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第六感吧!衛康沒再多想。
衛康電話中的老鵬,名叫郭一鵬,小名一鵬,是他的鄰居,比衛康小一歲,二人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無牛不吹,無事不扯。二人如此投緣最主要的原因是有共同的愛好-都愛打遊戲機,一鵬家生活條件較好,很容易找到零錢,於是一鵬經常從家裏偷零錢,叫上衛康,二人驅着二八車到五里地之外村子的街機廳(大型遊戲機廳)打遊戲,二人最愛玩格鬥類遊戲,長此以往,二人的遊戲水平已佔據全鎮前三甲的水平。
長大後,一鵬早早輟學,在親戚的介紹下,從風海市找了份不錯的工作-鋼廠的電氣員,廠子很大,工人很多,難免有吃閒飯之徒混入其中,一鵬就是這麼個主兒,拿着不低的工資,幹着閒的蛋疼的活兒,據他自己所說,每天最累的工作就是伸懶腰。
而衛康,因為沒門子,沒關係,根據「讀書是寒門唯一出路」的理論,走上了求學之路。當時因為一鵬和衛康關係好,前者也打算讓親戚順帶給衛康安排個工作,被衛康拒絕,因為他心裏有一個天打不動的想法:只有靠自己成功了,才是真正的揚眉吐氣。
回憶到此為止,話說衛康花了七十塊錢,買了張從西倉到風海最慢的一趟無座火車票,因為已是年根兒,車上人很多,衛康站在兩排座位當中,看着立滿人的過道,想想三十五個小時的車程,心中抱怨:計劃生育開展的不到位呀!
每到一站,就有大量的人上車和下車,每當衛康坐上下車之人的座位,就有上車之人站到他身邊客氣的說:「對不起,這是我的座位。」然後拿着票在他眼前晃晃。
不知過了多少站,衛康的腳早就累的快沒了知覺,而且困的不行,每一次想睡着,都在險些跌倒的時候驚醒。尤其一停站,就有不少人從他身邊過,要他讓路,最後,衛康實在忍無可忍,沖一名語氣不太客氣的人道:「你就從我腳上踩過去吧!」那人還真聽話,真從他腳上踩了過去。
折磨了大概二十七八個小時,旁邊一位大哥要下車了,衛康也沒心存希望,因為就算自己佔到了座位,一會還會有持着「有座」車票的人把他轟走。
不過舒服一會是一會,衛康看大哥起身拿行李,急忙準備入座。誰知大哥叫了下離他稍遠的一名剛從上一站上車,燙着爆炸頭的漂亮妹子:「姑娘,我看你站半天了,我一會下車,你坐我這吧!」
妹子說了聲謝謝,就沖這邊走來,到了衛康身邊還不客氣的說了聲:「同學,讓讓。」
衛康黑着臉挪了兩步,給女孩騰出空隙鑽了進去。而後心裏不爽,該死的第六感呢?怎麼沒來,要是這時候提前預知這混球會讓座給妹子,我就能在他說話之前搶到座!
女孩的打扮很前衛,除了爆炸頭,還在耳朵邊上扎了一圈的耳釘,典型一太妹,好在是冬天,人都裹在厚厚的大衣當中,要是夏天,這種人的打扮一定也是各種奇裝異服。
車停站後,「好心」大哥就要下車。臨走還問太妹:「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太妹笑了笑,沖衛康道:「同學,有筆沒有?」
「還用什麼筆呀,告訴我號碼,我給你打過去不就都互存了?」「好心」大哥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
「誒~」太妹嬌哼一下,「用筆寫才有意義嘛。」
衛康無奈,從包里翻出一隻筆遞給太妹。書他都賣了,筆可得留着,因為到了風海市之後,找工作寫簡歷什麼的,肯定有用得着的時候。
太妹拿起筆來,在「好心」大哥的手上畫着數字,這時候,衛康突然產生一個奇異的想法,於是他拿出手機,悄悄在上面記上女孩寫的號碼。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如果非要說個理由,就是他從沒跟女孩子接觸過,算是對異性的一種渴望吧。
記完之後,衛康看到「好心」大哥的表情有些痛苦,怎麼回事?要到了美女的號碼應該高興啊。但當他看到「好心」大哥紅通通的手心上那被筆尖劃的一道道深深的印記,明白了緣由,一定是這女生寫字用力太大了。
「好心」大哥下車了,一會果然又有大隊人馬陸續登車,衛康再次被擠得難有立足之地。
「同學,你累不累?」
衛康聽出了太妹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太妹正瞪着一雙抹滿眼影、沾了假睫毛的大眼睛盯着他。
「沒事,不累,不累,呵呵呵。」衛康很不自然的答道。
「你過來!」太妹突然站起來拉着衛康,把他拽到座位上。
「我坐這了你坐哪……唔。」
衛康話沒說完,太妹已經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衛康何曾受過如此的優待,心砰砰的就要跳出嗓子眼兒,只能靠不停的咽唾沫來壓制自己的興奮和緊張。
車上人很擠,對這一幕,大部分人看得清楚,離得近的人心裏會感嘆世風日下,離得遠的就以為二人是情侶,這麼坐着也不足為奇。
「同學,你兜里有扳子嗎?硌住我了。」
「我……我沒扳子啊……」衛康知道是什麼東西硌住了對方,不過心裏暗想,一般書里不是都說鑰匙麼,我的是扳子,嘿嘿,一股男人的自信洋溢在臉上。
「你!」太妹眉頭一皺,不再言語,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車上的人漸漸少了起來,因為就快到終點站-風海市了,而大多數外出打工的人,都是從小鄉村湧向大都市,不可能有大城市出身的人去外地打工。
所以,隨着離風海市越來越近,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少。此時,已經有了很多多餘的座位,但是衛康和這太妹,依然保持原來的樣子坐着。
二人無話,衛康不是不善與人交流,而是因為第一次如此親密接觸女生,讓他過於享受這過程,沒心思去說話。
「你到哪站下?」太妹突然問道。
「風海,你呢?」
「一樣!」
「哦!你是學生嗎?」衛康道。
「不是,你呢?」
「剛剛畢業。」
「別逗了,這才上學期,哪有這時候畢業的,想不到你還挺幽默。」太妹笑着說道。
衛康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不好意思說肄業,於是才說的畢業,想不到就這樣被對方拆穿,不過衛康也夠聰明,立即回道:「是下學期畢業,但是大多數人上完前半學期就出來找工作實習了,我也有這想法,於是來風海市磨練磨練。」
「哦,你多大?」
「二十一。」衛康答道。
「我二十二!」
比我大一歲,衛康暗道。
「你……做什麼工作的?」衛康問。
「下車再告訴你吧,對了,能不能抱抱我?」太妹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十分的豪爽。
好的!這話是在衛康心裏說的,有便宜不佔,簡直笨蛋,衛康雙手迫不及待的摟住太妹的腰,越來越用力。
讓人討厭的到站提醒響了,衛康鬆開了太妹,跟在太妹身後走出了車廂,下車後,太妹突然放在衛康手中一張名片,頭也不回的鑽進人群跑了。
衛康看着名片,一驚,不自覺的讀了出來:「爽人足療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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