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把妝補整齊了,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後,方才轉回原來的廂房,只看到長姐坐在那兒,遂眼睛瞄了瞄,「她呢?」
「回去了。」林瓏朝妹妹招了招手。
林琦看到生母不在,頓時鬆了口氣,趕緊蹦躂到長姐的面前,「姐。」
林瓏拉着妹妹坐下,輕撫她的秀髮道:「琦兒,我知道霍源要訂親的事情讓你很傷心,不過姐希望你能走出來,畢竟你與他緣份有限,姐也知道他救了你,你的心裏對他的愛意加深也無可厚非,這乃人之常情,也別太苛責自己。」看到妹妹的神情淒楚地微垂頭,她再度嘆息一聲,「還有就是別學她,你現在沒心情談婚論嫁,姐也不逼你,不過女兒家的閨期有限,你且好生地收拾一下心情……」
「姐,我懂的,你放心,我不會學她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然後再害了人家。」林琦忙道。
她對於親娘的兩段姻緣都頗有微詞,再想到生父之死,對生母的埋怨又更深了一些。
林瓏看着懂事的妹妹,只覺得嘴裏一生苦澀。
姐妹倆說了一會子話,看到林綠氏和笑容滿面的王周氏走進來,方才停下剛才的話題,與王周氏討論起這開業第一天的得與失。
天色漸暗,葉旭堯親自來接林瓏回府。
林瓏臨上馬車之時,還握了握妹妹的手以示安慰,這讓林琦的心感到一陣溫暖,情傷之後還有家人的安慰,瞬間又覺得心被治癒了不少。
「瓏姐兒趕緊回去吧,估計哥兒們都想你想得緊,這齣來都有了大半天功夫。」林綠氏趕緊催促她回府。
林瓏這才坐上馬車,不過仍舊不放心地撩起車帘子吩咐一句,「你們也別耽擱了,坐之前的馬車回去,還有琦兒別胡思亂想啊……」
「怎麼越來越囉嗦?」葉旭堯忙把妻子往裏面一扯,吩咐車夫起駕,「你再說下去,大家都不用走了。」
林瓏不滿地瞟了眼丈夫,隨後想想自己好像也真是太過於操心了,嘆息道:「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了?」葉旭堯看到妻子神情陰鬱,忙摟住她的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皺眉問道。
林瓏推開他的手,然後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面前她無須端起長姐的風範,畢竟天塌下來還有他扛着,「我是說琦兒和霍源二人,夫君,我是不是成了那拆散牛郎和織女的王母娘娘?不瞞你說,看着他們這樣,我這心真的不好受,但一想到霍家,我又怎麼放心把琦兒交給霍源?」
她知道霍源比他那混蛋老爹靠譜,但霍家不單單只有霍源一人啊,還有霍周氏那個混蛋祖母,再加上自家親娘的拎不清,怎麼想她都無法鬆口同意這門婚事。
葉旭堯看着一臉苦惱的妻子,嚴格說來,他與妻子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都得背負着一個門庭,只不過責任的大小問題罷了,所以妻子的苦惱他能理解,「你得相信小姨子的能力,娘子,我認為你太小看林琦了。」
林瓏猛然抬起頭來驚訝地看着丈夫,「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太過於大包大攬了,小姨子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脆弱,也不是容易吃虧的性子,沒錯,她是時常闖禍,但她有自知之明,你該相信你的妹妹有這能力處理好她婚姻中出現的問題。」葉旭堯耐心地指出妻子的癥結所在。
從來沒有人這麼與林瓏說過,林瓏的神情漸漸緊繃,嘴角緊緊地抿着。
葉旭堯看她這個樣子,表情和緩地一把攬上她的腰,另一手輕撫她仍未顯懷的小腹,「我說這些不是想刺痛你的心,娘子,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面對的難題,就算今日小姨子與霍源成不了,難保他日她成親不會遇到別的難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在她的額頭安撫地落下一吻,「你得學着相信小姨子。」
這番話對林瓏是一定衝擊的,其實她也幾分意識到自己想得太多,也把問題弄得複雜化,妹妹為情所傷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她的眼睛也微微泛着一層水霧,為了不讓她們這些家人擔心,其實妹妹一直都在強顏歡笑地表示她很好,這麼一想,她的心不由得揪緊。
