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 第六三三章 大喜事,眼中釘

        白袍老漢那最後一句話,傳遍漢境人間。

    (文學館)離山腳下偏僻石坑,任奪目中精光一閃,身化烏光一飛沖天,但剎那後他又重回原地,深吸、深呼,目中光芒散去了,死氣沉沉的眸子。

    任奪盤膝坐好,任那風雨在遠處如何醞釀,他只守離山。

    離山九鱗峰,閉目休養的掌門真人雙眉稍稍一皺,但很快他的眉心又復舒展,連眼睛都不曾睜開:該來的遲早回來,理他?作甚!秦淮河上,畫舫中的琴倦姑娘本已睡熟了,卻又被那十字天音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伸手去推身邊的男子:「葉郎,你可聽見什麼聲音?」「聽到了,」葉郎躺於紅床,一雙眸子於黑暗中異常明亮,下一刻他古里古怪地笑了:「蟲鳴蛙喚。

    」「哪裏是蛙蟲聲音,明明是有人喊叫......啊。

    」淺淺一聲驚呼,琴倦姑娘只覺胸口微涼,葉郎的手伸了過來。

    要害處被男子柔柔握住,身子酥軟了,琴倦的話說不下去了,吃吃吃地笑,俯身相迎。

    姐妹們都覺得葉姓男子臉上的傷疤可怕,可琴倦不是,她喜歡他,沒道理的、她就是覺得他是個不凡人物。

    ......「莫說那些離山祖師,即便現在當家的二代弟子,你以為你能打贏麼?瀋河、任奪、龔正...哪個要殺你,你都不存逃跑的機會。

    」墓園中,白袍老漢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不再看身前的螢火蟲,目光重歸《屠晚》,口中說話卻未停:「不過現在不同了,今晚過後。

    你等修為必有突飛猛進,『恨不逢時未遇陸角』這等傻話不可再說,但對上全盛時的離山二代弟子,你和二十八星宿至少能和他們一爭長短。

    」螢火蟲翅膀微震,蟲兒不見了,一個中年男子憑空而現,滿臉喜色、跪拜在老漢面前:「道主是說...幽冥亂了?」中年男子個子奇高,足足兩丈開外,比着普通人兩個半還要再高出一頭。

    面無三兩肉瘦嘴塌腮,一副愁苦相貌。

    老漢暫未回答,聚精會神地看故事結尾,過了一陣,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他才心滿意滿。

    長舒了一口氣合上書本:「已經亂了,陰世間一場大戰就在今夜...你傳令二十八星宿,各自與我靜心行功,待我令到、共赴離山!」「謹遵道主法喻!」高瘦男子領命要走,不料老漢又把他喊住了:「且慢。

    」老漢把手中那本《屠晚》遞過來,高瘦男子俯跪在地,雙手高舉過頂接下了書。

    「這書寫的。

    是陸角弟子的故事,很好看。

    蘇景,今日光明頂主人,正好和你這個驕陽天尊對上。

    」言罷老漢站起身來。

    不再理會屬下,背負雙手哼着歌開心調子,溜溜達達地走了。

    等老漢走遠了,又高又瘦的驕陽天尊起身。

    看了看手中的《屠晚》,面做冷哂。

    一道火光翻卷。

    《屠晚》被燒成灰燼,驕陽天尊重新化作螢火蟲,飛走了。

    離開墓園,白袍老漢仍在笑,陽間修家虛弱,幽冥判官大亂,怎麼就說不出的那麼開心!又走了好一段路,他站住了腳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片刻後重新抬頭眼中興奮更甚,雙手背後、雙腳併攏,跟着腳尖用勁,好像頭修行淺薄的殭屍那樣,直挺挺地向前一跳。

    笨拙一跳,起步時他在東土江南,落足時人到離山腳下。

    夜色全不影響目力,白袍老漢抬起頭,仔細打量中土世界第一天宗所在地方...撲哧一聲,老頭子笑了出來,這就是離山麼?怎麼看上去如此、如此滑稽啊。

    沒辦法不滑稽,再如何靈秀的峰巒、再如何雄偉的大山,被硬生生地夯入泥土數百丈,再看起來都會顯得不對勁,顯得可笑。

    正笑着,白袍老漢的眼角忽然一跳,猛轉身,舉目望去......十三里外、遙遠處,背靠山嶺混不起眼的石坑中端坐着一個人,正冷冷望着他。

    白袍老漢看得出對方穿着畫皮,卻看不透他的本來模樣。

    驚詫自眼中一閃而過,白袍老漢又笑了起來:「我就說離山肯定還會有高人守護;我就說這次不會白跑一趟。

    」護衛離山那人站起身。

    未跨步也不見他施法,他站起時人在石坑,站直後便矗立於白袍老漢身前十丈處,十三里距離被他向上一站憑空抹殺。

    白袍老漢全不掩飾讚賞神情:「你是離山哪位?陸崖九?」邪魔多疑,陸老祖壽元到但人不知所蹤天下皆知,白袍老漢將其想像做『障眼法』也再順理成章不過。

    護山人聲音平平:「天下無人值得九祖出手。

    」白袍老者不見慍怒,繼續猜測:「不是陸崖九...林清畔?」說着他伸手一敲自己的腦殼,居然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太高興、樂得糊塗了,若真是陸九、林清畔又何須畫皮,你是任奪啊。

