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琦並不知道她成了兩方人馬眼裏的香餑餑,不但被惦記,而且一場風波即將掀起。
此時的她坐在南園的暖炕上,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致發着呆,想到那天霍源與她說過的話,她的臉又燒紅起來,想着大姐成親後的和和美美,她開始期待霍源前來提親。
至於男方的家世,她不在乎,高門大戶也好,一般人家也罷,反正她手裏有大把銀子,長姐與二姐又不是吝嗇之人,她的嫁妝必定十分豐厚,這會兒她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傾心,只要心傾了,那還在乎財嗎?
想到這裏,她的眼裏頓明有幾分夢幻的色彩,想得正美的時候,頭頂被人敲了個栗子,她回過神來噘嘴道:「是誰?」
另一邊抱着大兒子的林瓏沒好氣地道:「除了你姐我還能有誰?這大白天呢,發什麼呆,喚你好幾聲也沒個回應,姑娘家家的鎮日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長姐嘮叨,林琦哪敢真的生氣動怒,忙陪笑臉道:「我在想新方子呢,都被你給打亂了。」
林瓏白了她一眼,少來,什麼新方子?這玉膚坊的新產品,哪個不是她琢磨出來的,她頂多打個下手罷了,至今沒見到她獨立研製出一款有用的美容方子來。「別給我打馬虎眼,這規矩越學越不像樣,我都不放心你到時候嫁出去,到時候不是結親倒是結仇,我還不被你未來夫家給念死。」
她還沒有七老八十卻不得不憂心這個,長姐難為啊。對於弟弟妹妹,她承認她有時候操心太過,只是林家的長輩靠不住,林綠氏就算扶正那也是妾室起家的,她不操心誰操心?
抱着小外孫在懷裏逗弄的權美環頓時一臉的愧疚,都是自己以前犯傻,這才讓大女兒挑起這個重擔,「都是娘不好,要是我當時沒有豬油蒙了心改嫁出去,也就不會要瓏姐兒身兼母職……」
林瓏不耐煩聽她提及這些陳年舊事,這不改嫁都改了,到如今還說這些做甚?遂把茶盞往她面前一推,「喝口茶水吧。」
林琦就沒有自家親姐這般含蓄了,直接開口道:「最煩你這樣,這世上又沒有後悔藥吃,做都做了,還能回頭不成?往後別再拿出來念得讓人耳朵起繭,省得你沒趣我們也沒趣,你可要記好嘍。對了,你真的還要與霍堰那老匹夫過下去?」
一提及霍堰,在場的林家女眷都面色一沉。
林綠氏在這場合不好插話,不管如何,這都是權美環的私事,她可不能越界去管,再說也沒有她多管的餘地。
權美環還是那套說辭,其實她現在也想得極清楚,真要和離,哪兒是她的容身之所?回林家,那是在打死去前夫的臉,相信林則九泉之下也不會想要見到她,這是對林則莫大的羞辱。
林瓏不言語,低頭給懷裏的大兒子餵水喝,這都老生常談了,她也說服不了權美環,只能由她去。
林琦乾脆輕哼一聲,「隨你的意好了,反正我不多管惹人嫌。」
權美環笑了笑,不再接話茬子,說多錯多,這小女兒嘴巴毒心腸軟,看到懷中的小外孫看到同胞兄長喝水,也跟着把小手伸向矮桌的杯子,啊啊地叫了好幾聲,還揚起一雙渴望的眼睛盯着她看,她頓時心軟成一片,也給小外孫餵水喝。
這兩天住在侯府里,最開心的是天天都能與兩個外孫子親近,怪不得人老了都喜歡含飴弄孫,她現在才體會到那種心情,若她還是林家主母該多好。等兒子大了娶了妻,她也就能享清福了,不似現在,霍源娶妻生子與她有何干係?只怕這霍源的妻子與她會是死對頭也說不定,有霍周氏這老不死在中間攪和,她覺得她與霍源未來的妻室不會和睦相處的。
微微嘆息一聲,原本霍周氏讓她為霍源相看妻子時,她就想着趁機選個性子柔和不激進的,她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些,但最後這相妻一事,沒再經她的手,霍源娶個什麼樣的妻子,她也就沒有話語權。