葉旭堯沒有再說話,只是那般靜靜地擁着她,有些事得等她自個兒轉過彎來,外力強加於她沒有任何益處。
外面是嘈雜的落日晚歸圖,還伴着「噠噠」的馬蹄聲,林瓏不禁更往身邊的熱源縮去,或者她真的想多了。
在馬車駛進襄陽侯府的大門時,她這才打起精神地從丈夫那安全的堡壘退出來,「再看看吧。」
只有意味不明的四個字,不過以葉旭堯和林瓏兩年夫妻的了解,他知道妻子不再糾結了,「真想通了?」
林瓏笑了笑,「總還得要再看看。」
葉旭堯輕撫妻子的臉龐,「想明白就好,天塌不下來,庸人自擾之。」
「我知道。」林瓏回應道,美眸定定地看着丈夫,「我知道你與他的關係撲朔迷離,不過不許你透露一個字給他知曉,他若有勇氣來求,我就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好。」葉旭堯淡然一笑。
林瓏這才一副放過他的樣子,還說與霍源是敵對關係呢,看他這為他說話的架勢,她想要不懷疑都難。不過現在霍源可是訂了親事,她倒要看看他能為她妹妹做到什麼程度,畢竟這周家願意與霍家結親,這婚事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得掉的。
不過現在她可不想去討論霍源,想要見兒子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世上最可愛的人兒莫過於她的兒子。
權美環回到霍家之時就聽聞了祖孫大吵這件事,頓時大吃一驚,抓着侍女小紅追問,「老太太真被氣暈過去?」
「太太您不在家不知道,這可是千真萬確,老太太與大爺吵得相當厲害,聽說是為向周家退婚一事,老太太不允,大爺非要堅持……」小紅繪聲繪色地學說着廳堂一幕。
權美環眼珠子轉了轉,這麼說來,霍周兩家的婚事就此做罷?
這麼一想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雖說大女兒說她管過界,小女兒出言不遜,但她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女兒上霍源的當,這霍源絕對沒有大女兒說得好,她與他當了這麼多年的繼母子,焉能不比大女兒知道得多?
思量着這事又兼之被兩個女兒言語傷了心,她整整一宿沒睡好,早上起來之時還有兩個黑眼圈。
用過早膳,她就轉彎去了霍堰暫住的廂房,自從她那天拿着剪子刺傷了霍堰,夫妻二人就徹底陷入了冷戰,同在一個屋檐下,卻是誰也不見誰。
霍堰抬眼看到妻子到來,其實還是吃了一驚的,這太陽打從西邊升起了?「今兒個吹的是什麼風?」
權美環神情嚴肅地坐在霍堰膳桌的一邊,把下人揮退下去。
「我讓他們走了,誰侍候我用膳?」霍堰不爽地看着妻子。
權美環板着臉挾了一大堆菜到他的面前,最好吃得撐死他,「源哥兒與周家姑娘的婚事真的吹了?」
霍堰吃了一口菜,挑眉看她,「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有這心思廢話,還是真願意看到他們倆成事?到時候你我的面子往哪兒擺?真成兒女親家?」權美環實在無法想像霍源成為她女婿的樣子,光是想就全身打冷顫,這實在太驚悚了。
別說權美環接受不了,霍堰也是難以接受,對林家女天生的厭惡讓他也克服不了這心裏障礙,遂惡聲惡氣地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你說沒有就沒有,現在顯然我們都強不過他們。」權美環冷笑着拆他的台。
霍堰惡狠狠地挾了一筷子菜用力地嚼着,好半晌,方才咬牙道:「那你有何好法子說給我聽聽。」
「我能有什麼好法子,只要他們倆其中一人成了親,這兩人就不會湊到一塊兒,我那大女兒是不會同意讓琦姐兒給人做小的。」權美環道,「源哥兒與周家閨女的婚事不能就此告吹。」
甭說林瓏,就是她,也不會同意林琦當人妾侍做小伏祗。大女兒不讓她插手,那好,她是霍家婦,管霍源總成了吧,這是她思量一宿想出來的對策。母女倆哪有隔夜仇,她是真心不想小女兒遭人恥笑,所以霍源的婚事一定要成。
霍堰聞聽妻子之言,當即若有所思起來,「源哥兒不好說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他還真的想背個不孝的名聲?」權美環冷笑道。
