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愣然了一會兒,原本略有些沉醉在情愛中的眼睛猛然睜大,什麼情啊愛啊都被拋到了天邊,她兩手抱緊丈夫的手臂,「怎麼說?」
葉旭堯卻是彎腰一把抱起她,林瓏下意識地兩手改而圈住他的脖子,往前坐到圈椅內,放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你今天是不是與娘一塊兒去了陳國公府?還給汝陽王妃去了信?」
這事林瓏知道沒法瞞得住丈夫,而且也沒打算瞞,畢竟他是侯爺,葉明恂不管事兒,丈夫有什麼消息得不到?遂大方地點了點頭,「對,沒錯……」
把去陳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這信一到手,葉鍾氏就催她立即安排人手送往汝陽城,並沒有與葉老侯爺或者葉旭堯打過招呼,典型的內宅婦人的處理方式。
「那會兒婆母與我都想着或許能打動汝陽王妃,畢竟這可是她親娘親筆所書的,正所謂家書一封抵萬金。」她嘆了口氣,「後來我進了宮,見了義母,倒是知道一點汝陽王妃的為人,這信怕是不會有萬分作用,小姑的處境也是極其危險……」
一個性格偏執的女人哪裏還能聽到進去親人的支言片語?就算那人是親娘也是枉然,這朱陳氏怕是連娘家也記恨上了。
葉旭堯輕撫她的背脊安撫她擔憂的情緒,「這點我倒不是太擔心,你也別把大妹想得太過於無用,我娘還不至於把她教得不諳世事。情勢不對,她自己會想到應急的辦法,若是這次出嫁到汝陽王府的人是小妹,或者我們才更要擔心她的小命。」
葉蔓籽不比葉蔓君,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林瓏想想,丈夫所說的也有道理,再說這是丈夫相處了十多年的妹妹,自然比她這才嫁過來不足一年的長嫂要了解得多。「知道歸知道,哪能不擔心呢?我與婆母終還是做了無用功……」
「送都送了,也沒有什麼不好,就當做敲打一下朱陳氏也好,不然她什麼也不怕,那才糟呢。」葉旭堯沉吟了一會兒後道。「我今天倒是套了不少汝陽王府這次進京的人的話,對這汝陽王府的情況倒是加深了了解……」
「夫君,你這是打算什麼?」林瓏猜了又猜,還是沒能想到丈夫的用意何在。
葉旭堯看了眼猴急的她,攬在她腰上的手輕微收緊,「我主要是想知道汝陽王府接下來的世子會是誰?」
林瓏不是傻瓜,聽到丈夫這話,又聯想到皇帝給鍾老太太的安慰,答案竟是呼之欲出,頓時吃驚地合不了嘴,兩手忙揪緊丈夫的手,「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你是說?」
一時半會兒,她覺得這問話似乎又有些不妥,怕自個兒說得冒犯了葉蔓君,畢竟這想法於禮教不合。
葉旭堯的嘴角一勾,伸出一手輕點她的俏鼻樑,「就是你想的那樣,這事一開始我就與祖父相商了好久,聖上遲遲不表態,這代表着大妹能回來京城的機會甚微。祖父的想法倒是與我一樣,既然不能得到最好的結局,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頓了頓,似乎在想個更合適的詞來表達想法,「讓大妹依舊成為汝陽王世子妃。」
舊的世子已死,就只能是新上任的世子。
林瓏的嘴依舊大張着,一女嫁二夫,其實在大順朝也並不鮮見,她娘就是一例,但這是親兄弟啊,就差一點葉蔓君就要成為繼任世子的嫂子,現在搖身一變,變成了妻子,這繼任的世子能接受嗎?
「夫君,這樣合適嗎?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妥,就算那繼任的世子與小姑的年紀相當,但他能甘心娶小姑嗎?萬一他記恨上了,小姑的後半輩子照樣還是苦不堪言,不,是比不嫁更苦。」
葉旭堯定定地看着妻子不贊成的眼睛,「所以說這繼任的人選很重要,我們既然要退而求其次,就一定要慎重地給大妹找個合適的夫婿,一定是要能庇護她後半輩子的人。」
他是男人,知道弟娶嫂為妻必是不情不願,可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回不了京,在汝陽城裏能挑的夫婿就只能是汝陽王府的繼任世子。
「我們該慶幸的是,大妹的霉運裏面還有點好運,就是沒有與過世的世子拜堂,只要沒拜天地就算不得正經夫妻,改嫁他人合情合理。」
林瓏覺得,這是強詞奪理,一定被衛道士人鞭苔不已,「這是異想天開,小姑能接受嗎?還有聖上,他真的這麼想?這京城適合嫁到汝陽城的女人也有不少,為何非要弟娶嫂為妻讓天下人恥笑?」
葉蔓君是深受禮教薰陶的,行為一向循規蹈矩,這樣的姻緣,她本身又能接受多少?
