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嗡嗡」聲不斷,時間拖得越長,葉蔓籽的恐懼感就越盛,就算平日多大膽,終歸是閨閣少女。
「怎麼還有這麼多?朱子帆,不,翼王爺,你快趕走它們……」葉蔓籽哀求出聲,臉更是往他的懷裏鑽。
在福安公主朱子寶的多嘴下,她自然知道這護着她的男子的身份。
這樣的葉蔓籽,讓朱子帆的保護欲更盛,畢竟楚楚可憐的少女還是能激起男子的保護欲,就算朱子帆一向自詡並不是個膚淺的人,這會兒他也會奮不顧身地為懷裏的少女消災解厄。
朱子帆的心腸一向硬,也不是沒有心儀他的少女使用過楚楚可憐的招數,但那樣的假的招數讓人一眼看穿,他哪會輕易上當?隨之產生的就是鄙夷之情,傾慕自然就無法產生。
他與葉蔓籽相識之時,對方就一直表現得頗為強勢,並不是那種用柔弱的外表來吸引男性目光的女人,所以此刻驚懼的葉蔓籽讓他覺得頗為真實。
那保護欲自然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很是新鮮,畢竟以前沒有經歷過,不過在看到那源源不絕飛來的蜜蜂,傻子都能看向出來這群突然出現的蜜蜂絕對是人為。
他不贊同地看向那邊的小堂弟,現場這麼多人只有他有這能力與權力。
萬一真蜇到人那就不好了。
小太子有些心虛地別過頭不與這堂哥的目光相對,當然現階段還不宜收手,他看向宮廷侍衛的目光中卻是要求他們加在力度。
一眾宮廷侍衛暗暗叫苦,那邊的翼郡王目前聖眷正隆,他們這樣做真的好嗎?希望等這位炙手可熱的皇室子弟找上他們時,小太子真能給力地保護他們。
葉氏兄弟對視一眼,這會兒他們有點擔心自家小姑姑了。
葉耀輝湊近兄長,「哥,你說蜜蜂會不會蜇到小姑姑?翼郡王不會真讓小姑姑遇險吧?」
葉耀庭瞟了眼弟弟,這弟弟一向膽子大兼之鬼主意多,但行事很少顧及後果,看如今這情形,事後他們怕是要挨父親一頓竹心炒肉。
「我看你還是趕緊把屁股洗乾淨為好。」他沒有兄弟愛地道
葉耀輝卻是抱緊他哥的手臂,「哥,咱們可是難兄難弟,我挨了打,你也跑不了,這事你也有份……」
「我從來不贊成你用蜜蜂,蜜蜂都不長眼的,行事前得顧及一下小姑姑的安全。」
他到底是哥哥,哪怕只比弟弟大上那麼一點點,還是要更有擔當才好。
這事情他也脫不了干係,小姑姑在此遇險,肯定瞞不過親娘,看來他們要想好到時候脫身的說詞才好。
朱子帆明顯感覺到蜜蜂越來越多,眉頭更是深鎖,縱使這樣抱着葉蔓籽的感覺很是新鮮與特別,蜜蜂又不可能真的蜇到她,但讓葉蔓籽飽受精神上的摧殘,他於心不忍。
冷冷地看了眼那邊的幾個小鬼頭,他揮劍的手力度加大,身體更是彈跳起來,一面抱着葉蔓籽,一面準備跳出蜜蜂的包圍圈。
葉蔓籽的尖叫聲不絕於耳,這次的經歷她只怕會終身難忘。
小太子見狀不好,忙讓宮廷侍衛再放更多的蜜蜂出來,事情做了一半絕不能半途而廢。
朱子帆的臉上略有惱色,最終發威抱着葉蔓籽跳出蜜蜂的包圍圈。
此時沒了危險,他的手還緊抱着葉蔓籽,正要鬆手時,卻聽到皇后蘇梓瑜威嚴的怒聲響起:「這是怎麼一回事?」
皇宮發生這樣的事情哪裏能瞞得過她?
在一收到消息,她就與擔心不已的林瓏趕到這事故的發生地點,途中二人都面色沉重。
尤其是林瓏。
一聽到太監前來向蘇梓瑜匯報有大批蜜蜂出現在太子練武的場所,她第一個擔心的是葉蔓籽,自己那倆孩兒反倒是其次。
畢竟倆孩子與太子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小太子的身邊保護力度是全皇宮最嚴密的,連帶自己的倆兒子也跟着受益。蘇梓瑜前三個孩子都沒養大就半途夭折,所以現在對於這幾個孩子那是保護得滴水不漏。
萬一葉蔓籽沒與福安公主朱子寶在一塊兒,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是她帶葉蔓籽進宮的,如果真有意外發生,她如何向婆母葉鍾氏交代?
所以這一段並不算長的路途中,她卻是擔心得汗濕浹背。
哪知,等她與蘇梓瑜趕到時,卻看到葉蔓籽被一俊帥的男子抱在懷中,兩人的動作是那樣的曖昧。
她當即看傻了眼。
蘇梓瑜也看得睜大了眼睛,這抱着葉家嫡女的人不正是她們之前討論的翼郡王朱子帆?