她這點隱秘心事,沒有必要拿出來說道,讓兩個女兒為她擔心,到時候見步走步便是,希望霍周氏不至於老眼昏花,為了整她娶個母夜叉進門。
林琦也是有心事的,她故意靠近親姐的方向,蹭了蹭。
林瓏瞟了她一眼,這個小妮子尾巴翹起來,她就知道她要做什麼,「說吧,你要求什麼?」
林琦涎着笑臉道:「姐,我有喜歡的人了……」
話還沒有說完,包括林瓏在內,在場的女人都把目光對準她。
林綠氏吃了一驚之餘,更是飛快地看了林瓏一眼,這個話題她不能作壁上觀,「琦姐兒,這話可不能亂說的,我與你天天在一塊兒,都沒見到哪個男子與你走得近,你這喜歡的人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姑娘家家最怕嫁錯郎,你年紀還小,不急着出閣……」
林瓏聽了林綠氏的解釋,臉色這才微微緩和下來,在她眼裏,自家妹子的年紀還小,哪裏懂得什麼男人是好,什麼男人是壞?這萬一被人騙得**又失金,這可就不是開玩笑了。思及此,她的神色頓時更加嚴肅,喚奶娘進來,把懷裏的大兒子以及權美環懷中的小兒子交給奶娘抱出去。
不顧倆小子依戀她而一聲一聲地喚娘,這會兒妹妹的事情是頭等大事,她安撫了看了眼倆兒子,等娘處理完你小姨的糊塗賬,再去抱你們,乖。
倆兒子蔫垂着腦袋被奶娘抱下去。
一時間,暖閣里的氣氛十分的僵硬。
權美環也是一臉的急相,只是她不似林綠氏那般與女兒日日相處,不知道詳細如何勸說?但是身為親娘,她能不上心嗎?「琦姐兒,你可別亂來,這事關女兒家的閨譽,萬一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你一輩子都毀了,娘就是那前車之鑑……」
她就是栽在這上頭,再也直不起身,要不然她哪裏還能再屈就霍堰?她對他早就沒了年少時的愛戀,現在只是湊和着過日子罷了。
「你給我老實招認,那人姓什名誰,家裏是做何營生的,還有些什麼人,還有你與他是怎麼認識的……」林瓏可沒有那麼好打發,立即就問到點子上了。
林琦看着三個女人臉上的焦慮,長姐問得太仔細了,她都沒法子回答,好半晌,只能強笑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
「不清楚你就敢說你有喜歡的人了?琦兒,姐一直覺得你不笨,怎麼在這事上就犯傻了呢?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你也敢喜歡他?萬一他家中已有嬌妻美妾,我看你怎麼辦?這上趕子的買賣不是買賣,你怎麼就想不通呢?」林瓏一副恨鐵不成鋼地道。
這喜歡能亂喜歡一通嗎?萬一喜歡上的是不能喜歡的人,她這妹妹豈不是要哭死?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只是把心中隱憂說出試圖勸醒妹妹。
「這喜歡就是喜歡,我能有什麼辦法。」林琦交叉着手指說道,本來說出這件事,就是想要提前告知家裏人,讓她們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到時候太過於突然嚇到她們。
現在看到三人這反應,她就更不敢說出對方姓霍,萬一長姐因為他的姓氏與霍堰相同,不同意他們成親,那可怎麼辦?由頭到尾她都沒把這人與霍堰聯繫在一塊兒,所以她堅信自己的良人絕對不會是霍家那個,老天不會這般玩耍她的,一定不會。
太過於篤定會遭雷霹的,此時的林琦還不知道這種幾乎不可能的巧合她還真碰上了。
其實她也想過要告訴長姐讓她去查查男方的家世,不過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她都認定了那個人,這家世查不查也都無所謂了,反正等他來提親,自己不就知道了,早知晚知又有何干係?