心煩意亂一起,她跳下丈夫的大腿,咬着手指甲在屋子裏來回踱着。
「夫君,這樣真的妥嗎?我不想小姑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外加戳脊梁骨。」
她定住身子,轉頭直視丈夫。
葉旭堯依舊是那個坐姿,只是目光對準了妻子,「娘子,在皇權之下沒有什麼妥不妥的,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只要問心無愧,怕什麼人家說?舌根子長在別人的身上,相信大妹會明白這道理的,等她將來生下繼任的孩子,也就坐穩了這位置,就不會再有人胡說八道。」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林瓏沒想到葉旭堯會有這種挑戰世俗觀念的想法,與他相比,她這會兒倒是顯得迂腐了,嘆息一聲,她上前拉着丈夫的手,「我只是心疼小姑罷了,流言蜚語有時候比殺人的刀子還要利害,我怕她承受不住。汝陽城裏的婦人嚼舌根的本事相信不會比京里的婦人差,那麼個地方的人據說民風彪悍,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還是老話,我們要相信大妹。」葉旭堯行事一向不太看重別人怎麼想,「只要活得坦蕩蕩的,就不怕人嚼舌根。」
「聖上能答應?」林瓏想到朱翊,遂又問道。
「我試探過幾次聖上的態度,只怕這想法在汝陽王府世子過世那一刻,他就開始深思了。」葉旭堯道,而他與祖父分析來分析去,也就只得出這麼個結論,回不來就只能待下去,待下去要師出有名,就只能是繼續婚事結秦晉之好。
林瓏到底是女人,想得也更為感性一些,思忖了一會兒,重新坐回丈夫的懷裏,兩手圈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耳際低語道:「夫君,我……我聽義母說了一個比較驚悚的消息。」
「什麼消息?」葉旭堯立即追問,一般的消息妻子不會用到這個字眼,目光突然落在那張攤在桌面上的大順朝堪輿圖,突然有所了悟,「娘娘把這個告訴你了?」
「你知道了?」林瓏驚呼。
她原本還在斟酌着,畢竟她答應過蘇梓瑜不外傳,但她與葉旭堯是夫妻,這些事自個兒擱在心裏又覺得不舒服,這家還得他一個大男人來扛。
葉旭堯身子傾向桌案,一手摟着她,一手擺弄着那張繪製得其實還算精緻的地圖,手指落在了汝陽城的方向。
林瓏順着丈夫的目光看去,依她淺薄的軍事知識都知道汝陽城的地理位置很是微妙,它與蒙國接壤,只是那地帶是一片山林,蒙國從那邊進犯的次數很少。
汝陽城這樣的地理位置,也令它很難讓大順朝的皇帝放心,哪怕同宗同緣,大順朝的皇帝都還是疑心病頗重的,生怕這兩者勾結串通讓其腹背受敵。
「皇上並不放心,畢竟世子死得蹊蹺,這墜馬而亡裏面可有大把文章可作。」葉旭堯解釋道,「從消息到達京城那一刻起,聖上怕是已經懷疑汝陽城裏必有針對皇室的一股勢力,只是如今汝陽王沒有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因而聖上也隱而不發,調兵是聖上必走的一步棋。」
林瓏看到丈夫這鎮定的面容,想想丈夫的話有理,只怕汝陽王心裏也是有數的,「希望不要波及到小姑,不管是何種命運,還是活着才能謀以後。」
葉旭堯的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湊上去親吻她的唇,呢喃着「娘子」二字,她對自家大妹的好,他全看在眼裏,哪能不感動?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林瓏這回心定了不少,比剛才更投入到這個吻裏面,手指更是插進他束起的髮髻裏面,其實她喜歡看他散發的樣子,那種慵懶的姿態,很是令她心醉神迷,代表着他對她的全然信任。
激情幾乎在一瞬間點燃身體,葉旭堯久曠待紓的身體這回叫囂得很是厲害,有多久沒抱過她了,其實自己也不大記得,似乎也有好幾個月了,更是想她想得不行。
