」
齊侯這才稍微放心下來,開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的優雅。
那邊小傢伙們也在吃漢堡,一人抱着一個比自己的臉還大的漢堡,小子推吃着漢堡,就像小松鼠一樣,他的嘴巴根本不能張/開直接咬漢堡,根本咬不住,只好這邊咬一下,那邊咬一下,吃相特別可愛,而且格外認真,好像正在對待什麼神聖的事情一樣。
相比小子推的可愛斯文,小重耳吃東西簡直是狼吞虎咽,有點像齊侯,吳糾以為他會吃不了,結果小重耳幾口就將漢堡吃了,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吳糾不由額頭狂跳,心想着難道春秋霸主的肚子都是無底洞?
小重耳吃完了,小子推吃了四分之一就吃不了了,吃的是兩頰粉紅,一臉滿足,小重耳看到小子推吃不了了,便說:「你好笨吶,這就吃不了了,算了,本公子幫你吃了罷!」
小子推這麼一聽,連忙將自己的漢堡遞給小重耳,還認真的說:「謝謝公紙。」
小重耳狼吞虎咽的吃着剩下來的漢堡,嘴角都是湯汁,含糊的說:「沒事沒事。」
兩個小傢伙都吃完了,小子推還從懷中掏出一方小帕子,墊着腳給小重耳擦了擦嘴巴和手。
小重耳嫌棄的看着小子推,說:「你嘴巴上也有東西,真是笨,算了,本公子幫你擦罷。」
他說着拿着小帕子,給小子推也擦了擦嘴和手,小子推萌萌的笑了一下,說:「謝謝公紙。」
吳糾見兩個小傢伙吃完了,還給他們倒了杯茶,說:「若是下次再沒有東西吃,就來找叔叔,知道麼?叔叔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重耳和小子推一聽好吃的,都使勁點了點頭,小子推吃了東西,有些發困了,畢竟是深夜,小肉手攥成拳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重耳就拉着小子推,說:「叔叔,我們要回去了。」
小子推還對吳糾搖手說:「蘇蘇債見!」
吳糾笑眯眯的沖小重耳和小子推搖了搖手,就看着兩個小傢伙跑了。
吳糾還看着門口,結果就被齊侯突然從後背抱住,壓在牆上,兩個人貼的很近,吳糾一瞬間有點懵,不知齊侯怎麼又發瘋。
就聽齊侯說:「二哥,孤吃味兒了!二哥你把孤的漢堡給他們吃,還對着他們笑。」
吳糾一聽,有些頭大,無奈的說:「他們才那么小。」
齊侯說:「敵人是不分大小的。」
吳糾頓時眼皮一跳,齊侯果然是霸主,原來這般有遠見!
齊侯說:「二哥,你要怎麼補償孤?」
吳糾無奈的說:「給你做道菜?」
齊侯立刻說:「一道是不夠的。」
吳糾笑了笑,說:「齊公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齊侯說:「那是自然,孤不只要吃二哥做的菜,孤還要吃二哥,方才沒有盡興,不如咱們再來一次?」
吳糾看着齊侯的表情,頓時有點後背發/麻,想起方才羞恥的事情,臉上有些發燙。
齊侯聲音道頓時沙啞了,說:「二哥,你不知自己的表情有多誘人……」
齊侯沙啞的聲音就在耳邊,吳糾感覺耳根子都要熟了,似乎架不住齊侯的美/人計攻勢,剛要主動摟住齊侯的脖頸,結果就聽到齊侯用沙啞性/感的嗓音說:「就跟炸雞漢堡一樣誘人。」
吳糾的手一僵,有一種日了狗的坑爹感覺,方才那種「怦然心動」頓時蕩然無存了,覺得剛才自己心動肯定是因為腦子被漢堡給夾了!
