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秀女的身份入宮,高志深知自家姐姐能爬到這位份並不容易,其中的險象環生雖沒有親生經歷,卻不難想像。半斂的睫毛掩下他的私心,心灰意冷的蘇皇后之所以會再出現,與林瓏脫不了干係,霍家的倒霉下獄別人家不清楚,他們高家還不明了?
他的姐姐不會坐視不管的,與其讓她遣人出手禍及林瓏,還是由他親自主持更好,至少他能保證林瓏的安危。
高貴妃皺着眉頭,扶着侍女的手半坐起來,「皇上的心在她那兒,好不容易才逼得她離宮,你說她還回來與我爭什麼?不過現在是敏感時期,人人都被霍家出事迷住了眼,你可不能這麼眼皮子淺。」傾身湊向親弟,「鹽務一案,皇上已經疑上我們高家,太后幾次用話敲打我,這會兒不宜輕舉妄動。」
她自是恨蘇皇后擋她的路,可她這人一向能忍,不然也不會爬到這後宮半主的位置,她從不把德妃那起子沒腦子的看在眼裏,惟有蘇皇后讓她深深忌憚。
高志聽着長姐要韜光養晦的話,微轉了轉了眼珠,「姐,現在蘇皇后不在行宮,沒有皇上眾多耳目盯着,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若死了,這後位也就騰了出來,你有兩子,一旦封后,這江山社稷不就是外甥的了嗎?」
他身為高家的子嗣,家族利益卻是永遠不能不顧的,長姐與高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高貴妃起身趿鞋在屋子裏踱了一會兒,真沒想到林瓏那丫頭會這麼間接壞了她的事情,虧她曾經還如此欣賞過她,蘇梓瑜現在就住在葉家的莊子裏,誠如弟弟所言,這是最好的機會。
半晌,她終究敵不過後位的吸引,當了這麼些年貴妃,哪怕在後宮也如皇后般的存在,可她不滿足,這名不正言不順到底讓人舒服不了。
「也罷,你且見機行事,依我對皇帝的了解,他必定會留有人手保護蘇梓瑜,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心頭肉。」說到最後,她的話語充滿了譏諷。
高志起身朝長姐一拱手,「姐,你放心好了,弟弟曉得如何做。」
高貴妃滿意地點點頭,她這弟弟成長得比她想像中還要好,「他日如果你外甥當權,這相國之位自然是你的囊中之物,我聽說你現在行事正經了不少,總算沒再犯混了,那起子賤女沒有用的,過了年姐給你物色一房合適的妻子。」
高志聞言微皺眉,自打林瓏出閣後,他對別的女人就不感興趣,看誰都不如那個小女人一般讓他上心,他後悔在蘇州城的時候為什麼不先下手為強,只要當時不介意身份的雲泥之別,先葉旭堯一步提親,她就會是他的。
此時他意興闌珊地道:「再說吧。」
高貴妃不悅地輕拍他一記,「婚姻大事自然要操心,你院子裏養的女人都不三不四的,哪能傳承我們高家的香火?正經娶妻生子,這才是正道。」
高志心底腹誹,長姐於皇帝與他養的小妾通房有什麼區別,都不是八抬大轎正經娶來的,不過這想歸想,他可不會說出口來觸自家長姐的楣頭,再說這也是長姐的心病,「聽說常公公就快回來了。」
「這老傢伙跟皇上跟了很多年,為皇上捅過刀子賣過命,深得皇帝的信任,他回來後,你且置酒席與他聯絡一下感情,別得罪了他,他那人睚眥必報。」高貴妃思及此吩咐弟弟。
「我曉得,明明半月前就應進京了,偏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些日子,聽說沿途不少官員都設席款待,他怕是又收了不少銀兩,這常公公不怕吃得太撐吐出來?」
高貴妃聽到弟弟這話,頓時笑出聲來,「他那是狐假虎威,且不用管他,等哪天皇帝不再容忍他,自有他倒霉的時候。」突然她轉了個話題,「四妹妹今年也到了適婚年齡,你回去讓母親好好地管教她,我瞅着明年出閣剛好。」
「姐打算把她嫁到哪兒去?」
「九王爺當了這麼多年鰥夫,是時候要娶一房正妻了,我那天探得太后的口風,她對於九王爺還沒有後嗣一事頗為操心,既然有心要娶,這肥水自然不能流入外人田,我們高家也有適婚的姑娘。」
妹妹如若嫁給九王爺,自然就嫡妃,這於她頗有益處。
高志微吃驚,姐姐還打了這樣的主意,「那九王爺不是好擺佈之人?四妹妹那性子能駕馭得住嗎?」
「生得嫡子自然就好了,四妹妹背後還有我這長姐呢,又如何能讓人欺了她去?」高貴妃一瞪眼道。
高志沉默,這兒女婚事自然是哪有利益就往哪結,還能由得自個兒挑三揀四的不成?遂點了點頭,「行,回頭我與母親提一提,讓她抓緊時間教四妹妹德言容功。」
高貴妃滿意地一笑,「甚好,太后那兒到時候我去說,只要下了聖旨,這婚事准成。」
姐弟倆再說了一會兒話,一群皇子皇女進來纏着高貴妃,方才停下討論的要事。
高志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他姐只生了兩子一女,可看他姐這慈藹的樣子,對待親生與非親生的都一視同仁,連他都差點要被這聖潔的光芒刺瞎眼,更何況皇帝?