他一個用力調整了坐姿,大手急切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一邊吻她的脖頸一邊問,「娘子,你月子坐了多久?」
林瓏微仰着脖子,細碎的吟哦從櫻桃小口裏流泄而出,「約……四十……天了……」
她知道他之所以還沒對她動手的原因所在,就是想讓她多坐幾天月子,這樣能把身子養得更好,再者蘇梓瑜遣來的夏嬤嬤並不主張他們夫妻太早同房。
葉旭堯心下盤算,張勸功跟他說過,女人產後約四十左右最適合行房,他想到這裏,心下更為火熱,動作更急切起來。
兩人都極投入這場突然而至的歡愛當中,只是當葉旭堯打算更進一步的時候,林瓏的膝蓋突然撞到了椅把處,頓時痛得大呼一聲,「啊——」
一張小臉痛得扭曲起來,眼淚更是飆了出來。
「怎麼了?」葉旭堯忙停下動作,看到妻子的手指向膝蓋處。
他垂目看去,只見她的膝蓋紅腫泛着血絲,明顯是本來有傷,剛才又因他不知情使她不小心撞到紅木椅把上,這才讓傷勢加重了。
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有傷口,他所有的慾念都甩到了爪哇國,表情不禁嚴厲起來,「有傷怎麼不早說?」
他重新給她換了個姿勢,還順手把她的衣襟掩好,就是怕她生病,將她放坐在椅子上,臭着一張臉起身去給她找金創藥。
林瓏看着丈夫赤着上身去給她弄藥的樣子,不禁吐了吐舌,這事確實是她不好,看到他拿着一個小瓷瓶子回來,她忙拉着他的手,「你生氣了?」
「沒有。」葉旭堯生硬地回答她,顯然口不對心。
蹲下身子,抬起她那條受傷的腿,擰開小瓷瓶上的蓋子,把上好的傷藥輕輕地撒在她的膝蓋上,動作極其的輕柔,與他臉上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反差。
林瓏噘着嘴道:「我不是有心要瞞你的,只是忘記了說,你真的要與我置氣?」
「我沒這閒工夫與你置氣。」葉旭堯給她重新包紮傷口。
「說謊,你明明就是在生我的氣,我都說不是故意的,頂多下回我多補償你……」林瓏討好地道,她是知道突然打斷那方面的事情很傷男人的身體,更何況她家男人已經好久沒吃過葷了,他剛才有多想要,她又不是不知道。
葉旭堯給她弄好傷口,半起身兩手撐在椅把處,兩眼定定地看着她,「娘子,我不是在生氣被打斷了好事,而是連你受傷我都沒發現,身為丈夫,我對你的關心不夠,你知道嗎?」
其實他生氣的對象是他自己,如果早知道她受了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時候求歡的。
林瓏突然感覺到鼻子酸酸的,他這樣的人能跟她說這樣的話,不亞於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她伸出兩手抱住他的腰,「夫君。」
葉旭堯輕撫她的秀髮,低頭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吻,「這傷口沾不得水,待會兒我侍候你擦澡……嗯……」
他突然吟哦了一聲,低頭看到妻子的舉動,不禁愣然……
夫妻二人在書房裏面濃情蜜意,外頭正要稟報的如莊聽到聲響卻是尷尬地站在那兒,這打擾不是,不打擾也不是,左右為難。
正急着要見葉旭堯的傅年正急步過來要催促侍女稟報,結果聽到了書房裏面傳出來兒童不宜的聲音,頓時臉色漲紅,轉身就走。
如莊也不敢耽擱,也立即跟在客人的身後離去。
傅年走了一段路,猛然煞住腳,差點讓跟在他身後的如莊撞到他的背上。
「傅爺?」
「我問你,在裏面的是你家大奶奶吧?」
聽到傅年這八卦的問題,如莊的臉色更形尷尬漲紅,囁嚅道:「不是我們奶奶還能是誰?」
這院裏的年輕女子沒有一個人敢背着大奶奶勾引侯爺的,更遑論是跟侯爺在書房尋歡,那是必死無疑的。
「這就好。」傅年這才重新邁開輕鬆的步伐。
林瓏是什麼性子的人,傅年自認是知曉一二的,這絕對是個醋酲,現在更生了一對雙生子,哪裏還容得葉旭堯私下與別的女人勾搭?