吳糾對齊侯翻了個大白眼,說:「你滾罷!」
齊侯說的是心裏話,真真兒的!結果無端端被二哥給罵了,齊侯感覺自己好生委屈,畢竟漢堡已經成了齊侯的新寵,尤其是炸雞味兒的,那誘人程度在齊侯心中簡直已經爆棚了,因此齊侯覺得這個比喻其實很恰當,但是他家二哥仿佛不喜歡……
方才的好氣氛都已經蕩然無存了,齊侯只好一臉委屈,小媳婦兒一樣拽着吳糾的衣角,跟着吳糾回房捨去睡覺了。
吳糾在膳房裏和齊侯折騰了一番,又是半夜三更了,很快就沉入了夢鄉,於是吳糾又做了怪夢,他又夢到了齊侯一身現代裝束,束着鬆散的長髮,坐在電腦前正在直播,而且齊侯還對着電腦屏幕,一臉荷爾蒙爆棚的說:「我家二哥跟炸雞漢堡一樣誘人。」
吳糾夢到這裏,突然就醒了,簡直是噩夢,給嚇醒了,做夢都夢到了一股炸雞漢堡的味兒……
吳糾醒的不算晚,因為他夢裏都是誘人的炸雞漢堡,所以很早就醒了,齊侯還沒有醒來,一手搭在吳糾腰上,另外一手被吳糾枕在脖頸底下,標準的男友動作。
吳糾側過去看了看齊侯,齊侯睡得還很香,不過他睡覺的時候,總是半皺着眉,有一種十分嚴肅正經的感覺,若說齊侯什麼時候最帥,可能就是在戰場上指點天下的時候,其次就是睡覺的時候了,平日裏齊侯總是喜歡賣萌,明明可以用顏值,偏偏要靠賣萌。
吳糾正研究着,齊侯十分機警,似乎感覺有人一直盯着他,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了吳糾,隨即雙眉就舒展開來,笑了一下。
齊侯剛剛睡醒,臉上還有幾分倦意,帶着一股慵懶的性/感,幾乎直擊吳糾的心房。
齊侯湊過來,在吳糾嘴唇上輕輕一吻,吳糾險些都忘了自己有潔癖,齊侯還沒洗漱。
就聽齊侯沙啞慵懶的說:「二哥,孤做了一個美夢,孤夢到二哥給孤做了二十個炸雞漢堡。」
炸……雞……漢……堡……
吳糾感覺,炸雞漢堡都快成自己的情敵了!一點兒也不誇張……
吳糾和齊侯起了身,因為今日還要去將印綬還給姬閬,因此兩個人早早便起了。
吳糾和齊侯剛要出門,屈重已經過來了,他提着一個布包,裏面包着兩個印綬。
屈重將印綬恭敬的交給吳糾,吳糾拿起來一看,頓時笑了,齊侯不知吳糾笑些什麼,其實是昨日裏,吳糾偷偷吩咐屈重在贗品的印綬上動了些手腳。
吳糾拿起來一看,頓時哈哈大笑,似乎覺得十分有/意思,齊侯也過來看了一眼,頓時一臉無奈,說:「二哥,這樣不會穿幫麼?」
原來吳糾讓屈重將印信上的字,其中一個刻成了錯別字,雖然印綬看起來以假亂真,但是贗品上赫然有個錯別字。
吳糾一笑,說:「放心好了,定然無事的,他們要偷得可是天子印綬,當然會緊張,再者說了,寡人只需要一些小手段,他們根本不會去看印綬上的字。」
吳糾說的這麼信誓旦旦,齊侯自然相信了,吳糾一想到衛侯和葛伯偷得是錯別字版的印綬,就覺得好笑,試想想看,到時候衛侯和葛伯一臉正義的在祭天的時候,在群臣面前拿出印綬,結果上面還有個錯別字,那是多搞笑的場面。
吳糾將印綬包起來,就準備去見姬閬了。
姬閬自然也有同樣的顧慮,畢竟印綬這東西,雖然大家都沒有拿在手中過,但是怎麼也看過,上面的字大家還是知道的,突然有個錯字,不知衛侯和葛伯會不會發現。
吳糾笑眯眯的說:「天子不必為此焦慮,天子這些日子,只需要經常使用印綬,將印綬放在身邊兒,不給衛侯和葛伯有可乘之機便可,等到祭天頭一日,再故意疏忽,到時候他們便沒有工夫來檢/查印綬,只會為了自己得手而歡欣。」
姬閬覺得吳糾說的有道理,便按照吳糾說的去做。
祭天就在幾天之後了,已經安排在日程之上,因為是大事/件,祭祀的官/員早就去準備了,一切都準備妥當。
姬閬這幾日,也因為祭天的事情,經常用到印綬,所以順理成章的將印綬放在身邊,就在最後一天,姬閬把真的印綬收了起來,將假的印綬就放在桌案上,故意離開了一會兒,等姬閬再回來的時候,那錯別字版的印綬真的不見了……
