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地在此時陷入了一個絕對的靜止,時間和空間,就連修士的呼吸都處於靜止,一切都活生生的展現在眼前,恍惚之間如同一尊尊的雕像,卻遠比雕像更加的真實逼真。
龍野能夠行動,能夠呼吸,但是此時面對着無形的氣機壓制,面對着整片世界的壓制,只能選擇倔強的挺立着,雖然肌膚已經滲透出無數的血珠,但是依舊不屈不撓的挺立着脊樑。
但是始終沉默,這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事情,這些大帝彼此之間各懷機鋒,也不知敵我。
不過可以看得出妖帝應該是在相助自己,始終站在自己身旁不遠,無形的氣機也在稍微的緩和着龍野的局勢。
如果不是妖帝的介入,僅憑一道大帝氣機完全可以磨滅自己。
但是龍野心知,這些都不是大帝的真身,全是投影,或者是影身,這是面子的問題,涉及到一個無知的高傲。
自古以來,妖界和魔界不和睦,多有傾軋,廝殺,但是此次卻難得的一致對外,倒是出乎意料。
魔帝到來,西邊的蒼穹瞬間黑暗,厚重的魔雲遮天蔽日。
原本充當着和事老的大帝此時不知道具體的想法,卻選擇了沉默,但是那隻手臂依舊高懸天際。
「桀桀,一群小輩之間的碰撞,卻讓你們都坐不住了。」東方有聲,有氣,當卻不是紫氣東來,而是屍氣,陰寒刺骨,瞬間即止。
「是啊,先輩之間的事情就讓小輩自己去處理好了。」和事老再次發聲。
如今已經驚動了五尊大帝。
整個宇內,大帝九尊,其實不是,有說是十二尊,也有說是十三尊,但是不管如何,應該不會超過這個數字。
「妖狂,你想在我天界攪風弄雨嗎?」高空再次顯化出一張巨大的面孔,不怒而威,眉目清秀,卻又神光無限,屍氣收斂,死氣無形,即使連魔氣都有所觸動。
妖帝應該便是這尊大帝口中的妖狂吧。
「攪風弄雨又如何?」
「說不得將你留下。」
「好,好。」妖狂之說了兩個好字,揮手之間萬獸鼎入掌,其內有着無數的大妖虛影在咆哮。
意思不言而喻,我等你來戰。
「不可,一旦出手,大西洲將徹底的沉淪,驚動了落魂域中的存在,恐怕不好吧。」和事老大帝再次出聲阻止。
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在勸架,反而在助長聲勢一樣,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勸架意味。
但是在場的大帝卻知道落魂域之中的存在不簡單,而且在場的都是大帝投影或者是分身,磨滅之後,對於自身的實力雖然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卻丟人,丟臉。
龍野再次心驚,已經是整個宇宙之中的金字塔的頂尖人物了,為何會忌憚落魂域之中的存在了?
「天外一戰,如何?」
「要戰就戰,不戰就滾。」妖帝睥睨高空的大帝。
風雲變幻,日升月沉,僅僅是一個瞬間。龍野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經歷了一個世紀。
「你想激我,你只是一道印記,而我卻是分身投影。」大帝明白,再次無聲。
魔帝緩步落下,站在妖帝百步之外。
「血帝,看來你護不住的。」
最先到來的大帝依舊在沉默着。
「各自退一步如何?」
和事老再次落下,朦朧之中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身影。
「如何退步?」
妖帝此時也明白事不可為。
「那便是讓這些年輕人自己解決了。」
「枉你是大帝,皇道不可插手,而今三尊皇道居然施展遮天神術,你不覺得應該懲罰,以儆效尤嗎?」
「此話不假,但是如今兩尊出手的皇道想必是隕落了,如今只剩下一人而已了,算來也沒有出手擊殺過其他的修士,不算是越界吧。」
「不錯,如果你們真的要擊殺此人,那麼便一命還一命好了。」最先的大帝此時依舊沒有露出真身,只是在虛空之中沉聲說道。
「如何換命?」
「你們如果要擊殺此人的話,那麼便用哪個小子的命還好了。」話語落,龍野被無數道氣機鎖定。
龍野內心不甘,但是卻無法掙脫。
此時所有的大帝都吧目光聚集在龍野的身上,全身上下,里外被看了一個通透。
但是別說是這些大帝了,就是木老本身都無法看透此時的龍野。
越看越是驚奇,越是怪異。
所有的大帝此時都陷入了沉默,皺眉沉思。
龍野是一個原本不應該不存在的存在,但是卻又真實的存在着。
氣機駁雜,身懷多重氣息。
越是如此,越讓這些大帝看不透,越看越心驚。
如此也更讓一些大帝心生殺意,超出自己的掌控,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其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擊殺,以免日後危及自己的利益。
可是妖帝和魔帝卻相互的對視一眼,這是一個另類,不能讓其隕落,說不得以後還能用得着,主要是此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攪風弄雨之輩,三界平靜太久了,就需要這樣之輩。
「不行。」妖帝和魔帝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過高空之上的四尊大帝卻已經顯露出了殺機。
龍野心中發苦,剛剛新生,難道又要再次隕落,如果這次真的隕落的話,那就不可能在重生了。
有苦卻又說不得!