身為好友,他可沒有那麼壞心眼地看到葉旭堯家宅不寧。
如莊卻是暗自腹誹着,這個客人真是的。
傅年對南園並不陌生,來過數回,自個兒識趣地到廳里用茶等好友從巫山處回來。
約莫半個多時辰,葉旭堯和林瓏才出現。
林瓏不知道傅年聽了兩人的壁角,看到他,打招呼時還是十分自然的。
傅年只敢朝葉旭堯擠眉弄眼,卻不敢開林瓏的玩笑,這女人家面子薄,如果真的讓林瓏惱羞成怒,往後他要來找葉旭堯只怕難於登天。
葉旭堯一看他那個猥瑣的樣子,哪裏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轉頭與妻子道,「娘子,你去看看兩個孩子吧,開石由我來招呼即可。」
林瓏一聽哪有不會意的,八成是要討論一些她不應聽的政事,遂朝傅年歉然一笑,「傅爺坐,我就不在這兒阻你們說話了,我那倆小子,一會兒不見我就記掛得很。」
「嫂夫人先忙去,我與子陽都熟得很,無須客套。」傅年笑道。
林瓏這才帶着丫鬟婆子出去,準備去看兒子。
傅年看到林瓏走遠,確定她聽不到後,用手肘撞了撞葉旭堯,「開齋了?」
葉旭堯不客氣地一把抓住傅年的手臂,反扭到他的背後,「我看你還多嘴不?」
「輕點,痛的——」傅年嚷道,這茅坑裏面的臭石頭不好玩,「不就一句玩笑話,都開不得?啊啊——我不提就是……」
葉旭堯這才冷着臉鬆開手,傅年揉了揉被扭疼的手臂,嘀咕了一句,結果看到葉旭堯冷臉看過來,這才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
林瓏不知道丈夫那邊發生的事情,這會兒正與兩個兒子親近着,看了看天色,對執意歸去的權美環道:「我派馬車送你。」
「誒。」權美環也沒有拒絕,看了眼女兒紅粉緋緋的面容,比剛才亮眼了不少,知曉這是葉旭堯的功勞,對這女婿自然是更滿意,好在她當年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遺憾。
林綠氏體恤林瓏奔波一天的勞累,親自代她送權美環出去。
待這兩個長輩出去後,林瓏躺在羅漢床上,一手撐頭,一手逗弄兩個睡醒的小寶貝。兩個小傢伙出生以來都極好帶,時常都笑呵呵的,也不大認生,見到親娘就會手舞足蹈。
林瓏看得愛心爆棚,低頭就是一人一個響亮的吻,「喜不喜歡,寶貝……」
她拱了拱大兒子的小臉,又去逗弄小兒子,一時間,母子仨玩得不亦樂乎。
林綠氏轉回來看到這一幕,會心的一笑,坐到羅漢床的一角,「看你,也像個孩子似的。」
林瓏這才停下與兩個小人的玩鬧,捉住他們的小手搖啊搖,抬頭卻是看向林綠氏,「二娘,她走了?」
「走了。」林綠氏道,低頭給兩個小人掖了掖襁褓,「她也不容易,霍堰沒了爵位,這家裏現在就靠她一份嫁妝頂着,還有那個霍源從邊疆讓人捎回來的東西,除此外也沒個進項,這日子到底還是艱難了些。」
林瓏有節奏地輕拍兩個孩子的襁褓,「霍堰是她選的,這日子是好過還是難過,她也怨不得人。」
只要還能過得下去,她並不打算插手權美環的生活,更不可能認下霍堰這個繼父,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林綠氏看到林瓏態度堅決,到度沒再說什麼,其實林瓏也說得對,她若是接濟權美環,只怕還會被她當成了羞辱,還不如就這樣維持着,大家面子上也好看些。
兩人聊了一會兒,如雁進來稟報,說是傅爺走了。
林瓏這才讓綠春和綠秋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先回臥室,其實是想讓丈夫看看孩子們。
葉旭堯正要抬腳去看她跟孩子,結果看到他們母子仨進來,這才上前去看一看自己這一天都還沒見着的孩子們。
對於父親的氣息,哥兒倆都有幾分陌生,但是好脾氣的兩人仍舊笑呵呵地落在父親的懷裏。
「這哥兒倆盡會傻笑。」葉旭堯笑道。
正給孩子們擦口水的林瓏猛然瞪一眼丈夫,「說什麼呢?哪有當爹的這麼說自己的孩子,也不怕將來孩子長大了要與你算賬。」