祭天當天,諸侯齊聚在王宮門口,準備等着天子大駕,一同往祭祀的祭壇而去。
吳糾和齊侯換上了黑色的朝袍,所有諸侯也都穿着隆重,朝中百官跟隨,隊伍又有虎賁保駕護航,一路浩浩蕩蕩的開到洛師郊外。
吳糾騎在馬上,就看到曲沃公的隊伍里,小重耳果然也在,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似乎有點無法駕馭這麼高大的馬匹,整個人繃着勁兒,一臉嚴肅,使勁拽着馬韁,而小子推身為小童,則是跟在馬匹旁邊,一直顛顛的小跑着。
隊伍行進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是因為小子推還太小,因此別的寺人宮女走着,他需要跑着,小子推的臉頰已經紅彤彤的,漲的像一隻小蘋果,呼呼喘着氣。
小子推跑着,小重耳低頭看了一眼,見他滿頭大汗,便說:「你好笨呢,這就跑不動了,過來,跟本公子一起騎馬罷。」
他說着,伸手要拉小子推上來,這個時候曲沃公詭諸正好騎馬過來,立刻揮動馬鞭,險些抽在小重耳手背上,若不是小重耳反應快,那肉肉的小手肯定要被抽一條痕跡。
詭諸喝罵說:「不懂規矩,你竟然要和這個賤奴同騎,簡直給孤丟臉!」
小子推嚇了一大跳,連忙說:「君上,子推知錯了。」
詭諸喝罵了兩聲,捲起鞭/子要對着小子推抽下去,小重耳嚇了一跳,想要攔住詭諸,但是他個頭太小了,根本攔不住。
這個時候齊侯已經一眯眼睛,突然抽/出腰間佩劍,「唰!」一聲輕響,詭諸只覺自己手中的馬鞭一輕,竟然已經被削掉了三分之一,就剩下一個手柄了!
詭諸嚇了一跳,抬眼去看,正好看到齊侯收劍入鞘的樣子,詭諸臉色都青了,一半是嚇得,若是齊侯手一抖,削多了,那他的手豈不是就沒有了?
吳糾此時則笑了笑,說:「曲沃公,今日是天子祭祀的大日子,您這樣大聲呼喝,恐怕對神明不敬啊。」
詭諸害怕吳糾,也害怕齊侯,他可還記得上次會盟的時候,吳糾和齊侯的下馬威,自然不敢說什麼,再者說了,詭諸此行來的目的是用金銀珠寶賄/賂天子,讓天子冊封自己為晉侯,因此不好得罪人。
詭諸這才幹笑了兩聲,說:「是是,楚王教訓的是。」
吳糾沒有再說話,小重耳就將小子推抱上了馬,詭諸雖然不甘心,狠狠瞪了小子推一眼,但是不敢再說了,便催馬往前先走去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祭祀的地方,祭壇已經準備好了,祭祀的時辰馬上也要到了,祭祀的官/員引領着眾人進入祭祀場地。
諸侯和士大夫們跟隨着天子往裏走,很快便到達了祭壇,祭祀的官/員請天子走上祭壇,諸侯們站在祭壇下面,一會兒準備行跪拜大禮。
吳糾和齊侯站在隊伍里,躬身站好,姬閬則在眾人的矚目下慢慢走上祭壇,吳糾特意側頭看了一眼,衛侯正在和葛伯打眼色,兩個人交頭接耳的,還在竊笑,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了。
吳糾也笑了一聲,沖齊侯挑了挑眉,齊侯一笑,沒有說話,不過伸手勾了勾吳糾的手指。
兩個人搞着小動作,姬閬已經走上了高大的祭壇,這個時候姬閬就該拿出天子印綬發佈施令了,然而就在這時候,姬閬的動作卻打了磕巴。
姬閬按照吳糾的計劃,故意裝作找不到印綬的樣子,群臣和諸侯都站在祭壇下面,因此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在做什麼,大家都沒有想到印綬會丟失,根本沒往那個方面想,就默默的等着。