這只是表象而已,他姐沒那麼大公無私,若不是搏這名聲有極大的好處,看她還不把那幾個非親生的都整死?蘇皇后的死去的二子一女,背後就有他姐的手筆,更遑論皇帝死去的並不止這三個。
與長姐微點頭,他退了出去。
莊子上的一時間來了這麼多貴客,葉鍾氏不讓懷孕中的林瓏操勞,忙讓人去打掃屋子待客,心下憂喜參半,這莊子太過簡陋了。
正在廊下吩咐莊戶搬東西,看到兒子進來,忙上前道:「你去哪兒了?我來了大半天才見着你的人影。」
葉旭堯看到他娘突然出現,皺了皺眉,把手中的東西藏在袖子裏,給他娘行了一禮,「沒事到莊子去巡察了一遍,娘,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哪裏知道你們瞞了我這麼多事?」葉鍾氏瞪着兒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葉旭堯咳了咳,「也不是什麼大事,娘你就別操心了,你的身子也不好,這些個事吩咐下人即可。」
「那可是皇后,她能親臨我們莊子,哪敢怠慢?」葉鍾氏面色仍舊嚴肅,「就連靜王妃也來了,可見你媳婦這回面子頗大,把這些人都引了來。」
「她不過湊巧遇上皇后,兩人投緣罷了,沒有那麼複雜的關係。」葉旭堯皺眉,不太喜歡這些人到莊子來煩他娘子,面色這會兒也好看不到哪裏。
「可惜京里的人不這麼想。」葉鍾氏道,「不過這可是好事,蘇皇后那人不大好打關係,你媳婦這次是歪打正着。」
對於這層關係,她樂見其成,媳婦的交際越寬廣,於葉家就越有好處,這會兒她再一次覺得寒山寺的老和尚沒有騙她,這兒媳還是娶對了。
葉旭堯看了眼他娘這世俗的心思,他沒想過通過林瓏來達到什麼目的,娶了她就要好好呵護,生一窩孩子才是正經,靠媳婦上位,他還沒有那麼孬種,「我且去看看她,最近孕吐得厲害。」
葉鍾氏點點頭,蘇皇后與靜王妃剛到了三進院去,權氏婆媳得了蘇皇后的准信,此刻也正在休息,「你去正好,你媳婦正閒着。」
葉旭堯點點頭,再與母親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大踏步地往主屋而去。
看到侍女想要進去通報,他搖了搖頭,親自掀帘子進去,行到暖閣,果然看到妻子歪躺在羅漢床上睡着了,遂放輕腳步走近她,在床沿處坐下。
半撐着自己躺下看着林瓏的睡顏,其實成親這麼久,每每看她睡着的樣子,他都感到內心的平靜,目光從俏顏滑到小腹,這裏有他的孩子,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她平坦的小腹。
林瓏睡得並不踏實,有人這般盯視着她,她焉能感覺不到?只是那熟悉的味道讓半迷糊的她一下子就知道來人是誰,這才放心地又想睡過去,只是他撫摸她小腹的溫柔,讓她還是睜開了眼睛,朝他笑道:「回來了?」
「嗯,吵着你了?」葉旭堯半抱她起身,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林瓏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馬後炮。」端起桌上的溫水輕漱了一下口,把水吐在丈夫端着的痰盂里,她忍不住斜瞄他一眼,讓有潔癖的葉大公子如此侍候她,還真為難他了。
「好點沒有?」葉旭堯以為她想要孕吐,這幾天他被她的孕吐折磨得夠嗆,尤其是一大早那吐得叫人更是心疼又心焦。
林瓏忙安撫他道:「我現在不想吐,看把你緊張的。」
「小沒良心的,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葉旭堯把痰盂放下,到一旁架子上的銅盆處淨了淨手,這才重新坐到她身邊。
「那我又為誰辛苦為誰忙?還不是為你葉家傳宗代,生下的孩子可是姓葉。」林瓏牙尖嘴利地回了一句。
「不然你還想姓什麼?」葉旭堯瞪她一眼,這小妮子仗着他寵她越發無法無天,連這都敢亂說一通,他的孩子不姓葉難不成跟她姓?