葉旭堯安撫地看了眼妻子,不過仍舊辯了一句,「我又沒說什麼,你這當娘的不用反應這麼大,他們都是我的骨血,我疼他們還來不及。」
林瓏聽他這麼說,這才放過丈夫,「往後不許這麼說他們哥兒倆,聽到沒有?」
「聽到了。」葉旭堯這會兒好脾氣地附和着妻子,沒有與她唱對台戲,顯然他的心情還不錯,興許是葉蔓君的事情有了眉目。
林瓏從不指望葉旭堯會聽她的,可聽到他這樣回答,還是笑開了顏,伸手就抱過小兒子在懷裏,「這一下子生出兩個來,抱都抱不過來,真恨不得多生一對手來。」
葉旭堯卻是很高興有了一對小人兒,「生出他們哥兒倆,不好嗎?你可省了不少事,我們這一脈是穩之又穩。」
反正就是傳宗接代已經超額完成了,至於往後再生,那都不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心情可以放鬆不少。
林瓏想想也是,這或許就是雙生子的魅力所在。
夫妻二人與兒子親近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這才讓兩個奶娘進來抱哥兒倆回去餵奶安睡,有林綠氏看着,夫妻二人都放心不已。
沒了孩子們在一旁,葉旭堯一把抱起妻子就往浴室而去。
林瓏紅着臉由他侍候。
待弄妥一切回到寢室後,林瓏赤着身子縮在錦被裏,好一會兒,葉旭堯才上床,伸手就將她攬進懷裏,看到她嫣紅的臉蛋,這會兒不由得心生動搖。
林瓏也有心與他再赴巫山**。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很快就滾做了一團,過程中,葉旭堯都避開了妻子受傷的膝蓋。
待風停雨歇之後,林瓏喘着粗氣靠在葉旭堯的懷裏,輕捶他的胸膛,「你想要人命嗎?」
過程太過於激烈粗暴了,她一回想都要羞紅了臉。
葉旭堯捉住她的粉拳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你當時也樂在其中,怎麼這會兒秋後算賬?」
林瓏的俏臉一紅,臉皮薄的她哪裏禁得起他開這樣的玩笑,抽回頭,翻過身子,卷着錦被不搭理得瑟的某人。
葉旭堯忙討好地攬上她的柳腰,吮吻着她的耳垂,「真生我的氣?」
「沒有。」這回輪到她得瑟了。
「小騙子。」葉旭堯戳穿她的西洋鏡。
林瓏轉身過來想要嗔他幾句,結果聽到他道:「那個尉遲士,我會派人去調查一下他。」
葉旭堯在知道了林瓏受傷過程後,對這個問題一直沉默着,這會兒突然蹦出這句話來,林瓏還是很吃一驚的。
「你懷疑他另有背景?」她吃驚地道。
「這個要調查過才能知道。」葉旭堯攬緊她在懷裏,「這人在聖上面前躥紅得太快,讓人很難不起疑心。」
林瓏忙又道:「我摔倒不關他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沒看路,被凸起的地面絆倒了。你別誤會,我沒有為他開脫的意思,不過是就事論事。」
葉旭堯寵愛地在她鬢邊一吻,「我信你。」
林瓏頓時笑出來。
這笑容太過於明媚誘人,今晚已經紓解過兩次的葉旭堯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一個翻身壓在妻子的身上,在吻上她的耳垂之際,他低語一句,「娘娘給你產後安排的一切太好了……」
林瓏的全身瞬間紅透,臉上更是佈滿羞意,難怪當時蘇梓瑜會是那麼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這次她親身體驗了一番,夏嬤嬤那一套果然還是使得,帶給他們更多的閨房樂趣。
很快,跌落在激情的海洋裏面,她的頭腦也化成了一坨槳糊。
翌日,林瓏還是能爬得起床侍候神清氣爽的丈夫穿衣,忍不住還是輕捶他一記,「怎麼你就那麼精神,我都快成了離水的魚蔫兮兮的。」
葉旭堯輕掐了一下她的俏臉蛋,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旁的黑圈圈,「回頭我上朝後,你就上床補一下眠,娘那兒晚點過去不成問題。」