等了一會兒之後,諸侯和士大夫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抬起突來,姬閬正在盡職盡責的演戲,還挺投入的,正在找他的印綬。
人群中的衛侯和葛伯對視了一眼,又開始「默默傳情」,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殊不知他們在看好戲的時候,竟然有人也在看着他們,把他們當做一場好戲。
衛侯和葛伯打了個眼色,人群騷/動起來,有人說:「怎麼回事兒?」
「怎麼還不開始?」
「使臣不是到了麼?」
「別誤了時辰啊,不吉利,會有災/禍的。」
葛伯這個時候就裝作驚訝的說:「不會是天子印綬丟/了罷?」
大家根本沒想到丟失天子印綬這個事情,葛伯這麼一說,還有點突兀,大家都看着他,不過眾人抬頭去看,姬閬似乎真的是在找什麼,因此有人就信了葛伯的話。
衛侯一見,時機正好,便朗聲說:「天子,吉時已到,該當祭天了,為何遲遲不動?」
姬閬面露難色,開始飆演技了,吳糾在祭壇下面差點笑場,衛侯看不清楚祭壇上天子的面容,但是即使隔着這麼遠,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姬閬的焦慮緊張之情。
衛侯頓時得意起來,說:「天子,難道正如大家所說,是印綬不見了嗎!?」
他這樣一說,眾人立刻譁然起來,天子印綬那可是身份的象徵,為了避免假傳詔令這種事情,凡是動/兵,必有兵節,凡是大詔令,必有印綬,沒有印綬,那便是假傳詔令,罪名可不小。
可以說,如果天子沒有印綬,那麼他說出來的話,也是沒有人會聽的。
如今衛侯這麼一說,眾人自然譁然了,在這隆重莊嚴的祭天儀式上,吉時都要過去了,天子竟然還不開始祭天,甚至真的連印綬都沒拿出來,大家立刻面面相覷。
衛侯便說:「我王身為天子,日前被義渠人俘虜,有損我周國顏面這種事情,已經大可以不提了,今日隆重的祭天儀式,竟然拿不出印綬,簡直讓我周國臣子心寒啊!」
群臣聽到衛侯這個口氣,頓時有些狐疑的看向衛侯,這明顯是找茬,葛伯則是與衛侯商量好了,立刻應和說:「對,天子日前被義渠人俘虜,還要旁的國/家去談和,簡直就是我周國的恥辱,如今祭祀這麼大的事情,又拿不出印綬,實在太令人心寒了!」
他兩個人這麼說,旁邊的諸侯和士大夫們都不確定是什麼意思,而溫國公子一見,因着日前在慶功宴上出了丑,而且溫國是王子頹的擁護者,立刻也應和起來。
溫國公子說:「對!衛公葛公說的是,天子有辱門風,讓我們周人受/辱,如今祭天這等大事兒,還拿不出印綬來,這樣的人,做什麼周天子?!」
溫國公子說着,被打掉的門牙直漏風,吳糾看着他嘴巴一張一合,吐沫星子橫飛,還噴到了旁邊諸侯臉上,旁邊的諸侯連連躲避的樣子,頓時「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吳糾在那發笑,齊侯戳了他一下,吳糾這才咳嗽了一聲,憋住笑意。
姬閬站在祭壇之上,冷冷的說:「衛公葛公和溫國公子,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衛侯還沒發話,溫國公子已經囂張的說:「意思就是你根本不配做天子,還不明顯嗎?!」
衛侯和葛伯本想循序漸進的,哪知道溫國公子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直接把話趕到了最前頭,衛侯有點出冷汗,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便硬着頭皮。
