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起到少年時代,媽媽這個稱呼對於切嗣是陌生的。
從記事起,他就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以至於在娜塔莉亞對他說起家人的事情時,切嗣的第一反應是——「你想當我的父親麼?」
當然立刻就被罵了。
「別弄錯性別了,沒禮貌的小鬼,至少該說是母親。」
不過這也成了切嗣對於母親這個概念的第一印象,與記憶。
如果真有什麼人會成為自己的母親,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娜塔莉亞,不會再有其他人。
他很多次做夢,夢見自己叫她媽媽,可是真到了改叫的時候,卻又發不出聲音,窘迫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感到陌生。
「喂喂,你這樣可不行,拿出點男人的樣子,敢作敢當。」娜塔莉亞不滿地抱怨,「當年那個果決的小鬼哪裏去了?還是說你說我是你的家人是在騙我?」
「我沒騙你!」
「那就叫啊。」
「m……」
「m什麼?」
「媽……媽……」
一陣面紅耳赤後,切嗣終於吐出了兩個音節。
「大點聲,我聽不見,沒吃飯麼?」
「媽媽!」切嗣破罐子破摔。
「啊,嗯。」娜塔莉亞也有點發愣。
這一聲媽媽她等了很多年,他也是一樣。
現在,這一天終於來了——命運這個喜歡惡作劇的混蛋總算是靠譜了一回。
又激動,又得意的一拍桌子,大聲道:「再叫一聲。」
「不叫了,不想被你耍着玩。」
這個時候切嗣也恢復了冷靜,冷着臉拒絕,這是他應付娜塔莉亞的一貫方針。
娜塔莉亞有魅魔血統,雖然很稀薄,不至於讓她到處勾引男人,但她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具體表現為大手大腳花錢,賺多少立刻在賭場、酒吧之類的地方花掉以及有事沒事就調戲切嗣。
當時還沒成年的切嗣一開始沒少面孔耳赤,但越這樣娜塔莉亞就越來勁,後來就養成了冷臉以對的習慣。看切嗣面無表情,娜塔莉亞也就興致缺缺,現在也是如此。
「你不叫,有人叫——記得你是叫愛麗斯菲爾吧,小鬼叫我媽媽,你是小鬼的妻子,是也應該叫我媽媽。」
「媽媽?」
愛麗斯菲爾沒有丈夫那麼扭捏,呆萌地歪了下頭,脫口而出。
「媽媽。」
「喂,小鬼,和你的妻子好好學學。」娜塔莉亞一邊點頭,一邊揶揄切嗣。
「舞彌姐姐,你應該叫媽媽。」愛麗斯菲爾天然地說道。
「我,我嗎?」舞彌怎麼也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她身上,「可,可以嗎?」
「只要你願意。」娜塔莉亞溫和地點了點頭。她對久宇舞彌的好感比愛麗斯菲爾更多一些,因為她從舞彌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媽……媽……」
舞彌的反應和切嗣如出一轍。她是戰爭孤兒出身,一直就沒有叫過這個帶有特殊意義的稱謂。
「嗯,舞彌。」
這時,伊莉雅也來湊熱鬧。
「爸爸的媽媽就是奶奶,奶奶。」
「好,好。」娜塔莉亞放聲大笑,她很久都沒這麼開心了。
往日的恩怨也好,不愉快也罷都在這笑聲中煙消雲散。
接下來,該輪到另一個人了——對切嗣影響最大的人,也是他的初戀。
「凱利……」
「夏蕾……」
依舊是習慣的對視,依舊是兒時親昵的稱呼,只是對視的兩雙眼睛卻已不復從前。
夏蕾的眼睛不再是漂亮的琥珀色,而是變成了妖異的紅,這份鮮紅又一次揭開了切嗣心中最深處的傷疤。
切嗣的眼睛也失去了少年時的清澈閃亮,充斥着滄桑,那是經歷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一次次受傷後所謂的成熟的特質。這種特質讓夏蕾由衷地感到心痛。
「對不起……」
「對不起……」
同一時間,同樣的話語,幾乎完全相同的步調。
「為什麼要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
又一次完美的同步。
切嗣之前的否認,慎二剛才的驗明正身其實都是多餘的,這種完全相同的步調只有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家人才會擁有。
「你先說。」
「好,我先說。」
終於不同步了,但依舊是默契的表現。
「我……沒能救你。如果我能早一點意識到你真正的想法,或許你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夏蕾是切嗣心中最純真的夢。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把自己最柔軟,最天真的一部分暴露出來。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而不是日後冷漠的偽裝。
「為什麼要道歉呢?凱利明明沒有做錯什麼。」
依舊保持着少女外貌的夏蕾聲音很輕,很輕,宛若兩人初見時流過他們之間的海風。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不甘心,是我嫉妒你,才會想偷拿老師的藥,想要證明我也可以。最後變成那個樣子,都是因為我的貪婪所造成的惡果。」
「……」切嗣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
「凱利不需要道歉,需要道歉的是我才對。因為我,亞力馬哥島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因為我,大家才會死,都是因為我……而且,我還讓凱利做了那麼糟糕的選擇,我……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就是這樣,不要安慰我了,凱利,你從以前就沒有這樣的天賦。你那麼聰明,其實早就明白了,不是嗎?」
「唔!」切嗣的拳頭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腿上,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如夏蕾所說,他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我聽娜塔莉亞小姐說了,你會走上這樣的道路,會那麼痛苦,都是我的錯。凱利,我想見你,就是想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凱利。你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我……」
夏蕾縮着身體,幾近哽咽卻無淚水流出。因為已死之徒不會流淚,她能流出的只有血。
「凱利,你要怎麼恨我,怪我都可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原來那樣,快樂地度過每一天。。」
「原來的那樣……」切嗣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已經回不去了啊。」
「凱利!」
夏蕾瞬間慌了,正想說話,又聽切嗣說道。
「雖然回不去,但我可以答應你,以後會快樂地度過每一天。現在的我,可以的。」
「嗯,一定可以的。」愛麗斯菲爾握住丈夫的手,將他握緊的拳頭慢慢撫平,「你有我,有舞彌,有媽媽,有夏蕾姐姐——」
「——還有我!」
伊莉雅生怕落後,迫不及待地佔了起來。
「我們一定要幸福。」
天真而單純的願望徹底擊碎了男人冷硬的外衣,本以為早就流乾的淚水時隔多年再一次用處。
「是啊,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ps:補充一句,以後估計是寫不到了。娜塔莉亞雖然喜歡調戲切嗣,但實際上沒有真對切嗣做什麼,她的骨子裏還是很純情的,而且對切嗣是動了真心。
ps2:奸少一直認為寫同人就是為了彌補悲劇,所以奸少給了雁夜希望,改變了櫻、藤乃的命運。而fate片場最悽慘的切嗣,奸少最希望給他一個美滿的結局,所以費盡心機設計了這麼一段。希望大家會喜歡——我就是這麼想的,聖母就聖母,愛咋咋地,總比那幫三觀不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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