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悅行蹤越發的隱蔽。
任何人都無法找到她的任何蹤跡,甚至連她曾經留下的痕跡都再也找不到,她像是忽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完全消失了所有的蹤影。
雲天痕接到消息之後,沉默片刻,直到下屬冷汗涔涔,幾乎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的時候,才緩緩開口:
「你是說,她從幽冥之海之中出來之後,便是再也找不到了?」
「是的。」
下屬連忙應聲,頭幾乎垂到地上,聲音裏帶着十足的緊張和畏懼。
「她如今就算已經吞噬了十種神火,本身的實力,應當也不是你的對手,你怎麼會連她的蹤跡都找不到?」
雲天痕聲色淡淡,然而說出的話,卻是讓那人越發的驚懼。
他身體僵硬,聲音緊繃:「陛下贖罪!這一次,屬下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出來之後,原本還好好的,但是之後不久,動作就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原本按照預測,她應當是前往下一個神火所在的位置的,但是在路上,她卻是不知為何,忽然消失…。屬下…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做到…。」
雲天痕不語,那人越發的緊張,整個身體都似乎僵住。
「唯一的線索,就是她似乎曾經路過一片森林,但是當屬下趕到的時候,那方圓百里,已經被完全摧毀,她身上的氣息,也隨之消散,一點痕跡都未曾留下。所以,屬下實在是…。不知…。她如今到底是前往了哪裏…。」
雲天痕眉宇之間浮現淡淡的冷意。
十三神火,她如今已經融合了十種,只剩下最後三種,她肯定也知道回歸的時間剩下不多,所以肯定還是奔着神火而去的。
但,到底是哪一個神火呢?
他這千年時間,為了避開大限,基本上都在這半位面之中待着,能分散出去尋找神火的精力有限,所以也不過是找到了兩個,然而那兩個,一個是司徒正身上的神火,一個則是前段時間,剛剛被鳳長悅收服的褚流炎。
如今,剩下的三種神火,便是連他也不曾知曉,到底是在哪裏。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身前跪着的人,神色無波,然而周身氣勢逼人,讓那人一動不敢動。
這人本身是三星靈聖,若是放出去,絕對算得上是絕世強者,但是在他這裏,卻幾乎如同螻蟻。
這還是他專門派出去的人,極為擅長追蹤和隱匿身形,速度更是一絕,目的就是為了能夠一直了解到鳳長悅的行蹤。
他表面上派出了羽千宴等人,但實際上,他對羽千宴並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暗地裏,他自然有自己另外的安排。
這個人,才是他真正派出去獲得鳳長悅行蹤的。
他活了太久,本性也多疑,怎麼可能真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羽千宴去做?
果然,羽千宴對她余情未了,收服了褚流炎之後,居然就帶着人回來了!
羽千宴因此遭受了極重的責罰,所有人都以為他十分惱怒,而羽千宴自己也因此相信,他並沒有留有其他後手。
終歸,還是太嫩了啊。
雲天痕看着那人,唇邊略過一抹冷笑。
其實一開始,他就沒有指望過羽千宴。
從軒轅夜和鳳長悅大婚之後,他的種種表現,都可以看出來,任何有光鳳長悅的事情,他都會摻雜自己的私心。
他怎麼會將這樣重要的事情,全部交代給他?
羽千宴帶人出去,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跟蹤者,卻是眼前這人!
