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婦之玉面玲瓏 第三百一十六章惹事

    葉旭堯聽到妻子的問聲,抬眸看她,「你怎麼對他的事情上心了?」

    「他都要娶我妹妹了,我現在不上心什麼時候才上心?」林瓏瞟了丈夫一記白眼,不管如何,這是她親妹妹,總要關心一下才是。

    再說霍源若能在京中謀到實缺,這樣也是好事,她妹妹嫁進去也能過得更好些,省得將來邊關一有個風吹草動,皇帝立即就把霍源派去,打仗可不是開玩笑的。她自己就吃過這樣的苦頭,在汝陽城時,自家丈夫隨大軍出發,她可是每天都提心掉膽的,哪能真正地安心?刀劍無眼。

    「應該就快了。」葉旭堯道,妻子是個什麼想法,他比誰都清楚。

    林瓏上前從後面攬住葉旭堯的脖頸,在他耳邊吹氣道:「要不,你暗地裏幫他一把吧,這兵部右侍郎也是個不錯的職位,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葉旭堯的鼻端飄過的都是她的香氣,因她有孕,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吃齋了,這會兒不禁有幾分蠢蠢欲動,可一想到她孕期尚短,自己實在不能一逞獸慾而不顧孩子,遂又將這股衝動壓了下去。

    嘆息一聲,他伸手握緊她的玉手用力往前一拉,將她抱坐在大腿上,環住她尚未顯孕的腰腹,「你又焉知我沒有暗地裏助他一把?只是我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好歹也得避點嫌,不過聖上是明君,再說此事成與不成聖上自有他的考量。」

    也就是說他能做的只不過是敲敲邊鼓,至於衝鋒陷陣的事情自然只能是霍源自己去做,畢竟結黨營私什麼的可是頂大帽子,哪朝哪代的君主都不會喜聞樂見。

    這個道理林瓏懂,哪怕她的政治敏感度有限,但身為侯府夫人,若連這點能力也沒有,又如何能守住侯府繼續傳承下去?切不可學那葉秦氏。

    因而她也才會使用暗中這個詞語,就是顧忌着丈夫這身分。

    她伸手攬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細細地吮吻,沒一會兒,夫妻二人就吻得火熱。

    好一會兒後,她才氣喘吁吁地從他懷裏掙扎出來,「盡人事聽天命,我懂的,今兒個我把咱倆兒子都留在了南園,我這就去看看他們可有睡醒?明兒還要進宮出席小公主的滿月宴,還有事得忙。」

    葉旭堯輕拍一下妻子的臀部,這才放她離去,低頭處理起繁忙的公務。

    林瓏嬌嗔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走出書房。

    翌日就是小公主朱子寶的滿月之日,皇帝為了給小公主祈福,還特赦了一些非作奸犯科而入獄的囚犯,普天之下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林瓏特意換了身華麗的宮裝隨葉鍾氏進宮慶賀,自己那倆兒子也打扮一新像個金童般由婆媳二人帶在身邊,自打下了馬車進到那設宴的太和宮,不少貴婦人見到都忍不住驚嘆,這對雙生子哪怕長相不同,都同樣俊俏得很。

    葉鍾氏帶着倆孫子在一眾的貴婦人當中行走,那是出盡了風頭,誰不贊葉鍾氏一句好命,這讓葉鍾氏笑得合不攏嘴。

    林瓏見狀暗暗搖了搖頭,不過身為一對雙生子的親母,她也與有榮焉,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子,身為親娘哪個不高興?