有恨卻又發不出來!
天塌下來了,一寸一寸的落下,龍野高昂的頭在一寸一寸的垂落,身軀在微微的顫抖,原本的血珠溢出之後會結痂,但是此時卻完全化作血舞飄散。
妖帝手中的大鼎橫掃,方圓千丈,垂落與龍野的頭頂,總算是替龍野阻擋了一下無匹的壓力和殺機。
「你要保他?」
「是的,此子與我妖界有恩。」目前也許只有妖帝能夠知曉龍野的一些事情,但是也不是全部,只能從龍野的氣息之中感受到一部分。
「此子與我魔界有恩,我不會坐視不管。」魔帝揮手之間,一把漆黑的長戈入手,瀰漫着淡淡的魔焰,長戈之外的空間被焚燒一空。
原本的和事老卻沒有說話,再次陷入了沉默,但是也收回了殺意和氣機。
如此一來,便是三尊大帝對上妖帝和魔帝。
龍野看不到希望了,這就是一個死局,除非另有其餘的大帝出現,打破平衡。
不過高空之上的三帝忌憚落魂域,而魔帝和妖帝卻是有恃無恐,不過在力量上二比三明顯要弱上不少。
局勢發生了詭異的對峙。
「老了,不中用了,離死不遠了。」突兀之間,一艘小船駛入風雲渡,一個佝僂的老頭,灰衣長褲,赤腳,褲腳高高的捲起,露出乾瘦的雙腿,黝黑,多有老人斑。
但是這個看似漁夫的老者就這樣憑空出現一般,原本由大帝封鎖的域,在老漁夫的面前形同虛設一般。
手中是漁網和魚簍子,很隨意的將漁舟綁縛固定,然後穿過被大帝封鎖的域,緩步而入。
別說是妖帝和魔帝大驚,就是連高空之上的幾尊大帝同樣心驚。
詭異的安靜,都眼睜睜的看着漁夫。
一個垂垂老矣,平凡無奇的漁夫。
一個生機明顯不多,將死之人,卻讓現場所以的大帝不敢出聲。
龍野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今兒是咋了,來了這麼多的外人,哎喲,看你們在弄啥了,躺在地上不涼嗎?海風潮濕,陰氣重,躺在地上時間久了會關節發炎。」漁夫拍着一個已經隕落的修士。
怪異的一幕再次出現,那個修士卻骨碌碌的爬將起來,莫名其妙的環視四周,大張着嘴,仔細的審視着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衣衫破爛之外,沒有任何的不適。
漁夫穿行而過,或者是用手拍,或者是用腳輕輕的踢,亦或者是用手中的魚叉輕輕的戳,但是原本已經隕落的修士,生靈卻都活生生的莫名其妙的再次活過來。
終於來到了龍野的身前,皺眉,似是不喜,完全就是一個長輩看着自己心愛的晚輩,但是晚輩卻又不爭氣的樣子。
「你這個小子整日惹是生非,今兒倒好,招惹這麼多的外人,回去在收拾你。」
龍野愣住了,眼前的老者有着一種淡淡的熟悉的氣息存在,但是卻又想不出彼此有任何的交接。
原本針對自己無孔不入的殺意蕩然無存。
嘴唇吶吶半天,一時半刻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漁夫轉頭望了一眼所有的大帝,「這個孩子我帶走了,回家之後定然好好管教。」
沒有人開口,原本起死回生的修士此時也終於知道自己再活了一回,那些原本的面具神秘修士也恢復清醒。
不過大帝的威壓依舊存在,沒有誰敢於公然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只是感激的望着老漁夫。
魔帝和妖帝率先反應過來,簡單的拱手行禮,同時嘴中說道:「老人家是該好好的管教一下此子了,處處惹是生非。」
妖帝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向着龍野做了一個鬼臉。
龍野茫然。
不由自主的被老漁夫提着衣領緩步而去,看似緩慢,但是一步千丈,片刻之間消失在城池之中。
幾方大帝皺眉,因為龍野和老漁夫一直被鎖定着,但是在此時蕩然無存,沒有絲毫的氣機。
內心沉思,多有不甘。
妖帝和魔帝對視,多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
各自領着自己的一方,撕開空間跨步而去。
片刻功夫落日城恢復了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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