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明瞭得連rider的眼睛都能捕捉得到的影子,緩緩地從森林深處走出來。一人,一劍,帶着毫不掩飾的從者氣息。
「喲。是saber沒錯吧?」
面對紅之rider的詢問,黑之saber齊格飛無言地頷首。
「本大爺是紅之rider。明明是rider卻沒有進行騎乘什麼的,武器是槍什麼的,嘛就不要在意啦,你們那邊的rider也是半斤八兩不是嗎?比起這些」
rider用充滿詼諧的聲音宣言道。仿佛再說:要想瞻仰我真本事,就七個人一起上吧。」
「可以嗎?就這個樣子?僅憑一騎,就認為能做本大爺的對手!想要打倒我紅之rider,不傾巢出動可是沒有勝算的噢?」
那副冷笑的表情中,充滿了絕大的自信。儘管沒有使用本來的武器,他卻依然洋溢着蓬勃的朝氣和莫大的鬥志。
不過,和他相峙的不是別人,是舉世聞名的齊格飛!屠殺了邪龍法芙娜的勇者貌似不快地吊起了眼角。光是觸碰到這份殺意,若是常人,心臟會被捏碎的吧。
然而,即使見到那副表情,紅之rider仍舊淡然地接受了。就算承受了如不負勇者之名的重壓,他依然沒有收斂那挑釁的笑容。
那是,他早就習以為常的殺意和憎惡。對於只要能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朋友和心愛的女人們就已滿足的英雄來說,這種程度宛如微風一般。
硬要說的話,只是時代和武裝有所差異罷了。和往常一樣,沒有區別。然後用一句無聊就把一切捨棄。
這正是紅之rider生前所喜好的生活方式。
「來吧。讓我把真的英雄、真的戰士之名銘刻在你身上」
架起槍。
霎時,鬥氣的重壓激烈衝撞。
如果現場有普通人,必然會被無形的壓力逼迫得心神崩潰。但身為勇者的齊格飛,卻頑強將其克服;
三倒計時開始。
森林廣闊,不適宜揮槍舞劍的高大樹木層層圍繞。
二逐漸凍結的空氣實在熟稔於心。
槍具備比在場所有武器都更為卓越的突刺。只要有了這把一擊刺穿心臟、一擊貫通頭蓋的「弒殺英雄之槍」,紅之rider並不認為眼下的環境不利。
一瀕臨爆發、仿佛時間靜止一般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只要有世界聞名的弓兵的援護,紅之rider的自信簡直堅如磐石。
零在場的所有事物都被刮飛,作為不純的存在慘遭橫掃。
某人踏步突進、某人揮舉武器。
齊格飛的大劍如同一道閃電劃破空氣,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是無可挑剔。
可紅之rider卻對黑之saber猛攻冷冷嘲笑,纖細的戰槍划過一道弧線,輕而易舉地將大劍防下。
「太嫩啦!!」
接着幾乎與此同時一腳踹去。那種戰鬥方式,不是基於像騎士那樣的禮儀,而是在戰場上徹底得到磨練的武鬥技術。
齊格飛對於rider踢擊無動於衷,用腹部全盤承受,揮劍反擊。
一擊無功,紅之rider也沒有在意,同樣用身軀承受齊格飛的一劍,繼續展開激烈的對攻。
雙方皆是攻多守少,呼吸之間槍與劍已經命中了對方身體數次,然而兩人的身軀都沒有一處傷痕,彼此的攻擊基本全都被無效化。
一輪眼花繚亂的攻防,兩位堪稱是天下無雙的英雄同時後躍退開。
紅之rider把槍抗在肩上,露出獨屬於戰士的猙獰笑容。
「果然,黑之saber,你這傢伙槍刺不進去,這個硬度是不死身或者無敵這一類的吧和·我·一·樣·呢。」
居然說一樣?齊格飛重新擺好架勢,如劍一般眉毛微微皺起
自己沐浴過龍血,身負「惡龍血鎧」,不是超過b級的攻擊手段就無法造成傷害。但是,紅之rider使用寶具的話,就有奏效的可能。
而紅之rider,卻完全沒有攻擊能產生效果的感覺他的不死身和自己是不同的類型。那不是單純應靠強大的力量來打破的守護,而是還更需要某種必要的東西,比如火焰、雷擊這類具有特定指向性攻擊。或是條件,例如在森林中、或是在夜裏就和不死之身相近等等。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完全不死。就算是身為英靈,也沒有脫離「人類」這個範疇。脫離的,都是些原本無法作為聖杯戰爭的從者被召喚的、規格外的存在。
紅之rider到底是哪一種不死,不搞清楚這一點,就不可能取得勝利。
有了決斷的saber一改劍勢轉攻為守,同時連續挑動兩次眉毛。這是慎二先前提出的暗號,雖說齊格飛沒有說過一個字,但慎二說的,對戰鬥有用的話他全部記住了。
暗號的意思是按兵不動。
不愧是飛哥,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只可惜,你的御主沒有你這麼好的眼力。
靠着靈體化和「氣息遮斷」技能潛伏在附近的慎二將其中兩件寶具切換到隨時可以具現的位置,從紅之rider的背後悄悄逼近。
同一時間,齊格飛聽到了御主戈爾德的咆哮。
「你到底在做什麼,saber!那傢伙連一點傷都沒受!寶具,快使用寶具!」
不可以!紅之rider還沒有認真起來。他那沒受半點傷的無敵性的謎團,至今還沒有解開。如果自己的寶具能貫穿他的防禦,那還好說。如果不能,那就等同於暴露自己的真名和弱點。
就算受到御主的責罵,他也不願意做出此等愚蠢之事,只能對御主的命令置之不理。
希望你能明白,齊格飛這麼想道。要是平時,他一定會費盡口舌全力說服他,但不巧現在沒有那種餘裕。
齊格飛的心理波動,紅之rider並不知道,他繼續說道:「我們彼此都無計可施啊。」
「……」aber按照和master的約定,沒打算開口。見他毫無反應,紅之rider臉上顯出些許不快。