    帶着這么小的娃到宮宴來的也就襄陽侯府一家,誰不知道這倆娃曾養在宮中一段時間,將來太子進學,這倆娃就是妥妥的伴讀,這名份跑不掉了,所以一些人眼裏的羨慕嫉妒都溢於言表了。

    林瓏正餵自己的倆兒子喝水,就聽到有一貴婦人與葉鍾氏道:「聽聞太后娘娘得了失心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事葉鍾氏早在林瓏處就得了消息,這等皇家秘辛,她還不至於大嘴巴地就在此討論起來,淡定地喝了口茶水,「你從哪聽來的?今兒個可是宮宴。」

    對方一聽葉鍾氏裝傻扮懵,頓時有幾分傻眼,隨後也意味過來,恨不得自拍一巴掌,真是傻缺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尷尬地大笑幾聲,方才道:「葉夫人這倆孫子真是可愛得緊,我看了不知道有多歡喜,真恨不得我的兒媳婦也一胎給我生倆娃。」目光瞟過林瓏的小腹,「不知道這次侯夫人會不會又來一對雙生子,那可就真的是三年抱四,葉夫人,你娶這兒媳婦還真值了。」

    葉鍾氏覺得這人挺不識趣的,嘴角扯了扯,「三年抱四?我可沒這麼想過,只望到時候母子平安即可。」

    林瓏覺得婆母這招得學學,輕輕地四兩拔千金。

    對方也不大好接葉鍾氏的話茬兒,只得隨意地胡扯了幾句,找了個名目匆匆離去。

    葉鍾氏冷笑一聲,轉頭朝林瓏說,「這等長舌婦還是少理為妙,素日裏愛道東家長西家短就罷了,連皇室的流言也敢拿出來說,真是嫌命長了,你往後離她遠點。」

    「是,婆母,兒媳知曉。」林瓏忙道,左右瞄了瞄,「端王府的老王妃好似沒來?」

    葉鍾氏壓低聲音道:「她還敢來?自家孫子被關到宗人府去,現在各方罪證都確鑿,怕是也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林瓏是知道自那日事情曝發後,連續兩天的朝堂,端王爺都是最熱門的議項,清王爺在宗室裏面的好人緣,令得朱氏宗親並無多少人為他說好話,至於老王妃連續兩日奔波就為求得有人相救,當然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也不會有多少人伸出援手來。

    為了一個聲明狼籍的皇族敗類,去得罪清王爺這個聲望高的宗親不值得,因而老王妃的舉動是完全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婆媳二人正說着話,穿着一身華衣的鐘郭氏言笑晏晏地走過來,這掛在臉上的笑容看來頗為寒磣。

    「姑奶奶,看來你這是完全病癒了,我呀這也就放心了。」她笑道,還伸手撫了撫倆小娃的嫩臉蛋。

    倆小娃似乎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不太好聞,扭了扭身子避開,直往林瓏的懷裏鑽去,兩雙大眼睛都盯着鍾郭氏。

    孩子的感覺永遠都是最靈敏的,甭說林瓏,葉鍾氏也是萬分不高興,這個大嫂有怨氣朝她撒便是,做什麼去嚇唬她的倆孫子?「我剛看到有人尋你,你且帶着庭哥兒和輝哥兒過去,我與你舅母說說話。」

    林瓏沉着臉應聲,與鍾郭氏點頭致意後,這才趕緊牽着自己的倆孩子離開。

    「姑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鍾郭氏的臉當即沉了下來。

    「大嫂,他們還是孩子,你這又是什麼意思?」葉鍾氏極疼這倆孫子,當即也嚴厲地看着自家嫂子。

    「我又沒有做什麼,你也太小題大做了。」鍾郭氏帶着怒氣道。

    「我知道玉衍那事你還沒有放下,可這事都過去了,你再執着又能如何?這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自古就是如此,現在只不過是流放,算是撿了一條命你還想怎的?」

    「那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這麼說了,若換成是你的孩子,你又待如何?做人將心比心。」

    葉鍾氏聽得這些歪論,也沒有心思開解這走進死胡同的大嫂,忙找了個由頭也趕緊避開。

    在葉鍾氏轉身離開之時,鍾郭氏咬緊一口銀牙看着她的背影,若當時這姑奶奶肯伸出援手來,她的小兒子也不用受流放之苦,這都是她們害的。目光尋到權呂氏的身影,又一副恨恨的樣子。

    權呂氏感覺到一股惡意的目光粘在身上,回頭一看,居然是鍾郭氏,她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別說鍾郭氏吞不下那口氣,她也沒法子當往事如煙。她好端端的女兒被鍾玉衍糟蹋了,這筆賬永遠都記在她的心頭。

