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找人?」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聲從楚芸珍的身後響起,平淡無奇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警備與懷疑:「你在這個位置已經路過十三回了,你是找住在這附近的人嗎?還是……」
楚芸珍回過身看到說話人的面貌時,瞬間被震驚說不出話來,只是手指着他,激動了好久……許久之後手指彎起收回,楚芸珍意識到,現在她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認識。
努力壓下那股喜悅,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我來找住這附近的陳師奶。但是,怎麼也找不到……」
不對不對,楚芸珍記得李老闆與自己相遇是在她離世的前一年。而那個時候的李老闆剛從監獄裏出來,她記得他對自己說過他在監獄裏呆了二十年。
那現在李老闆不應該是在監獄裏嗎?
李平原那直接打量的視線,從楚芸珍頭到腳的瞟,幾秒之後語氣軟了少許:「你找陳師奶有什麼事?誰讓你來的?」要知道,他家早在兩年前就被所有親戚好友給拉進了黑名單,成了拒往人物。
就是這附近多年的鄰居人家也差不多,看到他母親都是繞道走的,別說來找人了。還有一些心思壞的人,就是看到母親,恨不得上前吐上幾口唾沫。
最重要的一點是,喊母親為陳師奶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全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了。
&我我我……你又是誰?我找陳師奶看病,對對,我是來看病的。請問,你有知道她在哪裏嗎?」並不能怪楚芸珍腦子不靈光,畢竟,前世她是先遇到落魄只能上街要飯的陳雪嬌;遇到不久陳雪嬌就死了。
而在死之前,楚芸珍照顧了她一個多月,那一個多月里,陳雪嬌說的最多的是她沒出事之前的事。比如,她喜歡相熟的人喊她陳師奶,比如,她在香港時是富家小姐,家裏世世代代行醫,還是中醫,家族兼做藥材的生意。
然而,她卻為了愛情,隱瞞家人打點傭人,不顧一切與一個男人私奔到了大陸,只是遇人不淑,丟了錢、賠了兒子、失了性命。
陳雪嬌到死除了留給楚芸珍一本藥方書外,再沒有其他,不過,閉眼之前喊了兩個字:「仔仔」那時,楚芸珍並不知道清楚是誰,只是用自己存的錢送她去了火葬場,辦了後事。
所以,在她尋找兒子的第十八年半,又回到洋城遇到李老闆,她都從未聯想過這兩人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是陳師奶的兒子?」楚芸珍有些不肯定的問道。
&是誰?」
李平原看這個女人年齡不大,粵語說得很流利,但還是夾着一絲外地的口音,不算純正。不是本地人,但一定在這裏生活過或者工作過。只有這兩種可能才會學粵語,才能把粵語說得如此利索。
她不僅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還在看到自己臉上那麼長一道刀疤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完全不害怕。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還透露出驚喜。像是認識自己很久一般……
李平原可以肯定自己三十多年的歲月里,從未見過她。
就是自家母親大人也沒有提起過有這麼一號人。
&呵呵……李老闆,我找陳師奶看病的。真的,我是從燕,不,是從湖城蘭山縣來的。我並沒有惡意,就是小時候聽起家裏長輩提起來,洋城的白雲區白陳醫生,對中醫很是有研究,所以就找來了。」
楚芸珍自認為這通說詞沒任何毛病。
但是在李平原看來,她說的全是謊話,更是漏洞百出。
不過,又從她的言談舉止還有穿着,能判斷出這個女人,並不是那邊的人。而是真的針對母親的醫術尋來的,可是母親已經不行醫很多年,就算她找來也沒用。
&好意思,我母親已經不行醫很多年。」
不僅早不行醫,而是母親的手要本就拿不起那細而尖的銀針了。做為香港陳氏中醫傳承人之一,卻丟失了行針看病的能力,這對母親而言,比跟了那個渣爸的恥辱還要沉重。
&不行醫了呀?那能不能幫我約個時間,讓陳師奶幫我看看我的女兒,我女兒才四歲,她……需要陳師奶的治療,真的,李老闆你幫我問問陳師奶行不行?
你先不要拒絕我,你回家和陳師奶說說,如果可以的話,到時你到這個賓館來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錢不是問題,她需要的藥材,我也可以幫忙找到。」
說完,楚芸珍多錢包里拿出景柏濤留下的那個電話號碼的字條,又在自己被李老闆拒絕,離開時,楚芸珍想起了一件事,便讓他回去給陳師奶轉了句話。
楚芸珍從城中村里出來,額頭、身上已經全都是汗,洋城的六月真的太熱了,與烤爐沒什麼區別。但是,從楚芸珍的臉上的深深的笑意就可以看出來,她的心情好,與來時完全是兩個人。
她攔車,坐上車後,看到是來時的那個司機時,笑着用粵語與司機聊了起來,臨下車付款時,還重複了那句:只是有緣,來回居然坐到同一輛車。
而那開車離去的司機也是笑了笑,他才不會告訴這個靚女,他就是特意等在那裏的。
確實也是楚芸珍大意了,沒有發現那個與她有緣的司機明顯不是普通人,就是那坐駕駛位的姿勢,唯有軍人才有的。
&仔,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咦,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去舊屋拿的東西呢?」陳雪嬌意外今天兒子這麼早就回來了,還發現兒子手上沒有她要的東西。
更是發現,兒子從進門看自己時,眼睛居然有點恍惚,有點失神。
&師奶,你認識一位叫向元九的人?」
李平原回來的路上,腦子裏全都是那個女人的樣子。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女人有那般的印象深刻。是因為長得好看嗎?確實長得不錯,但是氣質與他接觸的那個千金小姐,卻是差遠了。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很不喜歡!
&麼?向元九?仔仔,你從哪裏聽來的?」
五十八歲就已經滿頭白髮的陳雪嬌聽到這個名字時,震驚得失去了世家千金的從小修養來的穩重,聲音帶着激動與尖厲,甚至還有一點顫抖。
&仔,你告訴我,你在哪裏聽到這個名字的,人呢?人呢?」
也就不過幾秒的時間,李平原就看到母親眼眶由紅轉濕,一年多前眼見自己被警察帶走時,母親都沒有哭……現在臉上眼角的淚珠卻一顆接一顆,抓住他的雙手連連詢問,整個人的情緒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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