衛侯說:「我們做臣子的,自然是為了大周好,然而天子你捫心自問,義渠人打到家門,做天子的毫不知情就罷了,還要我們諸侯來營救,天子還被義渠人擄走了,這讓義渠人怎麼笑話我們,豈不是要笑掉了大牙?我們這些周人都要被周邊的方國給嘲笑死,一個個臉上無光,而這些都是拜天子所賜。如今……這麼隆重的祭祀儀式,天子竟然犯如此低等的錯誤,印綬也拿不出來,你們說說看,這樣的人,如何能領/導好我大周?他配麼!?」
衛侯慷慨激昂,這個時候吳糾就笑眯眯的說:「哦?天子不配,難道衛公您配?」
衛侯險些被吳糾這一句嗆死,衛侯連忙說:「楚王您曲解了孤的意思,孤的意思是……如今天子昏/庸,我等臣子不能坐視不理,任由我大周這般衰落下去,我大周從來都是有德者而居之,不如今日天子就這般退位讓賢,從我大周的姬姓諸侯中,選出一個有能力的人,繼承天子之位。」
吳糾幽幽笑了一聲,說:「這麼說來,衛公您就是姬姓諸侯啊,真巧呢。」
衛侯說一句被吳糾堵一句,感覺都要噎死了,瞪着眼睛看着吳糾,說:「不錯,孤正是姬姓諸侯!」
姬閬此時站在祭壇上,冷冷的說:「放肆!衛侯,你這是要大逆不道嗎!?」
衛侯有恃無恐,似乎已經撕/開了臉皮,笑着說:「大逆不道?不,孤這是順應天意!各位諸侯!各位士大夫們,我大周自立國以來,就奉行的是印綬,動/兵需要有兵節,天子需要有印綬,這是明確規定的事情,並非是孤強詞奪理,你們說是不是?!」
印綬的確是天子的象徵,衛侯這麼說也沒有什麼錯。
眾人都看着衛侯,等着他的下文。
衛侯又說:「如今天子丟失印綬,乃是瀆職的大罪,沒有印綬的人,何德何能配做我大周的天子?!幸而老天爺見憐,這印綬……」
衛侯說着,突然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布包,托在掌心中,擎在頭頂,然後一點點展開,衛侯一展開布包,露/出裏面的玉質印信,周圍頓時發出「嗬!!!」一聲抽氣聲。
「印綬!」
「天子印信!」
「怎麼在衛侯那裏?」
「怎麼回事兒?!」
衛侯笑了起來,說:「老天爺見憐,雖然天子無德,丟失了這寶貴的印綬,但是我衛侯受上天蔭庇,幸而撿到了這枚寶貴的印綬,各位,得印綬的人,才是我周真正的天子!」
他這話很明顯了,衛侯想要做周國的天子!
站在殿上的群臣和諸侯頓時喧譁起來,一時間都震/驚的看向衛侯,姬閬登基有些年了,朝/廷中的大臣已經相對穩固,而今日還有許多諸侯在場,衛侯想要自立為王,諸侯們怎麼可能甘心。
這樣一來,士大夫們不服衛侯,諸侯更不服衛侯,立刻喧譁了起來。
衛侯舉着印信,一臉的成竹在胸,吳糾則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衛公,您在逗各位麼?這個笑話,可開大了。」
衛侯厲聲說:「今日是我們周人祭天的盛大日子,你這南蠻子竟敢發笑,意欲何為?!」
吳糾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哦,寡人的確是南蠻子,只是寡人這個南蠻子都看出來了,各位諸公與卿大夫們也不是瞎子,難道大家看不出來衛公你這是在開頑笑麼?衛公難道沒發現,你手中這偽/造的天子印綬上,還有個錯字嗎?!」
吳糾這麼一說,眾人連忙去看,因為衛侯擎的高,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頓時也是一愣,隨即就是一片哄然,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衛侯不知怎麼回事,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拿起印綬放在眼前一看,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說:「這……這……」
