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驪山歲已深,林花依舊繡嶺岑。
歸尋當日新開路,隱約苔痕下翠蔭
茵茵翠翠的繁樹之下建着一座涼亭,亭下石碑還立着唐人的絕句,浩淼的一層薄霧纏繞在亭子外,像極了粉綾胭緞,亭中一個薄紗女子靜坐,紫雲裳衣在夜色中惹眼得很。
茶台上拜擺放着一樽清明玉盞,夜下皓光明澈,勾勒着絲縷飄渺的氣息,仿佛花中仙子降臨,紅顏等待,柳暗花明。
「周公子,請吧!」
秦陽微笑地再度開口,催促周易過去。
「你們不是傾城府的人。」
周易不為動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問話。
「那是,四老還有我們七友,都不是傾城府的人,我們可沒有惡意,周公子,佳人苦等,紅顏易老啊!」
七煞中的老三楚白臉上也是掛着笑意,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開口再度催促。
「讓我看看,洛神坊,組織註冊時間是兩天前剛剛註冊的,插旗凌霄閣也是在這時候,我那時經過凌霄閣,仿佛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裏面那位姑娘,你也不必擺放欲羅迷陣了,在我這道行面前,一切儘是虛妄。」
周易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在說話時,還隨手查看了青史令的在注組織信息,按照時間查詢,很快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組織。
洛神坊!
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組織。
那亭中女子。正是白日時在長安,與徐天寧一同的霓裳仙子,一身雲裳恰似萬花簇擁。美艷不可方物,若是尋常情況,周易可不介意認識位美女。
但現在,一層莫名的隱晦線索浮現於腦際,周易卻不得不防。
「周公子這是什麼話,顯得我等做事的行徑多下作,公子道行高深。這欲羅迷陣不過是個玩物,何必掛懷於心?」
秦陽微笑着搖頭說道。七煞心性極不一般。絲毫不因被識破而顯出破綻。
「問天機已經從我身邊過去了吧?」
周易平淡地問道,「現在應該有很多玄門弟子從我身邊經過,我卻根本察覺不到,能瞞過我的道行。一定是用了特殊法寶。那就讓我猜猜吧!」
「你身上掛着煙雨湖,楚白手指上是瓔珞指,趙月腰間是翠雲尺,其他四個分別是亮銀簪、象牙壺、凌風珠、瑞氣墜,以此七件三階法寶,便能祭出九階的瑤池玉斗,亂我道行不再話下,我說的是不是?」
「周公子胡言亂語什麼……」
「別叫我公子,這個稱呼只會讓我噁心!」
周易搖頭。眼見七人臉色冷了下來,他也全不廢話,陰陽轉輪。祭出了孔雀七神翼。
「我等好心待你……」
驪山翠萌亭處,扶搖千丈的小五色神光驟然一現,於夜空中極近華麗,一瞬而逝,一時間驚動了華清池無數玩家回頭觀望。
「出了什麼事?周易不是在咱們前面嗎?」
「在翠萌亭那邊,肯定有不小的事端!」
先步而行的聖徒豁然間回過頭去。正巧望見那五色神光稍縱即逝,身旁眾玄門弟子都是驚呼不已。議論紛紛。
「他怎麼會到咱們後面,有些不對勁啊!」
納蘭沉眉說道,眼下問天機早已撇開他們獨行上山,同行的也就他們幾位老人,都到了華清池這邊,才猛然發現周易竟在自己後面,實在是有些奇怪。
「你們先行吧!反正我是出世不接法旨,就去看看什麼情況。」聖徒稍一思慮,便讓眾人先行,而他則回翠萌亭去查看情況。
光芒散落,一件碎裂的玉寶從天空散落而下,周易依舊站在翠萌亭前,華山七煞被他開手一合盡數斬殺,空留翠萌亭周圍的欲羅迷陣,還有亭中沉默着的女子。
「你是洛神坊的人吧。」
周易也不羅嗦,直接開口問道。
「如果周公子已經猜到一切,又何必再問妾身?」
欲羅迷煙在空氣中瀰漫,似乎還在散發着一股靡盪的氣息,那亭中的女子開口,聲音清悅,不勝柔弱。
「我就當你默認了。」
周易不再停留,他知道問不出來什麼,仙步一處縮地成寸,徑直往西繡嶺行去。
洛神坊入駐凌霄閣的時間,和他從凌霄閣離開的時間相仿,在這個時間段成立的正式組織並不多,畢竟組織建設用品缺乏,想要核對的話極為容易。
他在凌霄閣時曾偷聽過兩個女子對話,言語之間,和不久前徐天寧說的話有些相似,至少他們隱約透露出了一個共同理念,就是在《彼岸》中打造一個逐鹿中原的混亂大世。
洛神坊究竟是不是這意思不知道,但和理念的關係卻是不少,他意外的聽到,那兩個女子對話時,有拉攏他和君勝顏的意思,結合剛才遇見的情況,周易覺得這其中必有干係。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傾城府應該就是洛神坊拉攏的一個勢力,從白日時徐天寧和那女子同行能夠看出。
另外聽華山七煞的說法,東溟四老也不屬於傾城,那麼他們真正效忠的組織,應該就是洛神坊。
那麼這個組織,便不是用美女拉攏勢力那麼簡單,瑤池玉斗這種稀罕物件,還有本該退隱的東溟四老,無一不在體現着這個組織的底蘊,沒有巔峰至高級別的大佬在做後台,只怕不太可能。
這組織究竟想做什麼,周易想來也不是其它,獨獨和峨眉作對而已,有這份勇氣和氣魄的,又能什麼簡單角色?
