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回門,馮母準備了幾份禮,讓兩人帶着,東西挺多,就套了車,一早的吃了飯食,就往青河村趕。
孫母算着這天,很早的就起身,過來孫家,恨不得坐門檻上等。她心裏焦慮,馮家她選的,不管是孩子還是做婆婆的都是好的,但她心裏還是放不下,不親眼的瞧了,親口的問問,總是不踏實。
好在孫惠她們也沒讓孫母等多久,小車晃悠悠的就到了,小兩口相攙扶着下來,早聽見動靜的孫尹跑過來,看了一眼姐姐,見沒有委屈之色,笑着招呼:「姐姐姐夫快裏面請,這天還涼着,一早的過來可是受了冷,家裏煮了茶,喝一杯暖暖身子。」他也是掛念着,現在見姐姐面色不錯,算是鬆了口氣。
「等一下,還有東西沒拿。」孫惠笑着和弟弟道,帶了過來的東西放車上,得拿下來。
馮軒自己因為一早的駕車,雖多加了衣服,這會兒也是冷的發抖,他想着妻子坐車裏,也好不了多少,貼心道:「你和小舅子先進去,這外面怪冷的,東西我來拿吧。」準備打髮妻子先進去,不僅是冷,還有就是東西挺重的,拎着怪累的。
在屋裏的孫母,這會兒正好也出來,聽見了馮軒的話,很是高興,覺得這女婿沒白找,是個疼媳婦的,將來女兒日子定然不難過的。
「有什麼東西就由我和尹兒來拿吧,紅棗茶鍋里熱着,你們拿了碗盛。」孫母笑着道。
「娘。」「岳母。」孫惠和馮軒見了,立刻喊道。
「不了,東西挺重的,我來搬就是了。您還是進去歇息吧。」馮軒自然是沒答應,他怎麼可能讓岳母搬,自己進去喝茶?這也太不是東西了。
孫母笑着搖頭,道:「你這孩子,可是想差了,你岳母我是地里幹活的,有把子力氣呢你就看着吧,瞧瞧我可會吃力。」心裏更加的滿意。
往車邊走,掀開布簾,見了六個籃子,滿滿的放了東西,孫母一手拎了一個,確實挺沉的:「都是些什麼,倒是很有份量。」因為籃子上蓋了紅紙,還真不知道裝了什麼。
馮軒上前拎了兩籃子,他在家也做事,手上有勁,所以並不算吃力,聽了孫母問話,答道:「我娘準備的,我也不知道是些什麼,到家的時候您掀開看看吧。」東西都是馮母買的,一早就包裝好了,除了她,也沒人知道裏面是什麼。
孫惠和弟弟一人拎了一籃子,東西都放在了屋子角落,孫母也沒掀開看,而是立即往廚房去。
端了紅棗茶進來,讓女兒女婿暖身子,桌上孫母問道:「軒小子可有什麼愛吃的,中午時候我做了給你嘗嘗。」她也不知道自己女婿愛吃什麼,怕做出來的東西不合他胃口。
「我隨意,岳母做什麼都行。」馮軒放下筷子,咽了嘴裏的紅棗,急忙回道。
孫母聽了,拿不定主意,這回答跟沒回答一樣,還要再問的時候,孫惠道:「做一道醃製的魚,還有就是排骨糖醋了,他愛吃這兩樣。至於我,娘是清楚的,切盤子醬牛肉。」這醬牛肉,最深印象就是到這兒吃的第一道葷,以後每每都不能忘記,是最愛的了。
「好,這兩道菜,娘也是做過的,手藝還不錯。」馮母聽了女兒所說的這兩道菜,她還挺拿手的,而且家裏都有,魚本來醃製的就多,至於排骨,女兒剛大婚,這東西自然少不了。「你的醬牛肉也有,中午給你切一盤子。」
看着自己兒子,孫母道:「過會兒叫了周山和小樹過來,陪陪你姐夫。」周彤沒兩天就大婚了,這會兒不好出來,就不叫她了。
馮軒丟下筷子,對孫母道:「岳母,過會兒我和惠子往周叔叔家去,一道兒說了,就不必小舅子大冷天的跑一趟了。」他還得把帶的禮送過去,正好說了。
「也好,那就讓尹兒在家裏幫着做事吧。」
六個籃子,是往三處送的,每家兩籃子。孫家周家算是孫惠的娘家,而還有一處,吳家是媒人。
周奶奶接了籃子,笑道:「可真客氣,往這兒也送了。裏面走,喝口茶吧。」她還真沒想過,居然這兒也備了禮,馮家可真是有心了。
「不了,還得往吳叔叔家去。」孫惠道。
點頭,周奶奶道:「也是,得去好好謝謝。那你們午後過來玩,和彤兒說說話。」當然了,和彤兒說話的自然是孫惠,馮軒是外男,就算沒有那麼的男女大防,也是不合禮數的。
「過會兒讓山子帶小樹往我家去,正好陪陪。」孫惠上車前和周奶奶道。
周奶奶道:「我過會兒就打發他們去。」
進了屋,掀開籃子上的紅紙,周奶奶看了一眼,道:「這東西給的也太多了吧,別家回門帶上一半,就是富裕的了。」