霍堰一邊挾菜吃,一邊思索着,目光隨後落在妻子的身上,「我已經答應過不勉強他,這是兒女婚事,我這當父親的不好出面。」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權美環。
權美環瞬間會悟,父親不好出面,自然得是女眷出場,也就是說她好歹頂着霍源繼母的頭銜,這親事她出面去談再適合不過,頓時臉上也是一笑,給霍堰又布了一輪菜,「你慢慢吃,我到婆母的房裏去。」
說完,她快速地起身離去。
霍堰吃着津津有味的早膳,好久沒有這麼開胃了,這會兒他完全不擔心妻子會與母親再度起衝突,畢竟他們所求相當一致。
權美環的到來,霍周氏是冷眼且不喜的,不過在她開口表示會為霍源與周芷晴的婚事奔走,頓時又覺得這兒媳又順眼了一回,心情一松,歪斜的五官頓時看來沒那麼歪了。
雖說不出話來,但她還能使眼色,兩人倒是溝通無障礙。
可憐的是霍源,他以為經過昨天一番強烈反抗後,祖母與父親應是打消了主意,遂沒再把這檔子事放在心上,而是為了能忘情把精力都撲在公事上,整得肖福林那叫一個悽慘。
只不過經過兩輪的三司會審,肖福林就吃不消了,招認出很多他所犯或者強加給他的罪行,更兼之他書房裏面的秘密信件一一曝光,就更是有口難辯。
霍源親自帶人把肖家給抄家了,肖劉氏披頭散髮地看着偌大府邸傾刻間倒塌,頓時臉如死灰,當即吐血暈倒。
因為兒子還在獄中,肖劉氏根本就不敢散佈流言,加之心事重重,這一下子就病情嚴重。
身在獄中的肖福林根本就不知道老娘病危,這會兒他正後悔着幹嘛去招惹霍源那個煞星,林琦並沒有那麼好,好到讓他家破人亡。
偏在霍源最忙的時候,與霍周氏商量妥當後,權美環拜訪了周家,親自送上禮物賠禮道歉。
周樓氏在暖閣里接見了權美環,看也不看她帶來的禮物一眼,面色倨傲地瞟了眼權美環,對這表弟妹她是完全不感冒了,身為公侯千金,眼前這位簡直是負面例子。
「表弟妹這是什麼意思?」她輕撥着茶渣子似漫不經心道。
「表嫂,這是我家婆母托我帶來給表嫂道歉的,那日是源哥兒衝動了,方才會說出那麼不合時宜的話來,還請表嫂原諒則個。」權美環陪着笑臉道。
周樓氏皮笑肉不笑,「衝動?他說的話我還言猶在耳呢,我家芷睛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嫁不出去,難道還上趕着非要嫁這麼個玩意兒?」
這會兒她是完全不客氣地把氣撒在權美環的身上。
權美環此時也是心裏不大舒爽,這個周樓氏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前她還是臨沂伯夫人時,從來沒將她看在眼裏過,那會兒她縱然不討霍周氏的歡心,但這周樓氏絕對是巴結她的人之一。
現在不過是看霍家沒落了,就這般不將人看在眼裏,她這心裏也在問候周樓氏的祖宗十八代,但面上仍舊掛着笑容,「表嫂,他一個娃娃說的話,你還真的記掛在心裏?我這當母親的代他向你賠個不是,芷姐兒長得好,能給我們家源哥兒做媳婦那是我們源哥兒三輩子修來的福份。」
周樓氏斜睨一眼權美環,這一口一個源哥兒,好似母慈子孝,不禁讓人想要笑掉大牙,這前人所出的一對嫡子女最不屑的就是這麼個繼母,不過轉而一想,這繼母也得靠繼子養老送終,這不巴結繼子能成嗎?以為自己想得透徹,她更是笑得得意,果如姑母所言,這權美環實是不為懼。
好話聽了一耳朵,她這才神色稍稍和霽一些,「主要是源哥兒說話氣人,你姑母都是好的,他這樣,你讓我如何放心把芷姐兒嫁給他……」
「他這不是沒開竅嘛,哪裏知道女兒家的妙處?」權美環忙道,「不瞞你說,我婆母給源哥兒塞過好幾次通房都不頂用,全被打了回頭,可見他就是個潔身自好的,這樣的男人你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一個來。」
周樓氏其實也是滿意霍源這一條的,不喝花酒不狎妓,這般的好男人真的像傳說中一樣,要不然她哪裏會捨得將女兒嫁進霍家?「那倒是,只是我怕源哥兒不喜我家芷姐兒,到時候給她臉色看那可就不妙了。」
「這你給我放心,他祖母還端坐正堂呢,我雖說是繼母,可也不是那種以糟蹋兒媳婦為榮的人,我必會對芷姐兒視如己出,有我們為芷姐兒保駕護航,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等他們成了親有了孩子,還愁源哥兒不會對他媳婦好?」
權美環這番話,實實在聽得周樓氏相當高興,她自己就是個過來人,知道婆母厲害起來有多受罪,現在霍周氏是自家人,權美環又是繼母端不起婆母的架子,自家女兒還愁沒有好日子可過?
