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男人不禁搖頭,「你們城裏人,也真是,越是危險,反倒越去,前些年還有人來探險研究什麼的!」
「這麼說,幽絕湖離這裏不遠?」
「不遠,不遠!」那男人往外指了指,「從村子往北走兩三里路就到了!」
「那個幽絕湖真有水怪?」杜悅綺插嘴問。
「當然有,當然有!」那男人突然變得有些激動,飛快說,「以前有人來探險,坐的小船直接就被吞了!真的!」
他似乎怕秦殊和杜悅綺不信,接連強調,「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還是別去那裏了,現在村里人沒有敢過去的,靠近都不敢!」
秦殊覺得他說的話是真的,因為說的時候,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但是不是真的有水怪,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就是以訛傳訛。
但不管怎麼說,真相很快就會大白的,既然幽絕湖就在跟前,明天天亮之後,就去調查個清楚。
「你們真的不要去,那水怪比水缸還要粗,身上還會發光,血盆大口吃頭牛一點不費勁!」那男人又激動地說。
秦殊笑了笑:「放心,我們就是遠遠看看,聽說這幽絕湖很有名,又來到了這裏,不看看就回去,豈不是太遺憾了!」
這麼聊幾句,那男人對於他們的漸漸消失,拿下夾在耳朵上的煙,用火柴點上,很享受地抽了一口,似乎終於打開了話匣子,嘆了口氣:「這個幽絕湖出名,卻是因為嚇人的水怪,不像山那邊,好像都建了風景區,還有食品加工廠,以前也窮得不行,現在手裏都有錢了,我們這裏要能建風景區就好了,那樣就不用守着這幾分薄地,土裏刨食了!過年都沒法給媳婦做身新衣服,把她打扮漂亮點……」
旁邊的女人不由推了他一下:「說着說着就下道了!誰敢來這裏建什麼風景區啊,有水怪就夠嚇人的了,現在又出了個女妖,誰來都要被嚇跑了,也就咱們,想跑都沒地方去!」
聽他說起女妖,秦殊不由奇怪,剛來的時候,杜悅綺就被當作女妖,忍不住問:「這裏真有女妖?」
「有,有!」那男人很肯定地點頭,就連那女孩都點頭。
「那她什麼樣子?」秦殊皺眉問。
「很漂亮,漂亮得……漂亮得就不像人類,在月光下全身白得發光,還有很長的爪子,滿嘴都是鋒利好像狼一般的牙齒!」
秦殊無語,開始說漂亮,但又是爪子又是鋒利牙齒的,怎麼都不該漂亮吧,問那男人:「那你見過嗎?」
「我沒見過!」那男人連連搖頭,使勁抽了口煙,「但村裏的老張,他那次從地里回來晚了,半路尿急,就到樹林裏解決,他就看到了!」
說到這裏,臉上忍不住又露出驚恐,「老張說,那女妖就出現在一棵樹上,一抬手,好像長了翅膀,輕飄飄地飛了出去,進了村子裏!老張被嚇了那麼一次,三天都撒不出尿來,差點憋死!」
「她真是個妖怪?」秦殊又問。
「當然!當時是大冷天,數九寒天,那女妖卻只穿着很少的衣服,好像腿啊,胳膊啊,腰啊什麼的,都露在外面,不說會被凍死,這村里也沒有那麼不要臉的人啊,穿那麼少,怎麼見人啊!」那男人說到這裏,忙解釋,「我們村里不像你們城裏,很保守的!」
秦殊微微眯眼,正要說話,那女孩忽然顫抖着聲音說:「我聽小梅的爺爺說,那也可能是個女鬼的,女鬼才會那麼飄飄的,而且總是夜裏出來!」
那男人忙點頭:「對,也可能是女鬼!」
又使勁抽了口煙,看着秦殊,「所以你們晚上千萬別出去,實在不太平,這裏只要天黑,我們都趕緊關門!真的,晚上千萬別出去亂溜達!」
秦殊看到他說話的時候,緊張地手指都在發抖,說完之後,又使勁抽了口煙。
照這麼看來,或許真有這麼個女妖或者女鬼存在,但秦殊知道,也可能是古武者,因為實力高強的古武者也可以凌空飛渡之類的,抵抗嚴寒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她會不會就是那個上古家族的後人?如果是的話,就太好了!
