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主使是二爺?葉旭凱又做了什麼好事?」
葉旭堯皺緊眉頭神色不豫地問道,凌厲地看了眼端着痰孟正要回話的如雁,腳卻是走向妻子,看到她的神色間十分的虛弱,與早上出門時所見大相徑庭,遂一把抽出她手中的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不悅道:「做什麼弄成這副樣子?」
林瓏見到他回來倒是精神略微一振,且順勢靠向他懷裏,這心情略好一些,她反而沒那麼想吐了,「出了點事……」
「什麼事?」葉旭堯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蒼蠅。
林瓏這才把中午發生的事情單陳述了一遍。
說的人倒是已經沒那麼氣憤了,可聽的人卻是一副暴風雨將至的樣子。
林瓏略有幾分擔心,忙握住丈夫的手,「我這不也還好好的,那蛇沒咬到我……」
「若沒有二房衍弟的媳婦擋在前面,你還能說你沒事?」葉旭堯攬緊妻子的腰臉色越發冷厲,「真有個好歹,庭哥兒和輝哥兒還小,你肚裏也還揣了一個,我看你往哪兒哭去?」
因為擔心,他的語氣並不太好,林瓏也會意,自然不會在這上面與他計較。「所以我不是說還算幸運的話嗎?」伸手撫了撫丈夫的胸口為他順氣,「好了,你也別太盛怒,為那些人生氣不值。」
話雖然這麼說,葉旭堯只要一想到妻子萬一真被驚得流產,只怕連累也會虧了身子,他已有一對兒子倒是不太在乎妻子還能生與否,可真虧了身子受苦的還不是懷裏的小女人?沒人能頂替她受這苦,儘管他再心疼她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看她臉色還是灰中帶青,再嚴厲的話也說不出口來,只能暫時壓抑住怒火,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如雁,「你說,之前所說的主使真查出是葉旭凱?」
如雁忙道:「這個太太還沒有定論,只是府里有人這麼傳,奴婢聽到了,這才回來與大奶奶學說一番……」
林瓏聽聞也皺緊眉頭,她之前就想要好好地問問如雁這是怎麼傳出來的,哪知丈夫就突然出現,以至於她根本還不來及問清楚如雁,「可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這個奴婢不知曉,反正奴婢出了趟南園,就聽到有人繪聲繪色地傳說這個……」如雁道。
另一邊端着漱口水的如眉也忙補充道;「奴婢聽到的也是這樣,當時還詫異來着,這事情不過午時那會兒剛發生,府里的傳言倒是快,太太那兒還沒動靜,她們就知曉了?」
「對啊,奴婢也是納悶這個,這速度忒快了。」如雁當時就是吃了一驚,這才回來與林瓏學說一番。
她現在可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隨着林瓏陪嫁到襄陽侯府,該學的該懂的一樣也沒落下,就連字也認得許多,這都是私下跟着香椽和素紋學的,所以加上些許慧根,自然也就能發現這其中的端倪。
「母親那兒還沒定論,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傳這個,依我之見,葉旭凱反而不大像是幕後主使。」林瓏思索道,太多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人,還能如此大造聲勢,本身就不尋常。
「不管是不是他,你也不許煩惱這個,看你現在的臉色白得像個鬼,先把身子調養好才是正經。」葉旭堯冷聲道,「這葉旭凱一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人不宜久留府里。」
不然就是那攪屎棍讓大家都不能安生。
林瓏想想丈夫也說得有道理,再說這事與葉旭凱或者沒有直接什麼關係,但他本人絕對不是善茬,說到底也是他的回歸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以致一堆牛鬼蛇神都出湧出來讓人應接不暇。
「我知道,這不把這公案都丟給婆母去操心。」
「娘自有分寸的。」
葉旭堯對親娘的辦事能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不似那糊塗爹,就沒辦過一樁像樣的事情。
林瓏不想把話題全繞在這個上面,笑着與丈夫道:「也到了晚膳時間,我這就去讓她們擺膳吧。」做勢要下床穿鞋。
葉旭堯按住她,「我來吧。」
林瓏睜大眼睛看他,這些個內宅之事他一向不插手,也不知道他妥不妥?不過自己身子到底還是不大舒服,遂也不逞能,重新窩回床上點了點頭。
一頓晚膳,其實菜餚頗為豐富,但她卻是吃得十分痛苦,光聞到味道就已經胃部翻滾,更別提入口,立即又抱着痰孟一陣猛吐,期間根本是什麼也吃不下,勉強吃了幾口也不及吐出來的。
她實在撐不起力氣,只能軟綿綿地靠在葉旭堯的懷裏,難受得閉上眼睛,「我先進去躺一會兒,你自個兒吃吧……」
葉旭堯哪裏還有心思吃飯,看到她這副樣子早已是心神不寧,一把抱起她就回臥室,沿途還讓人去把府醫請來。
「別,我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孕吐而已,現在去請府醫,莫不是還要驚動了家中的長輩?之前祖父已經讓人送了不少補品來,婆母也是憂心忡忡的,我怎能如此不孝?」林瓏忙按住丈夫,不讓他去把府醫喊來。
她沒那麼柔弱,更不想因為這事讓長輩也跟着不安生。就算這胎不是頭胎,但葉老侯爺和葉鍾氏還是十分重視的,開枝散葉乃是家族頭等大事,正正因為這樣,葉老侯爺才會完全站在她這一邊。
「你都這樣了,還瞞什麼瞞?」葉旭堯語間帶氣地道,「不過是半天工夫,我瞅着就像瘦了半圈,長期下去,只怕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先撐不住了。」
他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他本來以為上回懷頭胎時妻子已經夠辛苦了,哪裏知道這次卻是更辛苦百倍?
