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 第二章

    午夜的街頭顯得有些淒涼和傷感,鄭南抱着身子疾步而行,白天喧譁熱鬧的街道映襯出此時夜的寧靜,俞發令鄭南飛緒起來!鄭南感到身上有些微冷,於是便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來!

    鄭南猛吸了一口,伴着口中緩出的煙圈,他那雜亂且零碎的思緒飛揚在夜的上空,無數個顛倒錯亂的日常生活場景在鄭南的腦中蕩漾,有的是對生活的期望,有的是令人發笑的趣事,有的則是令他無窮盡的傷感!

    夜的氛圍更適合傷感的東西存在,鄭南此刻不僅僅感到身上的寒意,心兒也越發冰冷起來!

    因為鄭南想到了徐靜!

    鄭南想到徐靜是一個十足的錯誤,如果以常人的觀點來分析的話,那麼百分之九十的人會覺得鄭南腦子是否進了水!但人的感受只有自己才能真正體會!鄭南對徐靜的感情,猶如敷在玻璃上的白色透明薄膜,儘管常人看起來,只有一層玻璃而已,但玻璃卻知道,在它的身上被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東西包圍着!

    徐靜是鄭南兒時的夥伴,不能用青梅竹馬來形容,因為他們兒時並非整天在一塊玩耍,只有小鄭南去外婆家時,才會遇到可愛,聰明的小徐靜!

    每逢假期來臨的時候,小鄭南便會在外婆家的村子裏和小徐靜相遇,小夥伴們有時也會有一點點羞澀,小鄭南每次見到小徐靜時,兩人剛開始都會靦腆上一陣子,然後,兩個小傢伙便天南海北,天化亂墜的瞎疵起來。小夥伴們有自己共同的語言,什麼東家張小鳳被爸媽打了一頓,又是西家的李小虎買了一根好看的自動鉛筆,或者趙小蟲撿了兩個琉璃球等等.......儘管這些語言讓大人聽起來,荒謬可笑,但這些童趣卻是兩個小夥伴無形中友誼的基石!

    堆沙子,玩泥巴,爬在樹上摘野果吃,一群夥伴到附近的小山上捉迷藏,那時他們與其它小夥伴們一起,總有數不盡的快樂,笑不夠的高興,而徐靜的外婆家和徐靜的奶奶家是前後院,他們倆通常是形影不離的「小哥們!」

    小鄭南等小夥伴們偷偷躥進玉米,出來的時候個個懷裏抱着又大又飽滿的玉米棒,然後拿出偷偷帶的火柴,在別人打麥的場子裏,拽一些柴禾,然後把玉米棒燒的香噴噴,用手把鼻涕一抹,臉上粘着條條煙灰,然後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在坑窪的小水溝里用泥巴把一涓涓小小的細流堵起來,然後做成泥巴城堡,蓄滿了水,然後於用小指把泥巴穿個洞,讓水流出來!就像把一個個瓜子剝了皮,然後湊夠一小手握的數量,一口吞下使勁的嚼那麼痛快!小夥伴們有時候,也不懂得表達自己的高興,並非像有些文人書中形容的那樣,拍起自己的小手,他們通常只會疵着小牙一個勁的傻笑!那張粘着泥巴的小臉,頓時成了一朵花!

    .............

    有時記憶力特別好也不是件好事!鄭南困惑為何這些童年的事情記得那樣清晰,為何在漸漸長大後的一天,鄭南到了外婆家得知徐靜突然去了青海時,他是那樣的慌張和不知所措.那一年,他只有9歲!

    9歲的小鄭南到了外婆家,總感覺少了什麼,儘管外婆村上的小夥伴們依舊和自己要好,但鄭南每當一個人玩盡興後回外婆家時,總感到孤伶伶的!

    那時鄭南便想着,大靜(徐靜的小名)什麼時候回來啊!那個時候,鄭南問外婆,青海在哪裏啊,外婆告訴鄭南,有好遠好遠,小鄭南那時便聯想到,在天邊盡頭的地方有一片大海,海水青青的,大靜就在那個地方!

    小鄭南從小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後來才回自己的家上學,在鄭南眼中外婆的村子似乎才是小鄭南真正的家!每一次再去外婆家時,小鄭南都會想到徐靜!每一次都是這樣!

    一直到了16歲!

    16的鄭南,早已擁有了18歲的成熟!但來到外婆家時,依舊會想到那個徐靜,不過想像中,似乎無形的多了一份內容!

    16歲的鄭南顯得有些瘦弱,沒有兒時的白胖和可愛了!他想像着,大靜似乎也已經和自己一樣高了,也有着和自己同齡女孩一樣好看的馬尾辮子了!

    然而,在這16歲的一天裏,他見到了大靜!那是在鄭南一次退學後的日子裏,鄭南來到外婆家!外婆家永遠是鄭南心靈的避難所!