「你怎麼會犯這等糊塗?」林瓏沒好氣地道。
林琦笑了笑,「姐,他是我那天在倆大侄子的周歲宴上遇到的,你還記得我不見的事情嗎?當時我沒有說真話,那會兒若不是他,我只怕現在都不能坐在這兒……」
她把與霍源初識的經過給略去了,獨獨提出自己遇險那事,而且還略帶誇張了一番霍源的英勇,就是為了在至親的三人面前給心上人刷一下好感度。
「姐,你說他當時那般英勇地救了我,我把芳心遺失在他身上也無可厚非,這樣的英雄我能不喜歡嗎?」她此時想到那會兒的情景,雙頰又開始泛紅了,「事後我又遇到過他一次得了他的幫助,他說……他會派人來向我提親……」
說到這裏,她羞怯地低垂着頭。
林瓏握緊茶碗,正在消化着妹妹說出來的大量信息。
權美環縱使擔憂,卻又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她能明白小女兒喜歡一個人的心情,自己當年像小女兒這般大時,也是不管不顧地喜歡上霍堰,還不知羞恥地大嚷着要嫁他,在這點上,估計小女兒是隨了她,反倒大女兒則是更像死去的前夫。
林綠氏也在搜腸刮肚想着林琦最近接觸過的外男,希冀着找出珠絲馬跡來,想到那肖統領時,她不禁驚呼一聲,那天這肖統領也是出席了周歲宴的,遂一把還扯着林琦的手,「琦姐兒,你不會是看上了肖家那個吧,這可不能犯傻的,他要肩挑兩房的,嫁他不會幸福……」
「二娘,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喜歡上他啊?」林琦哭笑不得地應聲,「我又不傻,你們都那麼告訴我底細了,我還會被他迷惑了?二娘,你給我放心,我絕對不會對肖統領有非份之想。」
林綠氏這才鬆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林琦的手,她也見得多了那種為了愛情不管不顧的人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人不可能那般自私,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了。「這就好,這就好,我多怕你會看上肖統領那樣的,不是說他不好,可他家這娶妻的條件,真心疼女兒的人家有哪家會答應把女兒嫁進去?」
這肖統領就不是良配。
林瓏理順了妹妹的話,方才道:「你非他不嫁了?」
林琦想也沒想地點了點頭,「不管他是何來歷,只要他來提親,我就嫁他。」
林瓏皺緊眉頭,這不好勸,女人犯起傻來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般勸也勸不住,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男方的來歷,如何勸?當然心下對這未知身份的男人,她的觀感就極差,誘拐良家婦女,罪加一等。
正忙着提親事宜的霍源不由得打了個噴嚏,跟他一道商量婚事的霍周氏忙關心地問嫡孫可是哪兒不舒爽?
霍源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襄陽侯府的南園暖閣里氣氛依舊不活躍,林綠氏還要再說些什麼,林瓏就給這二娘使了個眼色,有些事情現在不宜多說,一來妹妹正在興頭上,勸也是勸不住的;二來不知對方身份,要反對也是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找不到重點;三來要解開這個謎團,還是得等知道男方的身份再說。
能來她兒子周歲宴的人,都不是一般出身,這些也是她考量的範圍,畢竟她只有一個妹妹,如何捨得讓她得不如意?更何況她的背後還是襄陽侯府呢,就更要為妹妹謀一樁好婚事。
林綠氏得了林瓏眼神的指使,這才把到喉的話咽了回去,手緊緊地卷着帕子,只能幹着急。
林琦來回地看了看三個至親的神色,惟有母親的神色沒有那麼緊繃,她頓時感激地看了眼母親,在這點上母親還是比較開明的。
林瓏不打算採取高壓的強硬措施,這可不比妹妹那會兒不聽她的話私自出府,這是終身大事,一定要採取柔和的對策,要不然必遭這吃軟不吃硬的妹妹強烈的反彈,硬碰硬只能壞事,前她伸手握住妹妹的手,「琦兒,你說你中意他,姐現在也不說你什麼,畢竟我還不知道人家是個什麼來歷,也就無從為你斟酌,如果他有心於你,必會上門提親,姐就等着到時候再為你掌眼。」
林琦原本做好心理準備要聽長姐的嘮叨,哪裏知道長姐這次不按牌出牌,還把話說得如此通情達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姐,他若不來向我提親,你就當我沒說過這回事,連信守承諾都做不到的男人,我林琦不嫁他,頂多當我眼瞎看錯了人,這聘者妻奔者妾的道理我懂。他若是來了,只要人品能過得關,妹妹少不得求姐姐成全。」
