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羽的命掌控在自己手裏,但是,這傢伙剛才拿走衛彩晴肚兜的身法實在是太詭異,崔宏圖就站在他身邊,卻只看到虛影一閃,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修煉的時候,所有的神識都放在神府,別人要偷襲,再容易不過!
於是,他又出去,對站得規規矩矩的龍羽說:「這裏不用你守着了!叫陳陽來吧!」
陳陽,是他的另一個劍侍,也是他的心腹。
「是!」龍羽回答。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來打擾我!」
「是!」
「走吧!」
「是!」於是,龍羽叫陳陽來替崔宏圖守着。
「陳執事,若是累了,就喚我來替你吧!」龍羽很體貼地說。
「不用了!」陳陽一副很緊張的樣子,那樣子,分明就是防着龍羽呢。
龍羽自討沒趣,只得走開了。
上清宮頗大,各種奇花異草格外漂亮,站在高處可以看到遠處的其他宮殿樓閣,無不仙姿俊逸,各有特色。
而且,耳邊總是若有若無傳來悠揚的琴聲,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高到極高處,卻又婉轉向上,將人帶入雲霄!
那琴聲極低極細,仿佛來自天際,但每個音節都似乎撥在龍羽心坎之上,他仿佛看到了高山流水,鳴泉飛濺,一會又似乎看到群卉爭艷,花團錦簇,再過一會,又望見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
龍羽聽着聽着,越聽越入迷,如同石化了一般。
「這位尊者,你在這裏站了很久了!」龍羽被一個清脆的聲音驚醒,轉頭一看,看到那個白衣小童,手裏端着一盞殘茶,正從裏面飄出來。
「這裏……不能站麼?」龍羽問。
童子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你站在這裏,如今一盞茶功夫過去了,你卻還在!連姿勢都沒變一下,一時好奇,所以問問。」
「我只是聽到琴音,一時入迷了!」龍羽回答。「仙童,是誰在彈琴?」
「彈琴?」仙童卻是一臉迷茫。「哪裏有琴聲?」
龍羽也知道自己的聽力異於常人,那琴音本就極輕,大概童子聽不到,於是點點頭說:「大概是我幻聽了。」
童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琴聲依舊在耳,聲聲撥動心弦,別人卻說聽不到,龍羽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動了心思,想要去看看究竟是誰在彈琴。
他集中精神,循聲而去,發現聲音似乎是從天空上方傳來的。
「難道有人在雲層上方彈琴?」龍羽抬頭望着天空的一抹彩霞,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飛上天空,琴聲果然便更清晰些,那種聲聲撥動心弦的感覺更加強烈。
只是,即便來到雲層上方,那聲音卻依然是從上方傳來。
於是,他又繼續往上飛。
天界的天空,是永恆不變的星空。
那抹彩霞,在星空的背景下顯得更加絢爛,但也有些格格不入。
聲音,就是從彩霞的方向傳來。
煉星士們無論修為達到什麼程度,都無法觸到真實的星空,無論往上飛多遠,它總是那麼遙不可及。
好在,彩霞並不屬於星空,龍羽逐漸靠近彩霞,琴聲也更加清晰。
當他翻身來到彩霞上方,便突然看到了一幅場景。
深邃的星空之中,有個白衣女子,懸空而坐,正在彈奏古琴。
仙女……
這是龍羽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也是唯一的念頭。
他看見仙女了!
雪白的仙服自然襟繞,長袖隨風,纖塵不染,容顏絕麗,雙手撥弄間,動人心魄的琴聲便傾泄而出,洗滌着龍羽的身心。
龍羽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想要看得更仔細,聽得更清楚!
然而,無論他如何往上飛,卻再也無法接近她一步,她始終距離龍羽那麼遠,如同整個人根本不在龍羽所在的世界,而是屬於星空的另一頭!
仿佛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停下撫琴,向龍羽看來。
四目相接,龍羽渾身一凌。
他見過許多女子的眼睛,如穎兒般的溫柔多情,如雲歡馨般的神采,還有其他女子,或犀利、或狠毒、或溫柔、或喜嗔……
但從沒見過這個女子這般的眼神!
深邃如海,內中如同浸染了星光,充滿着無窮的智慧,似乎可以輕易洞察一切,偏偏又淡漠得令人心驚!
那女子站立起來,往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很是玄妙,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轉瞬出現在龍羽面前,開口問他:「你是何人?」
女子聲如其人,清絕動聽,令人心弦波動。
龍羽回過神來:「打擾了!我並非故意冒犯,只是姑娘琴聲太美,一時忍不住探個究竟。」
「你能聽見我的琴聲?」女子面帶詫異之色。
龍羽點頭:「能啊!」
「你是什麼人?」女子又問。
「十二星聯盟,龍羽。」
「你來參加九宗盛會?」
龍羽回答:「我只是個劍侍,談不上參加。」
「劍侍……為何你能聽到我的琴聲?」
「大概因為所修煉功法的緣故,我的五感比常人要更敏銳些!」龍羽回答。「姑娘又是什麼人?怎會在此彈奏?」
「功法?」女子說着,突然大袖一揮。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龍羽襲來,那種力量,如同整片海洋的水之力都化作攻勢,足以將他碾碎。
龍羽大驚,反射性地推出一掌,虛空中快速滲透出絲絲星光,凝成造化掌印,迎向那股力量。
通常情況下,若是這般強大的兩股力量短兵相接,定然引起大爆破。
然而,這兩股力量相接,卻並不爆破開來,而是兩兩消亡!而且,消亡的速度快得驚人!
到最後,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她依然雲淡風輕,而龍羽依然震驚着。
「難怪你可以聽到我的琴聲!你所修煉的功法很強大,竟然可以引星光直落天界……你這是什麼功法?」女子問。
「……通吃功法。」龍羽回答。「姑娘又是何人?」
「我叫靈犀。」女子說。「今日之事,還望你不要告訴他人。」
龍羽點頭。
她微微一笑,身影驀然消失,連同那抹紅霞,一起慢慢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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