    」任奪未否認,但也沒點頭,靜靜看着對方:「你是何人。

    」「我叫田上,是個逃犯。

    」白袍老漢不做絲毫隱瞞:「在陽間還有另個身份,玄天道道主。


    對了,我有喜事了...我和手下馬上就要功力大進,用不了多長功夫,我們就會來搗毀離山。

    」「我想稱王,做陰陽之主,這願望有點大,但無妨,我有的是時間。

    」說着,田上又把目光轉向八百里離山:「今日陽間,離山為旗,我欲為王先要拔了離山這面旗子。

    不過...唉,我的修為一年不如一年,退步的離譜,離山盛時又強得有些不像話,若沒有那顆隕星,這面旗子我真拔不了。

    」「隕星與你有關?」對方嘮叨任其嘮叨,任奪只問關鍵。

    田上搖頭失笑:「不是我。

    我現在不成了,哪有指引天星的本領。

    若真有那樣力量,我又何必一直躲着離山。

    每次路過東南我都會刻意繞開一個大圈子,心裏時常會念叨一句『我保佑我。

    千萬別和離山弟子對上』。

    」以前,他怕離山;馬上,他修為暴漲;現在...猜到離山雖虛弱但一定還會有出色弟子守護,他跑來離山?事情說不通。

    田上耐心得很,簡直把任奪當成了多年老友,全不嫌自己囉嗦:「以前我怕離山,恨啊,天天琢磨着怎麼才能把你們毀了;但過不多久我就不必怕了,莫說離山虛弱。

    即便山中弟子全都生龍活虎,我也不必放在眼裏了,把你們連根拔起,和拔個蘿蔔也不見得太多區別......馬上就要少一個敵人,很無聊。

    我是這樣想的:趁我還沒變強之前。

    總得來一趟離山,會一會山中高人,這才不枉我這麼多年都把離山當成眼中釘啊。

    」白袍老漢的道理根本就是錯亂的,任奪卻懶得問了,知道他是敵人,他想毀滅離山便足夠了,什麼以前羸弱以後變強。

    統統都是蟲鳴蛙叫全無意義,今時此刻任奪要將其斬殺當堂。

    不見咒法不見劍光...任奪一拳打出。

    全無花俏的一拳,去勢普普通通,莫說修行高人。

    即便凡間學過些拳腳的青壯,也能插步近身叼腕架拳,可田上卻不敢迎這簡單一拳,雙腳併攏向後一蹦...與他來時一樣。

    腿子不會打彎似的一跳,天地穿空千里不見。

    老漢落足地方。

    嶙峋礁石一塊,四周茫茫大海......微風拂面而來:不猛烈的拳頭盪起的不猛烈的風。

    身形有些佝僂的任奪隨行而至。

    田上的表情稍有古怪,對任奪有讚賞、對敵人有恐懼、對自己早知『離山果然惹不起』有得意......第一跳未避開,立時第二跳,大海礁石不見、莽莽戈壁無邊,遭風蝕無盡年頭的扭曲岩崖聳立於荒涼大地,濃濃夜色裝扮、仿若猛獸。

    田上站於一座岩崖下。

    才站穩,身後岩崖轟然崩碎,任奪衝出,拳仍在。

    只是他的拳勢被『兩跳』消弭大半,將末。

    田上『呵』地一聲輕笑,未再躲,身形微一模糊化作一頭慘白色的怪鳥,鴿子大小,斜沖而起長喙如劍刺向任奪心窩。

    全沒躲避餘地,任奪被怪鳥洞穿心窩,低吼一聲身形散碎。

    是散碎,卻不見血光,那是鏡子般的碎裂。

    此刻任奪只是一面『鏡子』,而怪鳥洞穿強敵心窩、同時也穿過這面『鏡子』...田上眼前景色再變:沉陷數百丈的連綿大山、十三里外隱蔽荒僻的石窩、面前披着畫皮的離山弟子和離山弟子的拳頭。

    重返原地,還是那兩人,還是那一拳。

    這次變回田上再沒躲避餘地了,重歸人形、揚臂舉拳迎向任奪。

    雙拳未交擊,相錯而過,任奪打中了田上的面門、田上擊中了任奪的心口。

    是夢幻一戰,還是兩個鄉下莽漢的粗苯把式?任奪不出聲,身形被敵人力量打得倒飛,飛途中肉眼可見,他的胸口層層塌陷,摔回十三里外的石窩,想再站起來、又跌倒,口中湧出一口血。

    田上嘶聲慘呼,同樣倒飛、身上接連爆起幾聲『啪啪』脆響:雙目爆了、鼻子爆了、嘴巴爆了,一張臉血肉模糊,分不清嘴裏噴出的鮮血究竟是因臉上外創還是心肺內傷,倒地後他不起身,含混不清地嘀咕着『要了命了,這麼凶』,右手費力自囊中摸索出一張符撰,勉強晃了晃,一陣狂風掃過,就此消失不見。

    任奪看着他逃走,嘆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又躺了好一會,才無比吃力地坐起來、坐穩當。

    離山在他之後,他在離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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