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慎二,你是我的敵人。」
凜這麼說着。
不再是男孩與女孩之間的一點小情緒,為了些小事的小打小鬧,而是不可動搖的決意。
她就是為了這個才努力到今天,才不顧母親的阻止毅然決然踏入戰爭。雖然超過十年的老相識是敵人這點讓她心裏堵得難受,但她並不會停下腳步。
這就是她,遠坂家第六代家主,遠坂凜。
「你父親的死」
慎二正想把話說清楚,可當他看見凜倔強的眼神時,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改口道。
「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你父親的敗北是我算計,他的逝去我也不能說一點責任沒有。報仇也好,雪恥也罷,儘管來吧,我都接着。看在小櫻的份上,我不會傷害你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凜的怒氣就遏制不住。
你還好意思說櫻?身為櫻的哥哥,你居然設計害他的親生父親?你就是這樣當哥哥的?
「啊,我也不會殺了你的,看在櫻的份上!」
咬牙切齒,青筋暴跳,拳頭握緊,然而就算是這樣,胸口中的怒氣還是在直衝腦門壓制不住。對於父親有多麼尊敬,對於妹妹有多麼疼愛,此刻對於慎二的憤怒就有多深。
這份埋藏在心底很多年,一直壓抑着感情一旦有了突破口,便會如同噴發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理智的堤壩無法阻攔心中奔涌的情緒,驅動着凜的魔力匯聚指尖,凝結為帶有詛咒性質的魔彈「gandr」。
「最多就是把你打到病床上,就像是父親那樣!」
「那還真是要多謝你手下留情。」
慎二對着凜露出一個曾經她覺得很討厭,現在覺得更加討厭的笑臉。
凜一句話都不想和慎二多說,偏了下腦袋:「arher,從者就拜託你了。」
「這話應該由本王來說。」
吉爾伽美什沒有過多在意凜不敬的語氣,隨意地說了一句,便將注意力集中在斯卡哈身上。
斯卡哈也在同一時間給了慎二一個眼神,示意由自己來負責從者,慎二專注與御主就好。
眼神交錯的瞬間,凜左手指向慎二,放射出足有拳頭大小的魔彈。
慎二同樣抬起左手,將魔力擊中在掌心,製作出魔彈,準備用相同的方式和凜打個招呼。
然而,慎二的魔彈還沒來得及射出,第三枚魔彈從天而降,和凜的「gandr」相互抵消,紫色的魔力以及稀少的虛數屬性將魔彈主人的身份暴露無遺。
「櫻!」
凜抬起頭,看向那個站在主校舍樓頂,施展緩落魔術跳入操場的少女,那是她的妹妹,無法取代的親人。
「姐姐,我不會讓你傷害哥哥的。」
身體周圍環繞着盧恩符文的紫色系少女如此宣言,那毫不掩飾地態度讓凜感到難以置信。
「你要幫他?」
「是。」落在地上的櫻腳步不停,走到慎二的身邊與哥哥並肩而立。
「你居然幫他?為什麼?你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話嗎?父親是被他」
「我聽到了!」很難想像一向都很有禮貌的櫻,會這樣直接地打斷別人的話,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姐姐,「而且一直都知道,我和哥哥一樣都是斯卡哈師匠的弟子。」
「那為什麼你還」
「父親的死不是哥哥的錯,是因為他太想要得到聖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姐姐你忘了嗎?十年前的那一天,母親帶我們去找父親,他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眼裏只有聖杯!」
「你,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那,那可是我們的父親,生我們養我們的父親!」
「生我承認,養……姐姐,你覺得父親他真的盡到了父親的責任嗎?他有抱過我們幾次?又有幾次親昵的表示,而且五歲之後我就被送到了間桐家。」
「父親他只是不懂表達,他是愛我們的,把你送到間桐家也是為了你好。」凜分辨着。
「或許出發點是好的,但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櫻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着內心奔涌的情緒,「我剛到間桐家的那一天,如果不是哥哥來救我,我可能早就被蟲子吃掉了。以前我還小,不懂那代表着什麼,現在我懂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哥哥站在一起。」
「櫻……」
凜瞪大了雙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這個從小就喜歡跟在她身後的女孩。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所熟悉的妹妹還有這樣決絕的一面。
「……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是。我是間桐家的間桐櫻,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哥哥。哪怕是姐姐你,我也會拼盡全力去阻止。我正是為了這個,才努力到今天!」
櫻說着,拉開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紅色印記。手持改造版「獵蛇之鐮」的美杜莎悄無聲息地來到她的身後,如影隨形。
「令咒……你!你成為御主的事,雁夜叔叔知道嗎?」
「我沒那麼傻,他知道等於媽媽知道等於姐姐你知道,我一直瞞着他。姐姐,如果你執意要傷害哥哥,就讓我和rider來做你的對手啊嗚。」
櫻的一番宣言可謂是慷慨激昂,但就在她借着表露心跡,氣勢達到鼎盛的瞬間,一隻手從背後伸出,按住了她的腦袋,用力揉了揉。
「小櫻,你的心意我很感動。不過,你的哥哥還沒有軟弱到需要人保護的地步。而且那是你親姐姐,哪有你們姐妹相殘,我在旁邊看着的道理。」
「可是哥哥,姐姐她想傷害你。」和慎二說話的時候,櫻的語氣又恢復了平時的溫柔,看得凜非常不是滋味。
慎二哈哈一笑:「放心吧,這麼多年你姐姐在我這佔過幾次便宜?」
櫻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每次見面都是凜冷着臉,不給慎二好臉色看,但在長輩們的印象中都是慎二更識大體,更懂事。
當即不再堅持,退到慎二身後,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和姐姐敵對。畢竟凜不是那親手把她推入火坑的父親,她一直都很疼愛自己,從不因為姓氏的改變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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