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搖着頭,自幼與葉蔓君一道長大的情份已經讓她這段時間內疚得很,現在再這樣對待自家姑娘,繡簾實在過不了自己這關。
朱子然早就猜到繡簾會直接拒絕,但這女人繞來繞去都繞不開他的五指山,站起身來,他伸手握住繡簾的雙手,「鎮定點,我不是要害了你家姑娘,你看看我那二哥,哪裏有個溫柔的樣子?他若真娶了你家姑娘,得到了世子之位,還會把你家姑娘放在眼裏?那個滕媛媛,你忘了?」
一提起滕媛媛,繡簾的臉色頓時難看,她當然忘不了這個女子挑釁她家姑娘的情形,這般無恥無德的女子,也就只有朱子期那樣的冰塊會看得上眼?
看到繡簾開始動搖,朱子然知道自己的話打動了她的心,遂更加危言聳聽道:「汝陽王妃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我在這裏告訴你,這滕媛媛就是朱子期的未婚妻,如果他娶了你家姑娘,必娶滕媛媛當妾室,你想想,到時候你家姑娘該怎麼辦?」
繡簾似乎想到自家姑娘難過傷心哭泣的樣子,這麼一想連心都抽痛了,顫聲地問道:「真的……是……這樣?」
朱子然雙手握住繡簾的雙肩,一副認真的樣子看着她道:「繡簾,你我是什麼關係?我還能騙你不成?如果是我娶了你家姑娘,必定會對你倆都好,我的繡簾,你還不信我嗎?」
看着對面之人那雙墨黑的眸子,繡簾似乎都要溺斃於其中,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姑娘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呢?「可姑娘喜歡的是朱二爺,你也看到了,他們連定情信物都有了,這感情正日漸加深,我們這樣做真好嗎?」
朱子然看到繡簾遲疑的樣子,心下大為不喜,可面上卻仍舊一片深情,「沒有什麼不好的,還是說你不想與我在一塊兒了?」
「怎麼會?三爺,我做夢都想與你雙飛雙簾宿……」
「這就不就結了?繡簾,總之這事你聽我的,我絕對不會害你以及你家姑娘,我可以發誓保證……」
朱子然舉起手來正要發個重誓,繡簾卻是急忙伸手按在他的嘴巴上,焦急道:「不要,我信你……」
朱子然雙眼一直盯着她看,唇卻是輕輕地吻在她的手心上,微微挑逗着,繡簾的身子微微一酥。她從來沒有被**洗禮過,就算與朱子然幽會頂多也就是擁抱一下,還沒有上升到別的境界。
現在被他這樣對待,她感覺到心跳在加速。
朱子然的眼眸卻是一沉,如果要繡簾對他死心塌地惟命是從,最好的方式就是得到她的身子,女人往往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更何況這個繡簾還對他的情意如此之深。
他的手環上繡簾的柳腰,雙唇壓上她的唇畔,在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時,他輕笑地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閉上眼睛嗎?」
已經中了一種叫朱子然的毒的繡簾根本就沒有分辯的能力,感覺到唇上溫潤的肌膚,她不禁沉醉在他的世界當中,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她竟聽話地乖乖閉上眼睛,任由這個男人輕薄她。
朱子然是有預謀將繡簾往一條不歸路上引導的,再加上他是這方面的老手,沒有半分經驗的繡簾如何是他的對手?