    本想着這麼長時間女兒應能回心轉意,好好地再找戶好人家嫁了,哪裏知道一去探口風,女兒完全沒有再找人家的意思,氣得她與女兒好一頓爭執。現在不趁年輕再找合適的成婚對象,難道要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她實在是無法理解女兒到底在想什麼,勸又勸不來,就只能把這賬記在鍾家的頭上。

    兩人的目光如火光噼哩嘩啦的閃耀着,直接就在這場合互相較勁起來,周圍的人感覺到,自動離開這倆人遠點,鍾權兩家結不成親家反而成仇一事,京中誰人不知?

    林瓏不想捲入這些是非裏面,離開宴還有些時間,遂帶着自家倆兒子就先過去看看小公主。

    小公主睡在奶娘的懷裏,由紅菱守着。

    紅菱一看到這母子仨,顧不上與林瓏寒暄,就衝去抱起倆小人兒,「可有想紅菱姨姨?」

    這倆小娃兒對她也不陌生,哪怕出宮後見得少了,但她的氣息倆人還是挺熟悉的。

    「想。」

    兩道嫩嫩的聲音,立即取悅紅菱,在倆小人兒的臉蛋上各親了一記。

    林瓏伸手抱過小公主逗了逗,看到紅菱的舉動,笑道:「可別把他們慣壞了。」

    「壞不了。」紅菱笑道。

    林瓏的笑容更大了些,對於紅菱的感激,早已無須言語去表達,若不是這個會武功的女子,她的孩子早就遇難了,還能像現在活蹦亂跳的?

    倆娃由得紅菱逗弄了一陣,這才得以逃脫湊到親娘的身邊,他們都靠近親娘的兩側,好奇地看着那熟睡的小女娃。

    「妹妹。」葉耀輝道。

    「不是妹妹。」葉耀庭反駁,至於是什麼一時想不起來,反正娘說過不是妹妹的,他抬起小臉看向親娘。

    林瓏笑道:「是小姨。」

    這個答案,倆娃都不太理解,他們的語言還不是十分豐富,卻知道姨這個字代表着什麼。

    「小姨是小姨,她,不是。」葉耀庭反而先反駁,心想這小姨不是林琦嗎?

    「哥,對。」葉耀輝立即投贊成票,這么小,怎麼會是他姨?

    這哥倆的話立即讓在場的人都大笑出聲,實在是童言童語份外有趣。

    林瓏懷裏的小公主也睜開眼睛看向那哥倆,咧開嘴流出一串涎液。

    「就連小姨也笑話你們了。」林瓏開着倆兒子的玩笑。

    倆娃自然是不干,忙又嘩嘩叫地分辯。

    林瓏安撫好自家倆兒子的情緒,沒看到蘇梓瑜還有晉嬤嬤等人,這才看向紅菱,「義母呢?」

    「娘娘正在……」紅菱正要說道。

    這會兒偏殿另一側的門頓時打開,林瓏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蘇梓瑜與太后一道兒出來,她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兩人怎麼會一塊兒出現?

    定晴看去,她卻發現太后的神情呆滯,兩眼無神地看着人,顯然與平日並不相符。

    「義母這是?」

    聽到她的疑問,蘇梓瑜伸手去拉住林瓏那倆孩子,漫不經心地道:「到底是我女兒的滿月宴,她若不出現也不大好,反正她也撳不起什麼風浪了。」

    林瓏頓時明白,太后這會兒是完全成了擺設,估計不知是用了什麼藥才能讓太后這樣完全安靜着任人擺佈,但不管是什麼,太后都已是行屍走肉,倒也不讓人懼了。「這樣也好,省得外頭諸多猜測。」

    蘇梓瑜一手拉着一個孩子把注意力全放在這倆孩子身上,聽着他們奶生奶氣地說着話,好不容易才回神聽到林瓏那句話,眼裏迸射一抹精光,「這世上最不缺碎嘴的人,反正她待會兒出現在人前,也算是不攻自破。」