林瓏聽到妹妹口口聲聲只提人品,不提家世,顯然是真的喜歡上人家了,頓時有種吾家有女初長大的感慨之情,一轉眼,妹妹也到了該成親為人妻的年紀,哪怕訂下親事再留她一兩年終歸還是嫁為他人婦。
「我們到時候且再說吧,總得給你姐去了解一下男方是個什麼人吧,怎能稀里糊塗地將你嫁出去?」林瓏道。
林琦的眼裏一片感動,兩手攬着長姐的脖子,「姐,你真好。」
林瓏輕拍這小妹的背部,心裏卻是開始慢慢思量,不管如何,這妹婿還是要好好地考校才行,到時候少不得要丈夫去暗查一番這男方可有不良嗜好或者是見不得光的醜事,要煩心的地方還多得很呢。
權美環與林綠氏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裏看到擔心,這小女兒的婚事最是讓人發愁,兩人的心境頗為相同。
這事暫且揭下不提。
林琦感動了一番,這才收斂了一下情緒,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心上人,自然也希望能得到家人的贊同與祝福,畢竟這是天底下對她最好的人了。待情緒平穩了後,她這才轉移了一下話題,兩眼看向權美環,「聽說你那繼子有斷袖之癖?」
「這是流言信不得。」權美環不相信霍源有這愛好,哪怕他到了這把年紀尚未娶妻,沒人比她更明白這繼子對家族有多在意,又豈會讓自己斷了子嗣害家族蒙羞?
林琦臉上略有幾分失望,「我還以為他好男色呢,這樣一來豈不是對你最有利?不用娶進一門惡媳婦與你相看兩相厭,到時候與那老虔婆一道兒折磨你,你的日子還咋過?」
她覺得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霍周氏現在都能這般折磨權美環,若是得了孫媳婦,只怕會變本加厲。
林瓏的眼眸也是一沉,不過她到底是嫁了人的婦人,不若小妹想得簡單,「琦兒倒是多想了,這繼妻是明媒正娶的,自然就是婆母,只要端起婆母的架子,不想被扣上不孝的名聲,她就不敢與霍周氏聯合起來給你下絆子。」目光看向權美環,「只要你到時候別軟弱就成了,要不然別怪人家挑軟柿子來捏。」
權美環知道倆女兒都是不敢吃虧的性子,她以前就是太軟弱了,才會讓霍周氏踩到頭頂上,「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若敬我,我自也不會找她的碴,若是她要挑事,我自會奉陪,你們放心好了,好歹我還佔着婆母的頭銜。」
林氏姐妹聽到親娘這般信誓旦旦,暫時也只能放心,要不然能怎麼辦?讓權美環和離,權美環不肯,這日子終究得過下去啊。
正在幾人說着話的時候,帘子外傳來下人稟報的聲音,說是霍堰來了。
林瓏一聽,看了眼權美環,「他來接你了。」
權美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我這就隨他回去。」
這已過了數天,她也不嫌他遲,反正對於這男人,沒有愛戀之心,也就沒啥可計較的。
「且慢,我隨你過去,若是沒有保證書,我是不會放你回霍家去的。」林瓏也去趿鞋。
不但只林瓏,林琦和林綠氏也一同前往,倒是把權美環感動了一把。
會客正廳里,霍堰在林氏姐妹的面前,氣餡有所收斂,這到底是襄陽侯府,他還不至於給兒子招災,還是把權美環領回去讓兒子息怒為好。
林瓏仔細地看了蓋了霍堰手印的保證書,好一會兒,這才把保證書遞到妹妹的手裏,正色看向霍堰,「你若再對她動手動腳,霍堰,我絕對不會像這次這般好說話。」
霍堰心想她是我的妻,我愛如何對她就如何對她,輪到倆小姑娘來聲討?這也是他不喜林氏女的原因所在,只是形勢比人強,他不可能在這場合姿態強硬,畢竟雞蛋碰石頭的傻事他才不做。
「那是一定的。」
權美環一眼也沒有看向這丈夫,對於他的保證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霍堰有心結,總以為她忘不了林則,其實他怎麼不想想,若是當年她還真的惦記着林則又豈會改嫁給他?只是他的猜疑生生地把她的情耗沒了,也終於讓她認清了他是怎樣一個不堪入目的男子。
「瓏姐兒,琦姐兒,我且隨他家去,改日再與你們相聚。」
林瓏沒說什麼,只是把保證書收好,既然生母要回去,她也與以前一般不會相攔。
林琦倒是不高興地道:「你自個兒小心。」
權美環伸手輕捏了一下小女兒的臉蛋,「我知道。」
林琦不高興地拍下她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
