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做勢拿手中的牌輕敲了一下葉蔓籽的頭頂,在這小姑抗議之時,就把手中的牌出掉了,「下個月你就要及笄了,你打算如何辦?趕緊想想給誰派帖子?」
本來正要怒目抗議的葉蔓籽一聽,俏臉一紅,裝作不在意道,「費那個神做甚?就我們一家子吃個飯慶祝得了。」
「那可不行,這可是女兒家的大事。」權英姿笑道,「我當初及笄的時候,我娘可是大操大辦的,你又是公侯千金,就更不能簡簡單單地過去了。」
「說的就是這個理,總要告訴人家,我們葉家有個大閨女正待字閨中。」林瓏望着葉蔓籽笑道。
葉蔓籽自然聽出這大嫂的言下之意,頓時紅到耳根子上,「好哇,你們倆合起來欺負我一個,這不公平。」
她的小嘴噘了起來。
權英姿這會兒倒是收斂一些,看了眼林瓏,畢竟這可是林瓏的小姑子,真讓她不開心,到葉鍾氏的耳邊吹上幾句,林瓏就要受到婆母的責難,思及此,她伸手去攬葉蔓籽的肩膀,「好妹妹,我們哪有欺負你?你告訴姐姐,想要什麼及笄禮物,姐姐給你弄來。」
林瓏倒是不大在意這小姑子一副似在鬧脾氣的樣子,「英姿表姐,你可別這小妮子給騙了,她呀可沒有那么小心眼。」
相處了幾年,她與葉蔓籽的關係再也不復當初,如今這小姑懂事又不惹禍,她看了也歡喜,是真把她當成親妹妹對待,要是換做初嫁那會兒,她招惹誰也不會去招惹腦袋不轉彎的小姑。
「大嫂,你幹嘛揭我老底嘛?我還想要詐一詐權姐姐一筆呢。」葉蔓籽似不滿地朝林瓏道。
「好哇,合着你們姑嫂在耍我呢。」權英姿忙哇蛙大叫。
葉蔓籽忙躲到一旁林瓏的懷裏,一副我怕怕的樣子,立馬就惹得權英姿大笑不已。
「好熱鬧啊,在說什麼呢?」葉蔓安掀帘子進來,一副好奇的樣子。
林瓏一看到她進來,忙讓如眉給她看看牌,起身迎上前去,握着葉蔓安的手,「怎麼不去喝喜酒?這回來也不讓人跟我支一聲,是特意給個驚喜我嗎?」
霍源大婚,還是在新開的府邸辦理,自然是大操大辦,京城的權貴家幾乎都有派帖子,這也是霍家自削爵後,重新回到世人的眼裏,也是霍源爭氣才能有今日這局面。
身為大姨子的林瓏自然替妹妹高興,這夫婿爭氣,女人才能有好日子可過,要是妹妹嫁的男人不中用,她也還是要替妹妹發愁的。
姐妹二人還是都嫁得如意郎君最好,彼此間沒有太大的差距方才能減少摩擦。
葉蔓籽沒有起身,只是瞟了一眼葉蔓安,對於這個庶出的三姐,她一向無甚好感,嫡庶有別,也就她大嫂是好人願意搭理這庶女。
權英姿倒是客套地點點頭,她與葉蔓安沒來往,兩人交往的圈子不一樣,只能算是點頭之交,態度倒是與葉蔓籽如出一轍,京城貴女圈,一向劃分嚴謹,嫡庶就是源頭。
葉蔓安也客氣地笑着與兩人打了招呼,心裏自然明白坐着的那兩人對自己不以為然,所以對林瓏這長嫂就更感激了,有她在,她回娘家才有底氣,親熱地握着林瓏的手,「夫君去喝喜酒了,我就讓他送我回娘家來,」說到這裏,她的眼底一片喜意,隨後嬌羞地挨近林瓏的耳朵低語了一句,「大嫂,我有了。」
「什麼?」林瓏這會兒是真驚喜了,目光下滑到葉蔓安的肚子,現在還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不過她是過來人,知道一旦懷上,這孩子就像吹氣一般見長,遂輕聲問道,「幾個月了?」
葉蔓安伸出兩根手指頭,難掩開心地道,「兩個多月了,昨兒大夫才診出來的,所以我今兒個才沒去出席婚宴,婆母原本不讓我出門留在府里安胎,可我說要回娘家報喜,婆母也就沒攔着我。」
她盼這孩子盼了許久,尤其聽到鄭西珠都生了個男丁之時,她就更是眼熱,丈夫後院的鶯鶯燕燕對她始終是一個威脅,惟有生育了子嗣,她方才能坐穩傅年正室的位置。
林瓏細細打量葉蔓安掩不住的喜色,心裏也是為她高興的,不是她沒有嫡庶的觀念,只是到底吃過苦,也就更能理解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不至於生出那大小眼來,「回頭我讓人給執些安胎藥,你帶回去,這可是宮裏皇后娘娘的方子,管用得很,最好一舉得男。」
葉蔓安原本想要推辭,畢竟昨兒一查出她有孕,傅尤氏就開始給她進補外加熬安胎藥,只不過一聽到林瓏說是宮裏的秘方,她立即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大嫂。」
