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嘔了幾聲,沒吐出東西。
幸好吐之前沒忘記關掉視頻,再狼狽,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沒被其他人看到。
被砍下的人頭是可怕,兇手更可怕。
加西亞摸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撥出電話:「希亞,你給瑞德寄了個……東西?」
加西亞想親口得到確認,否則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希亞會特意挑瑞德生日的時間寄出一顆人頭。
「東西?」
車開得比較慢,希亞側臉一看,準備的東西好好地待在副駕駛位,「我沒寄過啊。」
「呼——」加西亞大大地鬆了口氣。
掂量的問法,慶幸的語氣……
希亞踩下油門,在路邊停車,「瑞德收到以我名義寄過去的東西了?」
如果不是特殊時刻,加西亞真想為機智的女神啪啪啪鼓掌。
不管是誰做的,以希亞名義寄出的人頭,bau所有人收到的帶血洋娃娃,整件事沒有一處不透露出奇怪的氣息,希亞無法置身事外。
「是的,瑞德收到以你名義寄來的一顆……人頭。」
一瞬間,希亞的腦海里閃過秦曉明卜卦的內容:血光之災。
紅鸞還沒星動,故人更是沒影,第三位的血光之災倒是伴隨着隱隱的牢獄之災迫不及待地先來了。
希亞冷哼一聲,敢打着她的名義做事,得先做好被抓後三百六十種精神刑罰的準備。
「半小時內到,等我。」
當在線聊天的友一個月,好不容易有了個面基機會,被該死的兇手攪和。
加西亞滿腹怨氣,同時又因為能和希亞真正的並肩作戰而感到興奮。
這邊剛掛電話,摩根的視頻一秒不差地進來。
長久辦案形成的默契,幾人一個眼神知道對方的意思。
加西亞接通,不等摩根說話,先回答他們想知道的:「剛聯繫希亞,她沒給瑞德寄過東西,還在來的路上,需要半小時,等她嗎?」
想了想,她挑着眉補充道,「聽起來,挺生氣的。」
jj無奈扶額,「被人冒充自己的名義在朋友生日前一天寄顆人頭,想也知道會有多生氣。」
朋友?
瑞德抿抿唇,沒反駁。
「這件事先放一邊。」
吉迪恩下了決定,「我們先談洛杉磯的案子。」
不久前見識過希亞的辦案能力,霍奇納並不反對。
或者說,bau所有人都不反對。
半個小時很快到。
生氣的希亞踩下油門抄近路,略過預計欣賞的風景,把原本的一個小時路程生生壓縮在半小時以內,趕到匡提科的fbi大樓。
希亞的工作證在紐約fbi大廈有進出權限,匡提科的……沒有。
沒有權限,有沒有權限的進法。
希亞微微一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全黑的磁卡。
磁卡還沒碰到刷卡器,大門從內部打開。
jj美人精緻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來了?進來吧。」
先把人放進來,jj邊帶人走向電梯,邊遞過一張臨時訪客卡,「你的卡這邊還沒有權限,暫時只能用這個。」
希亞默默收好黑卡,順便把訪客卡掛在包上。
紐約的fbi大廈還能看見幾個探員拿着咖啡調笑幾句,匡提科的fbi大廈只能看見來來去去的忙碌人影,除了相似的西裝制服,一張人臉也看不清。
希亞自然而然地把原因歸結到紐約有鋼鐵俠蜘蛛俠美國隊長等幾座大山的鎮壓。
她忠誠地提出意見:「什麼時候匡提科出個蜘蛛俠蝙蝠俠,也許不這麼忙了。」
jj一愣,笑了,緊繃的神經鬆緩些許,「可以建議他們來這邊定居。」
什麼能讓罪犯感覺到威脅?
神出鬼沒飛檐走壁抓壞人的蜘蛛俠,金紅疙瘩天上飛的土豪斯塔克鋼鐵俠,擁有最堅硬盾牌領導復仇者聯盟的美國隊長?
懷有特殊力量的人總是少數,真正讓罪犯感到害怕,不敢犯罪的,還是人。
這一次,希亞打算好好教導教導那個敢冒用別人名義的傢伙,什麼叫做「禮貌」!