這麼一想,她方才客氣地招呼權美環用茶。
權美環也臉上帶笑地端起茶碗輕茗一口,同時有心地說了些好聽話哄得周樓氏開懷大笑不已,氣氛一時相當和諧。
門帘外偷聽的周芷睛眼珠子轉了轉,這才滿意地一笑如來時那般放輕手腳離去,看來這婚事是穩妥得很,心事一去,她更有心思回繡閣開始繡嫁衣,這婚事不能拖。
「姑娘能嫁得如意郎君,是不是該去庵堂上一注香還願?」身邊的大丫鬟道。
周芷睛聞言,攥緊手中的巾帕,眼睛微微一眯,「你這主意甚好,回頭我讓母親準備一下,挑個好日子去庵堂打場齋做個法事了了心愿。」
「姑娘能想通自是好的。」大丫鬟笑着扶霍芷晴回去閨房。
權美環一離去,周樓氏就迫不及待地趕到女兒的院子。
周芷睛看到母親到來,從繡架上抬起頭來,喚了聲,「娘。」放下針線,起身走到母親的身邊扶着她坐下。
周樓氏看着女兒這乖巧的樣子,笑眯眯地拉她坐到自己身邊,「往後不可再任性,這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媳婦,要守規矩,知道嗎?」
「娘,你放心,女兒曉得這道理。」周芷晴忙表決心。
周樓氏這才稍稍安心,「霍權氏這人不難相處,你進了門後她若不為難你,你也無須與她起爭執,現在她願意為了霍源出頭,想來也不會對你太壞。」握緊女兒的手,「這婚事縱容不是讓人很滿意,可芷兒你得明白人得知足。」
「娘,我明白。」周芷睛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
「娘知道說這些你心裏不痛快,可娘不說又怕你走了彎路。」周樓氏覺得兒女都是債,「這段時間你且好好地繡嫁衣,霍家也急着給霍源娶親,我與霍權氏口頭約定了,婚期就定在月底。」
周芷睛聞言,只是眼睛紅紅地點了點頭,好半晌,方才道:「我怕嫁衣趕不及……」
「讓府里的繡娘日夜開工。」
「娘,我想到庵堂去還願再做場法事,你說可好?」
周樓氏定定地看着女兒俏麗的容顏,心想真是冤孽,算了,如今諸事隨心,就讓女兒再任性一回,「且罷,等娘過幾日給你安排一下。」
「是,娘。」周芷睛看到母親應允,方才展眉一笑。
周樓氏一向喜歡這個小女兒,笑道:「對你那霍源表哥,你可滿意?」
周芷睛一想起霍源就會臉頰泛紅,不過仍舊蚊子般地輕「嗯」了一聲,那樣偉岸的男兒,她焉能不喜歡?
周樓氏看女兒這姿態,就知道女兒是真的歡喜上霍源,方才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背着霍源,霍家給周家下了小定,又暗地裏籌備婚事,準備殺霍源一個措手不及。
霍家這邊的事情,林瓏一直有派人盯着,所以倒也知道個大概,想到權美環積極的樣子,不由得冷笑連連,她倒是什麼都愛瞎摻和。
「你且盯着,不用插手,有個風吹草動回稟我知便是。」她吩咐道。
「是,大奶奶。」那名得令的小廝忙躬身退出去。
前來與林瓏商量事情的林綠氏聽聞,臉上頗有幾分不安,「你娘這行事真不怕傷了琦姐兒的心,看着琦姐兒日益消瘦,真覺得我們是不是過份了些?反正這臉早就丟得沒了,也不差這樁,唉,你娘的行事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
「她是不同意琦兒與霍源成雙成對。」林瓏知道權美環跨不過去心裏的結,其實她也是很艱難才想得通,在這點上倒是不怪自家親娘,不過,「你說她這麼上趕着去為人籌備婚事做甚?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霍周氏的眼斜嘴歪還沒有完全康復,根本就主不了事,權美環若不是出面,霍家連個主持婚事的人都沒有,所以這親娘有時候真的讓人相當無語。
「瓏姐兒,這霍源不會真的要娶親吧?」林綠氏擔心地問。-#~妙?筆?閣?++
「他若真娶了親,那麼琦兒倒是可以清醒過來,未為不是好事。」林瓏分析道,「不過看來他是被瞞在鼓裏的,我們還是等等看吧。」
誰知道霍源是不是堅定不移地非她妹妹不娶?所以她且看着便罷,非但如此,更是勒令自家男人不許多嘴。
林綠氏無法也只得點頭同意。
正在這時,如眉掀帘子進來稟道,「大奶奶,馬車備好了。」
林瓏這才起身,「二娘,你且先行回去,義母估計就是這兩天就要生了,我且去看看才能安心。」
蘇梓瑜的年紀擺在這兒,而且這胎看着頗大,想要不擔心也難,反正她現在懷的月份小行動無礙,所以這些天幾乎天天都進宮去報道,反而惹得蘇梓瑜笑話她窮緊張。
今晚有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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