而之前,他也的確一直都做的很好。
和羽千宴他們不同,他並不會靠近鳳長悅,甚至五十里之內的距離,他都不會靠近,但是他十分擅長追蹤,可以根據一切蛛絲馬跡來尋找鳳長悅的蹤跡。
卻沒想到,這一次,連他都失手了。
「你暴露了嗎?」
雲天痕開口,眸色冰冷,語氣威重。
那人立刻道:「屬下可以以自己的性命擔保,絕對沒有泄露自己的氣息!」
雲天痕輕嗤一聲,目光甚至都未曾出現波動。
「你的性命…。又值幾分?」
那人臉色一瞬間蒼白,心頭猛的一跳,生怕這位一不小心將自己滅殺。
「是是是…屬下的性命,根本一文不值,但、但是屬下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甚至連靈力都未曾動用,精神力更是未曾嘗試擴散查探,屬下是絕對忠於您,絕對不敢有絲毫鬆懈的啊!」
「那她怎麼會忽然將你甩開?」
雲天痕看過去,眉眼如刀。
「這、這…屬下也不知曉…。」
他心裏無比焦躁,但是又不敢頂撞,只覺得無比冤枉。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鳳長悅為何要這樣做啊!
因為怕被她發現,知道她前往九幽之海之後,他就一直未曾敢靠近,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了,結果沒過多久就跟丟了。
等他趕去的時候,那裏已經面目全非。他也再找不到她的蹤跡。
覺察到四周緊繃的氣氛,他小心翼翼道:
「陛下,屬下其實,覺得有些奇怪…。」
雲天痕挑眉:「嗯?」
那人連忙道:「屬下跟隨她許久,也已經對她有了一些了解,如果她是發現了屬下,那麼必定是會直接讓屬下離開,而不是這般毫無聲息的離開。」
雲天痕頷首。
這倒也是,如今她已經開始覺醒,身為天地規則,她讓別人做什麼都似乎是應當的,而不是這樣毫無聲息的選擇避開一個區區靈聖。
「屬下雖然失去了她的消息,但是,看着那些被完全摧毀的場景,很顯然她是故意要將自己的痕跡完全抹去——她這樣做,似乎是打算讓任何人都找不到她…。」
可是這天下間,又有誰,能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
她不久以後就可以回歸,到時候這天下間都需要聽從她的掌控,她又何必如此?
「屬下覺得…她似乎…想要躲避什麼…。」
雲天痕眉心皺起,心頭驟然划過一抹光!
她想要躲避什麼?
她是天地規則,即將回歸,掌控天地,又有誰可以讓她這般?
如果沒有意外,她這樣做,可能真的是想要躲避什麼!
然而,又有誰有這樣的資格?
雲天痕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什麼,然而當他想要去仔細想想的時候,卻發覺已經什麼都抓不住,腦子裏依然只是一片空白。
但是心裏那種詭異的感覺,卻是越發的清晰。
他的手,不自覺的在旁邊的桌子上敲打起來。
咚,咚,咚。
十分有節奏感,顯示他正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跪在那裏的下屬不敢動彈,卻是鬆了一口氣。
周圍那中國幾乎讓人窒息的感覺,顯然鬆弛了一些…。
「你先下去。」
片刻,雲天痕淡淡開口。
那人立刻如夢大赦,連連感激點頭的下去。
「等等。」
雲天痕忽然叫住了他。
「她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哪裏?」
……
初元殿。
「城中情況如何?那些老傢伙還是沒有消停嗎?」
墨四走進大殿,看到坐在那裏慢悠悠看着奏摺的牧冷之,眉頭微皺。
君上遲遲不出現,城中眾人已經逐漸有些按耐不住,最近氣氛是越發的緊張。
他在外面帶領着黑剎的人,雖然一心都在忙着加強防禦,但是對這些事情,也略微聽到一些傳聞,雖然相信牧冷之,但是難免還是有一些擔心。
今天好不容易得出空,將那些人都交給了赤一,自己則是來到了初元殿,想要看看牧冷之這邊的情況如何。
牧冷之神色悠然,在上面不知寫了什麼,而後手腕輕輕一轉,那摺子上便是被他隨意扔了出去。
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已經堆了一堆。
而在他身前的桌子上,還有一摞摞的奏摺。
聞言,他抬起頭,看着墨四,臉上還帶着一貫的懶散笑意。
「還能怎麼樣,不就是那樣。這是這兩天的,前幾天的在那邊。」
說着,揚了揚下巴,墨四轉眼看去,果然看到更遠處,還堆積着好多。
顯然是他看完,而後又仍在那裏的。
他知道,為了顯示「君上」心情不佳,這些摺子,牧冷之都是堆積兩天才會發下去。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些天上奏的摺子,也是越發的多。
單看着他眼前的這些,墨四都覺得頭疼。
他對這些東西是一點耐心都沒有,那些老東西總是能夠將一句話寫成十句話,而且還不帶重複的寫成各種形式,他反正看着就覺得受不了。
也難為牧冷之每天坐在這裏,處理這些東西,竟也能依然這般淡定。
看他眉眼依舊,顯然沒有被這些東西影響。
墨四心裏鬆了一口氣,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無比慶幸,這個傢伙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不然他真是要煩躁死了。
「這些人到底怎麼想的?前幾天慕奇不是已經表明了態度嗎?怎麼這些人還這樣?」
墨四眉頭緊鎖。
慕奇地位極高,在那些人之中,說話也是非常有話語權的,這一次慕奇各種明示,表明了絕對不會再在君上的婚事上多說一言,任憑君上作為,剩下的那些怎麼還是這麼亂糟糟的?