在被他輕輕推倒之時,她的頭腦已成了一灘漿糊,別說葉蔓君這主子了,就是今夕是幾何她也忘得一乾二淨,雙手更是在情動中攀上他的脖子,隨着他起起沉沉。
幾番春秋之後,繡簾的感覺方才落在實地上,她衣衫盡褪的窩在朱子然的懷裏,這會兒她雙頰嫣紅含羞帶怯地看着他,「爺,繡簾現在是你的人了,您可要好好地憐惜繡簾才是。」
朱子然傾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還體貼地伸手將她汗濕的秀髮撥到耳後,又輕輕地咬着她敏感的耳垂挑逗於她。
繡簾輕哼出聲,這回她整顆心裏面都只有他一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外人。
這樣的快樂一直持續到她回去繼續當差,好心情一直寫在她的臉上,就連珠簾與水簾都能看得出來她的高興。
「繡簾姐姐,可是有什麼喜事?」珠簾湊近她,笑着開口問道。
正給葉蔓君沏茶的繡簾斜睨她一眼,「哪有什麼喜事?」
「沒喜事?我才不信呢。」珠簾一副八卦的樣子,「我的好姐姐,真的不能告訴我?」
「都沒沒有了,你偏還不信,我能有什麼法子?」繡簾輕推開珠簾,她並不喜歡這兩個升上來與她平起平坐的大丫鬟,只是不好翻臉,遂一直都是應付式地與她們相處。
珠簾看到繡簾這副拽拽的樣子,咬着下唇站在原地。
繡簾卻是不理會珠簾在想什麼,徑自端着沏好的新茶就端進姑娘的屋裏。
看到繡簾走遠,水簾上前拉着珠簾道:「你幹嘛自討沒趣啊,明知她就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們,我們犯不着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我不就想着我們是一塊兒從京城來的,親近親近嘛,哪裏知道她會是這麼個死樣子。」珠簾不高興地道,「往後我也不再討好她。」
「這就對了,反正她現在不得姑娘的喜愛,誰知道能待得了多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到時候指不定誰看誰的臉色呢?」水簾撇嘴道。
珠簾點了點頭,反正好也管不了那麼多。
屋裏的葉蔓君接過繡簾奉上的茶水,邊喝茶的時候邊打量這侍女的神色,兩人相處得久了,她焉能看不出繡簾臉上的喜色?「我看你最近心情不錯。」
繡簾聞言,忙用手摸了摸臉蛋,感覺到一陣熱意,想到自己與朱子然的親密,臉色不太自然地道:「姑娘與朱二爺的感情已定,奴婢這是為姑娘開心。」
「哦?真的嗎?」葉蔓君看着她笑道,只是那笑意並未直達到她的眼底深處。
只可惜心虛不已的繡簾並未發現自家姑娘的異樣,現在的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瞞過自家姑娘,「當然,姑娘,奴婢對姑娘那是一心一意,看姑娘已有歸宿,奴婢這是替姑娘開心。」
看到繡簾這緊張辯解的樣子,葉蔓君輕聲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不信你?只不過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朱三爺比朱二爺好嗎?怎麼現在又轉態了?」
一提這話,繡簾頓時尷尬地站在那兒,好半晌,她才找到了詞來回答葉蔓君,「姑娘,此一時彼一時也,這是姑娘的姻緣,自然是誰能得到姑娘的心才是最好的,那會兒是奴婢魔怔了,還請姑娘原諒奴婢。」
說完,她微微屈膝請求葉蔓君的諒解。
這一切都是朱子然教她的,要她擺出這姿態來葉蔓君放警惕。
葉蔓君沒有喚她起來,這會兒她的眼睛緊緊地盯在繡簾的頭頂上,從來沒有過的寒意席捲她的全身,半晌,她似懷念般地輕聲道:「繡簾,你是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
繡簾一愕,沒有想到葉蔓君會提及往事,不過這問題不敏感,她很快就回答道:「是奴婢十一歲那年,那時候姑娘身邊要個玩伴,所以太太就將奴婢賜給了姑娘。」
「一轉眼都過了八年,繡簾,是我這個姑娘耽誤了你花期,你都快二十了,我也沒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家,你可怨我?」
「奴婢怎麼敢怨姑娘?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輩子侍候姑娘……」
繡簾忙表忠心。
葉蔓君打斷她的話,「傻瓜,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等我成親後,就給你指定一門好婚事,如何?」
繡簾頓時一臉着急,她的心與人都給了朱子然,再也容不下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姑娘,奴婢真的不嫁人,奴婢……」
「將你許給朱三爺,可好?」葉蔓君微挑眉地看着她。
繡簾一怔,這話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說好或者不好都不是。