權美環笑了笑,在她的心裏,這倆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
霍堰的手緊握成拳,實在不喜歡看她們母女親近的樣子,遂不耐煩地催促一聲,習慣性的又想動手,結果在林瓏如寒冰的眼光中垂下手來,一把拉着權美環就走了出去。
「食人憎惡的老匹夫。」林琦在背後罵了一句。
林綠氏忙拍了一下她的手,讓她修點口德。
「我偏說了,怎麼着?」林琦硬氣地回應。
「得了,為那等人犯口業,不值當。」林瓏道,「希望他真能收斂。」
林琦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遂聳了聳肩。
馬車裏,霍堰與權美環各據一方地坐着。
「霍堰,你若再朝我動手,就別怪我不念夫妻之情,想想你即將要成親的兒子,我這繼母再不值錢也還能為你撐撐門面。」權美環不想倆女兒為了她落人口舌,所以與霍堰攤牌談條件。
霍堰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現在有打你嗎?不是沒有,你還想怎的?得了,為了源哥兒的婚事,我自會待你好。」
「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權美環正色道。
霍堰輕哼一聲算是回應。
權美環把頭轉向一邊,也不屑於搭理他。
霍源看到親爹把人接回來後,這才放下心來,有權美環在,這場面也好看一些。
權美環沒想到霍源這麼快就有了成親的對象,這對祖孫沒有請她過去相商,她私下裏少不得要打聽一下女方的家世。
她的侍女小紅一向嘴多,當然少不得打聽到一些消息來說與她聽。
權美環一聽到女方家姓林,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遂忙問對方的家世,又聽說是綢緞商的女兒,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覺得真真可笑,怎麼會把霍源要求親的對象想成小女兒,這兩人八杆子打不着。
「不管他要娶何人,反正不欺到我頭上就由得他。」她垂新又飛針走線,打算給倆外孫子做件冬衣。
「太太,話不是這麼說,這知道底細了才好行事。」小紅拿着正掃家具的雞毛撣子正色道。
權美環抬頭看她,笑了笑,「就你鬼主意多,好了,出去別碎嘴,省得又像那日般惹來無端的禍事。」
「知道了,太太。」小紅笑着應聲。
權美環對這大丫鬟還是有幾分喜愛的,相處久了,這丫頭也心向着她,為此還挨了霍堰的打。思及此,她想着將來少不得要給這大丫頭相戶好人家。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有些真相也不得不揭開。
擇定好提親的吉日,霍源想着自己老祖母不良於行,親爹繼母都靠不住,自家道中落後,幾位庶出的叔父嬸母來往也少,更別提外祖父家,那也是權家之人,自他妹妹惹下這大禍,外祖家幾乎也不與他家來往,哪怕他回京也只見上過兩回,就更別提他們會為他的親事出面。
所以再三考量,他決定還是由自己親自陪同冰人上門提親為好。
這霍源決定親自去提親,當事人的林琦沒收到消息,倒是肖福林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兩手捏着那張紙片,他冷冷一笑,把它放在火上燒成灰後,朝身旁的小廝道:「去告訴太太,就說我已經擇好提親的日子,那天我會親自去。」
因此林家在那天迎來兩方提親的人馬。
肖劉氏並不知道兒子的心思,卻在下了馬車時看到霍源與冰人時皺緊眉頭,遂朝兒子道:「這霍將軍來此做甚?他與林家不是不和嗎?」
肖福林冷冷地看了眼霍源,朝母親輕「噓」一聲,「娘,現在還不宜拆穿這層窗戶紙。」
肖劉氏的眉頭皺得更緊,兒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霍源也發現了肖福林母子,只消一眼,他就發現了肖家的意圖,輕哼一聲,一家好女百家求的道理他懂,只是這姓肖的倒真是厚臉皮,那天林琦已是拒絕了他,他還好意思上門提親?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打了招呼後,當即互不相讓地並肩朝林家正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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