牧冷之笑意微冷。
「慕奇雖然地位尊崇,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墨四瞬間明悟,神情更加不悅。
雖然君上那天已經說過,是王妃自己以身涉嫌,才會跟着對方離開,但是在眾人心中,其實大都並不相信。那一刀實在是讓人無法忘記,多少人都在看着,根本無從解釋。
而且這樣長的時間,她始終未曾再回來,而君上這邊,在他們看來,也似乎一直沒有動作,他們心裏自然是蠢蠢欲動。
畢竟,對王妃之位有覬覦之心的可是不在少數。
雖然那些人平時基本上都對慕奇馬首是瞻,但是這樣的特殊時候,他們當然還是第一考慮自己的利益。
若是真的能夠攀上那個位置,日後自然是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臉色,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很多朝臣還是抱有幾分心思,各種摺子每天雪花一樣的飛來,就差直接把人送進來了。
墨四看着,心裏也當真是開始佩服牧冷之,這也就是他能這般遊刃有餘,換做是其他人,真是說不準現在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牧冷之看到墨四的表情,忍不住挑眉一笑。
「你煩什麼,我都還沒說什麼呢。這些雖然看着麻煩,但是其實大多數都是試探,一律乾脆利落的打回去就行,沒有你想像中的麻煩。」
說到底,畢竟他們還是畏懼君上的,還是不敢真的鬧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就在這奏摺上動點心思。
不過他們只怕也想不到,其實君上如今早已經不在城中,他們就是再折騰,也沒用。
「澤爾那邊,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墨四見牧冷之這般胸有成竹,心裏也稍微放心了一些,當即轉換了話題。
牧冷之神情微微一凝,沉默片刻。
墨四心中一沉。
「放心,君上並無大礙,只是…。」
牧冷之想了想,將事情簡單的和墨四說了一些。澤爾雖然沒有回來的,但是他們彼此之間還是一直都有聯繫的,所以知道那邊的情況。
墨四神情凝重,聽過之後,幾乎立刻就要奔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就連他現在也不確定君上的情況嗎?」
牧冷之搖搖頭:「他是說,君上如今似乎只是被困在那裏面,但是並沒有什麼危險。咱們現在也不需要過於擔心,澤爾在那邊好一段時間了,據他觀察,九幽之海…似乎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可怕。而且他一直帶着人在那裏守着,你也不必擔心。」
牧冷之說着,眸中卻是閃過幾分暗光。
其實對於九幽之海,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當初他在外面查探雲天痕的蹤跡,曾經去過各種地方,九幽之海被成為死亡之地,平素鮮少有人踏足,自然也是被他列為了其中的一個懷疑之地。
他當時甚至曾經想過先親自去看看,但是尚未來得及行動,就接到了其他的消息,他便改變了計劃,前往了另外的地方。
九幽之海,也因此並未去過。
但是他對九幽之海,也還算是十分了解的。從知道君上去了九幽之海之後,他就一直在心中有一個懷疑,覺得那地方應該是有神火,否則君上沒有任何去的理由。
而現在,按照澤爾傳來的消息,也應該是*不離十了。
只是…。
「君上在那裏,那…她呢?」
墨四有些緊張的開口。
他如今,實在是對任何人都放心不下。
牧冷之心中暗暗嘆氣,面上卻是毫無波瀾,依然是那樣懶散的笑意。
「澤爾說,他無法靠近,所以並不清楚裏面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不過,他也說,並未覺察到其他人的氣息……」
「難道君上真的是一個人在哪裏?」
墨四的聲音陡然拔高,滿是不可置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上是奔着鳳長悅而去的,如果那裏面只有君上一個人的話,那…鳳長悅去了哪裏?