她臉上的為難盡落在葉蔓君的眼裏,她又輕笑出聲,伸手輕點繡簾的額頭,「我這是與你開玩笑的,你若要跟朱三爺只能為妾,我這當姑娘的如何能這樣對待你?繡簾,妻妾有別,身為你的主子,我只想你的後半輩子過得好,你可明白?」
繡簾似鬆了口氣,實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葉蔓君是不是有意在試探她,只能從善如流地道:「奴婢明白的,姑娘放心,奴婢不會有非份之想的。」
「繡簾,我們女兒家要嫁個如意郎君,一輩子才能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今兒個說的話。」葉蔓君說完,徑自起身踱回內室,走了一半,又轉頭看向繡簾,「繡簾,你不要讓我失望,畢竟你伴了我那麼多年,焉能沒有半分情份?」
繡簾聽到自家主子這麼溫情脈脈的聲音,眼睛濕潤一片,掏出帕子暗暗地抹淚,「姑娘,奴婢懂。」
葉蔓君點了點頭,這才掀帘子進了內室。
只是她不過小憩醒來,就有人進來悄聲稟告一句,她的面色漸漸緊繃,話已說到這份上,沒想到居然是沒有半分效果,「她又出去了?」
「老奴親眼看到的。」
葉蔓君素手輕輕一擺讓這下人出去,起身披着披風踱到窗前,看着外面蕭瑟的景致,心情卻是一片沉重。
好半晌,她方才從懷裏掏出朱子期給她的那塊令牌,伸手撫摸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光處亮出它。
沒多時,就有人如憑空出現一般地躬身立在她的面前,「葉姑娘有何吩咐。」
葉蔓君不意外有人的出現,朱子期給她說過暗中派了人馬保護她,她轉身看了眼那垂頭恭立的人影,「我有話要你帶回去給你的主子。」
「請姑娘吩咐。」
葉蔓君也沒有遲疑,徑自把想對朱子期說的話都口述了一遍,能讓朱子期派來的都是他的親信,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口信會被他人誤傳給朱子期。
好半晌,她方才吩咐完,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葉姑娘放心,小的必會傳到爺的耳里。」
葉蔓君這才輕輕揮手示意他離開,待這人又來時那般快消失,仿佛並未出現過一樣,她不禁微微愣了愣神,好半晌,方才回神。
躺到貴妃榻上,她把玩着手中朱子期給她的令牌,想着自己那無邊的心事。
葉旭融進來的時候,看到自家長姐躺在那兒想得出神,近前一看是那塊寫了個令字的令牌,不由得笑着拉了張雕花圓凳坐到葉蔓君的身邊,促狹地笑道:「姐,你就這麼想他?」
聽到自家小弟這調侃的話,葉蔓君張開眼睛看他,用手中的令牌輕輕敲了葉旭融的頭頂,「胡說八道什麼?」
「我哪有胡說八道?你看看你手中的令脾上刻的是什麼字?我還不知道那朱二爺還給你了這樣的定情信物,比那梅花銀簪順眼多了。」葉旭融指着那塊令牌乍呼道。
「什麼定情信物?別亂說一通。」葉蔓君沒好氣地教訓自家小弟,「這可不是什麼定情信物,於我倒是十分有作用的令牌罷了。」頓了頓,她可不想把精力都用在這無意義的對話上,遂湊近弟弟道:「我有事要你去辦。」
葉旭融看到自家親姐這神秘兮兮的樣子,頓時來勁,忙拍胸脯道:「要辦什麼事?姐,你儘管吩咐,我必定會辦得妥妥噹噹的。」
葉蔓君倒是不懷疑親弟的話,遂低聲地把心中想法道出,最後還是免不了不放心地道:「可有難處?」
葉旭融微眯眼道:「沒有難處,姐,你且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這就去為你的事奔波。」
有事可辦,葉旭融的積極性都被調動了起來,趕緊起身匆匆離去。
葉蔓君沒有阻止他,坐在原處看着自家親弟的背影消失在眼帘,這次她一定要斬斷某些人的念想,手中的粉拳越握越緊。
月黑風高的夜晚,朱子然潛進了這朝廷官衙裏面,悄然往葉蔓君的閨房而去,只要生米做成熟飯,葉蔓君還能如何反抗他?到時候這女子還不由得他搓圓捏扁?這世子之位也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待得順利到達葉蔓君的閨房門口,他抬手朝自己人做了個撤退的手勢,繡簾已經悄然迎了上來,「爺?」
朱子然一把抱住繡簾親了個嘴兒後,忙問道:「裏面都妥了?」
繡簾本來掙扎不已的內心這會兒已是堅定不已,事已至此,沒有她的回頭路可走,只要自家姑娘嫁給了朱三爺,她才能名正言順地跟着眼前這良人,「都妥了,我按您的吩咐把藥粉撒在姑娘喝的湯中,現在姑娘正在裏屋睡着……」
「那好,我現在就進去。」朱子然的內心頗為興奮,可臉上卻是一片鎮定,肖想久已的大美人這回真要落到他的掌中,一想到葉蔓君絕美的臉蛋與曼妙的身材,他感到一股興奮遊走了全身。
繡簾卻是在他轉身要進裏屋的時候拉住他的手,不知如何,一想到他要進去抱自家姑娘,她的心裏就泛着酸意,竟然不想鬆手讓他去。
「怎麼了?」朱子然詫異地看着繡簾,內心卻是早已不耐煩,這女人莫不是想要變卦了吧?
這麼一想,他的眸子一沉,只要繡簾流露出一丁點這樣的想法,他必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到了這節骨眼,他不會允許有人壞了他的大事,更何況是這個利用價值漸漸減少的侍女?