「對了,這喜訊與你姨娘說了沒有?要還沒說,我這就派人過去通知一聲,凌姨娘聽了必定也高興。」林瓏忙道。
「大嫂別忙了,我已經第一時間到姨娘的院子跟她報喜了。」葉蔓安忙阻止道。
有孕這樣的大事,她第一個想要分享的就是親娘,自家親娘一聽到這好消息,當即就跪到佛祖的面前磕頭,謝過佛祖保佑她,看得一旁的她也跟着落淚。母女說了好一會子話,她姨娘方才問她,可有跟林瓏報喜,她說沒有,親娘道她糊塗,讓她趕緊到南園支一聲。
至於嫡母到霍家出席婚宴並不在府里,她倒是省了到她跟前看她臉色這一遭。
至於林瓏這嫂子,是第二個她想要分享這喜訊的人。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葉蔓籽不耐煩地道,她可不喜歡看到這庶出的三姐巴結她嫂子的樣子,也就她大嫂好心瞧得起庶女,要不然哪兒涼快哪兒去。「也說給我聽聽,讓我也樂呵樂呵。」
這話聽來有幾分刺耳,葉蔓安神色間飛快地掠過一絲兒不滿,但很快就掩去了,這嬌氣的嫡出四妹,她一向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這才是與她相處的上上之道。
林瓏拍了拍葉蔓安的手,然後拉着她過去一塊兒坐下,「這可是好事呢,小姑,三姑奶奶有身孕了,你可要當小姨了。」
「有孩子了?」葉蔓籽一臉的吃驚,頗有幾分不信地上下打量葉蔓安,原來是回來炫耀的,嘴角暗自撇了撇,「那可要恭喜三姐了。」
「謝過四妹。」葉蔓安忙道,裝做看不見這四妹言不由衷的表情,小心地坐下。
權英姿笑着也說了聲「恭喜」,她自己那段失敗的婚姻裏面沒有孩子,看到別人有身孕,還是有幾分羨慕,這道喜也就發自內心了。
葉蔓安這初次坐胎,自然喜歡聽好話,誰是真心誰是敷衍,她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遂向權英姿道謝就帶了十二分的真誠。
林瓏這主家也跟着落坐,她是知道葉蔓籽的脾氣,這小姑嘴巴是不饒人,可心底並不壞,也就嘴上逞逞能,「正好,一塊兒玩牌,待會兒用膳時,大家想吃什麼就報什麼,我這邊的小廚房應有盡有,就算沒有,也可以到大廚房那兒拿。」
「那我可不客氣了。」權英姿一向率性,第一個表態。
葉蔓籽沒吭聲,反正她愛吃什麼她大嫂都知道,根本就用不着她多費唇舌就能吃到自己愛吃的菜。
葉蔓安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這麻煩到大嫂……」
「你人都回來了,難道還要大嫂視而不見?」葉蔓籽笑睇了一眼這庶出三姐,真怕麻煩到大嫂,那就別回娘家啊,這三姐真是一臉的虛偽。
葉蔓安的臉瞬間一片赧紅,「我……」
「小姑就是愛開玩笑,大家都是一家人,說話自然就不藏着拘着。」林瓏打圓場道,還看了眼葉蔓籽,讓她收斂一點,給葉蔓安留幾分薄面,手又拍了拍葉蔓安的手,「這剛懷孕啊味口就是獨特,待會兒想吃什麼告訴嫂子,我讓廚娘做去。」
葉蔓安眼圈微微一紅,握緊林瓏的手,「大嫂,我曉得。」
葉蔓安覺得那相握的手真礙眼,嘟了下嘴沒再吭聲。
林瓏看到場面和諧起來,這才暗自鬆口氣,權英姿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她,之前那對同父易母的姐妹說話挾槍帶棒的,她又沒耳聾自然聽得出來。以前在鍾家之時,與那堆嫡庶姑子相處,同樣讓人頭疼,並不是個個庶女都似葉蔓安一般安靜,也有不少是潑辣型的,有時候惹起事來也頗讓人心煩。
玩了一會兒牌,林瓏那對寶貝兒子睡醒了,正鬧着要找娘,辛大娘哄不住,惟有與奶娘一人抱一個到上房來交到林瓏的懷裏。
看到這對精神的雙胞胎,即將為人母的葉蔓安是滿心歡喜,趕緊搶來一個抱在懷裏,她不求別的,最好像林瓏一樣頭胎就是男丁,至於二胎生男生女那就不重要了,因而看着懷中的葉耀輝是萬分的喜愛。
仿佛要與這庶姐相爭一般,葉蔓籽搶過大侄子葉耀庭在懷中,「大侄子,想不想小姑姑?」
葉耀庭好脾氣地看着這小姑姑,奶聲奶氣地道出一個字,「想。」
「真乖。」葉蔓籽低頭在大侄子的臉上重重一吻,然後示威般看向葉蔓安。
林瓏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權英姿倒是伸手捏了捏離得最近的葉耀輝的臉蛋,「真滑,真嫩,這倆娃兒如今大了些就更討人喜歡。」