若是鳳長悅已經離開,那麼君上為何遲遲未曾出去?
按照他對鳳長悅的感情,怎麼可能獨自一人待在這樣一個隱匿的地方,什麼也不做?
牧冷之笑意微斂。
其實,這也是他如今,最擔心的問題。
因為就連他,也實在是想不到任何理由,讓君上這樣做。
最關鍵的是,君上在九幽之海海底,到底是他自己要留在那裏,還是…。他被困住了?!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顯然都是想到了這個問題。
氣氛一時間似乎凝固。
「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還是將手上的問題都處理好吧。等君上回來,我可不想被痛批。」
牧冷之清淡一笑,似乎將那些煩悶也都驅除。
墨四心裏卻還是無法安心,但是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
「城中的這些,都還在掌控之中,你那邊如何?」
說到這個,墨四臉色一冷。
「哼,還能如何?不過是一些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帶着黑剎的人,加強城中的防禦,同時在觀察其他勢力的動靜。
雖然現在一直風平浪靜,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四大家族如今成了三大家族,說他們對永恆之城沒有覬覦之心,墨四自己都不相信。
換做是他,也不甘心一直被人這樣穩壓一頭的局面。
千族的覆滅其實是在預料之中,三大家族在那之後,便是沒有了任何大動作,看似平穩,其實都是在蓄勢罷了。
至於要攻擊的對象是誰,他們必定都還在各自掂量。
永恆之城的實力在這裏,他們都明白,任何一家單打獨鬥,都是毫無勝算的,甚至就算是聯手,都需要仔細掂量。
可正如牧冷之所說,人都是貪婪的。
大婚上的事情,是瞞不住的。
那天,東方寒浠等人都在。
要說他們心裏沒有一星半點的動搖,墨四自己第一個不相信。
現在這麼安靜,暗地裏說不定已經在計劃着什麼了。
這也是這段時間他在忙的事情。
他和赤一輪流上陣,城中的防禦和戰鬥力量,都在晉升。
無論如何,再也不允許出現如同大婚之上,被人一下子偷襲到城外的事情發生。
「嗯,咱們就按兵不動,他們要是忍不住了,就會動手的。」
君上如今在九幽之海,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城中的人又是這般狀態…。
牧冷之笑意微冷,帶着幾分隱藏的殺意。
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墨四神色一肅,冷哼一聲。
「我倒是好奇,他們到底能有多大膽子來!」
「總之,君上回來之前,先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好…。」
嗡!
忽然一道鐘聲傳來!
牧冷之神色一變,陡然起身!
墨四的手已經摸到腰間的長劍,神色嚴肅,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向某個方向!
那邊,一道可怖的能量波動,陡然傳來!
「居然真的來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墨四咬牙,渾身靈力奔涌,殺意盡顯!
天音鐘響起!
這是警報!證明有人來襲!
這個時候,敢來的…還能有誰?!