    林瓏覺得蘇梓瑜的手段比以往更狠了些,不過身處後宮,若不對別人狠點,那就是由昨別人對自己狠了,她在後宮幾次險象環生的經歷都是這麼告訴她的。

    說了一會子閒話,朱翊抱着小太子出現,禮官來報吉時就快到,宴會要開席了。

    蘇梓瑜這才一整衣衫,「這就去吧。」

    林瓏忙把小公主交給蘇梓瑜抱着,自己趕緊拉着倆兒子行禮告退出去。

    等他們母子仨匆匆地由綠素領着回去席位時,太和宮的大殿上早已是各府都在自己相應的位置上,他們都在等着見見這集萬千寵愛的小公主,這排場已是不輸昔日小太子出生那會兒。

    「怎麼來得這麼遲?」葉鍾氏低聲詢問。

    林瓏湊近她的耳邊道:「正與義母說了幾句閒話。」

    一聽是與蘇梓瑜在一塊兒,葉鍾氏頓時沒有再問。

    葉旭堯卻是把兒子置於身邊,讓妻子先休息一會兒,這體貼的一面,讓林瓏份外窩心朝他一笑。

    這夫妻恩愛,子嗣聰明伶俐,眾人看着又是一陣眼酸,這家人還真愛現,有心底嫉妒非常者暗暗不忿地想。

    霍源只是瞄了一眼,心裏想的卻是自家未過門的未婚妻。

    現在有了聖旨賜婚,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如今他繼母權英姿與林綠氏正積級商討婚期,而他正在尋找合適的府邸,不與霍周氏同住的決心相當的強烈,一來他不想夾在中間難受,二來也不想林琦將來受他祖母的窩囊氣,最好就逢年過節見上一面即可。

    他正想着自己婚期之時,太監長長的一聲在耳邊響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福安公主駕到——」

    他忙隨大流匆匆下跪。

    這會兒的殿裏之人都把目光落在太后的身上,在這正式場合里,太后的表情還是蠻莊嚴的,他們看了半晌也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太后的娘家人也不敢找皇上的晦氣,不過看到自家姑奶奶好像也沒有太嚴重,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姑奶奶真瘋了於他們可沒有半點好處。

    太后不過是露了一下面就離開了,但眾人都沒有多想,誰都知道太后近段時間鳳體違和諸人不見,顯然是人多她心煩,這早早離席並不難理解。

    小公主的滿月宴辦得十分成功,這也讓才出生一個月的小人兒得到了太多人的關注,不管是好是壞,還在吃奶階段的她都全然無須理會,反正吃了就睡,睡醒就吃還是相當幸福的。

    十二月的隆冬季節,汝陽王府送來的年節禮還是趕在年前送到了。

    葉鍾氏和林瓏一起接見了這次前來送禮的汝陽王府諸人,其中一人還是葉蔓君身邊的貼身大丫鬟水簾。

    比起汝陽王府的其他人,這水簾顯然是更得葉氏婆媳的歡迎,與其他的人客套幾句後,就讓下人帶下去吃茶果,惟獨留下了水簾來回話。

    「君姐兒可好?」葉鍾氏忙讓水簾坐到自己身邊的矮墩上,着急地就問道。

    水簾忙笑道:「世子妃大安,她囑奴婢跟着眾人送年節禮回京,就是讓奴婢給太太帶話來的。」然後忙掏出貼身帶着的信,「這是我們世子妃給太太寫的親筆信。」

    葉鍾氏一聽到是女兒的信,立即一把接過展開就讀了起來,這個大女兒讓她記掛不已。

    葉蔓籽也是頗想念這大姐,忙湊近親娘也伸長脖子看着長姐寫的家書。

    林瓏卻是讓人把茶果都放在水簾的面前,顯然也是極為看重這個大丫鬟的,待遇也是超規格的,「那滕側妃可還有找姑奶奶的碴?」


    水簾謝過林瓏的恩典後,這才喝了口茶水道:「那倒沒有,她現在忙着照顧王爺,而且也住在別院,沒與世子妃在一塊兒,如今王府裏面已是世子妃的一言堂,那些個不聽使喚的舊人,世子妃已是着人全換了,沒有多少人可滋生事端。」