「果然是越來越亂啊!」
周易嘆了口氣,腳踏仙步一刻不停,一息之間從眾玄門弟子間穿行而過,身如掠影,未等眾人反應,便已經消失不見。不多時便來過了華清宮,一路往西繡嶺行去。
「我都說了那周易的衣着,你既然知道知道白日曾經見過,就不該再接這任務。」
「是我估計錯了。」
夜下繁樹,聖徒一身光華內斂,隱於樹下悄然接近翠萌亭處,剛一接近,便聽到一個老人和一女子的對話。
「這個人不簡單,海棠,你只要管好徐天寧便可,以後做事可不止是論自信,還要有自知之明。周易的事令有安排,你就不要再管了。」
老人的聲音不勝寒冷,聖徒一聽這聲音,總覺得有三分耳熟,但一時卻記不起來是哪位,這當口,亭中一花仙般的女子走出,沿着山道緩緩行下,過往的玄門子弟紛紛駐足,全是一副驚為天人的痴呆模樣。
「那衣裙……」
聖徒心中吃了一驚,那女子正是白日和徐天寧同行的女子,背影衣裙一模一樣,他絕不會認錯!
「周易,這個人到底想要什麼?」
稍候,一個黑衣老者從亭中走出,望其背影,聖徒目光驟然凝結,這老者佝僂的背影如此熟識,他只一眼便認了出來!
「竟然是他?他不是早被議長給收拾了嗎?」
聖徒驚駭間,卻見那黑衣老者突然回頭,冰冷的目光一眼透過枝繁葉茂,看見了暗中窺視的聖徒!
「原來是擊水啊!好久不見,沒想到正式運營時,還有你我會面的時候。」老者嘿然笑道,滿是皺紋的面龐堆起了一層莫名的笑容。
「擊水也未想到還能在見到方前輩。」
聖徒汗如雨下,硬着頭皮從樹後走出,畢恭畢敬地向老者拜了個揖,額頭上儘是冷汗。
「剛才想必你也聽到了,無妨。反正洛神坊遲早是要面世。但峨眉那個小兒,只怕是沒法闖過自己那一關。他不行,門下那些小輩就更不行了。《彼岸》這個世界不該只他與羲和所有,你若真有心問鼎,可到北極落神嶺來找我。」
老者說罷,背着手便要下山,聖徒心中一緊,鼓起了勇氣,終於開口問道:「敢問方前輩,那位的意思是要和峨眉議長死斗到底嗎?」
老者腳步一停,並未回頭,也沒有正面回答聖徒的話,反而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諸法妙合馬上就要爛大街了,但七十級的心動劫難卻是兇險異常,問鼎戰爭即將展開,《彼岸》的進度勢必會慢下來。擊水,只要步伐能穩,也說不定你會是證金丹的第一人!」
老人說罷,這一抬腳剛出,忽然兩顆巨大的星辰從九天墜下,一顆白光透亮如玉,另一顆漆黑如墨,視若天隕辰星,這一靠近方才看清楚,竟是兩顆黑白棋子,俱是數十丈方圓的大小,擦動着流光火焰墜下,勾起無邊黑白火焰,神火兇猛,似要燃盡虛空,氣勢無窮,潛藏着莫大威能。
「快跑!有人施放道法!」
玄門的玩家們一時間全部化作鳥獸飛散,那姓方的老者也是面色一凜,但見那峰頂處,一個白衣身影正提着一方青竹棍,青玉光華流動,一臉微笑地看着他。
「天機小兒,再會!」
方姓老者大喝一聲,通體一陣黑氣瀰漫,瞬間傳送出去,離開了驪山,其後兩顆黑白棋子墜下,轟轟然的巨響中,黑焰白火蔓延開來,異光照應下,問天機收起青竹棍,只是一笑,拂袖離去。
黑焰白火完全隔絕了山道,聖徒動用道法查看了下神火的屬性,簡單粗暴的數據屬性,讓這道法簡直不像諸法妙合境界能夠展現出的實力,聖徒默然,長嘆一聲往西繡嶺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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