牧冷之目光冷沉,片刻忽然冷笑一聲。
「真是有意思,正好這幾天看這些摺子,也有些無聊。既然他們送上門來…。正好可以調劑調劑。」
「赤一那邊應當也是已經知道了,墨四,你去控制城中戰鬥力量的調控,這一次,務必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我這就去!」
這個時候,牧冷之的冷靜就顯得極為可貴,對總體的調控能力,也非常出色,讓人忍不住服從。
墨四聽了他的話,便是想也不想,直接沖了出去。
他這段時間,正好心情十分不爽,這些人居然敢這個時候撞上來,真是好極了!
一邊想着,他一邊握着長劍奔襲而出!
牧冷之也隨之快速的走出初元殿。
不遠處的侍衛立刻看來。
他臉色陰沉,和以往春風般的神色十分不同,頓時讓那原本就心生擔憂的護衛十分忐忑。
「大人,天音鐘響起,有人來襲,君上可有何指…。」
牧冷之冷冷的瞥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後者當即心頭一顫,閉上了嘴巴。
冷沉的幾乎凝固的氣氛,讓人心頭髮慌。
「君上如今在閉關,這等小事,怎能前去打擾?」
那幾個護衛瞬間冷汗涔涔:「大人說的是!」
牧冷之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如同匕首一般,從他們身上刮過。
無人應聲。
「另外,你們驚慌什麼?永恆之城,不需要懦夫!懂嗎!?」
眾人心頭一顫,立刻單膝跪地:「屬下知錯!還請大人責罰!」
其實他們心裏倒也不是害怕,只是因為不久之前,才曾經鬧過一次極大的危險,他們自然而然的緊張起來,而此時牧冷之的冷聲訓斥,才終於讓他們明白過來,他們完全不需要畏懼任何人,更加不需要有什麼可擔心的!
因為——他們是永恆之城的人啊!
看到他們的表情變得堅毅了許多,牧冷之神色稍緩。
「吩咐下去,加強初元殿的防守,君上如今不得打擾,懂嗎?」
「是!」
「另外,通知下去,這一次,誰斬殺的敵人最多,將會給予豐厚的獎賞!無論是個人,還是家族!」
「是!」
牧冷之隨後看向遠處,雖然看不清晰,但是已經可以感覺到那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無論是誰,敢於在這個時候,直接闖到永恆之城來的,必定是已經豁出去的,而對方必定也會傾盡所有力量!
雖然之前和墨四交流的時候,他也說過三大家族的力量,不足畏懼,但是還有一點,他沒有說——
貪婪會讓人變得無比瘋狂。
而這樣瘋狂的力量,更是讓人無法預計,他們到底會產生怎樣的戰鬥力。
若對方鐵了心,只怕對他們而言,也會非常難纏。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要替君上守住永恆之城!
他眉色微斂,轉身離開。
…。
而另一邊,天音鐘的響起,也讓城中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但是當聽到那聲音是極為遼遠的一聲之後,眾人才終於發覺——這是警報!
有敵來襲!
永恆之城安逸了太久,除了軒轅夜帶着人殺入城中的那一次,永恆之城之內,已經許久未曾染血。
而軒轅夜在位這些年,永恆之城生命愈甚,許多人心思都有些活泛起來,對這些事情也就逐漸忘卻。
如今危險的鳴聲響起,有一些人甚至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有敵人來犯!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先是愣怔了一刻。
居然、有人來襲?!
這裏可是永恆之城!
雖然前段時間,曾經被偷襲過,而且對方差一點就要突破他們的防禦,但是當時,大多數人都心思,都還在軒轅夜和鳳長悅身上,那時候都是滿心震驚,再加上當時羽千宴的作為,不少人都以為,是羽千宴為了搶奪鳳長悅,計劃籌謀了許久,才終於做到這一步。而既然是偷襲,那麼就太讓人不屑。
所以大多數人都並未將那事情放在心上,在他們心中,永恆之城,依然是永恆之城!
於是,這一次,當天音鐘響起,警報傳遍永恆之城,他們終於意識到,這一次,是真的有人打上門來了!