吳糾笑着說:「各位諸公、士大夫,偽/造天子印綬,這是什麼罪名?」
「這……這不可能!」
衛侯大喊起來,嚇得他冷汗直流,衣裳一下全都濕/透了,連忙看向葛伯,葛伯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好端端的,他們已經掌控了全場,然而突然就出了岔子,印綬上竟然有錯別字,葛伯是萬萬沒想到的。
葛伯連忙對衛侯搖手,示意不關自己的事情。
此時姬閬笑了笑,終於開口了,幽幽的說:「衛公,從頭到尾,寡人有說過,天子印信丟失了麼?」
他這一說話,衛侯和葛伯的臉色更是煞白一片,冷汗涔/涔,如今已經入冬了,他們兩個人的冷汗冒出來,濕/透了衣裳,風一吹感覺要結冰似的。
姬閬笑了笑,氣定神閒的從寬袖中將印綬拿了出來,他站在祭壇之上,本就明顯,手中托着天子印綬,眾人立刻全都看過去。
姬閬將天子印綬舉起來,吳糾第一個朗聲說:「天子萬年!」
他說着,齊侯跟着跪下來,緊跟着其他的諸侯也全都跪下來,朝中的士大夫們如浪潮一般也跪了下來,一下子衛侯和葛伯就變得十分之明顯了。
眾人紛紛下跪,衛侯和葛伯瞬間鶴立雞群,自然還有沒搞清楚實務的溫國公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葛伯第一個腿軟,看着旁邊紛紛下跪,口稱天子萬年的群臣和諸侯們,自己也是腿軟,想要跟着跪下來,不然實在太醒目了。
而葛伯還沒來得及犯慫,衛侯已經一把拉住他,不讓他下跪,狠狠瞪了他一眼,說:「怕什麼!咱們不是還有其他準備嗎?」
姬閬一笑,說:「準備什麼?準備造/反不成!?」
姬閬的話真是說准了,說到了衛侯的心坎兒里,衛侯方才被群臣嘲笑錯別字,如今就像衣不蔽體的站在眾人面前一樣,已經是丟人現眼,乾脆直接說:「姬閬你昏/庸暴/虐,還曾被義渠人俘虜,是我周國的恥辱,如此無德無/能之人,根本不配做我周國的天子!今日我就帶周國的列祖列宗,討/伐你這個昏/君!」
他說着,眾人都用一臉看瘋/子的表情看着衛侯,衛侯大喊一聲:「來人啊!!」
他喊着,就聽到「踏踏踏」的聲音,隨即有方隊從外面開進來,快速向着祭壇而來,群臣立刻喧譁起來,這樣莊嚴肅穆的祭祀儀式,突然開進來一隊武士,士大夫們能不喧譁麼。
齊侯厲聲說:「衛侯!你真要造/反不成?!」
衛侯哈哈一笑,說:「孤怎麼是造/反,孤這是順應天意,討/伐昏/君!振興我大周國!」
衛侯看着武士開進來,整個人頓時就更有底氣了,不只是衛侯,葛伯也是有底氣了,衛國在葛國屯兵一萬,雖然這一萬並不是很多,但是洛師城遭到義渠人襲/擊,損失了不少,仍然在修整,而且這是在祭祀,本就沒有多少兵馬跟隨,一萬衛兵要是開進來,那是相當大的數字。
除了衛侯和葛伯,溫國公子也想撿個瓜撈,他方才已經隨着大溜兒跪下來了,結果見到這場面,「騰」傢伙就跳了起來,隨即大笑起來,比衛侯還要高興,「哈哈哈」的指着祭壇上的姬閬,笑着說:「別看他是個昏/君,但是還有幾分姿色,不如留他一條命,給我做個男寵罷!」
溫國公子大笑着,眾人全都看着他,有的氣憤,有的驚恐,有的則是驚魂未定。
「踏踏踏」的聲音,那些武士整齊劃一的鏗鏘開來,就在衛侯高興,葛伯興/奮,溫國公子暢想的時候,吳糾淡淡一笑,說:「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那是誰的軍/隊!」
他這樣一說,就聽到眾人齊刷刷的發出「嗬——!!」的一聲竟然抽/了一口冷氣,那武士的方隊開到面前,衛侯臉色瞬間又煞白了,因為那方隊根本不是衛國大軍,而是洛師的禁衛軍!
禁衛軍的首領則是王子鄭!
