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巴雷雖然有着成為二十七祖的野心,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還不足以成為祖的一員。
要自稱為祖至少還要二百年,為了打發這二百年的時間、他不斷地掠奪魔術師們的魔術禮裝、概念武裝。
其成果便儲存於腳下的這座尖塔之中。其中有着連世間首屈一指的收藏家,二十七祖第二十席,有着「王冠惡魔使」等別稱的梅漣·所羅門都會感到羨慕的秘寶,只要使用這件秘寶擊殺那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不在話下。
「哦,原以為會逐步推進,沒想到是自大地直奔主題啊?這麼驕傲的話是要丟掉小命的,巴瑟梅羅。」
無聲地微笑着,撫摸着下巴上的鬍鬚。「湖之死徒」魯巴雷,愉快地眺望着女人們在城堡里肆意屠殺。
一般來說,越是古老的死徒人情味就越是單薄,漫長的時光讓他們看淡了很多東西。像是「寶石翁」、梵·斐姆這樣始終保持着旺盛熱情的死徒是為數不多的異類。
對於絕大多數古老的死徒,子嗣也好、眷屬也好只不過是珍惜的資源,損失了固然可惜,但只要能換回足夠的戰果,些微的損失也是值得的。
魯巴雷就是這樣一位典型的死徒,為了確保這群女人能夠踏進他準備的陷阱,他不介意損失掉大半的部下,反正繼承了他力量的,最重要的幾個子女已經分散逃開,其他的那些就當是巴瑟梅羅的陪葬吧。
這一個月來,巴瑟梅羅·羅蕾萊雅已經成為整個神秘世界的風雲人物,她發起的針對死徒的圍剿行動讓整個死徒圈都記住了這個年紀輕輕的死徒獵人,並將她的情報牢牢記住,因此在巴瑟梅羅使用真空魔術的時候,魯巴雷一眼就認出了羅蕾萊雅的身份,也堅定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去這個危險人物的想法。
「除掉了這個女人和她的幫手,不僅可以挽回父君損失的顏面,更能夠掃清我繼承祖之名的障礙巴瑟梅羅,就用你的血來鑄就我通往巔峰的道路。」
這麼想着的魯巴雷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柄鐵槌,打開了這座尖塔里被他所秘藏的東西。
就在確認秘寶激活後的幾分鐘,尖塔的大門被人用力砸開,身穿橙色大衣的女人在那個毀滅了使魔軍團的古怪傀儡的護衛下走進了魯巴雷所在的大廳。
「『湖之死徒』魯巴雷?」
頭髮和眼鏡都是橙色的女人問道,聲音里透出的森冷即使是死徒之軀都感受到一陣寒意。
「正是?你是?」魯巴雷有些好奇地看着這個女人。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團隊的指揮官,連那個巴瑟梅羅都聽她的指揮,毫無疑問這是個厲害的角色。
「來殺你的人。」橙子從大衣口袋裏抽出一根煙,她最喜歡的來自台灣的「龍煙」,也是他和她初次見面,他送給她的禮物。
「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魯巴雷失笑道,手中的鐵錘不停地打着轉,頓時一股危險的氣息瀰漫在尖塔大廳之中
「她們啊,她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比如追殺被你藏起來的子嗣,比如搜刮你積累的財富。」
橙子漫不經心地點燃煙捲,絲絲縷縷的煙氣從塗着橙色唇膏的嘴唇間溢出,向周圍彌散。
「殺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好大口氣。」魯巴雷的心中升起強烈的違和感。
一方面,他不認為這個女人有殺死自己的能力。
雖然那個結合了科技和魔術的傀儡很厲害,這個女人自身也是超一流的魔術師。可是通過剛才的觀察,他發現了這個女人的弱點身體素質很差,完全不擅長近身戰,巴瑟梅羅和另外兩個女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保護她不被敵人近身。
不是魯巴雷自大,在這樣的距離下,他要殺死橙子不會超過三秒,哪怕有傀儡的守護。
另一方面,他的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這份不安從收到預言開始就一直揮之不去,起初他認為是巴瑟梅羅帶給他的,可現在巴瑟梅羅不在,難不成真正危險的是這個女人?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魯巴雷的心中展開了拉鋸戰,引起這份違和的橙子也不着急,就這麼默默抽着煙,尖塔大廳被古怪的安靜所籠罩。
等到一支煙抽完,橙子有些惋惜地掐滅煙頭,對着戰鬥機人霧繪打個顏色,示意後者退到塔外,自己則邁開腳步走向魯巴雷。
「想好遺言了嗎?」
橙子的詭異行為越發加重了魯巴雷心中的違和明知道自己不擅長接近戰還貿然靠近?
「沒想好,我也沒時間再等下去,就這樣結束吧。」
繼續用夾雜着殺意和冰冷的聲音訴說着自信的話語,橙子和魯巴雷的距離越來越近。
十米。
八米。
五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此時,魯巴雷只要伸手,就可以洞穿橙子的心臟。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不認為橙子的動作會比他更快,所以魯巴雷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死徒最常用的利爪穿過了女人的胸膛,準確地掏出了她的心臟。
以魯巴雷多年榨取人類鮮血的經驗,他可以確定手中的這顆心臟是真的,那種依舊在脈動的美麗,那份渾然天成的完美都不是人類造物的能夠媲美的。
「真美,可惜這份美麗終將被毀滅。」
死徒發出一聲由衷的讚嘆,握碎了女人的心臟,有如裝水的膠袋摔到地上一樣。
橙子聽完格格地笑了,帶着血跡的雙唇,有股悲壯的美。
「眼光不錯,想不到死徒之中也有你這樣懂得欣賞的傢伙,突然有點不想殺你了。」
「事到如今,你還在說着這種話嗎?虛張聲勢也要有個限度。」
魯巴雷說着抽出手,失去了手臂阻礙的鮮血奔涌而出,瞬間打濕了魯巴雷的身體還有腳下的地毯。
「是不是虛張聲勢,你很快就知道了。永別了,『湖之死徒』。」
說完,橙子停止了生命活動,她的身體徹底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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