短暫的愣住之後,便是滔天的憤怒。
對於他們而言,永恆之城始地位尊崇,他們自然也如此高人一等,那些螻蟻般的存在,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如今,竟然有人敢上門挑戰?
純粹找死!
不需要任何動員,城中各家的強者,便是紛紛飛出!
他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膽子!
轟!
結界之上,再度傳來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
墨四趕到的時候,赤一已經帶着黑剎的人抵達。
雙方對峙,中間隔着結界。
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氣勢驚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而最前方的人,果然也並未出乎預料。
「越家…凌家…東方…。」墨四看着那最前面的三個人,一字一句,戰意凜然,「果然是一起來了啊…。」
赤一面色冰冷無波,然而那周身的氣勢,卻也是陡然上升!而後,驟然向前跨出一步!
那驚人的氣勢,幾乎呼嘯而出!
這一動作,頓時讓不少人都目色一凝,對面幾個人的目光,更是在赤一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而一旁的林遠,雖然不發一言,甚至身上的氣勢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那淡定從容的樣子,去是更讓人覺得心頭髮怵。
這樣的人,往往也不容小覷。
不愧是永恆之城的人,軒轅夜的這些心腹,倒真是都極為卓越。
只是可惜,他們,都不是軒轅夜!
越劍旭眼睛危險眯起,聲音低沉。
「永恆之城佔據這第一的位置,也實在是有些久了。也是時候,重新洗牌了。」
墨四一聲冷哼:「你倒是真很看得起自己!」
越劍旭不以為意,這些話,其實也的確是他心裏的想法,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也是他身邊的這兩人的心思。
每個人都渴望成為強者,想要得到最好的資源,想要成為最讓人敬畏的存在。
他們現在來,也不過是想要試一試,畢竟,這樣的時機,實在是千載難逢!
東方雲楓倒是一笑,極淡。
「不錯,這天下,也是時候,重新變幻格局了。」
千族已覆滅,永恆之城如今更是特殊時期,這個時候不來,什麼時候來?
這可能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在來之前,他們都各自思考了許久,但是最終,卻還是達成了一致。
只要有利益的趨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凌木在一旁並未言語,眸色淡漠,一如既往。
但是東方雲楓兩人的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他能站在這裏,就說明凌家也是攙和了進來的。
既然撕破了臉皮,那麼,就必定要分成勝負!
林遠看着他們,表情倒是淡定,一點都不像是傳聞中那個手段狠決,實力超絕的黑剎大統領。
他的目光有些微妙的從他們身上掃過,片刻,忽然一笑。
「我還是不明白,想要洗牌,想要重新劃分格局,你們大可以自己內部來,為何一定要牽扯到我永恆之城?你們是覺得,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應付我們,還是覺得,如今的永恆之城,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的了?」
這話說的平靜,但實際上卻是極為狠辣,直接將對方嘲諷為「阿貓阿狗」,擺明了是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
對面的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顯然被林遠這話刺激了。
但是最前面的那幾個人,卻都是神色淡定,仿佛不為所動。
不過,這幾個都是人精,便是最年輕的凌木,能在這個年紀將凌震天趕出凌家,並且坐上凌家家主的位置,本身就極為不簡單。
不過,林遠也並沒有打算兩句話將對方逼退。
今天能這樣光明正大的來,已經說明太多問題。
他們這是鐵了心的。
所以,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戰鬥,才可以將一切問題都解決!
不過,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這幾個家族,向來對永恆之城充斥敬畏之心,怎麼這時候,忽然就有了膽子?
東方雲楓神色淡淡:「不需要什麼理由,這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不是嗎?」
墨四冷笑一聲:「怎麼?你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到可以來永恆之城叫板了嗎?」
東方雲楓聞言淡曬,若是以前,他可能還真是不會這樣做,他雖然不懼,但是也不會拿整個東方家族的生死來冒險。
但是現在不一樣。
這一次,是有極大的希望獲得勝利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能一試?