「可不是?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娃。」葉蔓籽滿臉的驕傲,「我哥長得俊美,嫂子俏麗,只怕這二胎生出的姐兒會更美。」
「就你這張嘴會說。」林瓏臉上都有些發燙,不過這倆兒子是她的驕傲,自然不怕有人贊。
「這說的是事實。」葉蔓安也親了親懷中的親侄子。
難得同父異母的姐妹倆有了共識,不再明里暗裏地嘲諷。
權英姿開始羨慕起來,也許她真要考慮再婚生個孩子,不說什麼養兒防老,至少也不孤單寂寞。
林琦出閣這日倒是難得的天公做美,直到夫妻拜堂送到洞房之後,這老天才開始下起雨來,讓不少人都直說這姻緣天註定,你看,老天多給面子啊。
林琦坐在喜床上,一大早起來就梳妝打扮,如今早已是餓得難受,她正要讓人去給自己端盤吃的來,結果,就有人把盤子遞取自己的手中,還是自己愛吃的糕點。
看了看手上的飾物,她認得出這人是誰?遂掀起紅蓋頭,「你怎麼來了?」
權美環忙把紅蓋頭給女兒蓋住,「別掀,得等新郎倌回來掀才行,我過來看看你這邊的情況,待會兒還要出去招呼賓客。」
林琦的心情是很微妙的,她進了這霍家,與親娘的關係就是錯蹤複雜起來,想來還會有人碎嘴說些難聽的話,頓時吃進嘴裏的糕點也沒了味道,雖已是馬後炮,但她還是說了句,「倒是我讓你受累了……」
不管如何,至少讓親娘知道她是感恩的。
權美環拭了下眼裏的淚水,「說什麼呢你,我是你娘,哪有什麼受累不受累?」
女兒剛才拜堂之時,她的心情就又是澎湃又是感慨,沒想到還是小小一團的孩子,如今都要嫁做人婦,自己這當娘的心情能不複雜嗎?況且決定母女同嫁一家時,她就知道這往後少不得會聽些難聽話,有了心理準備,也就不在意別人嘴上說什麼了。
林琦想想也就沒再說什麼,也好,這親娘就是婆母,省了不少矛盾,只要專心防着那個霍周氏使壞便是,自己倒是省事了。
權美環叮囑了女兒幾句,在侍女來催之時,還是匆匆離開了喜房,後院的喜宴還得她主持,至於霍周氏這婆母,她是從來不指望的,這老太婆不拖後腿她就燒得高香了。
林琦一直枯坐在新房裏面,只是老等也沒等到新郎到來,眼又犯困,遂坐在那兒打起盹來。
直到喜雨推了推她,「姑娘,姑娘,姑爺過來了,快醒醒,別睡……」
林琦這才半掀紅蓋頭,立馬就清醒過來,「來了?」
喜雨點點頭。
這會兒,她也聽到了腳步聲,忙把紅蓋頭蓋好,端正坐姿,就算她再大大咧咧,也還是好面子的。
屋子裏頓時吵鬧起來,顯然有人來鬧洞房了。
林琦掩下心中的狂跳,手緊緊地攥着紅帕子。
霍源被人灌了不少酒,不過好在他酒量不錯,雖有些微醺,卻沒讓人灌醉,聽到起鬨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抓起喜娘端着托盤裏面的秤桿,他穩穩地把喜帕給挑了起來,慢慢露出林琦面若桃李的容顏。
這是他霍某人的新婚嬌妻,一想到這裏,他不由得臉上帶着驕傲。
嬌羞的林琦還是大膽地半抬頭看向夫婿,霍源的眼裏頓時撞進她這嬌羞一笑的樣子。
這一眼,立即地老天荒,把周圍倒吸氣的人都給忘記了。
「嫂子真漂亮——」
有人大讚出聲,打破了這一刻新婚夫妻的對視。
林琦忙低下頭,自己剛才真是大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看他。
霍源一眼就看得出來新婚嬌妻的害羞,把秤桿放下,他開始轉身趕人,省得有人擾了他重要的洞房花燭夜。
眾人哀求要留下看他們喝合卺酒,他都不為所動。
「滾,全都給老子滾——」
一時酒意上來,他說話也粗魯了起來,不復刻意裝出來的文雅。
把房門關上,他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看他的新娘,端起喜酒托盤中的酒杯,他坐到林琦的身邊,遞了一杯給她,「我們喝合卺酒。」
林琦羞紅臉地應了聲,「好。」
交叉着雙手,一杯酒下肚,從此,他們就是生同衾死同槨的一對兒。
只是現在有多少感動,圓房時有多麼的甜蜜,在天亮時分,被霍源折騰一夜的林琦睡得正香之時,被人一腳從床上踢下來滾到地毯上,迷茫睜開雙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居然踢她下床?
