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青城市街頭,柳樹,楊樹的飛絮洋洋灑灑地飄舞着,如大片大片的穴.
在公交車站台等車的人很多,但是,一身白色長褲,粉色體恤衫的玉如意卻如鶴立雞群,她身材高挑,身段苗條,她肌膚勝雪,馬尾辮爽朗乾淨,晨光下的她美得不可方物.
只不過,她的俏臉之上有着明顯的倦容,很顯然昨天她在醫院上的是夜班,剛剛下班準備回家的.
"小玉姐?"
正疑惑那些人為什麼跟蹤自己呢,突然聽到有女孩叫自己,寒心抬頭,見玉如意正衝着他甜甜微笑.
能夠在街頭看到玉如意,本來心情不怎麼好的寒心立馬就喜笑顏開.
也不管身後遠遠跟着的小尾巴了,寒心悠閒地迎到玉如意面前,笑嘻嘻地說:"小玉姐,你剛下班?"
"是哦!"玉如意甜甜一笑,說,"寒心,你什麼時候進城的,怎麼也不打電話給我啊?"
"我也是剛到呢!"
寒心打了個哈哈,然後說:"小玉姐,你現在是要回家吧?我送你!"
"好啊!"
玉如意哪有拒絕的道理?不由分說,隨手就招了一輛出租車.
玉如意是一個很會勤儉的女孩,要知道,她爺爺玉麒麟開的中藥鋪雖不能掙大錢,但是養家餬口過小資生活還是能辦到的,而且她自己又是青城市第一公立醫院的骨科專家,工資高得離譜.
可即便是這樣,玉如意依然捨不得給自己買輛車代步,每天上下班,她都坐公交,衣着,首飾,化妝品也都用很普通的.
或許也正是因為懂得勤儉,所以,她才會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就如同一株綻放在幽谷中的蘭草,雖然沒有大都市裏的玫瑰花香艷,但是卻給人淡淡的沁香.
然而,有寒心在,她就不想節約了,畢竟打車回去也不過十幾塊錢.
上車後,寒心和玉如意繼續閒聊.
"小玉姐,看你氣色不是很好,應該不僅僅只是因為熬夜的緣故吧?"
作為醫生,寒心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毒,在第一眼看到玉如意的時候他就看出來玉如意之所以一臉的憔悴是因為有心事.
"唉……"
聽了寒心的話,玉如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頓了頓,她幽幽地說:"別提了,我們醫院昨晚來了一位非常討厭的病人,煩死了啦!"
"嗯?"
聽了玉如意的話,本來一臉笑意的寒心立馬板起了臉,他問玉如意,說:"難道你的病人欺負你了?次奧,連我的小玉姐都敢欺負,我現在就去弄他!"
說着,寒心就要讓出租車司機調頭.
"哎喲,沒有了啦……"
見寒心挽起衣袖,玉如意急忙解釋說:"他沒有欺負我,放心吧!"
"哦!"
聽了玉如意這話,寒心這才恢復笑臉.
很快的,出租車就到了玉麒麟開的中藥鋪——仁聖堂.
時間還早,往常像這個時候,依着玉麒麟的懶散性格肯定還在睡大覺,即便是開張做生意了,仁聖堂也會半個客人都沒有,可今天倒好,七八個男男女女圍在仁聖堂的店鋪門口.
"咦?"
見玉麒麟被七八個男男女女圍在中藥鋪門口,寒心和玉如意雙雙對視一眼,急忙下車.
"老庸醫,老子昨晚在你這兒開的保胎藥,怎地我老婆吃了就流產了?媽的!這事兒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破落的中藥鋪……"
此時,一名看起來非常魁梧的男人正指着滿臉委屈的玉麒麟破口大罵.
男人約莫三十五六歲上下,剃了個光頭,滿臉的橫肉,嗓門又高,這麼惡狠狠地衝着年過六旬的玉麒麟爆粗,玉麒麟哪能受得了啊?
不禁光頭男人罵,他身後跟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在衝着玉麒麟叫罵.
光頭男人的老婆,一名年齡不過三十的女人被一名中年婦女攙扶着,她跟在光頭男人的身後,臉色蒼白如紙,看她眉目微蹙,似要阻止自己的丈夫,但因為肚子太疼,她怎麼也無法說話.
由中年婦女攙扶着,光頭男人的老婆微微彎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光頭男人的衣角,從神態來看,她是真疼,而且非常疼,額前兀自流着冷汗.
"爺爺!"
見以光頭男人為首的七八個男男女女圍着玉麒麟臭罵,玉如意嚇壞了,她眼裏噙着淚,飛快衝進人群,張開雙臂擋在了玉麒麟的面前.
"你們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麼要這麼惡毒地罵我爺爺?"
玉如意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平時和同事相處,受了委屈也能忍一忍,但是,當她的爺爺被欺負後,溫柔的她就會挺身日出.