越劍旭心中,和東方雲楓心中的想法,是完全一樣的。
而且他知道,東方雲楓一開始並不同意,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鳳長悅。
她既然嫁給了軒轅夜,那麼就是永恆之城的王妃,他心中對千筠始終余情未了,雖然在千族,曾經被鳳琛再度打擊,但是他心中,到底是不能對千筠狠心,連帶着,對她的女兒,都一再心軟。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鳳長悅居然在大婚之上,親自送了軒轅夜一刀!
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這事情都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
他當時聽到的時候,還十分不相信,畢竟那兩人的感情深厚,他是看的出來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他找寒浠確認了幾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他思慮良久,心中閃現過諸多猜想,最後,都化為了壓倒他心中平衡的最後一點籌碼。
——如果連鳳長悅,都已經和軒轅夜決裂,那麼,他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嘗試一次。
何況這一次的時機,千載難逢!
可以相見,被心愛的女人捅了一刀,就算是軒轅夜,也必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他就是愛的太深,所以才會讓這個女人,成為他唯一的軟肋!
否則,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受傷?
東方雲楓終於沒有了任何顧忌。
而凌家,凌木甚至可以將凌震天趕盡殺絕,必定也是個有手段有心思的,一起謀劃,各取所需罷了。
越劍旭面色淡然,絲毫不懼。
「若是以前的永恆之城,我們自然不會動這個心思,但…。」
他盯着墨四等人,眼中似乎帶着幾分莫測深意:「如今,可是大不相同…。」
赤一眸色越發的冷厲,林遠緩緩看向越劍旭,已經在思考怎麼動手比較痛快,墨四卻是心頭一跳。
看到越劍旭的神情,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心頭莫名有些不安。
他眉頭皺起,然而越劍旭卻是已經開口,一字一句:
「如今的永恆之城,沒有軒轅夜坐鎮,自然——今時不同往日!」
墨四等人的心頭,驟然一跳!
他們果然知道了!
而在這話落下的一瞬,場中陷入一片死寂!
越劍旭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極為清楚!幾乎落在了結界內外,所有正在對峙的人的耳中!
而更遠處,甚至城中正在觀望,打算隨時出手的眾人,也忽然愣住!
他、他說什麼?!
君上如今…不在城中?
這是什麼意思!
「你在胡說些什麼?」
林遠最為淡定,聞言極為冷靜的開口。
「我看你們是真的忘了,這裏是誰的地盤。」
越劍旭篤定的一笑,目光深深,從他們身上掃過,落在永恆之城之中。
這永恆之城,永遠都這樣宏偉,莊重,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但——
「失去了他的永恆之城,不也和廢城一般?」
話音落下,他的手緩緩抬起,而後猛的落下!
「進攻!」
衝殺喊叫之聲,驟然響徹這片天地!
……
而另一邊,雲天痕也已經抵達那片被徹底摧毀的樹林旁邊。
站在那裏,雙手負於身後,他的目光從那些狼藉之上掃過。
任誰看,這裏都似乎曾經經歷過一場極為激烈的打鬥。
周圍百里的樹木都已經傾倒,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而靠近中間的位置,甚至連地皮都被狠狠掀起,亂石塵土堆積,那片隱約可以看出曾經是水潭的地方,此時也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雲天痕看着,眉峰微微挑起。
居然將這些都徹底的摧毀,將一切痕跡都隱藏…。
她這是…到底想要做什麼?
或者說…她現在,到底是想要避開誰?
他忽然抬頭看去,那片清朗的天空,寂靜無聲。
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變得有些變幻莫測。
這會兒,想必永恆之城也有了麻煩吧?
原本不過是想要給他們一些小小的教訓,但現在,似乎可以有別的作用啊…。
他唇角,忽然泛起一抹奇異的笑意。
若是…永恆之城毀了,軒轅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到時候,就可以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殺了他。
但,她真的,會動手嗎?
他望向某個方向,笑意加深,眼中卻是一片冰冷,下巴微揚,有些莫測。
「到底…。有沒有清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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