    鄭南初中沒上完就綴了學,家裏爸爸的打罵和苦口婆心,絲毫不起作用.於是鄭南便來到了外婆家!在外婆家,鄭南沒有在乎舅媽那過多的白眼和熱嘲諷刺!整天吃完飯就睡覺,醒來再吃飯,除了這些時間,就是拿起毛筆練幾個大字,或者拿出心愛的筆記本,寫上幾首自以為的小詩!鄭南當時真的感到很墮落,也很自卑!

    鄭南每次走過大靜家以前的老宅子前,都會莫名其妙的傷感一陣子,心兒猶如被蜜蜂蜇了一般!

    尤其是一個人處在消極和憂鬱的日子中,有時人會莫名其妙的去尋找一種心靈的寄託!

    但這次鄭南走到大靜家的老宅子前時,似乎沒有了那種傷感,反而一種說不出的內心怦動和興奮,鄭南感覺很奇怪!然而,當他走到大靜家老宅的門前時,他呆住了!

    他看到了她!

    ........

    鄭南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和喜悅,熟悉的叫出了那個在心頭魂牽夢縈的名子!

    端坐在門口椅子上的大靜,愣了一下!腦子中搜尋關於眼前這個男孩的點點滴滴!短暫困惑的眼神後,那發呆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害澀且好看的笑容!

    鄭南突然看到了坐在旁邊的大靜父母,鄭南明白此時在這裏並不適合說些其它的事情,於是鄭南帶着臉上的紅暈和他們打了招呼,便匆忙而去!但那如花綻放的笑容,卻始終在鄭南的心頭悠蕩!只記得,那天下午的陽光是異常明媚的!

    ..........

    鄭南帶着淡淡的笑容回憶着,夜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蕭條了,甚至還有着一絲浪漫和清靜,最起碼可供鄭南飛揚自己那甜美的回憶!

    "鄭南.....站住....等等我..!!"身後的聲音止住了鄭南臉上回憶的笑容!

    鄭南扭過頭去看到了跑步喘氣中的蕭亦!

    "我說鄭南,你小子走了也不說聲...."蕭亦說道!

    "呵..你打遊戲打的正起勁,我怎麼好意思叫你啊!"

    "我暈....玩夜市玩的好好的,你小子發哪門神經,突然要開溜...!"蕭亦遞了根煙給鄭南,然後說道!

    "那裏面太悶了,我有點困....!"鄭南慢悠悠的說道!

    "別給我扯蛋了,你小子以前打夜市創紀錄了,連續一天二夜沒睡覺,你屁都不放一個,這會叫困了!"蕭亦漫不經心的接過話茌說道!

    "呵....情況特殊嘛!並且今晚上不喜歡那裏!"鄭南應付道!


    "咦,你小子這會看起來咋這麼文氣哩?一幅裝出來的靦腆,真幾巴令人噁心!你要是在哪個女孩面前,幸許還管用,呵..呵..可是在我這裏,,..嘻...你動動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稀的稠的!"蕭亦哈哈哈哈笑言道!

    鄭南哧的一聲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然後挑着眉毛說道:"我說,痞子,兩天沒挨寸拳,你身上發癢了,是不,靠...."

    蕭亦聽後,頭往後一挺,猛吸一口煙,把眼睛睜的大大的掛着壞笑說道:"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你又來這一手,一介武夫,誰不知道你練過幾天截拳道,只會在我這裏耍威風,有種你挑戰柳海龍去!專撿軟柿子捏!..吃軟怕硬..靠...."

    鄭南低頭笑了笑,裝作一幅沉思的樣子,然後突然揚起了拳頭!

    "兄弟...我錯了,行不.....好兄弟,好兄弟.....我穿的薄..你手下留情.........."

    蕭亦和鄭南是上職高時認識的,二人在職高做了三年的兄弟,後來他們都參加了高考,但成績卻令他們同時大罵改卷的老師是不是眼花了!

    鄭南和蕭亦往往在問題上有同樣的想法,儘管他們沒有考上,但是還是希望進入大學進行學習!於是他們便來到了這個城市的一所民辦高校!

    這個學校自稱是中國民辦高校中的王牌和老大!當然,鄭南和蕭亦也是慕名而來!

    學校的設施和風景,令鄭南和蕭亦無比陶醉,本來說是要在這個富有十三朝古都之稱的城市把所有的學校都逛上一遍再做決定,但兩人繞着學校走了一圈時,就同時拍板了,這以後就是四年大學生活的根據地!

    蕭亦和鄭南上職高時,就在學校外面租房子住,他們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受不了那種夜幕下的腳臭味!