王子鄭帶着軍/隊快速挺近祭壇,朗聲說:「將叛賊拿下!」
衛侯和葛伯都沒想到禁軍會開進來,嚇得睜大了眼睛,衛侯還伸着脖子往後看,想要看看自己的衛軍是不是在後面,還有沒有反撲的餘地。
齊侯笑着說:「衛侯別看了,你的軍/隊,已經被全部攔截了,根本開不進洛師。」
衛侯聽了,頓時一臉菜色,而葛伯則是連忙跪下,「噗通」一聲,跪在人群中,想要渾水摸魚。
只是葛伯現在跪下來已經晚了,衛侯見到葛伯的動作,氣的頭頂生煙,就要去拽葛伯,葛伯連忙推他,說:「天子!天子!不關我的事兒啊!我是被衛侯要挾的,我們葛國是小國啊,衛侯欺/壓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天子明/鑒啊!」
衛侯大罵說:「你這孬種!什麼是我威脅你的,明明是你主動要和我合作!如今事情敗露了,你卻這樣不認賬!」
葛伯磕頭說:「天子,您可別信衛侯這奸詐小人所言,我葛國忠心耿耿,對天子那是絕無二心,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全部是衛侯要挾我的!」
他的話說到這裏,吳糾卻說:「是嗎,可是怎麼日前有證人來向天子告/狀,說葛伯你主動與衛國聯絡呢?」
「胡扯!胡說!!絕對是胡說!是誰說的,這樣誣陷我?站出來!站出來!」
葛伯說着,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是我!」
眾人向後看去,就看到葛嬴竟然從外面款款走進來,進來之後立刻跪拜在地上,口頭說:「天子明/鑒,葛伯狼子野心,聯絡衛國,企圖偷盜天子印綬,造謠生事,制/造輿/論,謀朝篡位,其心當誅,嬴可以作證!」
「你……你!!你這個賤/人!」
葛伯氣的要去打葛嬴,齊侯眼睛一眯,手腕一拽,「唰——」一聲,腰間佩劍直接奪鞘而出,一下攔在葛伯面前,葛伯險些就撞在了佩劍的劍刃上,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齊侯幽幽一笑,說:「詭/計被揭/穿了,就想殺/人滅/口了麼?」
吳糾說:「諸位有所不知,這叫狗急跳牆。」
諸侯和士大夫們方才還提心弔膽的,結果衛侯出了丑不說,還來了個大反轉,根本就是無驚無險,還免/費看了一場熱鬧,聽到吳糾的話,都是轟然笑了起來。
衛侯和葛伯就聽到有幾個人小聲說:「還想/做天子?」
「以為姬姓諸侯就了不起了?」
「姬姓的諸侯也多的是,沒像他這麼自不量力。」
衛侯臉色鐵青鐵青的,葛伯被葛嬴指證,則是癱在地上,瞬間臉色蒼白,連捯氣兒都呼呼的,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似的。
姬閬朗聲說:「葛國國女大/義滅親,指證葛伯,乃是女中豪傑,讓寡人深感欣慰,衛國國君與葛國國君意圖謀反,人人得而誅之,來人,給寡人拿下!」
「是!」
王子鄭立刻下令,黑甲武士快速衝過來,衛侯和葛伯還想要逃跑,只是力量懸殊,根本沒辦法跑,頓時就被團團圍住了。
溫國公子方才說了大逆不道的話,此時就嚇壞了,趕緊閉上自己那漏風的嘴,連忙縮起來,想要降低存在感,偷偷溜出殿去。
吳糾則是側閃了一步,攔在溫國公子面前,笑着說:「溫國公子,這麼着急去哪裏,你的事兒還沒完呢。」
溫國公子頓時成了焦點,方才他口出狂言,如今已經不能收場,姬閬低笑了一聲,眼中都是陰霾,說:「溫國公子口出狂言,竟然敢侮辱寡人,不過念在今日祭祀,我周國一向仁義為本,來人,將溫國公子帶下去,留他一命……宮刑。」
溫國公子聽到留自己一命,頓時鬆了口氣,結果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頓時嚇得睜大了眼睛,說:「救、救命!!救命!放了我罷!放了我罷!」
溫國公子大叫大嚷着,踢着腿,真的給嚇尿了,一股怪味,吳糾是有潔癖的人,趕緊往後錯了一步,一臉的嫌棄。
小重耳和小子推也在殿上,畢竟是參加祭祀,來洛師的各國公子也有參加,小重耳是曲沃公的公子,自然也有參加。
小子推看着溫國公子被拽走,一臉疑惑的說:「宮刑是什麼?」
小重耳聽了,低聲說:「你好笨哦,宮刑就是切掉小鳥鳥!」