繡簾只是心湖起了波瀾而已,在夜色中她沒能看到朱子然臉上那冷冷的表情,遂也不知道他的內心到底在想着什麼,好半晌,她還是鬆開了他的手,「沒什麼,爺快進去吧。外面的大丫鬟都被我迷暈了,不過時間有限,爺要抓緊了。」
「我知道。」朱子然在暗中收起了袖口的匕首,轉身大步走進內室。
繡簾看到黑夜中那道帘子如一道陰影般滑落遮住裏面些許的亮光,她的內心在滴血,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裏面的是她的愛郎,痛苦的是他在裏面擁胞另一個女人,而她卻要在這兒給他望風,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情嗎?
她掏出帕子暗自抹淚,正處在傷心處,哪裏知道突然背後卻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了她的大聲驚叫打草驚蛇。
她驚愕萬分地轉頭看向那個捂住她嘴巴的陌生男人,手腳在掙扎着,只不過在看到緩緩走向她的人影時,她錯愕地眼大眼睛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容,被捂住的嘴巴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姑……娘……」
穿戴整齊的葉蔓君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繡簾,她給了她太多次機會了,可她一次也沒有把握,偏要站到她的對立面上去,焉能讓她不痛心?她自幼受到的庭訓裏面都有一條,對待敵人一定不能心軟,不然萬劫不復的就會是自己,所以對繡簾她已是仁至義盡。
繡簾緩過神來時,雙眼又擔心與疑惑地看向裏屋,她明明看到姑娘喝湯後暈倒過去扶她躺下蓋好被子的,在等待朱子然到來的時間裏,她還確認過好幾次,可為什麼姑娘就在了外頭,那裏面的人又是誰?
正在她百思不得甚解的時候,裏面傳來一聲驚叫,是朱子然的聲音。
接着又傳來葉旭融的調笑聲,「我居然不知道汝陽王府的朱三爺有潛入女子香閨的愛好?」隨後聲音又是一冷,「你這樣的宵小行徑真是卑鄙無恥外加下流。」
燈幾乎在一瞬間點亮。
跌倒在床下的朱子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屋裏的屏風後有人慢慢地步出來,那身影異常的熟悉,居然是他父王朱翌,還有庶二兄朱子期,更甚者還有一臉驚訝外加憤慨的方漸新。
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做辯解,只能衣衫不整地僵愣在那兒。
門帘處也被人掀起,繡簾被押了進來,跟在後面的是由侍女扶着進來的正主兒葉蔓君,隨她一道過來的還有葉明瀾和馬大人夫妻。
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朱子然的身上,包含着各式各樣的內容,更是把他照得狼狽不堪。
繡簾這會兒只能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從床上跳下來的葉旭融,以及茫然不知措的愛郎,她的雙眼又開始含淚,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搭救愛郎。
葉蔓君由侍女扶着上前,只見她朝朱翌緩緩屈膝,「還請王爺為臣女做主,這朱三爺半夜潛進我的臥室欲行不軌,好在被我識破其小人行徑,要不然臣女焉能還在這兒?這是汝陽王的管轄地界,請王爺還小女子一個公道。」
葉旭融也拱手為禮,「王爺,我就是見證,還請王爺不要循私偏袒令子。」
被朱子然儒雅風度蒙蔽雙眼的葉明瀾恨不得挖下自己的雙眼,他真真是白生了一對招子,居然識人不清把賊人當成了好人,還大力推崇,一想到自己寫給葉旭堯的信,他就恨不得找根繩子上吊了事,要不是葉蔓君姐弟警醒,他一死難辭其咎。
他上前也朝朱翌拱手行禮,「王爺,令子的行為嚴重地褻瀆了我葉家姑娘,我葉家姑娘千里迢迢身負皇命到此,可不是來遭受這不平等對待的。」
朱翌一臉失望地看着朱子然,這三兒子真真讓他看走了眼,原來他不但偽裝還能行事如此陰險,背着雙手他緩緩走向朱子然,「本王自會稟公處理,不會由得這孽子逍遙法外……」
「不,父王,事情不是這樣的,兒子可以解釋……」朱子然反應過來,急忙向父親解釋。
「本王親眼所見,你還能如何狡辯?」朱翌怒喝,看着兒子半點悔改的樣子也沒有,他感到痛心之餘,不由得感到自己是個失職的父親。
在二兒子找他說這事的時候,他還將信將疑,哪知親臨到這兒等待了這麼久,這三兒子居然會上演如此齷齪的一場戲?把他的老臉丟盡了還是事小。
「不,父王,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她……是她引誘我的……」
朱子然的手指向了繡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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