林瓏吐了吐舌頭,這男人就是愛計較,遂道:「得了,我說不過你。」
「本來就是。」葉旭堯覺得妻子有時還真的需要好好敲打一通,不過想歸想,現實卻是,他從袖子裏面掏出一個小瓮給她。
林瓏好奇地接過,好端端地他拿這個給她做甚?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一打開,蜜餞的味道立即飄進鼻端,遂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他,一向冷情的葉大公子為她去開弄個?她的心房沒來由得漲得厲害,一雙美眸怔怔地看着他。
葉旭堯用手做桶咳了咳,尷尬道:「這是拿給你止孕吐的,我問莊子裏的懷孕生子的婦人,她們說吃這個可以少吐點。後來我找了好幾處,才找到這一家的蜜餞做的不錯,你嘗嘗。」
他拈起一顆給放到她的嘴邊,笑着看她。
林瓏張嘴含住他遞過來的蜜餞,甚至不小心咬到他的手指,一股酸甜氣息開始在口腔里瀰漫,這蜜餞說實話不及蘇皇后送來的,但卻份外好吃,這裏面有他的心意。
「我讓你嘗蜜餞,你倒好,連我的手指也咬,你屬狗的?」葉旭堯打趣一句。
林瓏原本感動得要死,聽到他這話,頓時怒火上升地瞪他一眼,邊咬着蜜餞邊囫圇不清地回了一句,「你才是屬狗的。」
葉旭堯把被她輕吻的手指放在嘴裏舔了舔,一聲不吭地叮着她看。
「轟」的一聲,林瓏的俏臉通紅起來,他這動作份外地性感,一個大男人誘惑她一個孕婦,像話嗎?明知道現在只能看不能動。
看她這反應,葉旭堯突然大笑出聲,這小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
林瓏這才知道被耍了,握起粉拳狠狠地捶了他一記,這壞人。
葉旭堯抱緊她,低頭就堵住她的唇,果然嘗到了酸甜蜜餞的味道,不由得按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與她的唇舌糾纏。
兩人漸漸倒在羅漢床上親熱了一番。
過後,林瓏半掩衣襟地坐起來,看到丈夫仍舊敞開胸懷躺在那兒,邊整理衣物邊道:「還不趕緊起來?就快到晚膳時候,今天莊子裏的貴客多,我們身為主人家如果去遲了豈不失禮?」
葉旭堯卻道:「又不是我請她們來的,一個兩個都沒有眼界力,蘇皇后那就算了,她身份高架子大我們逐不了她去,其他人來湊什麼熱鬧?」本來他們夫妻二人世界多好啊,也不用出去應酬那等場面,想怎樣就怎樣。
林瓏不由得噴笑出聲,自己的衣襟攏好後,這才半傾身地將他的衣襟合攏上,拉他起來,有時候這男人真像個孩子,「你說這話仔細讓人聽去,到時候我看聖上還不治你的罪?」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現在她們都是不請自到。」葉旭堯不想累着她,自己動手整理衣物,「權家婆媳來是為了霍家吧?」
「正確來說是為了我生母。」林瓏把秀髮重新整理一遍。
葉旭堯聞言,抬頭看着她,一把攬她在懷裏親了親,「別再介懷她的舉動,霍家就算人能出來,這爵位也保不住,只怕霍堰與他那幾個兄弟都會丟官,永不敘用,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這爵位是先祖流血流汗換來的,毀在了子孫後代手中,霍家的人如何能心安一輩子?只怕死了也沒面目到地下見先祖。
林瓏微睜大眼睛,「真會削爵?」
「當然,蘇皇后是什麼人?如果處置得輕了,這是讓人輕看她,皇上肯她如何能肯?現在你給求了情,只能保命罷了。」葉旭堯早就猜到了會是這結局,不過霍家被削爵於他來說是稱心如意,「回頭你勸勸你那外祖母,還是趕緊把讓娘和離,把自己摘乾淨了也就不用跟霍堰吃苦。」
「只怕她不肯。」林瓏微搖頭道,「她若是不留戀早提出和離,現在還能出這事?可見她是捨不得他的。」說到這裏,還微微咬緊銀牙。
這岳母和不和離,葉旭堯也不在意,不過是隨口提的建議罷了,「也罷,不提就是,省得自討沒趣,被人說是挑唆生母與落魄後父和離。」
林瓏沒應聲,對後父這兩個字無比地抗拒,她還從來沒當過霍堰是繼父來着,那噁心的男人與她八杆子打不着。
