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人物出場時刻,太陽從雲縫裏鑽出來,灑下明麗的色彩,南邊的城頭和北面的山頭都顯明麗起來,二團副狐假虎威的拖長音,「幫主到——」
可憐見丁零一個小身板,在跳蕩的霞光里瑟瑟發抖,臉色不是紅是慘白,眼皮垂蓋,兩手僵直的繃直指骨緊貼褲縫,像如一個犯罪少女。
幫眾們都逆着光,仰望幫主的出現。就差點奏樂了,麥高想。
長的普通個頭,普通像貌,唯不同的是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掃向群人掃向丁零停一刻,醞釀出官架子,一手掐腰一手揚起,喊一叫:「同,……大家好!」
話音未落,遭到一旁人的喝叱:「蟑螂,滾一邊去,擋我們的道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嘿,傲視群雄幫眾不忿,明明我們先來,啥時間擋你道了。被喚做「蟑螂」的幫主從慍怒,轉回頭,到開顏,諂媚,「唉喲,我當誰呢,石少哇,我們這就走,祝霸龍幫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你不是諷刺俺吧?」
「哪能呢,日月可鑑,真心的說。」
石少直直的不再搭理這邊,昂首闊步的帶領一幫子小弟,整理自己的人馬去了。
麥高私下裏正琢磨着幫主的形象,一聲「蟑螂」還真是點睛之筆。
傲視群雄幫瀝瀝啦啦的整隊,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往前挪,士氣受到嚴重打擊。前面人頭挨人頭傳來幫令:本次幫眾拾寶所得,一律交公,否則,開除幫籍,追殺出♀星世界。
握屮,幫眾都奴隸麼?這幫還有人進麼?轉頭望,幫眾們一個個麻木的面容和眼神,明白這是一個靠忽悠和暴力維持的幫,麥高偷偷拉過丁零的手,在她手心裏戳點兩下。丁零心領神會,慢下步調,混在往來人潮中,脫離了幫眾。
活像跳脫樊籠的小鳥,獨立自由在藍天霞雲里的丁零還原了一個活潑潑的個性,蹦的跳的問:「你帶我去哪裏啊?」仿佛現一刻不論去到哪裏都是幸福的天堂。「搶寶!」麥高神叨叨的低語:「別跟着他們,跟他們屁也撈不到一個。」
「哇zei,跟你能撈到個屁?」丁零揶揄他。
「也許。」麥高歪說正解,認真答道。
「你能打過土匪?土匪耶,」丁零做了一個土匪模像,她理解的土匪那樣,「很厲害的!」
「我是土匪里的總土匪,小土匪里的大土匪,專治各種土匪的各種不服。」麥高昂揚起脖。
「就你?」丁零打量麥高一眼又加上兩眼,「吹吧嘿,你跟他們一樣,比他們還敢吹,是不是你們男的在女孩子面前都喜歡吹呀?」
啊哦,可不是咋滴,麥高心虛的辯稱,「我跟他們不一樣。」其實都一樣,不一樣的是麥高說的是真的。
「好吧,你打死一個土匪,我給你發一朵小紅花。」丁零鼓胸挺起,負手而立,一副小學老師的大范,勾想起麥高的童年時代。
前晌的太陽望高里起,浩瀚的陽光活如漫灌的液體,渾渾騰騰的裝滿在地面上的天空,遠山脈封鎖勾連,逶迤綿長,極目眺,兩隻揸翅不扇的鷹一前一後如魚翔淺底。
「咱們要快點子啦,」麥高拽緊丁零的手往前里跑,從山林里穿越,在田野上奔。太陽,時隱時現在雲中雲縫裏,太陽的光划過地面,層層遞進,投影在蓬連蓬的草叢和草叢中並不明顯的山道,兩人在空中帶出陣陣殘影,丁零趕腳如風如飄,從未經過的速度感,叫丁零興奮的喊:「帶我裝蒜帶我飛——」
跑不長時,丁零體力告罄,大口大口的嬌喘,小舌頭都伸出來了,「我,叔叔,我不行了,……我想死在這一刻,……」麥高慢下來,停在一排白楊樹前。太陽暖暖的照着,白楊樹皮亮出刺眼的銀白。不知不覺走了很遠了,一條丈把寬的小河傍邊流着,自西向東流淌在起伏的丘壑,河水泛出這個季節缺乏的青綠色,不時的翻起雪白的浪花。
微風吹起丁零烏黑的發,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眉毛清晰順致,清靈的眼眸不調含情,幾分童稚,幾分淘氣,簡潔的古裝束,蠻腰不盈一握,麥高方知為什麼藝術家用白石膏,白色大理石表現女人。伊人美景,如果在現實里,麥高幹脆搭個茅棚住下來了,在這裏開一片荒田,生一窩子孫。
「你不練武功麼?」瞧丁零大喘小喘的喘沒完了。
「上哪練?跟誰練?沒武學書籍沒師傅教,自學沒路去武館沒錢。」小怨女嘟起能掛起醋瓶的嘴巴。
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也沒時間,連時間也算上生存成本,哪如富貴公子哥們,大小姐的們,萬事俱備,還整天的吊兒郎當,不思進取。
「來吧,我給你個啟蒙。」麥高擺置丁零的姿體,「兩腿打開,溜肩放鬆,提臀,腰下沉。」小女孩身柔體軟,寸寸敏感,可塑性強,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關鍵好年齡。
「你不是江湖先吧,提臀同時腰下沉豈不自相矛盾?」丁零做不來。
「不刻意,順從來,道法自然。」麥高提示說。
「額。」
「塌下眼皮,舌尖輕輕上頂上顎,聽自己的呼吸。」
「額。」
「起平落扣,連環縱橫。」
「額。」
「樁如山嶽,氣如雲行,收吸歸納,千窗百孔,運神意力,合一集中。」
「額。」
「明心見性,直見其心。」
「額,不額,末了這句聽不懂誒。」
麥高凝合真氣,自勞宮穴發出,直接打進丁零的小腹,「這個是初始力源。」
嚯耶!一股雄性能量注入丁零的丹田,那裏原是女性荷爾蒙的單極世界,這時間起了化學核子反應,好如那滷水點豆腐,經潮湧起,血脈僨張,整個小腹汪洋恣狂,原有的舊堤不經事的潰壩,五臟六腑剎那間通徹明亮起來,兩乳舒放,會陰灼熱燒,澎湃的激流順從脊椎往上直叩玉枕關,上中下三丹田聯繫鵲橋,衝浪周轉,直叫一個歲月驚奇,天賦清醒,貫通百脈,體內真氣滋生,舒適飽脹,充滿濕意。
夢幻的森林,夢幻的河,一個夢幻的蜀黍,一片夢幻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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