林瓏噘嘴道,「我知道了,你就別囉嗦。」
葉旭堯搖頭笑了笑,這才轉身出去暖閣用早膳。
林瓏一面給丈夫布菜,一面問道:「對了,昨兒傅爺找你是何事?」
昨天夫妻二人忙着吃肉,她倒是忘了問這事。
葉旭堯停下筷子看了她一眼,「他認識那與汝陽王府有交情的人,我托他幫忙打聽一下汝陽王府的情況,這些事不能光聽一面之辭。」
林瓏想了想也是這道理,為了葉蔓君的後半輩子幸福,無論如何都要慎重,「這倒是麻煩他了,回頭你設宴答謝他吧。」
葉旭堯點了點頭,他與傅年之間倒是不用這麼客套。
「對了,他娘還沒給他許到一樁好婚事啊?」林瓏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八卦起來,「年初不是聽他嚷着要再娶填房嗎?怎麼現在都入秋了,我收喜帖收到手軟,偏沒有他家的,這不合理。」
對於這些瑣事,葉旭堯一向不大愛答理,不過這會兒為了滿足嬌妻的好奇心,還是耐心道:「他娘眼角太高,一般地看不上,非要娶權貴之家的嫡出女兒,這不過是填房,哪家願意委屈了嫡女?這不只得又耽擱下來。」
林瓏的嘴吃驚地大張,「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與傅夫人並不熟絡,所以也沒聽到多少他家的事情。這娶個出身名門的庶女也行啊,非要嫡女,我看傅爺這親事怕是難成。」
「成不成的,自有他家老娘來操心,輪不到我們置喙。」葉旭堯從不把心思放在後院裏。
林瓏想想也是這個理,自家的事情都還沒理得順,哪管到他人的瓦上霜?
待葉旭堯出了門,她也沒有去睡個回籠覺,而是去了兒子們的廂房,與倆小子玩耍一陣子。算了算時辰,這才匆忙趕去葉鍾氏的院子,還有大把家事要打理,她都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瓣來用,好在當初讓香椽和素紋去學管人事,現在都出效果了,有她們打下手,她上手得極快,也沒人真敢擺老資格給她看。
汝陽城的天空還是碧波如洗,在屋裏貓了好些天裝病的葉蔓君,到底還是忍不住由侍女扶着到園子裏走動一下呼吸新鮮的空氣。
汝陽王妃那倒行逆施的舉動,事後葉明瀾轉述給了她聽,雖然沒有親見,但也可以想得出那血腥的場面,她倒是沒被嚇着,只是對這個汝陽王妃更為忌憚。
這時候的園子一片蕭瑟,她緊了緊披風,臉上還是化了那個蒼白沒有血色的妝,走了一會兒,她還是到亭子裏坐下歇了歇。
正眺目着這池景的風光,突然,聽到腳步聲走近,她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長相與朱子期有幾分相似的男子向她走來,正在她好奇地猜測時,對方已是有禮地朝她一揖,「葉姑娘,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不用別人再介紹,這聲音她還認得,不正是那個總愛表現出謙謙君子風度的朱子然嗎?
朱子然的眼睛卻是一片驚艷,這葉家嫡女的長相完出超出他的想像,實在是增一分則過艷,減一分則過淡,正如那詩所寫,濃妝淡抹總相宜,這葉家嫡女實在出色得讓人無可挑剔。
對於這樣過於直接的目光,葉蔓君輕蹙眉頭,不太喜歡被人這樣直視,輕咳一聲示意對方不要過於孟浪,握着繡帕的手卻是緊緊地一握,「朱三爺有禮了。」
「葉姑娘,是在下過於孟浪,還請姑娘見諒則個!」朱子然忙一副坦蕩蕩的樣子道歉。
葉蔓君淡然地回答,「下次改過即可,朱三爺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朱子然看她這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又是心頭狠狠一跳,這才是大家閨秀應有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大為嘆息,如此符合他夢中仙子樣子的女子為何偏偏是從京城過來的?