周爺爺轉悠進來,看見倆籃子,道:「哪來的,怎麼給了這麼多?」他剛剛外去有事了,也不知道孫惠和馮軒來過。見了這倆籃子東西,自然疑惑。
把紅紙蓋上,周奶奶道:「還能有誰?這不是惠丫頭今天回門嘛,她婆婆給準備的禮。」
「我家也有,還這麼多?」周爺爺奇道。
「好了,東西都送來了,自然是有的。」周奶奶讓把東西收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出門道:「我去找找山子和小樹,讓他們過去陪陪客。」也不知道往哪兒去了。
桌上擺了一罈子酒,除了小樹,每人倒了一點,本來孫惠還要攔着的,弟弟和山子年紀太小,就算是馮軒也不算大,喝酒早了些。
不過被孫母拉住,在她看來,十歲出頭的小子沾酒沒什麼,多着呢。而且她買的是米酒,不傷人,喝了沒事兒。
喝了幾口,菜也每樣動了點,馮軒開口問道:「今年你們倆都不往私塾里去了?」他也是聽孫惠提了一句,記心裏了。這會兒在桌上也沒外人,就問了出來。
孫尹點頭:「是不準備去了,在我看來,已經該學的都學了。又不準備科舉,沒必要再往私塾里去了。費錢不說,我也坐不住。還不如出來找點事情做做。」進私塾之前,他就是這個態度,本就是為了識字,能懂些道理才去的,現在目的達到了,自然就不用再去了。
周山在孫尹話說完後,也道:「我也不去的,像孫尹說的,也沒什麼好學的了。」他也不怎麼志於學,如果不是怕交的錢白費了,也不可能埋着腦袋學下來。
馮軒聽了他們兩個的話,都是確定了不再繼續學,道:「那家裏人可有說,不進學你們幹嘛?」學了一年字,當然不是說還要去下地,總會安排到哪個鋪子裏,先做學徒,慢慢上手賬房或是幫人做掌柜的。
周山這次先道:「自然是想去鋪子裏的,像吳二哥那樣最好。我爹已經托人在問,不過也不好找,這樣的好事兒,基本都是給家裏的親戚,外人用的倒不多。」外人哪裏有家裏人放心?
孫尹搖頭,他並沒打算到人家鋪子做賬房:「我是不這麼想的,準備着自己先跑貨,南來北往的運些貨物,這樣賺的多些。」而且還能慢慢做大,總比幫人家做事來得錢多。不過還得過上兩年,現在家裏娘是不會答應的。
馮軒倒沒想過小舅子居然存了這樣的心,志向不小:「那還得過上好多年呢,要學的東西可不少,那這段時間你準備幹嘛?」
「還不知道,應該是去哪家做幫工,或是跟了那些行商後面跑腿,能得幾個錢,也能學學經驗。」
馮軒心裏有個想法,準備回去和娘商量一下,他家在鎮子有處鋪子,之前是租出去的,現今那戶人家男的因為賭,開不下去,不打算繼續租了。完全能借了孫尹,或是開了鋪子請他幫忙,往後等孫尹起來了,可以幫着舅家的表弟。
因為八字還沒一撇,馮軒也沒透露,只是笑道:「這樣吧,你們倆的事我記着,幫着往我那些同窗問問,有沒有哪家需要學徒的,幫你們找找。」他同窗家裏條件有些很不錯,都有鋪子,問問說不得能夠有誰家缺跑腿幫忙的。在那兒做上一兩年,機靈的話是有機會的。
這主要的是幫周山問的,周家和妻子到底分不開,能幫忙一點,就幫一點。
「謝姐夫了。」倆人道。
孫母和女兒在廚房裏用餐,吃了半晌,道:「惠子,你去吳家的時候有聽說彩蝶懷孕的事嗎?」
「彩蝶有孕了?什麼時候,上次見面的時候怎麼也沒聽她提起。」孫惠驚的是一筷子沒夾緊,菜掉在桌上。彩蝶多大,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孫母道:「我也剛聽說,是昨兒個往吳家去的時候,說給我聽的。已經兩個多月,彩蝶這孩子一開始還沒注意,不過葵水晚了很久,心裏有了大概。這次你婚禮後,她回去就老是噁心,和她婆婆說了,請了大夫過來,確定了是有了。」據說彩蝶躺床上的祖婆婆,很是開心,直念叨着老天開眼,一定要見了重孫再閉眼。
「這樣啊,那我哪天抽空去看看。」
「惠子,彤兒大婚的時候會回來嗎?」孫母問道,也就這兩天。
孫惠道:「我婆婆為了這,特地和我說了,知道是家裏姊妹,定然是要過來的。不過她說,當天還是得回去,新房頭一個月是不能空着的。」這是當地的習俗,空着不吉利。
「這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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