林瓏拗不過丈夫,惟有讓他大動干戈地將府醫請來,同時也驚動了葉老侯爺和葉鍾氏,連帶葉明恂也過來了一趟南園。
「我之前瞅着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葉鍾氏心疼地握緊林瓏的手,打她進來這麼久,就看到這兒媳吐了不下三回,這完全是出乎她的想像,滿臉的着急。
葉旭堯站在一邊,臉色嚴厲地看着診脈的府醫。
那府醫後背生汗,好不容易才把脈給診清楚了,鬆開林瓏的手腕,沉聲道:「大奶奶這是懷孕應有的反應,之前就開過藥,大奶奶……」
他想問問林瓏狀況。
一旁的如雁就搶着回答,「大奶奶喝了藥後約莫半個時辰就開始吐了,之後勉強睡了一會兒,醒來喝了兩口雞湯,估計還沒有下肚就又吐了出來,到晚膳之前,大奶奶都吐了不下十回……」
林瓏看了眼這侍女,補充了一句,「沒這麼嚴重……」
「還說不嚴重?看看你現在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樣子,我看着都心疼。」葉鍾氏是過來人,知道一旦開始孕吐都會十分辛苦,只是沒想到林瓏被這麼一嚇後,這孕吐會比平常人還要嚴重,眼裏的擔憂更甚。
林瓏看到婆母為自己擔心的樣子,心裏過意不去,惟有安心接受她的安排。
葉旭堯看向府醫,「重新給擬個新方子,顯然大奶奶對之前的方子不受用。」
「是。」府醫不敢怠慢,重新又改了幾味藥,這可是苦差事。
本來林瓏有孕,他以為還會如上次那般輕鬆把這貴人侍候過去就是,哪裏知道會碰上這麼個棘手的問題,這女人孕吐一嚴重起來,真是什麼藥都不管用。
在府醫開方子的時候,商嬤嬤笑得諂媚地獻上一疊子醃酸梅,「大奶奶試試這個,不少孕婦吃了都能止吐,上回大奶奶懷哥兒們時也吃過,沒理由這回不頂用?」
葉鍾氏讚賞地看了眼商嬤嬤,忙接過來,「這倒是可以試一試,我記得我懷融哥兒那會兒可愛吃這個,來,看看管不管用?」
林瓏上回懷頭胎的時候是吃了不少,可這回一聞到就開始干吐起來,顯然是接受不了這個味道,手還忙揮了揮。
葉鍾氏忙移開那碟子醃酸梅交回給商嬤嬤,心疼地給林瓏拍背,想起之前午時那一幕,這心裏頓時就恨得不行。
等把林瓏侍候得睡下之後,她這才起身離開。
外面的暖閣里氣氛十分的嚴肅緊繃,她忙給公爹行禮。
葉老侯爺隨意揮了揮手,眼晴往裏面內室瞄了瞄,「如何?」
葉鍾氏搖了搖頭,「情況不大好,看看府醫改了的方子是否能湊效,要不然只怕要辛苦了堯哥兒媳婦。」
這女人懷胎就怕遇上這個,實在是受罪得很。
葉旭堯一聽,神色頓時一冷,未待祖父再問話,他就看向親娘,「聽說這事情的幕後主使是二弟?」
一副如果是葉旭凱的話,他絕不輕饒的樣子。
葉鍾氏還未答,葉明恂就已經咋呼出聲,「不可能,你二弟被你娘打了一頓現在還沒有好,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說這話時,他還看了眼妻子表達不滿。
「什麼不可能,自打他回來後這府里就沒有安寧過。」葉鍾氏不悅地辯駁了一句,對這丈夫的嫡庶不分很是痛恨,一個庶子也值得他如此維護?
葉老侯爺一看二人就要掐起來,威嚴道:「都給我住嘴。」
葉明恂與葉鍾氏這才住口。
葉旭堯表情冷淡地看了眼父親,對這父親是再也無一絲兒好感。
葉老侯爺只是敦促兒媳婦儘快查清楚,就吩咐葉明恂扶他回去,省得兒子又與兒媳婦爭執。
葉鍾氏離開前拍拍兒子的肩膀,「我別輕舉妄動,這事娘必會還你娘子一個公道。」
葉旭堯沒吭聲。
不過,當晚他卻是跑到葉旭凱的院子,二話不說先把這人暴打一頓,可憐的葉旭凱本來並未全好的傷勢又添了新傷,註定不能當個帥氣的新郎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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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某夢今天有事不能多更點,明天中午有更新補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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