等葉鍾氏辛苦備好了晚膳,林瓏與葉旭堯過來之際,外面鍾福來稟,說是靜王爺來了。
頓時讓在場的三人哭笑不得,這愛妻也愛得太過了吧?巴巴地就追來了。
「我去迎他,你們且去請皇后和靜王妃入席。」葉旭堯道。
葉鍾氏道,「你且去吧,我再吩咐廚房做幾個下酒菜,你就在外院陪王爺用酒,這後院有我和你媳婦即可。」
葉旭堯點點頭,臨離去前還看了眼林瓏。
「你們這年輕人,現在看得我都覺得肉麻。」葉鍾氏看兒子出去了,忍不住打趣兒媳婦。
林瓏臉蛋紅如火,這話不好接,遂只好不言語由得葉鍾氏打趣。
婆媳二人經過通報後進了暖閣,一進去就先給蘇皇后行禮。
蘇梓瑜忙讓紅菱扶起林瓏,責道:「你現在身子還不爽利,怎麼就下床了?再動了胎氣,我看你要後悔莫及。」
「我躺了這麼久都累了,再躺下去只怕骨頭都要酥了。」林瓏笑道,「來時大夫診過脈,說是胎兒安穩,讓我可以開始多走動一二。」
蘇梓瑜還是不大放心,着人把晉嬤嬤找來給林瓏診脈。
葉鍾氏看到皇后娘娘對自家兒媳婦如此上心,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合攏過,一旁坐着的權蕭氏與權呂氏與暗暗吃驚。
尤其是權蕭氏,她從來沒想過這孫女兒會有這麼風光的一面,早知道她有這造化,當初就不應趕她回蘇州,以致於與她離心離德,現在如何也親不起來。
靜王妃笑道:「娘娘對葉世子夫人如此上心,我看了都要嫉妒。」
「你有什麼好嫉妒的?回頭趕緊再懷一個,我也如此緊張你。」蘇梓瑜玩笑道。
靜王妃忙擺手,「得了,我的好娘娘,你可不能開這玩笑,我現在哪懷得起?」她的臉這會兒才能堪堪見人,再生一個豈不是要毀了?反正兒子也有了,對丈夫對外界都有了交代,她傻了才再生一個。
「只怕由不得靜王妃不要,靜王爺都追來了。」林瓏忙道,看她還消遣自己不?
靜王妃猛然起身,「他怎麼來了?」
「這我哪知道?現在我夫君正在廳堂作陪。」林瓏睜眼無辜地道。
「都讓他不要來了,還來。」靜王妃不滿地道。
在場除了蘇梓瑜和林瓏笑笑之外,其餘三人心下都不大滋味,這夫婿追上門來可是好事,偏還這麼說不是讓她們這些個家裏侍妾成群的人更難堪嗎?
「罷了,我且去看看。」靜王妃不放心,忙起身向蘇梓瑜告了聲罪,匆匆地掀帘子出去。
蘇梓瑜只是含笑地茗了一口茶,她姻緣和子嗣都不順,但也沒有因此而心裏扭曲見不得人家恩愛,眼角看到晉嬤嬤診完了脈,「如何?」
「葉夫人的身子果然恢復了,接下來只要正常飲食即可,還有別忘了要適當走動一二,等到生時才會好生。」晉嬤嬤叮囑一句。
林瓏還沒應聲,葉鍾氏忙應道:「那是自然,我定會看好她。」
蘇梓瑜看了眼這頗上道的葉鍾氏,這女人倒是個識時務的,看她這個樣子定不會為難林瓏,思及此,心下頗安。
葉鍾氏瞄到蘇皇后一臉平和,遂忙請她過去用膳。
「大家坐一塊兒熱鬧些,你們也一起來吧。」蘇梓瑜扶着紅菱的手站起來,率先往門外而去。
林瓏忙跟上前去做陪。
兩人邊走邊說話,把後面三人看得一愣又一愣的。
「你們葉家娶了我們瓏姐兒,還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權蕭氏有幾分酸溜溜地道,早知道就不會肥水流到別人田裏。
權呂氏忙提點地扯了扯婆母的袖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膈應人,這婆母也真是的,林瓏剛還來權美環求情,她這麼快就忘記了?還要挑起人家婆媳不和。
「你扯我做甚?」權蕭氏不悅地看了眼大兒媳,人家娶媳婦,她也娶媳婦,那權包氏拍馬也不及林瓏半分。
「我婆母一時間說胡話來着。」權呂氏看到葉鍾氏的臉拉長,忙道了句補救一二。
「我什麼時候說胡話?我說你今兒個是不是要與我做對?」權蕭氏瞪眼看向兒媳婦。
「娘娘還在前面,你要當着她的面訓兒媳嗎?」葉鍾氏冷笑道,看到權蕭氏的臉色一變,這才心裏舒服一點,「我這能娶到好兒媳婦自然是積德的結果,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
語畢,她也不再搭理這倆人,遂找了個由頭先行一步。
權蕭氏臉上頗為不悅,這葉鍾氏拽什麼拽?