    同樣,到了這個學校不到三個月,他倆就告別了八人間夜半的狼叫和夜話,以及那定時停電和處處受管制的宿舍!

    本來蕭亦和鄭南準備入住學校的住四人間的,但是兩人一算,四人間一年每人需要二千塊錢,其設施無非比八人間少了四個床鋪,多了一個書架!而八人間一年八百就夠了!

    一番合計後,兩人決定還是在外面租房得了,儘管學校的住宿費不退,但是他倆覺得還是遠離那個地獄較好,何況學校附近的房租並不是太貴,一間房八十塊錢就搞定了!一人四十的房租似乎對鄭南和蕭亦算不了什麼,於是他們就搬了出來!買了兩張鬆軟富有彈性的小鋼絲床,睡在上面的感覺,和學校的硬板床相比,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兩人一路上天南海北的一直侃到住處!蕭亦一摸口袋,叫道:"完蛋了,我的鑰匙不見了!!!!"

    鄭南伸手用自己的鑰匙把門打開了,然後悠閒的從桌下的箱子裏取出了一瓶可樂,擰開蓋子,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而蕭亦似乎還在痛苦的回想,鑰匙究竟忘在了何處!一番極富有戲劇性的臉部表情上演後,蕭亦嘆了口氣說道:"唉,命中注定的,逃也逃不掉,該我丟鑰匙,沒辦法...唉..!"說完,蕭亦把目光停留在鄭南手中的可樂上,然後目光徒的一轉,轉到桌子下面的可樂箱!

    蕭亦正樂得屁顛屁顛的伸手去拿可樂,突然被一硬物嗖的一下砸的痛了起來,蕭亦正準備反抗鄭南的這種暴行,突然看到砸中自己身體的不是別的物件,正是自己丟失的鑰匙!

    蕭亦欣喜若狂的拿起鑰匙吻了一下,然後喜滋滋的問道:"哥們,你在哪發現我的鑰匙的?"

    "你小子在網吧櫃枱掏錢的時候,順便把鑰匙放在了櫃枱上,幸虧我幫你拿着!要不然,看你明天自行車怎麼開鎖,..這麼大的人了..還...."

    鄭南話還沒有說完,蕭亦就伸着胳膊去桌子下面的箱子取可樂!

    但是蕭亦的手一摸索,卻空空如也.蕭亦眼珠動了動,大聲叫道:"前天買的,靠,這麼快,就喝完了!!!!!"

    鄭南眯着眼睛,裝出一幅享受的模樣說道:"正是!"

    "天啊........!好痛苦啊!得了,明天再去買一箱!"

    鄭南沒有理蕭亦,故意拿着可樂,一幅誇張的樣子用嘴巴呷着,然後突然間嘴巴響了一下,閒着眼睛說道:"啊....美味啊..."

    蕭亦偷偷的看了一眼鄭南手中的可樂,嘴上說道:"看你那沒出息樣....!"但無奈自己打完遊戲後,實在是口渴,只好再一次用眼睛瞄了瞄鄭南手中的可樂!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蕭亦躺在自己的床上,裝模做樣的拿了本書翻了起來,眼看着可樂就要被鄭南喝光,這時蕭亦湊到鄭南面前,一幅討好的樣子說道:"嘻..嘻...我的好兄弟..我的親兄弟...嘻....!"

    鄭南故意睜開眯着的眼睛對蕭亦說道:"剛才是哪個傢伙,說俺沒出息,...."

    "兄弟,我錯了.我錯了..行不..嘻...嘻..?"

    "不行..錯了也不行..除非,你給我打洗腳水.....或者....!"鄭南正準備趁機要挾蕭亦,卻冷不防手中的可樂被猛地被蕭亦奪了過去!

    蕭亦奪過可樂後,二話不說,咕嘟咕嘟的就把可樂喝了個底朝天,然後手一揚,把瓶子扔了出去,然後對着發愣的鄭南說道:"小子,打洗腳水,是不?可以,下輩子你變了性別,長成了章子怡的模樣,幸許能享受這種待遇...!我呸,你還洗腳水呢....你說話不嫌牙磣!"蕭亦一邊說着,一邊豐富的運用自己的臉部表情,添油加醋!

    鄭南聽着聽着,火了,然後誇張的在床上跳了起來,突然一個胳膊向上一伸,然後說道:"打倒帝國主義,.."然後,就要去武力收拾正在另一張床上躺着的蕭亦!

    鄭南剛跳下床,啪的一下.蕭亦就把自己床前的電源開關給按了!頓時屋內一片黑暗!蕭亦然後懶洋洋的說道:"你還是省省吧,近視眼!"

    "我...我....我....."鄭南咬着牙說道....

    蕭亦嘻笑着說道:"你什麼....呢!"

    鄭南無奈的說聲."我..我.....我睡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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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讀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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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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