揉了揉被摔疼的腰,本來就疼得厲害,被這一踢還得了?她怒氣沖沖地起來,殺氣騰騰地回到床上,本想伸手去掐睡熟的霍源的耳朵,後來又想想,她不能這麼便宜他。
披着衣服圈着雙手的她,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伸出自己秀氣的腳丫子狠然一踢,把人高馬大的霍源踢下床去,讓他也嘗嘗滋味兒。
霍源其實在踢新婚嬌妻下床時就已經醒了,只是那會兒他深知不好,想要下床去把嬌妻抱上床裝做什麼也沒發生,哪裏知道微眯的眼看到妻子的臉色滿是殺氣,他頓時就焉了,趕緊裝睡。
他不慣與人睡一張床上,所以這成親第一夜,還是因這壞習慣惹妻子不高興了。
因而看到林琦報復他一腳,他立馬就順從她,乖乖地滾下床,不用新婚嬌妻多用勁兒。
「娘子?」他裝做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林琦噘着嘴看他,「你別怪我,我這是禮尚往來罷了。」
霍源忙道,「娘子,我哪敢怪你?」討好地笑了笑,「反正我皮厚肉粗經摔。」
林琦一聽這話,當場就「噗哧」一聲笑出來,斜睨他一眼,「還不快起來,你是要害我長針眼?」
她忙拉起被子蓋過頭頂,遮住自己發燒的臉,之前只記得要報復他,倒是忘了行過周公之禮後,他們倆都尷尬的樣子,剛成婦人,她還沒學會厚臉皮。
霍源一個翻身就回到床上,妻子剛才那一笑真勾人,手一掀,他鑽進錦被裏面,抱住嬌羞的林琦,柔聲喚她,「娘子。」
林琦大膽地飛快看他一眼,好在這會兒她沒再見到什麼長針眼的畫面。
這一眼看得他的心痒痒的,低頭尋到她的紅唇就吻了上去,趁着天還沒亮,他們還可以多做做運動。
天色漸漸泛白,外面的侍女都急着想要敲門提醒他們,是時候要給長輩斟茶了,只是被裏面發出的聲音弄得面紅耳赤,求救般地看向那些有經驗的嬤嬤。
這府里的嬤嬤都是權美環精心挑選出來的,哪裏會去打擾主子們的好事?在門外轉悠着,直到霍周氏遣來驗貞的嬤嬤,她們才敢敲門提醒。
霍源與林瓏這才匆匆鳴金收兵,起身穿衣。
好一會兒,霍源才開口道,「進來侍候吧。」
房門這才打開,一眾人都魚貫而入,喜雨第一個當先。
一眾下人進來就先給主子道喜,然後才各忙各的。
林琦眼角瞥到霍周氏遣來的嬤嬤拿着那染了落紅的白巾看了看,這才一臉滿意地收起,過來給他們夫妻道喜,她也似笑非笑地應了。
對霍周氏這祖母,她就從來沒有好感。
霍源知道妻子的心情,忙打發這幾個嬤嬤離去,省得礙眼。
當這方落紅的巾帕到了霍周氏的手中,仔細查看過後,她臉色略有些不自然,本以為這兩人情投意合,婚前八成就越了軌的,若是讓她抓到巾帕沒落紅,或者是有人偽造的,她倒是想要藉機給個下馬威林琦。
當然想要借這個讓喜轎返回是不可能的,她的孫子她了解。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還能守禮到洞房之夜,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權美環也看到她的舉動,譏諷一句,「窮操心。」
不過她心頭大石也落地了,說實話她也是真怕女兒婚前失貞,就算霍源承認,女兒也會備受詬病。
「比你強。」霍周氏也立即諷刺地回了一句。
當初權美環進霍家的時候就不是黃花大閨女,又怎麼會有落紅?
權美環咬緊一口銀牙,恨恨地看了眼霍周氏,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這死老太婆就是咬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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