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風海市區禁止放鞭炮,但一些稍偏的地方則沒有限制,漫步的衛康和一鵬偶爾看到遠處的點點火光,聽到一陣一陣的炮聲。
一鵬點燃一根煙,遞給衛康一根,衛康本不抽煙,但還是接過來叼在嘴裏。
一鵬把火伸到衛康嘴前,道,「你不抽煙的,抽煙能緩解緊張,你一定很緊張了。」
衛康深吸兩口,「身後那麼多隻狼跟着,我不是緊張,而是真他媽害怕呀!」
「怕個毛!有我特種部隊……」
「臥槽!就咱倆了你還裝逼!」衛康沖一鵬屁股奔了一腳。
一鵬撣了撣風衣,「緩和下氣氛嘛,喂,那個小香,果然是處女!」
小香?哦,蕭香!
「怎麼,你幹了?」衛康道,他和一鵬之間說話從不遮遮掩掩,什麼詞就是什麼詞,絕不文縐縐的裝文藝。
「沒有!」
一鵬的回答實在讓人大跌眼鏡,衛康不戴眼鏡,只有摸了摸眼眶,道,「沒幹你怎麼知道。」
一鵬答道,「她不讓我干!所以是處女!如果非處,早讓幹了!」
衛康點了點頭,這一鵬的泡妞理論跟他的同宿舍的文藝青年鄭子良有一拼,鄭子良泡妞,從不泡處女,原因有二,一是很難干成,二是干成了還得負責。
不過有一點衛康奇怪,一鵬風流成性,如果蕭香不讓那個,以他的性格早就把對方踹了才對。
衛康抱着這個疑問詢問一鵬。
一鵬答道:「你真傻還是裝傻,小香的按摩技術可是一流,你想想啊,每天睡覺前都能得到免費按摩,一邊按摩還能一邊摸……嘿嘿,那感覺,上天哦!」
衛康贊同的連連點頭,心裏冒出一個齷齪的想法:有機會一定讓蕭香教教小娥按摩!
衛康問了一個惆悵的問題,「一鵬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老家過日子?」
「回老家?風海這麼熱鬧,幹嘛回老家守着那一畝三分地?」一鵬道,「都不知道村里給不給扯網線!靠!」
「年輕在外面飄幾年沒什麼,可是到了成家的時候呢?不止如此,再過一二十年還得養父母呢,你在外面如何照顧得到?」衛康道。
「靠!等我混個一二十年,混好了就把父母接來,混不好就拿着賺到的錢回去做點小買賣,這邊掙得多,攢十年頂在家攢三十年的!」
一鵬十分看得開,而且說得也頭頭是道,衛康沒有反駁,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保守思想和一鵬的開放思維哪個更正確。
已經在風海市小賺一筆的衛康,早已萌生了回家的想法,現在自己賺到的錢,足夠回家裝逼了,甚至已經打算在年後辭職,捲鋪蓋回唐城,他比較戀家,在外面混,完全出於無奈,如果家門口有份不錯的工作可維持生活,他寧願放棄這邊的一切待遇,只是,不知常小娥願不願意隨他回老家去,應該不會吧!
然而之後發生的一切一切,完全打碎了衛康的憧憬,似乎一種無形的力量,逼着他必須身處江湖,也許,會因此成為一堆枯骨,也許,會書寫一段傳奇。
「喂!前面就是流水小橋,小心點!」一鵬的話打斷了衛康的思考,抬眼望去,一條木質的窄橋橫在河上,河水已經乾涸,河中儘是卵石,從橋上到河底的距離,足有二十米高,橋的護欄極低,如果站在橋邊往下看,甚是險要。
身後,二十幾雙猶如豺狼一般的惡毒眼神,離二人越來越近。
二人依舊慢慢的走,踏上橋走了十來步,身後突然傳來越來越急的腳步聲。
「不要回頭!」衛康低聲勸住因緊張想要往回看的一鵬。
蹭蹭蹭!十幾道人影陸續穿過二人,到了橋的另一端停下,轉過身來,猶如一隻只嗜血的豺狼,垂涎的盯着眼前兩隻羔羊。
「喂,你說如果咱們死在這裏的話,算不算烈士?」一鵬道。
「應該得申請才行吧……」
一鵬緊張起來,「他媽的!那郭建是不是擺了咱們一道!怎麼連個警察影子都沒有,就算來了,也來不及救咱們!」
「別怕!拿出點氣勢出來,跟他們裝裝逼,拖延時間!」衛康道。
「我擦,想想前兩次的裝逼失敗,我實在不敢再裝了!」一鵬擔心的說。
這時候,橋兩端的人馬一齊沖橋中間的二人走來。
媽的,郭建到底來了沒有,衛康看着寂靜的灌木叢和樹林,心裏也急。
「你們是誰?打劫的嗎?」衛康提着底氣,問道。
啪啪啪!一人鼓掌道,「膽子不小,敢剿老子的局,害得老子那麼多同伴被抓!」
「什麼!」衛康做出很錯楞的樣子,「你……你們跟白天那伙騙子是一起的?」
「答對了!」帶頭的壞人道。
「騙子不都被抓起來了嗎?」衛康問。
「哈哈哈哈!要是那麼容易被趕盡殺絕,天下還會有騙子嗎?死到臨頭了,我就告訴你們吧,今天被警察抓起來的,全是外圍低層人物,真正的高層,根本不會輕易路面,除非……嘿嘿……除非做重大事情的時候,例如,殺!人!」騙子頭目的語氣越來越冰冷可怕。
「你要殺我們!?」衛康道。