    說來還是葉蔓君雷厲風行,汝陽王帶走滕側妃的意思,她是再明白也沒有了,這時候不行事更待何時?所以在水簾出發送年節禮到京之時,這汝陽王府已是整頓完畢。

    林瓏聽聞,這也完全放下心來,想來葉蔓君深得葉鍾氏的教導,自己還是多操心了。

    葉鍾氏看過女兒的信,信中的字句都洋溢着一個幸福小女人的味道,當然不少不了對她對家人的思念,這是遠嫁無可避免的。

    儘管想得明白,她還是忍不住眼裏一陣濕潤,這親手養大的閨女,此後再難見上一面,說是不記掛豈有人信?

    就連葉蔓籽也跟着拿帕子抹淚,「姐夫真待我姐好?」

    「是真的,四姑娘,奴婢哪敢欺瞞各位主子?」水簾又忙保證。

    王府何人不知道,這世子對世子妃那是千好萬好,就差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的程度。

    「他若對我姐不好,我絕饒不了他。」葉蔓籽眼紅紅地發狠道。

    林瓏忙勸着葉鍾氏,畢竟這樣哭泣傷身。、

    葉鍾氏瞟了眼小女兒,沒有斥她胡說八道,她就這麼幾個親生孩子,個個都是寶。「對了,君姐兒可曾有喜?」

    這也是葉鍾氏最為牽掛的,有了孩子才能真正有底氣,男人的寵愛終歸隨着時間會淡化,孩子才是自己的,因着這樣的想法,她是希望葉蔓君能儘快當娘。再者若是無孕,就算朱子期不變心,這汝陽王也會給兒子施加壓力,到時候汝陽城的草包貴女們又是一窩蜂地想要當朱子期的側室,只要生生一兒半女就能母憑子貴。

    「奴婢出發之時,世子妃未有喜訊。」水簾道,這送年禮的隊伍了出發算遲的了,河面結冰,他們也是兜兜轉轉才能在年前趕到京城。

    「未有喜訊啊?」葉鍾氏有點悵然。

    林瓏忙在一旁安慰道:「婆母毋須擔心,這朱陳氏的孝期還未過呢,明年再懷上正合適,姑爺和姑奶奶都年輕,懷上是遲早的事情,太過着急反而不美。」

    「你說的是,倒是我着急了一些。」葉鍾氏也知道急不得,無奈為人母就是這般操心,兒女都是債啊,這隔了千山萬水,就更是大債。

    葉鍾氏又忙細細地詢問着水簾,還一邊問一邊看她的表情,生怕自家女兒報喜不報憂,好在這大丫鬟回答都沒有問題,神情也極安祥沒有忐忑心虛,她這才真正信以為真。

    水簾這會兒掏出一張禮單來,「這是世子妃給陳國公府送的年節禮,太太和大奶奶過過目。」

    葉鍾氏一聽這陳國公府,當即臉色就不大好看,這朱陳氏幾次三番欲取她女兒的小命,自然就對這一家子沒了好感,「難為這孩子還想得周到。」

    林瓏見葉鍾氏不動,惟有自己伸手接過來,細細地打量一下,倒也還算豐厚,葉蔓君行事當真滴水不漏,這般風度這般行事,縱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世子妃說,這陳國公府好歹是世子爺明面上的舅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這王妃沒了,汝陽王府就不再給陳國公府送年禮也說不過去,必遭世人話柄,還不如把這人情做足了,大家的臉面也好看點。」水簾把葉蔓君的話幾乎原樣不動地學說給面前幾個主子聽。

    「是這麼個理,人死了,人情還在。」葉鍾氏覺得女兒這般行事滴水不漏,遂又覺得女兒是真的成長起來,反倒她有些狹隘了。

    「那明兒我就讓人備妥馬車送你們到陳國公府走一趟。」林瓏忙笑道。

    水簾忙起身行禮應「是」。

    陳國公府收到汝陽王府送來的大批年節禮,當真意外至極,他們都知道朱陳氏死得相當不好看,國公府也受到了影響為聖上所惡,最近正低調做人,哪曾想這年輕的媳婦還會想到他們?