「真是冷淡的傢伙。在戰場上笑不出來的人,在樂園(elysion)里可是會忘記歡笑的噢?這個世界已經陰沉到腐爛、化膿。那麼至少在消散的時候要更開心一些?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認為。在戰場上歡笑,時而會成為對敵人的侮辱。不,至少有讓他人這麼想的危險。承認彼此的力量,共同歡笑那是享受戰鬥帶來的愉悅,而在屍體前發笑只不過是單純的嘲諷。
面對無言地表示拒絕意志的齊格飛,紅之rider伸出一根手指,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消散的時候要開心一點比較好,已經說過了把?」
下個瞬間,比聲音更快飛來的不可視之箭,直擊齊格飛胸膛。
被轟飛的saber一下禍及數棵大樹,翻滾着摔倒在地。
◇◇◇
對於自己的從者,菲奧蕾是越來越滿意,越來越佩服。
老實說,一開始她對慎二是存有一分防備和不滿的。不管他是真的忘了真名還是在說謊,這都說明他對御主的不信任,這讓一心想和自己的從者同心協力的菲奧蕾心存疑慮她確實不諳世事,缺乏常識,不代表她情商低。
再怎麼說她都是千界樹這個巨大的聯合體的下任當主,上位者該有的素養她都不缺。沒有說出口或者使用令咒強制是因為她不想過度逼迫剛剛召喚出來的從者,破壞剛建立起來的關係。從這一點上說,她和戈爾德完全是兩個極端。
慎二離開後,她其實並沒有入慎二所想的那樣很快休息,而是在思考怎麼和從者相處,怎麼才能讓他放下戒備。在思考的間歇,她也會感知一下慎二的位置,看他是不是在探查地形。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隔着整個亞洲,要能感受到位置,千界樹一族也就不需要依賴聖杯搞反叛,直接和時鐘塔剛正面都行。
不過菲奧蕾並沒有因此對慎二產生懷疑,反而認為這是他作為assassin的能力,有能遮擋面板的寶具在前,隱藏位置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自己作為御主都感知不到,敵人就更不可能感知到,這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看來他在實力上沒有說謊,確實很厲害,或許在真名上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就這樣,在雙方都想當然的過程中,兩人的距離不減反增,不得不說是一件怪事。
有了不錯的開端,相處起來就容易多了。
從那以後,菲奧蕾發現了慎二越來越多的閃光點,比如夜間加班的勤懇努力,比如能陪自己聊一下午的開朗健談,比如看穿防禦漏洞和從者真名的一流洞察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在電腦上打敗了考列斯,能幫自己維護姐姐的威嚴。
隨着相處時間的增長和能力的展現,菲奧蕾不再糾結真名的問題,她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會知道,對慎二的信任度更是越來越高。
以至於慎二讓她和戈爾德在米雷尼亞城裏組隊觀戰的時候,她是先答應再問原因。
「從者組隊,御主也組隊,便於協同作戰這是表面原因。」
「深層的呢?」
「我怕胖子頭腦發昏,他和你是兩個不同的極端,你尊重我,信任我,他把飛哥當傀儡和道具。更麻煩的是,胖子那以自我為中心的糟糕性格。如果他和飛哥的意見出現衝突,他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對的,強迫飛哥執行問題是,戰鬥方面,十個他比不過飛哥,所以我希望你能在他犯錯誤的時候阻止他。」
「戈爾德叔父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雖然他不是很好相處,但本質並不壞。」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相信,但我也相信我自己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不管出現什麼結果,我都不吃虧。按你說的,最好不過,真要出現我說的狀況,那就得靠你了。至於誰的眼力更高,此戰結束後也有了答案。」
慎二的笑容和篤定的語氣激起了菲奧蕾的鬥爭心。她是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天才,天才總是不願意服輸的,戰鬥力比不過從者,不能樣樣都比不過。
「贏得一定是我。」
「現在說了都不算,這樣吧,你贏了,我幫你改良你的禮裝,我贏了,你幫我做兩件道具,怎麼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出乎菲奧蕾預料的是,她的鬥爭心才升起沒多久,便無情地被現實打敗。
當她聽到戈爾德吼出「你到底在做什麼,saber!那傢伙連一點傷都沒受!寶具,快使用寶具!」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輸了。
assassin他真的很厲害呢。
少女一邊讚嘆,一邊開始勸阻戈爾德。
「叔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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