權呂氏看到葉鍾氏走在前面,忙低聲與婆母道:「婆母,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也,您老別什麼話都敢說,到時候我們與林瓏的關係變差了,損失的還是我們自己。」
權蕭氏聽到兒媳婦這話自然是不悅的,不過轉思一想確也是這樣,這回真是閉緊自己的嘴巴。
入了席,靜王妃方才迴轉,坐到了蘇梓瑜的下手處。
蘇梓瑜趁機打趣了靜王妃幾句,靜王妃忙回了幾句,氣氛十分的融洽。
林瓏尊敬蘇梓瑜,就近給她布了幾筷子菜,她一向善於觀察,只同桌吃過幾次菜,她就抓住了蘇梓瑜的口味,這菜還是她下的單子。
「有好菜焉能沒好酒?晉嬤嬤,去開一罐陳年桂花釀來。」蘇梓瑜吩咐一聲。
晉嬤嬤卻不動,「娘娘,這酒放在莊子裏,帶來的喝完了。」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給娘娘喝酒,皇帝與自家主子打的賭,她可清楚得很,若是那晚懷上了,豈能被酒氣衝着?
「怎麼這麼快就喝完了?」蘇梓瑜不悅地看着這老僕,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哪那麼容易就能懷上?朱翊提這賭約時,她就知道自己穩贏不輸。
「娘娘……」晉嬤嬤有幾分着急,不過當着眾人的面又不好把話說清楚,若是被人傳出去,只怕主子要被人盯上這就糟了,最後求救般看向林瓏。
葉鍾氏本來想說莊子有酒,結果看到人家貼身嬤嬤的表現就聰明地閉嘴不提。
「蘇夫人,我這懷着身孕呢,你這不是要害我起酒癮嗎?」林瓏忙道。
「稀奇了,在紅葉山莊的時候,你可是說你不會喝酒的?」
「我那時不好承認嘛,這會兒大家都喝就我沒得喝,我這心好受嗎?」
蘇梓瑜聽得林瓏說得可愛,不由得輕颳了一下她的俏鼻樑,完全是把她當女兒般看待。「罷了,依你,省得說我們孤立你一個。」
「謝蘇夫人。」林瓏忙笑道,暗中給了晉嬤嬤一個手勢,表示搞定。
晉嬤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娘娘一旦動怒後果不堪設想,好在這葉夫人救火得宜,回頭她可得好好地謝謝這位小夫人,果然人如其名,心思玲瓏剔透。
晚膳的一場風波就此結束,接下來的時間沒再起風波。
權氏婆媳住了一宿,翌日就起程回去了。
靜王夫婦倒是多停留了兩天,後來到底記掛家中的兒女,也急忙告辭回去。
蘇梓瑜的信與霍家長子的求情信同日到達皇帝的面前,看着這兩份信件,他背着手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寒風肆虐,眉頭皺了皺。
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很快做出了決定,一如葉旭堯所說的那樣,霍家雖能出獄,卻是褫奪了爵位,除了在邊疆的霍源以外,霍家直系的都被罷了官,並且永不敘用。
霍周氏聽聞,命保住了,家財爵位卻沒了,又再一次暈了過去,這讓她死後如何有臉見列祖列宗?
沒了權勢財產,霍家也就樹倒猢孫散,各自奔前程。
權美環一出來就被權家接了回去,霍堰幾次上門想要接回妻子,也被權家眼高於頂的門房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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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保證有二更,十一點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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