    陳老太太和國公夫人都面面相覷,不由得有幾分心虛,之前他們還想着汝陽王府是不會再記得他們了,畢竟未曾謀面的名義舅家,又有多少人會記在心裏?朱子期真正的舅家是滕家,不是他們姓陳的。

    「我們世子妃說,王妃是去了,但兩家的恩情還在。」水簾笑道:「這點薄禮是我們世子與世子妃的一點心意,還請陳國公夫人笑納。」

    陳國公夫人忙道:「世子妃客氣了。」

    「難為她還想着我們這些個老人。」陳國公夫人忍不住眼睛含淚,她女兒的行事有差,這說到底還是她對不住汝陽王。

    陳國公夫人忙安慰了婆母半晌,這才再度朝水簾道,「你們王爺身子如何?」

    「並不大好,如今正在別院溫養。」水簾如實地道。

    汝陽王變得這樣,也是她們陳家女兒做的孽,陳老太太和國公夫人再對視一眼,均沉默無語,說什麼都不大對勁。

    最後還是陳老太太說了幾句祝福葉蔓君的話,讓水簾帶回去給葉蔓君,不管如何,她都會認了這外孫媳婦,哪怕她與朱子期並無半分血緣關係。

    水簾一一應了。

    回頭把這事也在葉鍾氏和林瓏的面前學說一遍,這陳國公府的反應在葉氏婆媳的預料當中。

    「算她倆婆媳還識相,若是個張狂的,君姐兒可無須再理會他們。」葉鍾氏道。

    水簾不好接話,遂沒敢吭聲。

    林瓏道:「朱陳氏是真真地帶累了自個兒的娘家,陳老太太與國公夫人也是明事理的,兩家結好省過結仇。」

    汝陽王府在京城的勢力並就不大,再說汝陽王估計也快要退下來了,這世子接班板上釘釘,有多個人說上幾句好話,這順利接班就會好辦得多,起碼朱翊並沒有想過現在就動汝陽城。

    誰也不想要戰爭,不管百年後如何,至少現在大家都能過安生日子就好。

    因為河面結冰的緣故,汝陽王府前來送禮的一眾下人都被安置在襄陽侯府內,葉鍾氏特意劃分了一個院落安置好人手,待遇也是極好的。

    哪怕有王府老資格的嬤嬤存在,水簾也是這一行人中有真正話語權的,誰叫她一來是葉蔓君面前的紅人,二來又是襄陽侯府原來的奴婢,這般哪還有人敢與她爭長短?所以一群人也極安份地在侯府里待到來年開春再回汝陽城。

    年關時節,人人都忙着過年事宜,林瓏因有孕還是清閒下來了,全由葉鍾氏給包攬過去,只囑她好好安胎。

    林瓏也沒有多想,反正她又不急着與葉鍾氏爭權,所以婆媳關係一如既往地和諧,現在光是玉膚坊全年的賬冊要對,還有她丈夫的那些個私產要管理,這些個瑣事也夠她忙活的。

    不算公中,她這個小家也是資產是豐厚的。

    「如今算來,玉膚坊今年收益相當好,人人都能分到一筆豐厚的花紅。」林瓏停下打算盤的手,「正好,我着人把這收益給蘇州城的阿緋和鄭南珠送去,倒是能過個肥年。」

    林琦停下記賬的手,抬眼看她姐,「阿緋姐可不指望這點錢過日子,她夫君管理是偌大的宏幫,又是做水路生意的,這家財豐厚着呢,反倒是那個鄭南珠,只怕眼巴巴地指望着我們送銀子過去呢。」

    她是十分想要把這鄭南珠給踢出去,只是她姐一直不點頭。

    「你管她做甚,當初也借了她的面子才能讓玉膚坊起步,現在她那一成分子錢分得也不多,就甭管她過得是好是壞,只要把屬於她的花紅分給她便是。」林瓏道。

    她與鄭南珠始終沒能成為朋友,自然也就對她的處境視而不見,再說自己作來的,又能怪得了誰?