小子推一聽,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小鳥鳥,睜大眼睛,一臉詫異的說:「那大鍋鍋還能如廁麼?」
小重耳想了想,也是一知半解,說:「這個……本公子也不知道。」
就在小重耳和小子推研究切掉小鳥鳥的時候,禁軍已經將叛亂的衛侯、葛伯和溫國公子全都拿下,因為今日是祭祀,不好處置衛侯和葛伯,還要請各國國君來商議處置,不過不管怎麼處置,結果肯定是沒跑了,就看衛國和各國要怎麼被瓜分了。
諸侯們頓時都露/出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尤其是東方北方的諸侯。
姬閬讓人將衛侯葛伯溫國公子全都拖出去,然後又下令,讓人去抓拿在驛館的宣姜。
祭祀現場終於平息了下來,姬閬站在祭壇上,朗聲說:「今日衛侯葛伯犯上作亂,幸得葛國國女大/義滅親,又得楚王齊公相助,因此才能順利解決叛亂,另外還有諸位公侯,卿大夫們臨危不懼,沒有給叛亂賊子可趁之機,寡人深感欣慰。」
姬閬說着,又頓了頓,說:「今日祭祀的時辰已過,不過趁着今日諸位公侯,士大夫們都在,寡人正好有另外一事,想要與各位商議……那便正是冊封王子鄭為太子的事情,不知諸位有何異/議?」
之前在慶功宴上,姬閬提過一次,但是並不正式,大家也都喝了酒,不能做一回事兒,如今再提起來,是在莊嚴的祭壇上,自然要當一回事兒了。
只是如今的情況是,黑甲武士環繞着諸侯與卿大夫們,一個個挺拔鏗鏘,手指長劍,姬閬又剛剛收拾了衛侯和葛伯,還一句話閹了溫國公子,簡直是就是預先的下馬威!
諸侯們突然明白了,什麼衛侯葛伯,其實都不在話下,姬閬可能都沒看在眼中,而他做的這些,其實都是為了立太子做鋪墊。
雖然眾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對姬閬,大家默不作聲,你看我我看你,都等着旁人來反/對,這樣一來竟然默契的沒人站出來反/對。
吳糾則是站出來,拱手說:「王子青年才俊,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仁義為懷,謙恭好學,確是儲君的不二人選,天子英明!」
吳糾這麼一說,齊侯也跟着說:「今日平定叛賊,王子亦是功不可沒,足見王子臨危不懼,我大周有如此儲君,乃是天下之福,天子英明!」
吳糾與齊侯一唱一和的,兩個人配合默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諸侯們這樣一瞧,這風向和趨勢似乎已經被固定了,根本沒人敢反駁,連忙全都跪下來口稱「太子英明」,並且拜見太子。
姬閬則是將早就準備好的太子印信拿了出來,王子鄭就在眾人的跪地山呼中,一步步走上祭壇的台階,走到姬閬面前,曲腿跪在地上,雙手擎高,恭恭敬敬的從姬閬手中接過太子印信。
姬閬垂目看着跪在上的太子鄭,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發頂,輕聲說:「鄭兒,你長大了……」
眾人跪在地上,看到太子鄭接過印信,立刻再次拜見太子,吳糾正在作禮,就感覺自己袖子被人拽了兩下,側頭一看,齊侯正暗搓搓的拽着自己的袖擺,挑眉沖自己一笑,那模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活脫脫一個傾城又傾國。
卻聽齊侯低聲說:「二哥,孤配合的怎麼樣?快給孤托多加一個大雞腿。」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紫鈺蘭珊、子茹、遠方有雲_月舞朝夕、安安安安的地雷,[親親]o( ̄3 ̄)o
昨天的紅包已經掉落,收到紅包的小天使可以在通知中心中查到提醒呦。
小劇場:
齊萌萌:大雞腿大雞腿!台詞太多,孤要求加個大雞腿!
熊糾糾:▼-▼[對方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個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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