電梯緩緩上升。
jj開玩笑道:「加西亞昨晚很高興能和你面基,沒想到你們又能提早幾小時見面。」
希亞也笑:「是啊,把這個上吊的老壽星抓出來,我們好好地聚一聚。」
她覺得自己說話時帶了點怨氣,急忙補救,「快的話,也許能提前為壽星慶祝。」
jj遺憾搖頭,「不止一個案子。」
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顯然過去曾無數次被打斷定好的計劃,放生的鴿子圍起來能繞地球一圈。
希亞:「……」
她有不好的預感了。
預感在進入會議室後成真。
大屏幕上五個一排,兩排,十個女人的照片。
桌上,幾個快遞盒並排放着,最大的一個隱隱散發肉眼可見的白霧,應該是那個以她的名義贈送的「生日禮物」。
見過幾次的人們拿着平板翻看資料,會議室內沒人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jj咳嗽一聲,「咳。」人來了。
瑞德靠在椅子上外斜的身體立刻坐直,試探地揮了下手,「hi,好久不見。」
bau的眾人中,希亞最熟悉的當屬天天聯繫的加西亞,其次才是玩遊戲的小夥伴瑞德。
加西亞還待在她最喜歡的小黑屋,打過招呼後,希亞選擇瑞德旁邊的位置坐下。
瑞德的位置離人頭最近。
希亞快速略過幾張快遞單,把手伸向蓋上蓋子的快遞盒。
瑞德壓住她的手,好心提醒:「是個人頭。」
希亞點頭,來之前加西亞說過,她有心理準備。
不過饒是她有心理準備,看到人頭的那一刻,還是不免怔楞住了。
「怎麼是他?」
摩根:「誰?」
瑞德:「你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問着同一個問題。
希亞點頭,又搖頭,為疑惑的眾人解釋:「我在西雅圖買了點東西寄回中國,剛從郵局出來包被人搶了,這個是搶我包的那個人。」
「這麼巧?」
艾爾脫口而出。
巧麼?不見得。
希亞盯着人頭眉心處的傷口。
人頭在極低的溫度下冰凍過,暴露在溫暖的空氣中近一個小時,凍過的豬肉似緩緩解凍。看起來還是原樣,實則被冰凍後損傷機理,很大程度上和原來的不一樣。
正中眉心的一槍,槍法極准。
槍傷有典型的貫穿傷,燒炙傷,遠距離射擊,一槍斃命。
瑞德能從這顆人頭上看出狙擊手使用什麼槍,看不出狙擊手的意圖。
或者說,他對那個想法抱有懷疑態度。
十秒鐘的時間,希亞重新闔上蓋子,「說說你的想法。」
希亞沒有指名道姓,幾人還在疑惑她和誰說話,瑞德相當自覺地點頭回答:「17年,眉心殺手布朗·斯維夫特用一把瓦爾特pp槍擊穿被害者的眉心,割下人頭,收到人頭的那個人是下一個被害者。」
擊穿眉心是殺人的好辦法,只要擊中,必死無疑。
可惜的是,並非所有人都做得到。
布朗·斯維夫特的父親是當年二戰退伍的狙擊手,經由父親指導,他的槍法乾脆、利落,能輕輕鬆鬆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是個槍法極準的狙擊手。
當年的抓捕過程十分艱難,還因此失去三名探員。
擁有二戰背景的「眉心殺手」造成的影響不亞於開膛手傑克。
有人痛恨,也有人崇拜。
如果這案……「模仿案?」
摩根搖頭,自己否定自己,「不是,『眉心殺手』沒有給一群人送洋娃娃的習慣。」
希亞看着幾隻洋娃娃身上的血跡,想起林瑟給的那把槍,「匡提科槍法最準的特警,能在多少範圍內一槍擊中眉心?」
不考慮死者死於沙漠/之鷹等手/槍的原因則是,主要作為防身用的手/槍基本射程在50米以內。
近距離射擊的傷口和遠距離射擊的傷口不同,近距離射擊下造成的影響大,傷口的創傷更大,而為達到遠距離擊中目標,狙/擊/槍的子彈偏小偏輕,才可能形成這種小小的圓形傷口。
「180米。」
這一點,雙槍的霍奇納最清楚。
洋娃娃——血跡——威脅——警告——人頭——示威……
希亞又看一遍送來的洋娃娃,拿起jj的那隻,視線定格在那個小小的黑紅色圓點,久久不能移開。
「你們的快遞,最早什麼時候……」
話還沒說完,瑞德默默遞過一張紙,是他之前統計下來的時間。
包括寄件時間,攬件時間,運送時間,配送時間,簽收時間,還有最後收到短訊的時間,一個不落。
希亞一彈紙張,陰陰地笑:「我前腳剛進郵局,東西後腳出門;我前腳剛出郵局,有人後腳搶包;我還沒離開西雅圖,這東西在配送上,還趕在我到之前到了你們手裏……呵呵。」
希亞的語氣,相對而言,比較平靜。
至少瑞德是這麼覺得的。
——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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