    林琦自然是高興地撇撇嘴,她姐就是這點不好。

    「明年開春就要成親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到時候讓你夫婿笑話。」林綠氏忙笑着插了一句。

    「他敢?」林琦霸道地道。

    林瓏想想霍源可能還真不敢,她家小妹算是吃定了這未來夫婿,「他不敢才好呢,如今他所謀的兵部右侍郎的位置算是下來了,這開府的地方卻在如今霍府的隔壁,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緣份?」

    本來意圖就是要隔開林琦與霍周氏,哪裏知道賜下來的府邸卻偏偏就連在一塊兒,這是想甩開霍周氏也難。

    「那老虔婆我不理她便是,」林琦不當一回事地道,「由得她吠,不起衝突,霍將軍也無須為難,這聖賜的府邸也由不得我們挑挑揀揀,我去看過了,比原霍府是大了數倍,這應也是算上了他將軍的品階。」

    「那倒是,」林瓏沉吟了一會兒道,「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另賜了地方,就你們夫妻二人住着,把霍周氏和霍堰等人撇在舊宅子裏,只怕又有人要說事了,什麼不孝的大帽子一扣下還得了?」

    林琦對長姐的話深以為然,也因了這想法,她才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來讓霍源心情不舒爽。到時候她堅持不開小門,凡事走大門,這不良於行的老虔婆想找她麻煩還得多繞幾個彎呢,看看她是否還有這精力。

    「這話在理,不過你們娘說了,還有她看着呢。」林綠氏道。

    對於權美環,姐妹二人都不抱什麼希望。

    林瓏把賬冊合上,「明兒我再與六嬸母通個氣,爭取這幾日把這些個賬都結了。」

    「你還有身子呢,可不能這麼操勞,要不然就讓琦姐兒去忙。」林綠氏最擔心林瓏的身子。

    「姐,我不怕忙。」林琦忙表態。

    「你的婚事訂在開春,這還有幾個月啊?你不繡嫁衣,不做家具,不為新府邸操心?」

    林瓏每問一句,林琦的頭就低一分。

    「你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現在月份還小,還操勞得起。」

    林綠氏聽到林瓏這麼說,反倒是她想差了,忙又想要分辯。

    林瓏就拍了拍她的手道:「二娘無須多心,我沒別的意思,若是六嬸母的身子不是開始笨重了,我也不會有這麼多賬要看,這胎她要得艱難,萬老姨娘和六叔父操心是正常的。」

    「那倒是,葉六夫人也不容易。」林綠氏頗為體諒葉田氏,並沒有對她此時的怠工表達不滿,「對了,貝姑娘可有消息了?」

    她記得貝明緋都成親有些年了,如今連貝朗也在月前娶了一房媳婦,這貝明緋也該肚子裏有消息了吧?

    「成親這麼久都沒有懷上,阿緋自個兒也着急了,少不得要延醫問診,也算老天垂憐,我剛接到她寫來的信,已是確定有孕了,月份比我略早上一些。」林瓏笑眯眯地道。

    貝明緋是她的閨中密友,所以她現在終於得償心愿,她自然也會為她開心。

    「這就好,貝姑娘這麼好的人,如果沒有子嗣,那老天也太沒眼了。」林綠氏笑道。

    一家子正說着閒話,葉鍾氏身邊的大丫鬟在簾外稟道:「大奶奶,太太喚您現在過去一趟。」

    林瓏皺眉,忙給一旁的綠春使了個眼色,帘子一掀就露出了葉鍾氏大丫鬟急切的樣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回大奶奶的話,莊子處出事了。」那大丫鬟忙道。

    林瓏一聽到莊子這兩個字,立即從羅漢床下來趿上鞋,套上厚重的氅衣,匆匆吩咐林綠氏和林琦待會兒回去小心些,她怕是趕不及回來送她們了。

    「姐,你放心,這麼近一段路還能出什麼事不成?」林琦道。

    「對啊,哪怕路滑也是無礙的。」林綠氏忙安林瓏的心。

    林瓏朝兩人點點頭,接過如眉遞上的暖手爐,就由着一眾丫頭婆子護着走出去。

    這小小一段路程,她卻是走得心事重重,不知道這齣事的會是何人?