如果她不是這麼個身份,他必定當即求娶於她,這樣的女子適合用金屋藏之,一輩子不許他人偷窺。
「葉姑娘的大度更襯得在下的慚愧。」他笑道,「莫非京城女子都似葉姑娘一般?」
葉蔓君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用帕子輕按了按嘴角,道:「這個我可不知,天下女子有千千萬萬,各有姿態,就像這園子裏的樹,怕是沒有一株相同的。」
朱子然想想也是,這樣的女子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他有心要與葉蔓君親近,自然是揀好的來說。
「葉姑娘的身子骨好些了嗎?」他似關心地道。
「好了一些。」葉蔓君輕咳了數聲,「只是在屋裏悶,出來走走。」
「走走好啊,老躺着沒病都變有病,有病都要加重,能與葉姑娘在此遇上,倒是朱某人的幸事……」
對於對面之人的關心,葉蔓君心下是排斥的,女人的直覺很靈,這朱子然總給她一種不太自然的感覺。
正敷衍了幾句,她就想着找藉口離去,恰好馬蘭氏帶着人匆匆進來,應該是得到消息後趕來的。
「朱三爺,你怎麼跑到這兒來,讓我好找?」一過來,她就開口道。
朱子然愣然一下,隨後知道沒經過主人同意就進到後院來其實是失禮之事,忙又打揖賠禮道歉,「讓馬夫人好找,倒是我的不是,只是看到你們園子的景致不錯,一時間走岔了路,後來遇上了葉姑娘,這才駐足聊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朱三爺也莫怪我說話直,我這是急糊塗了,我家老爺和方大人還在等着朱三爺呢。」馬蘭氏客套道。
朱子然忙一拍頭腦,「看我這記性,只顧得與葉姑娘拉家長,倒是忘了正事,該罰。」轉頭歉意地看向葉蔓君,「葉姑娘,在下先行一步,他日再來看望拜會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拒絕。」
葉蔓君客氣地一扯唇角,沒明說答案,看到他由馬蘭氏指定的侍女領回前院去,這才把唇角那抹不由衷的笑意收了起來。
馬蘭氏見狀,忙解釋,「葉姑娘見諒,我真的不知道他會走到這後院來,他一向不是這麼不知分寸的人,這城裏提起朱三爺都會贊聲好,直說君子當如是。這應是他的無心之失,葉姑娘就不要放在心上,更不用為此愁眉不展……」
「馬夫人,這樣的意外我不希望再發生,我選擇在這兒停留,只因我的身份,還希望馬夫人能牢記。」葉蔓君打斷她的解釋,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希望馬蘭氏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至於朱三爺是不是君子,我不感興趣,我只知道男女有別,他要見我不應唐突地出現,應該讓人通傳按規矩辦事,馬夫人是當家之人,應明白蔓君的意思。」
馬蘭氏的臉色漲紅,被葉蔓君這樣教訓,於她來說面子很是有損,不過想到自家前程還系在人家的身上,遂又道:「葉姑娘,我保證再無下次。我也知道姑娘的身份容不得他人褻瀆,畢竟背後站着的可是聖上,這次都賴我。」
葉蔓君是奉旨出嫁的,與一般待嫁的姑娘家自是不同。
「馬夫人,你也別惱,蔓君說話是直了些,但絕無惡意的,這都是為了我們兩家着想。」葉蔓君緩和語氣道,「只要走錯一步,你我都會萬劫不復的。」
馬蘭氏的神色一變,「葉姑娘教訓的是,倒是我真糊塗了。」
她原本想着自己也是好意,這朱三爺人品口碑都不錯,在汝陽城是極有頭臉的人物,葉蔓君遠嫁而來妾身未明,不是還沒有與世子拜堂嗎?這若是能轉而指給朱子然,這也算是美事一樁。
現在經葉蔓君提點,方才知道自己這行為到底有失穩重,她有些後悔地想道,這樣的媒人不能輕易做,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經過這事,葉蔓君也沒有心思逛園子了,朝繡簾和捲簾等幾個大丫鬟道:「扶我回去。」
「是,姑娘。」幾個大丫鬟應聲。
繡簾第一個上前扶着葉蔓君回院子裏去。
馬蘭氏補救般地與葉蔓君一道走着,兩人還是聊了些汝陽城的情況。
葉蔓君剛回到院子裏,就看到馬家的管家娘子匆匆而來。
馬蘭氏道:「什麼事?」
「朱二爺來了,他要求見葉姑娘。」那管事娘子答道。
馬蘭氏這回不敢輕拿主張,轉頭看向葉蔓君,「葉姑娘,你看這?」
「既然他上門求見,光明正大的,蔓君焉有不見之理?」葉蔓君溫聲道,「去,把朱二爺請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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