「呵呵呵呵!」騙子頭目笑了笑,「你們也可以選擇自殺,我也建議你麼這麼做,這橋高二十多米,下面全是石頭,跳下去會死的很痛快。要是我們親自動手的話,可就沒那麼痛快了!」
「哎!」衛康突然長出一口氣,提高嗓門道,「終於有證據抓你們了!」說着衛康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知道這是什麼嗎?錄音筆!」
「啊?!」騙子們吃了一驚,但頭目還算冷靜,試探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警!察!」衛康大聲說道,同時又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證件,「看到沒有?警官證!」
「你!」壞人頭子指了指衛康,又指向一鵬,「你們不是假警cha嗎?白天這小子已經被揭穿過了!」
「哈哈哈哈!」衛康自信的笑道,「這世界上有一個叫做臥底的工作,你沒聽說過嗎?我們白天騙人是假,為了引你們出來才是真啊!」
人群一片譁然,一鵬也是好奇的把目光射到衛康手裏的證件上,這明明是之前買的那個假證嘛!又看看他手裏的筆,這哪是錄音筆,明明是他之前帶着的那杆快沒油的破筆!
一鵬瞬間明白,這是衛康的空城計!現在天黑,對方根本看不清這證件的真偽。
一鵬雖說自己裝逼沒有創意,但若衛康給他開了個好頭的話,他就可以往下順着裝,而且裝得比衛康更像,只見他拍了拍衛康肩膀,「咳咳咳咳!小鬼表現的不錯!回去後,本隊長會向上頭申請,給你調到特種部隊,以後就跟着隊長我混!」
人群又是一驚……
衛康心中臥槽一下,這還有沒有點創意,除了特種部隊就沒別的梗用了嗎?得,既然你這麼裝,我也只好這麼配合了!
「隊長啊!」衛康道,「為了讓你看看我的身手,我準備把他們一個個的打翻,在我動手的期間,如果佔了下風,你可一定要開槍幫我!」說着,衛康兩手互相攥了起來,關節咯吱咯吱的響,然而心中卻在說:想不到攥手這麼疼!
一聽開槍倆字,騙子們果然心裏發毛了,其實衛康心裏更毛,如果警察再不來,自己可要露餡了。
眼下,就只有拖延時間,能拖一秒是一秒,不過衛康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只好跟一鵬嘮閒嗑,以向騙子表明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糟啦,忘了收衣服了!」衛康道。
「沒事,頂多乾的慢點兒!」一鵬道。
「可我等着穿呢!」
「是不是部隊剛發的那件?」
「是啊是啊!」
「那沒辦法了,我可以借給你一件,可我的衣服是隊長專用啊,你穿不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那胡扯,與騙子們僵持着拖延時間。
衛康暗道好苦,人家格鬥遊戲還有時間限制呢,還有個time over(時間結束)呢。警察老不來,這得拖到啥時候去。
三分鐘後,騙子頭目終於坐立不住,對眼前二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突然大喊:「兄弟們!這倆傢伙是裝的!給我一起上,把他們扔下橋!」
呼啦!橋兩端的人憤怒的沖衛康他們跑來,情急之下,衛康突然伸出手掌:「慢着!」
然而沒有卵用,大夥一下就把他二人圍起來,並架在半空……
砰!一個槍聲在一片閃光中想起,壞人們一緊張,放下手裏的衛康和一鵬,四處張望。
咕咚,二人摔在地上揉着屁股。
「別動!」只見一個又一個持槍的刑警從橋欄杆上翻了進來……
原來,這幫傢伙剛才都躲在了橋下面!一定是郭建帶着警察開車繞道,提前來到了橋的附近,把車停在隱蔽處,之後埋伏在了橋下。
帶頭的自然是郭建,他笑嘻嘻走向人群,抬手又沖天上開了一槍。壞人們嚇得急忙抱頭蹲下。
「哎!」衛康和一鵬終於長出一口氣,後怕的癱坐在橋上。
郭建蹲在二人面前,笑道,「戲演的不錯嘛!」
「你怎麼才動手!再晚點我們就到橋下面了!」衛康氣憤道。
「算是我對你的報復,誰讓你在警局讓我吃虧,現在我的咯吱窩還疼呢!」郭建道,「我從小練習泰拳,在警隊格鬥比賽上,從沒遇到過對手,卻輕易被你打敗,你不會真是特種部隊的吧!」
「當然了!」一鵬答道,「他就是特種部隊的!要不是當年受了槍傷,對付這幾個壞蛋還用你們出手?哎,想想也怪我,要不是本隊長對那次行動估計錯誤,他也不會……喂!你們幹嘛走了,我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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