    一到了葉鍾氏的主院,她忙掀帘子進去,「婆母,可是老太太出了事?」

    葉秦氏在莊子裏待着也有兩年的光陰了,老侯爺不提接她回來一事,葉鍾氏和林瓏也不想自討沒趣,所以一概不理此事,葉明恂又是個只顧自個兒的主,哪還記得他偏心的老娘?

    葉旭堯是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這老祖母在時不斷生事,也氣着祖父,遂也沒有插手此事,因而甭說京城,就連侯府的眾人也大多忘了她的存在。

    「不是她,你放心。」葉鍾氏忙招手讓她坐到身邊,「惹事的人是葉旭凱。」

    林瓏一怔,葉鍾氏不提,還真把這庶出小叔給忘了,算來葉旭凱被趕出去也有些年頭了,按常理來說也是該要娶上一房安家才是,可這庶出的小叔當初把她給得罪死了,她也懶得做這好人,反正葉旭凱怕是也不想領她的恩。

    「他惹了什麼事?」她這回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葉秦氏在這節骨眼上鬧事便行。

    「能有什麼事?不就搞大別人閨女的肚子唄。」葉鍾氏不屑地道。

    林瓏睜大眼睛,這葉旭凱能不能做出一樁讓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來?居然是與人私通弄大別人的肚子,這,這真是讓人不齒。

    不過轉而一想,葉鍾氏急忙把她喚來,想來這女方家的身份估計有點棘手,要是尋常莊戶女,葉鍾氏自然隨心處置,是不會與她相商的。「那女方是哪家的人?」

    「說來你也不信,依他那副樣子,居然能勾引到孫太師的孫女。」葉鍾氏說得相當不屑。

    林瓏再度吃了一驚,不待她細問,葉鍾氏已是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這孫太師的孫女是到莊子處休養的,這莊子正好緊挨葉旭凱所在的莊子。就算是發配過去的,葉旭凱好歹還是侯府的主子,莊頭自然也會敬着他,即便明知道他再回主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好歹他下面還有一個葉旭融的嫡出次子,這當家主母為着名聲着想,估計也會讓他回京娶上一房媳婦才好讓下面的三爺成親啊。

    因着莊上的人這些個想法,葉旭凱在那兒混得還算是不錯,也沒吃上多少苦頭,時常不就是哼哼小曲調戲一下莊戶之女,或者與莊子上的寡婦眉來眼去暗通款曲,反正少不了為他暖床的女人,這日子也算是過得相當舒適。

    所以哪怕葉鍾氏不管他,他也自得其樂,雖然心裏是恨極了這嫡母把他扔到這兒來,但他一來沒本事科舉,二來也從不了軍吃那等苦,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過這樣的日子。

    結果在一次集市上遇到了孫太師前來養病的孫女兒,這孫姑娘自然是生得好,當時對方正遭遇土匪流氓,他正好大逞英雄救了人家姑娘。

    有了這麼個開頭,過程就好辦了,這孫姑娘自然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兩人開始有所來往,漸漸就生了情,吃了那禁果。

    孫太師府里的人來接自家姑娘回去過年,哪曾想這姑娘竟然珠胎暗結,頓時就忙報給當家太太聽,孫府的當家太太立即趕往莊子,一陣審問,這才知道這經手人居然是隔壁莊子裏的葉旭凱。

    孫府的當家太太那個氣啊,這可是黃花大閨女被人弄大肚子,這還得了?她怒氣沖沖地帶着人闖到了葉家的莊子上,命人把葉旭凱一陣好打,又捆綁了起來。

    「如今這孫夫人問我們打算如何處理此事?」葉鍾氏放下茶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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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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