「那個,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那男人站起身來。
秦殊笑笑:「沒有了,已經挺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好,我們去睡覺了!」那男人把煙頭扔到地上,使勁踩了踩,又叮囑,「晚上千萬別出去,可能看到人,會把她引到我們家裏來!」
說完,帶着老婆孩子走了。
走的時候,那女孩一步三回頭的,秦殊看到了,忽然明白過來,當時要給她的巧克力因為她媽媽的阻攔沒拿到,小孩子嘛,就是惦記吃的,於是給杜悅綺使個眼色。
杜悅綺心領神會,忙拿出一盒巧克力:「小妹妹,這是給你的!」
那女孩果然在惦記這個,喜笑顏開,飛快跑過來,把巧克力拿了,這才喜滋滋地離開。
……
夜,靜悄悄的,山間的夜,更加靜。秦殊抱着偎在自己懷裏的杜悅綺,輕輕摩挲着她絲緞般柔滑的肌膚,耳邊聽到的都是外面呼呼的風聲。
這裏確實不比城市,在城市裏,只要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外面五彩繽紛的繁華,這個房間沒有窗簾,往外看到的卻只有搖晃婆娑的樹影。
天真的冷了,在山間的感覺更加明顯,呼呼的風好像咆哮的怪獸,搖撼着窗子。
當然,秦殊一點都不覺得冷,懷裏的杜悅綺暖得好像個小暖爐,自己想冷都冷不起來。
「主人,你……你睡着了嗎?」杜悅綺忽然輕輕問。
秦殊笑笑:「沒有!」
「主人,你說這裏真的有女妖或者女鬼嗎?」
秦殊微愣:「你相信了?」
「本來不信的,看到外面黑幽幽的,那麼安靜,竟然有些相信了似的!」
秦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管怎樣,肯定有古怪,咱們明天拭目以待吧,這次來幽絕湖,絕對不會無聊的,我百分之百地肯定!」
「嗯!」杜悅綺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細微又均勻的呼吸傳來,應該睡着了。秦殊也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覺,身邊有人推自己,不由醒了,是杜悅綺。
正不知怎麼回事,就聽杜悅綺小聲在他耳邊說:「主人,你聽!」
秦殊奇怪,側耳聽去,頓時身上微微發麻,因為他竟然聽到了女孩子哭泣的聲音。
在這初冬的寒夜,外面黑咕隆咚的,隨風傳來女孩子哭泣的聲音,怎麼能不讓人吃驚!
難道……難道真有女妖?
秦殊皺了皺眉頭,感覺那哭聲離自己不遠,自己又有真幻之瞳,可以遠距離透視,即便躺在床上,應該都能看到啼哭的人。
忙開啟真幻之瞳看過去,實在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什麼肌膚雪白又穿着很少的神秘女子。
結果,這麼看過去,忍不住苦笑。
哪裏是什么女妖?分明就是這家的那個小女孩,正坐在床上哭,身邊爸爸媽媽卻驚恐不已,正仔細檢查門窗。
看樣子,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抬手看看時間,是凌晨六點多,應該馬上就天亮了。
「是主人家的那個小女孩在哭,杜悅綺,咱們去看看!」秦殊拍拍杜悅綺的肩膀,坐起身,迅速穿衣服。
杜悅綺也迅速穿了衣服。
兩人離開房間,來到正屋門外,敲了敲門。
「誰?!」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恐懼,顫抖好像寒風裏的樹枝。
秦殊沉聲說:「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房門終於打開,秦殊一眼就看到那男人蒼白的臉色,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男人沒有回答,而是趕緊把他們拉進房裏,然後迅速把門關上,使勁鎖上,這才鬆了口氣。
看他這個表現,秦殊皺眉:「難道你們說的那個女妖來光顧過了?」
這麼說,自己都覺得不相信,怎麼可能這麼巧?
那男人卻點頭。
秦殊又看看還在床上抹眼淚的小女孩,忽然很擔心:「你女兒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了吧?」
「那倒沒有,倒沒有!」那男人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不過……」
「不過什麼?」秦殊忙問。
「不過她的東西被拿走了!」
「拿走了什麼?」秦殊更加好奇。
這個時候,那女人終於開口:「拿走了我們家丫頭的巧克力,就是這位小姐昨晚剛送給她的,她只吃了一顆,就不捨得吃了,睡覺的時候都摟在懷裏。我給拿出來,放在床頭。沒想到她夜裏醒過來,再去找,已經不見了!」
秦殊迅速掃了一眼房裏:「是憑空消失的嗎?門窗好好的?」
「不,房門開了!」那男人額頭冒汗,飛快說,「可我記得很清楚,我把門從裏面鎖上了,還檢查了好幾遍,醒過來的時候,房門卻開着,她肯定來過了!」
越說越害怕,身體也抖得更加厲害。
秦殊皺了皺眉頭,看看床上掉眼淚的小女孩,又看看床頭,然後目光落到房門那裏,再從房門慢慢移到床頭,想要尋找些蛛絲馬跡,既然有人進來,或許就會留下什麼痕跡。
真的有發現!
在床頭的地上有一絲綠色的東西,旁邊還有些水漬,秦殊迅速過去撿起來,竟然是一縷細細的水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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