"好好說?怎麼好好說?"
乍一下看到擋在玉麒麟面前的玉如意,光頭男人先是一愣,繼而冷冷一笑,越發囂張地說:"你是老庸醫的孫女?媽的,來得好,我告訴你,我昨晚在你們家仁聖堂開的保胎藥是假的,我老婆昨晚喝了以後就流產了,你們得賠我兒子!"
"啊?流產?"
聽了光頭男人的話,玉如意嚇得臉都青了,流產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啊,她下意識地看了看看在光頭男人身後的女人,對方微微彎着腰,臉色蒼白無血,玉如意看了都不禁一陣心疼.
頓了頓,玉如意又看向躲在自己身後的玉麒麟,小聲地詢問:"爺爺,你開的保胎藥不是很靈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玉麒麟的醫術絕對算不上精湛,很多西醫能輕易根治的小病他都無法診治,但是,他開的保胎藥卻非常靈,街坊鄰居沒有不知道.
這副藥不貴,但是也不便宜,整整八百八十八塊錢,三個八,玉麒麟說這是圖吉利,討彩頭,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副藥他就賺了七成.
所以,雖然仁聖堂生意慘澹,但是僅憑這副保胎藥,玉麒麟便將仁聖堂經營了十幾二十年.
但凡懷上了孩子的女人,只要吃過玉麒麟開的保胎藥,保准生一個白白的大胖小子.也因此,不僅青城市的人,就是附近幾個城市的人也都時常來找玉麒麟開保胎藥.
"我……我也不知道啊……"
玉麒麟那個鬱悶啊,打從仁聖堂開張的那天起,就沒聽說過有哪個孕婦吃了玉麒麟的保胎藥後會流產的,今兒卻點背遇到了一個,玉麒麟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賺得太多,所以天要收他!
"我明明開的是正兒八經的保胎藥,怎麼就流產了呢?唉……"
年過六旬的老人家平時雖然頑劣,但面對孕婦流產這種事情,他終於是無奈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深深的都是自責,渾濁的老眼中甚至有婆娑的淚花在涌動.
"這……"
聽了玉麒麟的話,玉如意也無法了,頓了頓,她只得垂着頭看向光頭男人,說:"這位大哥,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
"呵呵!對不起?"
光頭男人冷冷一笑,眼中儘是暴戾,他指了指身後那名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惡狠狠地對玉如意說:"我老婆都流產了,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實話說了吧,老子這次來就是索要賠償的,你們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們賠錢!"
"賠……賠……我和我爺爺願意賠……"
玉如意之所以答應賠錢,倒不是怕光頭男人,而是她覺得自己的爺爺讓人家流產了,無論如何也該給對方賠償的.
所以,咬了咬牙,玉如意直視光頭男人,說:"大哥,你希望我們賠償多少?"
見玉如意居然這麼好說話,光頭男人也不裝了,直接伸出一個食指,說:"這個數!"
"十萬?"玉如意皺眉.
"不!"光頭男人搖搖頭,說,"一百萬!"
"啊?這……這……"聽了光頭男人這話,玉如意嚇得腿都軟了,如果說對方要十萬塊,她砸鍋賣鐵還能應付,可人家要一百萬,她上哪去找啊?
身體微微一晃,玉如意差點沒被嚇暈過去.
"呵呵……"
將光頭男人的話聽在耳中,一直站在人群外皺着眉看熱鬧的寒心終於是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也不走進人群,寒心就這麼站在人群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對光頭男人說:"哥們,一百萬太少,你應該張口要一千萬的!"
"寒心,你……"
聽了寒心的話,本就六神無主的玉如意更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至於她的爺爺玉麒麟,這會兒乾脆都已經頹然蹲在地上了.
見玉如意用幽怨的眼神看向自己,寒心衝着玉如意微微搖頭,意思是告訴玉如意不要緊張.
注意到寒心臉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嚇得面色蒼白的玉如意就突然踏實了,就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
"你是……"
光頭男人聞聲看向寒心,見寒心不過是一個衣着簡單的小青年,不由微微皺眉.
"哥們,你那還未出生的兒子可寶貝得很,一百萬太虧,換做我是你,我鐵定要一千萬的,你說對不對?"
見光頭男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寒心便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個……"
被寒心這麼一說,光頭男人更加疑惑了,不過想想寒心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他便衝着寒心友好地笑了笑,說:"哥們說的也對,那好,我就要一千萬!"
說這話的時候,光頭男人用極其桀驁的眼神看向玉如意和玉麒麟,一臉的高高在上.
寒心這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擋在了玉如意的面前,他認真地看着光頭男人,說:"一千萬可以給你,不過你真是孩子他爹嗎?"
"啊?"
寒心這話一出,光頭男人不由驚出了一聲冷汗,他遲疑了片刻,然後怒氣沖沖地瞪向寒心:"小子,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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