小太子一看到母后趕來,目的達到,忙給一眾宮廷侍衛打手勢,要他們趕緊驅走這大批的蜜蜂。
宮廷侍衛連叫苦的時間也沒有,只能按令行事驅走大批蜜蜂,省得蜇傷了皇后娘娘,他們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皇上會扒了他們的一層皮。
朱子帆一看到堂嫂蘇梓瑜現身,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抱着葉蔓籽不放,遂表情略有些尷尬地鬆開葉蔓籽。
葉蔓籽還有幾分暈乎乎的。
林瓏忙上前去抱住葉蔓籽,急聲道:「小姑,沒事吧?」
「嫂子,我安全了嗎?剛才好多蜜蜂朝我飛來,我都嚇得要死,要不是翼郡王,我只怕要被蜜蜂蜇到毀容。」
葉蔓籽一看到親人到來,臉上當即有着委屈的表情,聲音
有着委屈的表情,聲音也帶着幾分哽咽的味道。
林瓏忙一邊給葉蔓籽拍背一邊道,「沒事了,你安然無恙……」
她目光複雜地看向朱子帆,這俊朗的青年原來就是翼郡王,看來倒是一表人才,可一想到他那糟心爹,她的心又是拔涼拔涼的。
好半晌,葉蔓籽的身體才不再打顫,表情也恢復如常,離開了長嫂的懷抱,她轉身看向朱子帆,屈膝行禮道,「謝過翼郡王出手相救。」
「不客氣,乃舉手之勞罷了。」朱子帆面無表情地道。
林瓏身為襄陽侯夫人,葉蔓籽的長嫂,不能真的半點表示也沒有。
她上前朝朱子帆道,「翼郡王這次出手相助我小姑,我們襄陽侯府不會忘記,他日必定備上一份謝禮。」
「不必,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朱子帆當場拒絕。
林瓏微皺眉,「就算翼郡王不以為然,但我們襄陽侯府不能沒有表示。」
「對,翼郡王不用再推辭。」葉蔓籽很是感激地道。
聽到這話,朱子帆的內心略有些不痛快,可這不痛快究竟從何而來,他又有點弄不清楚,只知道現在他頗為不爽,
「隨你。」
冷冰冰地拋下這句,他轉身就離開。
林瓏見狀,倒沒有往別處聯想,雖說朱子帆的爹與他並不相同,但事關葉蔓籽的終身幸福,一切草率不得。
蘇梓瑜抱着寶貝女兒安慰地拍着她的背,等看到朱子帆與林瓏姑侄倆走過來,她這才把寶貝女兒交給一邊的晉嬤嬤抱着。
此時,她的面前站着小太子還有葉家兄弟等一干進宮陪讀的權貴子弟。
直覺告訴她,這事有蹊蹺,皇宮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不可預測的事情,尤其朱子帆還抱着葉蔓籽,這行為本身就十分出格。
「葉姑娘沒事吧?」她看向葉蔓籽,輕柔地問出聲。
葉蔓籽搖了搖頭,「勞皇后娘娘關心,臣女有驚無險。」
「那就好。」蘇梓瑜道,隨後她的臉色一冷,威儀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此事絕非偶然,誰要站出來向本宮坦白一切?還是說等本宮查出來,你們才肯承認……」
小太子上前道,「母后,這事真的是偶然發生的,兒臣可以做證,若不是護衛得力,兒臣與寶兒只怕也要遭難,還請母后獎賞他們。」頓了頓,「堂兄保護葉姑娘十分有力,也應該值得獎賞。」
對於小太子的話,別說生母蘇梓瑜,就是林瓏也會有所懷疑,這小子真正是人小鬼大,側面也可印證皇帝朱翊的帝皇教育十分成功,大順朝的繁榮又可延續上百年。
朱子帆一想到葉蔓籽嚇得青白的臉色,以及她抓着自己胸前衣物時顫抖的樣子,對於始作俑者,他並不打算包庇,遂上前朝蘇梓瑜拱手道,「皇后娘娘,這次事件肯定是人為,不過這裏是深宮大院,能有此能力者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還有當朝未來儲君在場,蜜蜂又只朝着臣與葉姑娘飛來,這其中的用意就更值得深思回味。」
小太子背着的兩隻小手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不過面上還是冷靜地看向朱子帆,「堂哥,你在懷疑我嗎?」
「臣不敢,不過明人不行暗事,太子殿下行事更要光明磊落。」朱子帆朝小太子拱手道。
他希望他能自首承認就是始作俑者。
小太子愕然地睜大眼睛道,「堂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行事一向光明正大,還是說你抱了葉姐姐,所以不肯負責任,這才在亂找理由推卸?」
「對,雖說翼郡王保護了小姑姑,但他一個大男人抱着小姑姑不放終究於禮不合。」葉耀庭上前道。
他的本意是要撮合他們二人,這也正是小太子放蜜蜂攪局非要等到蘇梓瑜到來的原因所在。
先生教過他,禮教是束縛人的一種手段,凡事只要於禮不合就得想法子做到於禮相合。
朱子帆雖說救了小姑姑,但他的行為本身與禮教相悖,這就是撮合他們的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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